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直視着老闆娘,輕聲詢問道:“老闆娘,你這可有上好的衣裳?”
“這位客官,你可算是問對了,我這可是整個平州城裏最高檔的店鋪。”老闆娘聽聞此言,頓時笑容滿面。
她見到兩人身上的穿着還是比較豪華,看來也是富家子弟,今天她有可能大賺一筆。
李軒仔細一看,發現每一件衣裳之下都有一副卷簾,這就讓他好奇心湧現出來了。
他随機指着一件衣裳,對着老闆娘新奇的詢問道:“這衣裳之下的卷簾有何意義?”
“有書法卷簾是因爲妾身喜歡書法,所以想爲之衣裳之下都裝點一番。”老闆娘滿布耐心的解釋道。
李軒點了點頭,他算是明白了。
這個老闆娘就是想利用書法來讓衣裳附有一絲文學氣息,好提高價格。
若是有人還價,她就以此爲由,可以拒絕還價。
難怪這間商鋪能讓田舒月這種才女看一眼就能過來,不簡單。
這時,老闆娘直接越過了他,走向背後的田舒月,仔細打量了她一番,便直接牽着田舒月的手往店鋪的中間走去,把李軒一人留在後面慢悠悠的跟着。
不過李軒也沒介意,畢竟這裏是賣女子服飾的商鋪,而他是男兒身,老闆娘隻拉着田舒月交流很正常。
隻見老闆娘走到商鋪中央,指着一個架子上的衣服,潤了潤嗓子出聲道:“這件衣裳,乃是本店的鎮店之寶,這可是昨日才從京城流通而來的精品。”
其實她有點誇大其詞了,這件衣服已經來這裏有一段時日了,若不是她打理的好,這件衣裳肯定會吃灰。
不過這衣裳好看是好看,可價格太貴,就算她減價,諸多世家千金也很少願意花這樣的價格去買一件衣裳。
田舒月随着老闆娘的指引望去,隻見那件衣裳是一襲肉色接參針金條紗平素绡和克米白編針廣袖篩網印花直領,配了一件薔眉紫落繃樹葉紋錦百花裙,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寶貝藍珠針妝花羅撒花裙,衣肩上是深桔紅緞繡蟬紗女披,腰間系着海螺紅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縧,輕挂着繡雙喜紋杭緞荷包。
而且旁邊還展示着一些配備的首飾,兩者相互搭配,相互襯托,使得這件衣服的氣質立馬又上升一大段。
田舒月愣在了原地,目不轉睛的盯着,眼睛裏散發着一種想要擁有的欲望。
這件衣物也太好看了吧,那搭配,那布料,簡直挑不出任何瑕疵,完全符合了她心目中所理想的衣裳。
李軒剛走上來,便看到田舒月那一副渴望的模樣。
他暗自一喜,機會來了,這件衣裳怎麽說也要買下來。
他走向前去,朝着老闆娘低沉的問道:“老闆娘,這個衣裳價錢是多少?”
老闆娘聽聞李軒這低沉而又附有磁性的聲音,眼前一亮。
内心暗叫到:有戲!
隻見她故意敞開喉嗓,發出一道明亮如山泉般的聲音。
“這件衣服一口價,三百兩銀子!”
此道聲音一直在店鋪之中回蕩,使得整個店鋪的目光都聚集到這裏來。
“嘶!”
“三百兩?這麽貴,天價!”
“這簡直就是黑店啊!”
片刻之後,聲音緩緩散去,店鋪之内那些盯着這件衣服看的人瞬間就把目光收回了。
他們覺得三百兩一件衣裳,哪怕他們是富豪權貴子弟,都覺得太貴了,不想去當這個冤大頭。
而田舒月聽到衣裳的價格,也是眉頭緊蹙,硬生生的偏移自己的目光。
可想而知,連她都皺眉的衣裳,這個價格有多昂貴。
老闆娘也意識到可能自己價格是叫高了,于是準備想張口與李軒再商量一番。
剛欲開口,不料卻被李軒搶先一步,他平靜的問道:“你這還有幾件這樣的衣裳?”
隻不過他這一絲聲音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隻見老闆娘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着,好像每吐出一個字,都有百斤沉重一樣。
“這這還有兩件。”
一時間老闆娘也有些拿不定注意。
不會吧,不會吧,這家夥該不會真的兩件都拿下吧?
隻聽見一聲霹靂般的聲音傳來。
“這兩件我都要!”
話音剛落,現場的衆人卻按賴不住了,紛紛議論起來。
“我的老天爺啊,這也太刺激了吧,竟然有人花如此價格來買一件衣裳?”
“這位财主是何許人也?”
“我的丈夫與之比起來簡直就是鐵公雞啊!”
“這兩件加起來六百兩銀子啊,你身上有這麽多錢嗎?”田舒月揉了揉額頭,疑惑看着李軒。
李軒微微一笑,用着他那磁性般的聲音問道:“你喜歡這件衣裳嗎?”
隻見田舒月搖了搖頭,吐出一句滿布遺憾的話語。
“喜歡歸喜歡,可是價格太貴了,錢不能亂花。”
在她看來,這件衣服雖然漂亮,可是,價格超過了她的預算太多,買着不合适。
“喜歡那就行了,不需要太多理由,而且道歉就應該有實際行動,況且這是你喜歡的,那就更應該買了,我之前也沒買過什麽東西送你,現在就不要推脫了。”李軒微笑着攤了攤手,示意老闆娘把這兩件衣服一起裝起來。
實話實說,這兩件衣裳确貴了,若是再添點錢,這都快比上皇宮之内妃子所穿的衣裳了。
但是,田承嗣給了他七百兩銀子,方正又不是他花錢,而且,現在錢又花對了地方,隻要能獲得田舒月姐妹兩人的原諒,在多錢他也願意,所以沒什麽好可惜的。
田舒月此刻一直看着李軒,内心一片複雜。
她從沒見到過李軒爲她買過東西,也從未體會到李軒的真心。
而那一刻,李軒那一絲磁性又溫柔的聲音,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感覺到非常踏實。
這讓她平靜的内心泛起一絲波瀾。
她覺得李軒好像.
也不是那麽的不堪!
當老闆娘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直接饒了饒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在平州城經商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大方的買家,而且還是買了讨好女人的。
此刻,店裏一些青年男女更是議論紛紛,各有說辭。
“這昂貴的衣裳竟然是用來表達歉意的禮物?”
“公子,你看我怎麽樣?可入你眼簾?”
“世上還有如此之人,竟然重金隻爲博得美人原諒。”
一股股羨慕的目光全聚集在田舒月身上。
而老闆娘此時徹底明白了,她今天算是要發大财了。
在平州城裏能頃刻之間揮出數百兩銀子的人,生平罕見,但這些人幾乎全是當今的豪門權貴弟子。
隻要今天能把李軒這兩人招待好,她還怕以後賺不到錢?
于是,老闆娘更加谄媚的讨好道:“這位爺,你看你還需要什麽?”
此刻李軒才想起來,田舒月兩姐妹除了衣裳,還喜歡首飾。
“你這可有首飾?”
“那肯定有。”老闆娘迫不及待的點頭應和,生怕點頭慢了就錯失了一大筆财富一樣,其實是真的錯失一大筆财富。
見到李軒出口,老闆娘更加尊敬的詢問道:“不知您需要哪種首飾?我這裏首飾種類齊全,品質上等,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李軒看着老闆娘,一臉尴尬的說道:“我這也不懂這些,你問我媳婦吧。”
他用目光示意老闆娘去詢問他身後的田舒月。
“你這可有發簪?”
“有,那必須有,你且看來。”老闆娘牽着田舒月來到一個飾品櫃之前,讓她盡情挑選。
她這裏的發簪種類是挺多,而且價格都不菲,看來今天是要狠狠的賺一筆了,她看李軒的眼神就如同财神爺一樣。
這時,田舒月已經選好發簪,老闆娘一看頓時眼冒金星,強忍着臉上的笑容。
這可是她店裏算最好的兩隻發簪,因爲這是一對的,一大一小,兩兩相配。
“小姐這手上乃是店裏最好的一對發簪——秘銀發簪,這可是比較稀缺的發簪,當時花了大精力才購買到的.”老闆娘深呼一口氣,強壓着内心的激動,緩緩說道。
老闆娘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越說越激動,不知道還有多少話語沒說完。
這讓李軒如何受得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好家夥,他發現他簡直是把這老闆娘的話簍子都推翻了呢,說個沒完沒了的。
終于,李軒忍不住了,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老闆娘的話語。
随即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得得得,直接告訴我這一對發簪多少錢?”
“這一對發簪一百兩銀子。”
李軒愣了。
早這樣不就行了嗎?
非得說那麽多話,差點沒把他耳朵弄耳鳴了。
他直接揮手示意道:“都給我包起來吧。”
幸福來的太突然,讓老闆娘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這也太豪氣了吧,至今罕見啊,才進店兩刻鍾就花費了七百兩銀子,七百兩銀子啊!
這些錢都夠她生活很長的時日了。
而衆人卻再次被震驚了。
他們此時内心已經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李軒的豪氣了,隻能用眼神盯着李軒。
田舒月目睹着這一幕,内心深處那股暖意愈發猛烈,直接沖破了壓制,瞬間布滿全身。
李軒也許是變了,變得能爲她考慮了,這一變化讓她白潤的臉龐上出現一絲微紅。
另一邊,老闆娘在一邊忙來忙去,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拆卸下來,生怕弄壞了,錯過李軒這個大财神爺。
終于經過一番包裝之後,李軒直接付了七百兩銀子給老闆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拿到東西之後,他也沒有多想,直接與田舒月出了店鋪,往田府走去。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回到家裏。
李軒提着禮物準備和田舒月一起前去向田雪晴道歉,此時卻被田舒月拉住了。
隻見她理了理淩亂的鬓發,細聲細氣地說:“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還是由我代你先去道歉吧,你是雪晴的姐夫,現在不适合去,況且那日你把雪晴氣得不輕,現在直接過去肯定會被她罵的很慘,所以你還是等她氣消了再去吧。”
“而且你明天還要與那孫明進行醫術比鬥,你還是先回去準備一番,切記不要拉了自家的面子。”
李軒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的确,田舒月說得對,如果此刻他過去,田雪晴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還是等氣消再去吧。
旋即,他把手中的東西遞給田舒月,一臉欣慰地望着她,溫和的說道:“今天有勞你了。”
隻見田舒月擺了擺手,提着東西,邁着輕盈的步伐向田雪晴的閨房走去。
李軒也準備回房間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比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