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身影便是那被掃地出門的方元。
此時,他内心之中一陣冷笑,他倒是要看看李軒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更想看到李軒就此身敗名裂。
在他看來,李軒這家酒樓肯定是開不下去了,以他父親的名聲在這個平州城内說一句話,幾乎沒人來這酒樓之内進行消費,況且這酒樓還沒有裝修好,能不能開張還不知道呢。
見到方元如此誇大事實,張冰巧如何還能忍受得住。
她面紅耳赤的朝方元怒斥道:“你你就是在誇大事實,明明是老闆發現你偷懶,指導錯誤,還在一旁謾罵酒樓的夥計,你竟然本末倒置,誣陷老闆!”
這方元着實可惡,當着衆人的面扭曲事實,還好老闆發現的早,不然這座酒樓一旦裝修出現問題,造成損害,名聲都會被他弄糗,不過面前這一幕也有她的原因,若是她不找方元,那這座酒樓就能順利完工,到時候開張必定火爆,現在都被她親自毀壞了。
此言一出,方元也是惱怒了起來,欲要與其争辯,更是有種要動手的趨勢。
就在此刻,,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果然,這方大師教出來的子嗣就是不一樣,能力不行就算了,還颠倒黑白,不過這也罷了,現在還要對一個弱女子進行動手,由此可見,你們的禮儀簡直是差到一定地步。”
霎時,整個酒樓内外的氣氛變得一片沉寂。
外面圍觀的路人此時把目光一望,看向張冰巧身後的那位骨瘦嶙峋的青年,面容之上立馬浮現出一絲疑惑。
這時,門口處走出一名護衛,面色陰沉的看向李軒,大喝道:“你是哪來的愣頭青,敢如此對方大師說話?”
随着他這句話語落下,方家父子兩人也是面露怒色,眼冒寒光的盯着李軒。
“你如不信我說的話,你問問在場的酒樓夥計就知道了,他是不是能力不行,是不是颠倒黑白,誇大其詞了。”李軒回應着方景同的目光,淡淡開口道。
聽此,圍觀的路人頓時一愣。
難道真如這青年所說,這方元說的一切都是假話?
而這一時刻,方景同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怒意,他在建築界内沉澱了足足幾十年,在這一塊的學識與成就可以算是精益求精,已經磨練得十分老練了,如今不僅被一個愣頭青當衆指責,還說他教授子嗣的學識也是錯誤的,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面。
他剛欲揚聲惡罵,但是由于此處人實在太多,怕對自身形象有所損壞,便強行忍着心中的怒火,對着李軒沉聲道:“我承認犬子内心的确有些高傲,但是他能力在我看來還是可行的,既然小友說他在這指導之言有錯,那請問,他到底錯在哪裏?”
“你且過來一看,這櫃台的尖銳度,還有這二樓轉角的部位,幾乎都是多餘的,不僅毫無觀賞性,還有可能讓客人受到傷害,還有這些物品所擺放的位子,都是錯的。”李軒淡然開口道。
方景同斜視一眼,發現他所說的那些位置裝修得确實有些不妥,但是他也沒必要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自己好歹也是平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工匠大師,被衆人所敬仰,不論去哪,皆是被當做貴客來招待,而在今天,卻屢次被人指着鼻子出言侮辱,那侮辱之人還是一名青年,這事要是說出去恐怕會引起天大的笑話。
“姓李的,我如此好聲好氣的同你說話,你卻屢次對我出言不遜,不給情面,你的倫理綱常到底在何處?”
“倘若你與你的子嗣之前所裝修的地方是正确的,我自然會給你們面子。”李軒轉身目視着方景同,淡淡的開口道。
“就拿我剛剛說地方來看,你都不給出任何評價言論就來質問我,想必你也不懂裝修,竟敢稱爲工匠大師,難道這大師之稱是人就能獲得的嗎?”
“我不懂裝修?”方景同冷笑一聲,面色逐漸由紅潤轉爲鐵青,眼眸之中還散發着一股股寒意。
“你可知道,我在此行業沉澱了多少年,你竟然說我不懂裝修?”
“我從幼年時期開始,天賦逐漸顯露,對于天文地理有着特殊的喜好,到了舞勺之年,我通讀各類史學典籍,精通一門風水秘術,名聲就此傳播開來,那時有很多權貴人士請我到他們府中指點裝飾與風水。”
“弱冠之年,我便開始出遊,去到各地遊曆,在一處桃源之内,遇到一位大師,他在桃源深處教授我一部神秘的典籍《山河經》,對于屋舍的風水,定位有着明确的标識,當初我就憑借着這門典籍在外名聲再次提升,還爲當時的尚書府修建做出了一定貢獻。”
“而立之年,我專心研讀各類建築文學,學習裝修之術,那一段時間凡是經過我裝修指點過的屋舍,現在依舊是蓬荜生輝,那些人家的财運也開始源源不斷額流傳而來,最後小戶人家變成一個富商世家,這些都是離不開我的指導。”
“到了如今,我此時站在你這座酒樓之内,我一眼便内知曉你這酒樓的風水,裝修的問題,就是這般能力,我才被人尊稱爲工匠大師。”
說着說着,方景同滿臉高傲的朝李軒走來,用着蔑視的眼神俯瞰着李軒。
“你說我不懂裝修之術,那你懂《木經》的見解之論嗎?”
“你懂先秦時期的設計經典《考工記》中那宏偉壯闊的設計觀念,那嚴謹苛刻的設計原則麽?”
“你又知曉那《天工開物》中那功法造化,質則人身,文象陰陽麽?”
“還有那《園冶》、《格古要論》、《長物志》、《閑情寄偶》、《髹飾錄》等設計成就和設計理論著作,你都有通讀過嗎?”
“我方景同這些年來建築過的屋舍,指點過的風水,目睹過的天文地理奇觀,比你休息的時間還要長,你有何資格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三道四,說我所裝修的屋舍是錯誤的?”
他這一番話語說得條條是道,文學氣息十足,并且有理有據,使得圍觀的路人皆是浮現出一副敬重的面容。
難怪方景同會在這平州城内名聲大噪,從他剛剛說出的那一番話就知道,他在這建築行業内花費了極其恐怖的時間與精力,由此才能夠獲得大師的稱号。
與此同時,現在圍觀的路人都開始往李軒這邊投來一道道質疑的目光,相比于方景同而已,李軒的年紀實在是太過于年輕,口中所說出的話語有可能是編造過的,目的就是爲了獲得他們的信任而已。
不過,這一番話語傳入李軒耳中,并未引起什麽太大的波動,隻見他一臉平靜的淡然道:“你的成就在我看來的确是非常了不起,可是就算你有如此成就,也不能否認剛剛我與你說過的那些話語,也不能否認你教授你子嗣那一身錯誤的理論。”
他在昨天就已經在天機冊的輔助下,繪制出這座酒樓最爲完美的裝修圖紙,而方景同那些什麽理論與原則與天機冊裏那些典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有可比性,因此他指責方景同與方元的錯誤并不是一時起意,憑空捏造的。
“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