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已經記不得何白露在他的身上趴了多久。
他隻知道從天還亮着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站在路邊。
一直等到晚上了,何白露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着林秦,紅着眼問道:“你累嗎?”
林秦笑着搖搖頭:“不累,隻要你在我身旁,我怎麽都不累。”
“你就隻會說這些話來忽悠我。”何白露皺着眉頭,顯然對于林秦說的這番話有些不滿。
林秦卻說道:“我什麽時候忽悠過你了?我對你說的話從來都是真的。”
何白露吐槽起來:“你這句話就已經在忽悠了,你别以爲我不知道,隻不過有時候,我選擇相信你罷了。”
“那你願不願意再相信我一次,那我送你回去呢。”林秦試探着。
何白露沒有答應,但她也沒有拒絕。
林秦便知道有戲了。
随後他拉起了何白露的手,說道:“還是我送你回去吧,現在是晚上了,臨近年底,街上很多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我看最不懷好意的人就在我身旁。”何白露仍然故意吐槽着。
林秦表示并不在意,反正現在他已經牽起了何白露的手。
何白露盡管有些掙紮,但最後還是乖乖就範了。
兩個人就像是剛剛認識那會兒似的,帶了一些别扭,但是彼此之間又有十足的默契。
兩個人就這麽在路邊上慢慢的走着。
林秦稍稍走前半個身子,右手拉着何白露的左手,像是帶着她回家。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何白露的小區門口。
林秦主動站住,随後轉身看着何白露:“好了,家也到了,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何白露沒有說話,隻是嗯了一聲。
林秦見她沒有開口,自己則是轉移了話題:“今天的月亮還挺好看的。”
說完,他便指了指何白露的身後。
何白露回頭看了一眼,也最終點着頭說道:“确實,今天好像是十五。”
林秦故作輕松:“那行吧,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有點渴,我看看附近有沒有小賣部,買點水喝。”
說完,他便假裝轉身離開。
何白露看着他,望着他的背影。
最終說道:“要不去我那喝水吧。”
林秦聽到這句話,立刻停下了腳步。
但他沒有作出反應,而是回頭看了一眼何白露,有些擔心道:“你願意讓我去你家嗎?”
“你要是再問的話,我就不願意了。”何白露看着他,顯然已經有些後悔了。
林秦立即笑道:“那我就不問了。”
說着,他便想要去拉何白露的手。
然而何白露怎麽可能會讓他得寸進尺。
她提出警告着:“不能動手動腳,不然的話你連水都沒得喝。”
“好好好,我保證。”林秦立即伸出三根手指頭。
就這樣,他跟着何白露走進了小區。
甚至在進小區的時候,林秦還特地和保安打了一聲招呼。
何白露見他那麽高興,便提醒着:“喝完水就要離開,不能在我那逗留。”
“我知道,我不會逗留的,放心吧。”林秦也保證着。
但何白露知道,他的承諾壓根就沒有用。
每次都是騙人的。
進了家,何白露直接奔去廚房。
林秦知道,她是要給自己倒水。
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幹脆坐在了沙發上,等待着。
何白露給林秦倒水的功夫,他便環繞着房子裏的周圍。
不得不說,何白露不愛折騰。
哪怕自己離開這房子三四個月了,裏面的布局幾乎不變。
也可以說這是何白露的一個性格。
不一會兒,何白露便拿了一杯水走了出來。
“喏。”
她假裝面無表情的把水遞給了林秦。
林秦則是客氣的說道:“謝謝白露。”
何白露本想說些什麽,但欲言又止,隻能坐在一旁等待着。
林秦自然明白她在等自己喝水,所以他不着急。
喝了一口之後,便翻了一下桌上的書。
何白露皺了皺眉頭,但又不好多說什麽。
林秦緊接着又喝了一口,随後把目光看向了牆角的那把吉他。
或許是自己離開後,那把吉他就再也沒有碰過。
位置都是一模一樣。
可奇怪的是,吉他的上面卻沒有灰塵。
應該是何白露這些天都有擦過吧。
于是林秦看着她,問道:“我能彈一彈吉他嗎?”
“我能說不能嗎?”何白露反問着。
林秦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等待着。
“我去洗水果,你要彈就趕緊彈,等我洗完之後,你就得走了。”說完,何白露便站了起來,往廚房走去。
林秦一邊說着:“好,我就彈一會兒。”
一邊走過去拿起吉他。
何白露走進廚房,本想回頭看一眼,但又擔心林秦在看着自己,所以隻能去冰箱裏拿出水果洗着。
不一會兒,她便聽到了熟悉的吉他聲。
是自己最愛的歌。
今天下午在唱歌的時候,童婉欣才和自己提到了《晴天》這個事。
她現在也不知道童婉欣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要是林秦真的和别人提起他最愛的女生喜歡《晴天》這首歌的話,會不會那個女生就是自己呢。
又或者肖秋婷也喜歡這首歌。
想着想着,何白露走了神。
結果不小心水果刀一刮,食指出了血。
“啊!”
何白露立即感覺到了疼痛。
低頭一看,一些鮮血流了出來。
這讓她有些慌張。
于是立即用紙巾擦着。
此時在客廳的林秦聽到了聲音,立即問道:“怎麽了?”
他來到廚房,當看到何白露的手指出血後,立即放下吉他,來到電視機下的櫃子。
拿出了醫藥箱,把碘伏和創可貼都拿了出來。
“快,你坐下來,我給你弄一下傷口。”林秦二話不說拉着何白露便坐了下來。
何白露見他有些大題小做,便故意淡定道:“沒什麽事,就是出了一點血而已。”
“這還出一點血而已,這都很多血了好吧。”林秦用手摁着,先止血。
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擡起頭看着何白露。
結果沒想到的是,何白露也低頭看着林秦。
兩人對視着。
一秒後,何白露把目光撇向了其他處。
兩人似乎感覺到了尴尬。
不一會兒,血止住了。
林秦便用碘伏開始消毒。
在這過程中,因爲碰到了傷口,所以何白露的表情難免有些痛苦。
林秦也抱歉着:“我盡可能小力一些。”
何白露則說道:“沒事你就這樣弄,我能受得了?”
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忽然意識到好像兩人的對話有些不太對勁。
總感覺像是在開車似的。
林秦也反應過來了,嘴角也笑了起來。
何白露臉微紅着,随後皺着眉頭說道:“不許笑。。”
“好,不笑。”林秦憋着笑意,繼續塗着碘伏。
最後,他給何白露貼上了一個創可貼。
等貼完之後,林秦立即進了廚房。
何白露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便順着他的身影看了過去。
結果發現他在削水果。
何白露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以前那會兒他也是這麽做的。
但是現在人還是那個人,隻不過身份不同了。
沒過多久,一塊塊雪梨就被他切好了。
林秦端着一個小碟子出來,還特地在上面插了兩根牙簽,說道:“你就這麽吃,不要用右手了。”
“嗯。”何白露沒有看他,而是低着頭嘗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林秦切的緣故。
她好像感覺有點甜?
不,應該是樓下那個老闆進貨的雪梨比較好罷了。
絕對不是林秦的原因。
或許是這種矛盾的想法,讓何白露突然說了一句:“你水喝完了嗎?”
林秦愣了一下,他便意識到何白露想要讓自己離開了。
于是他點點頭:“我喝完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這一次,林秦沒有猶豫,而是直接奔着家門走去。
這下子倒是讓何白露有些着急了。
其實她沒有想要趕林秦走的意思。
隻不過自己内心複雜的心情,讓她不知所措。
有些迷茫罷了。
她看了一眼碟子上的雪梨,最後說道:“要不.你留下來吃兩塊雪梨吧。”
林秦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又立即面帶微笑的在何白露旁邊坐了下來。
“這個雪梨真不錯,很甜。”
林秦一副正經的說道:“像你一樣。”
何白露沒有接話,而是給了他一個白眼。
兩人在吃雪梨的過程中,倒也沒有說太多的話。
不過眼神之間的交流卻有了一些。
眼看着雪梨也要吃完了,林秦在想能夠留下來的借口。
他看着沙發邊上放着的吉他,随後說道:“我給你彈一首歌再走吧。”
何白露沒有拒絕:“随便你,反正你彈你的,我不一定聽。”
林秦知道她還在嘴硬,不過顯然已經給了自己機會。
既然有了機會,那就要抓住。
所以,他拿起了吉他,給何白露唱起了歌。
一開始,何白露沒有看向他,而是低着頭看着桌子處,像是在發呆。
漸漸的,她的頭慢慢轉過來,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了林秦的身上。
此時的林秦正陶醉在唱歌中。
不知道爲什麽,即便分手四個月。
在何白露的眼裏,眼前這個男人仍然散發着光芒。
很是亮眼。
甚至不知不覺中,她還漸漸看迷了。
林秦唱完歌後,擡頭看着她。
發現何白露一直看着自己。
随後他又繼續唱了起來。
這一次唱的是何白露另一首喜歡的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屋裏就隻有歌聲。
沒有其他的聲音。
林秦一首又一首的接着唱。
而何白露也沒有說出讓他回家離開的話。
有些默契。
但又不多。
因爲每一次林秦唱完後,他都發現何白露回避着自己的眼神。
而自己認真的唱歌時,何白露又會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一下子時間就來到了深夜十一點。
林秦知道,再唱下去可能就是擾民了。
所以他也收起了吉他,假裝站起來說道:“好了,那我今晚就唱到這了,你心情好些了沒?”
此時的何白露才反應過來,随後假裝淡定的臉紅道:“我的心情一向都平靜,沒有好也沒有壞。”
“那心情沒壞就好,我還以爲你會因爲我的出現心情變糟糕呢。”林秦故意說道。
“你沒那麽重要。”何白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帶了一些撒氣的成分。
但更多的是傲嬌。
似乎在向林秦賭氣。
“那我走了。”
林秦便往家門的方向走去。
何白露看着他,想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開口。
所以便打算走進卧室。
何白露原本以爲林秦走出門之後,順手關門,這樣自己就不用去看了。
可當她來到卧室時,仍然沒有聽到家門關上的聲音。
走出客廳一看,發現林秦仍然站在門邊。
“怎麽了?”何白露問道。
林秦看着她,最終鼓起了勇氣,朝着她走來。
何白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抱在懷裏。
隻見林秦抱着她的腦袋,認真且鄭重的說道:“我不想再離開你了,可以嗎?”
這一刻,何白露的腦袋嗡嗡的。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林秦向自己道歉、向自己坦白、向自己再表白一次。
但此刻,真正來臨的時候。
何白露的腦子除了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她想要推開他,但是渾身都沒有力氣。
好不容易把手伸到林秦的胸膛處,但是卻沒有勇氣推開。
反而是兩手顫顫巍巍的來到他的腰間。
想抱。
卻不敢抱。
抱了的話,這算什麽?
這算和好了嗎?
可如果不抱的話,那自己又算什麽?
被前男友在家裏一直摟着。
這種關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何白露猶豫了很久,剛想開口:“我”
還沒來得及說話,嘴便被林秦堵上了。
何白露有些掙紮,想要推開他。
但推的越大力,林秦就抱的越緊。
而且他還一步一步的把何白露往卧室裏挪着。
五秒後,何白露躺在了床上。
燈也關了。
在燈關上的那一刻,何白露仍然想要說些什麽。
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激烈瘋狂的熱吻。
或許是這四個月以來的壓抑。
讓何白露最終閉上了眼睛,開始慢慢的回應着。
眼前抱着自己的男人,是這四個月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在愛和欲望的支撐下,何白露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狠狠的親吻着黑暗中的那個男人。
這一晚。
她也成爲了女人。
成爲了隻屬于林秦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