可是,李軒卻用着那随便的語氣,對着自己漠然說出他能釀制出更好的酒來,能直接将醉花釀比下去,那副自信十足,運籌帷幄的神情,實在有些過分。
一個恐怕連釀酒都沒有接觸的富家子弟,竟然指着自己一個傳承已久的酒匠來說三到四,就算之前李軒對他有所幫助,那也不行,他絕對不允許有人來侮辱長孫酒藝的名聲。
他豈前以爲李軒隻是湊巧碰見這件事情,然後對他這些秘密感到好奇而已,可是如今看來,對方可能也是對他這醉花釀感興趣,這舉動和袁弘有什麽區别,隻不過袁弘是爲了盈利,而李軒估計是爲了好玩而已。
念及于此,他當即朝李軒直接出聲:“我這酒坊雖然不大,但是釀酒的工具還是頗爲齊全的,那些工具都是從原來酒樓之中尋找過來,還是完好無缺的,今天時間尚早,不知道老闆準備何時就開始釀酒?”
此言一出,李軒瞬間明白了老掌櫃的意圖,老掌櫃這一舉動就是想讓他現在就開始釀酒,杜絕一切能作假的機會,能親眼看到他如何能将這比醉花釀好喝的酒釀制出來,不過這老掌櫃心思還真細,能想到這層面上,不過一開始看着老掌櫃表面是一個比較和善的人,一提到醉花釀老掌櫃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面色十分冷冽。
可是,想想這也很正常,長孫酒藝遭到奸詐的之人惦記,被迫出售,然後招牌醉花釀又被人誣陷,名聲大壞,還被人奪走了一半配方,最後當着他的面别人改名爲浴花露進行大賣,換做是自己也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既然他現在已經成爲了自己的員工,自己有義務來庇護他,前提是自己要将他的内心之中那對于長孫酒藝念念不忘的回憶給打碎掉,将他認爲醉花釀才是最好的酒這個想法也給沖散才行,否則他會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情,會影響酒樓工作的進程。
自從李軒知道老掌櫃的身份之後,老掌櫃在他心中就上升到一定地位,此人可是能給酒樓源源不斷提供美酒,能讓酒樓安然運行的關鍵,他必須要将其收服得穩穩當當,不能有絲毫差錯,而且那些釀酒的夥計也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進來,否則恐怕會出現像老掌櫃那樣重蹈覆轍的事情。
雖然這個老掌櫃的年齡是有些過大,可是他的技術還在那裏,從事這麽多年釀酒行業,那技術至少也是大師級别的,所以他不可能放這人走,否則要他天天來釀酒他不得麻煩死,哪還有什麽其他時間去做另外的事情,有了此人之後,隻要他将那蒸餾酒的技術交給這人,他就可以安心做一個甩手掌櫃,坐等收錢就行了。
想到這裏,李軒對着老掌櫃笑道:“擇日不如撞日,那我現在就在此地釀酒,讓你親眼見識見識我所釀制的酒與你的長孫酒藝所傳承的醉花釀到底誰更受歡迎。”
既然老掌櫃這麽不服氣,那他就來展示展示釀酒的技藝。
接着,李軒就在老掌櫃的帶領之下走到了酒坊釀酒的房間之中,這裏空間不算太大,但是釀酒的設備倒是與老掌櫃說的差不多,确實是非常齊全,有着泡米用的大鼎,有用來發酵的銅鍋,有用來過濾酒液的紗布與漏鬥,還有最後用來裝酒的酒壇等工具,果然之前被稱爲平州城第一酒藝的酒樓還是名副其實的。
老掌櫃見到李軒對着這些酒具在仔細的觀望,不由得問道:“老闆,怎麽樣我這裏酒具還算是齊全吧,不知老闆對于這些酒具可認識?”
“這些酒具我當然認識!”李軒緩緩的回應道。
雖然之前他沒有接觸過酒藝,但是他腦海中有天機冊,他隻需要稍稍搜尋一番,便找到了這些資料,直接将這些酒具的名字一一對上,連同作用也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那老闆會用這些酒具嗎?”老掌櫃追問道。
“嗯!這些東西.我并不會用!”李軒如實的出聲道。
雖然他通過天機冊看到了這些東西的作用,可是呢看到并不代表他會用,就算會用,那也是用起來特别的生熟,因爲這些酒具在他看來是在是太過于落後了。
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他發現這裏對于釀制蒸餾酒的設備隻有一口大鍋可以用,其他的都不行,這就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長孫酒藝的釀制的酒根本沒有蒸餾這一道工序。
想到這裏,李軒終于明白了,爲什麽之前他在那妙音坊之中喝的浴花露那麽難以下咽了,感情連蒸餾都沒有,就直接拿出來喝,原汁原味的,難怪酒味那麽淡,可是這群人還是喝得津津有味,這就使得李軒非常無語。
“老闆,你莫非是在拿老朽開涮不成?”聽聞李軒的答複之語,老掌櫃面色急劇轉變,臉上滿布不悅之色。
他認爲李軒就是在拿他開玩笑,拿那長孫酒藝的名聲來調侃自己,他認爲其實李軒并不會釀酒,隻是覺得單純的好玩而已。
不過,李軒此時并未搭理他,因爲他知道隻有将那蒸餾酒弄出來之後,才能使得老掌櫃對他真正的信服。
接着,他将目光又轉到那物料之上,發現這物料還是蠻齊全的,隻是那蒸餾酒要用的糯米所剩不多了。
“方元,你去隔壁的商鋪之中幫我買一個蒸籠,一個鍋鏟,還有一些糯米加一個大碗過來.”
“好的,老闆,請稍等!”方元迎合了一聲,踏着哒哒的步伐就離開了。
李軒這話剛說完,老掌櫃等人就立馬石化了,糯米又不是釀制酒液的主要物料,此物隻是用來輔助酒液的香味的,而且李軒還要什麽蒸籠,鍋鏟和碗,他沒搞懂李軒到底是來釀酒的還是來吃飯的?
此刻,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長孫季田發出了聲音。
“李大哥,你莫非是肚子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