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的話很直白。
你們出地方、你們出錢買設備、你們出人搭建影棚。
同時我們的技術團隊過去，你們包吃住還要付前期的拍攝費用。
而這些還都是基礎，制作費用并未包含在内。
最後，等前期拍攝完畢，你們這些設備我們還要回收。
維克托攤了攤手，道：
“韓，這是一筆不菲的花銷，我還是建議你們在我們這裏前期拍攝和制作。
價格也不會太離譜，可以爲你們省下不少的開支。”
說着，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李铵，道：
“這些已經是我們能開出條件的極限，也都是看在李的面子上。
既然他開口了，工業光魔當然不會拒絕這樣一位有着極高成就的導演。”
雖然一開始邀請李铵過來就是打算借着他的面子遊說工業光魔。
但如今聽到維克托這麽說，韓山平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維克托，這筆費用麻煩你們給個具體的數額和一份說明書。
我們這邊也考慮考慮，怎麽樣？”
“當然沒問題。”
維克托點頭答應。
又談了一些收尾的事情，韓山平一行人離開工業光魔總部。
“李導，這次多虧有你在，要不然還真不好開這個口子。”
韓山平握着李铵的手，感謝道。
“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就說兩句話而已。”
李铵謙虛道。
“這句話可不簡單啊，要不然他們還會繼續跟我們兜圈子，任務也就談不上完成了。”
韓山平感慨道。
“呵呵，他們這群人做事就這風格，韓總你就不要再說什麽感謝的話了，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李铵笑着說道。
江培安笑着建議道：
“韓董，我們還會在這邊待兩天，不如您做東好好請李導吃頓飯，權當是感謝了。”
韓山平皺了皺眉頭，道：
“請一頓是不是太小氣了點？”
聞言，李铵連忙道：
“是韓總您太客氣了，就按江導的提議來，不過得由我來做東，能跟韓總這樣的影視前輩吃飯，是我的榮幸。”
“那哪行，就這樣定了，成聖你去訂吃飯的地方，我們請李導吃飯。
如今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這頓飯吃完，等你回國之後，再好好的招待你。”
“韓總，您真是太客氣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李铵先行離開。
韓山平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回頭看了眼工業光魔，對身邊的人感慨道：
“任何行業和技術達到一定高度後都會立于不敗之地，而我們也隻能成爲人家砧闆上的魚肉。
或許我們還有其他視效公司可以選擇，但難保其他家也會像工業光魔做出一樣的選擇。
打鐵還需自身硬，想要以後不求人，還得自己努力啊。”
韓山平這番有感而發的言論令一旁的雷陣雨羞愧不已。
他負責的華龍數字自出生以來就被委以重任，結果現在……
韓山平拍了拍雷陣雨的肩膀，道：
“老雷也不要内疚，你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
等工業光魔的人到咱們那邊開展工作後，這段時間就是你學習的時候了。
記住，一定要多記多看多學習，這可是集團爲你争取來的寶貴機會啊。”
雷陣雨點了點頭，拍着胸脯道：
“韓董您放心，保證把他們榨幹！”
江培安在一旁看着滿臉嚴肅的雷陣雨。
好家夥，你這說的什麽虎狼之詞。
“就是咱們出錢的那些設備還要被他們回收，哎，這算什麽事兒嘛！”
雷陣雨表态完之後，又歎了口氣說道。
“收回去？”
高成聖回頭看了眼雷陣雨。
雷陣雨疑惑道：
“難道不是麽，剛才那個叫維克托的人不是說等制作結束後，他們全都要回收。”
江培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雷經理，話不是這麽說的，那些都是咱們出錢買的東西，幹嘛還要給他們？”
高成聖在一旁笑着道：
“沒錯，等到了華夏之後，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看着自己的秘書和得力幹将，韓山平笑了笑沒說話。
隻有雷陣雨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技術員表示聽不懂。
……
江培安一行人在舊金山逗留了一周的時間。
敲定好《盜夢空間》的特效方面的制作，幾人直接回國。
關于工業光魔團隊前往華夏協同拍攝的事情。
前期工業光魔會派出一個先遣團隊跟江培安對接劇本的事情。
也就是劇本标注與分析。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階段，因爲本階段就涉及到錢的問題。
電影劇本和特效劇本是兩回事情。
劇本在撰寫的過程中編劇是不會考慮特效實現的難易程度以及特效的費用問題。
往往一句龍卷風席卷了整個城市就造成了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特效成本。
所以本階段特效團隊的前期介入就變得異常重要。
劇本落實後，視效開始進入工作，進行劇本标注分析，把場景裏需要制作的特效内容标注出來。
比如哪裏需要綠幕、哪裏要拍攝素材、哪裏要拍參考、以及需要跟劇組讨論的問題。
怎麽拍，在哪拍，道具什麽樣，環境會是什麽樣等等。
與導演的溝通可以将整部影片優秀的特效鏡頭進行重點展示。
達到提高整部特效影片質量的同時節省特效制作成本。
劇本分析完，劃分制作内容後，整理需要的資産列表以及要R&D研發的内容。
所謂資産就是說，影片需要建造城市、龍、建築、海洋、水、火等，這些都是資産。
舉個例子，怪獸的毛發怎麽做，如何綁定，如何生成，怎麽實現面部捕捉與傳遞等。
這是R&D。
R&D其實已經成爲了評價一個視效公司實力重要的考量環節。
也是任何一個大型視效團隊都是關鍵部門之一。
一部頂級的特效電影一定是需要強大的R&D部門作爲支撐。
當市面上主流的特效軟件沒有辦法滿足項目需求的時候。
就需要R&D針對不同的特效電影類型研發對應的插件甚至軟件。
R&D部門的組成人員往往都是程序員、數學家以及科學家……
等《盜夢空間》的選角結束後，工業光魔的制作團隊就可以提前來到華夏拍攝特效制作部分。
所以江培安這次回國之後，首當其沖的任務就是完成《盜夢空間》的選角。
其他的角色都好說，他心裏差不多有了合适的人選。
但就是在男主角方面有些糾結……
“培安，金雞百花差不多也要頒獎了，你記得過去一趟。”
京城機場，韓山平臨走時囑咐道。
“放心吧韓董，您都再三叮囑我了，我還能忘嘛。”
江培安笑着道。
“嗯，你自己有把握就好。”
韓山平點了點頭。
回到家，江培安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休息。
“咔吧！”
門被鑰匙打開的聲音。
江培安睡的很輕，聽到傳來的聲音後，揉了揉眼睛朝門口望去。
門口正是穿着防曬衣，剛剛拿下口罩的胡婧。
“婧婧！”
江培安驚喜的喊道。
“導演，你回來了！”
胡婧也是一臉的驚喜，像隻喜鵲一樣投入江培安的懷裏。
“導演，我好想你啊。”
胡婧趴在江培安的懷裏，甜膩膩的說道。
“傻丫頭，我也想你啊。”
仔細算算，從過完年之後，兩人基本上就沒見過多少次面。
江培安連軸轉的忙着，胡婧自從跟姜雪柔混迹在一起後，片約幾乎就沒停過。
“回來怎麽沒有提前打聲招呼啊？”
江培安輕撫着她的頭發問道。
“我給你打電話了，可能你當時在飛機上沒有接到。”
兩人雖然不見面，但每天還是有打電話的習慣，胡婧自然是知道他出國的事情。
江培安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兩塊備用電池都用完了。”
江培安笑着道。
“嗯~”
胡婧甜甜的點了點頭。
“這次應該不會那麽早過去了吧？”
江培安笑着問道。
“嗯，這次可能會待的久一點。
雪柔姐那邊說過完年之後還有一部新劇要開，說到時候讓我過去試鏡女主角。”
胡婧笑着說道。
江培安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道：
“我們家婧婧也有自己的資源咯，有周易的姜雪柔捧着你，也算是出頭了啊。”
這些年的周易影視還是屬于銳意進取的時候，資源和口碑都高的出奇。
等再過幾年，大概到了05年前後就逐漸開始走下坡路。
而在11年後，一部《孔雀翎》播出後，周易就再也沒有新作品播出，仿佛消失了一般。
曆數周易的作品不難看出，雖說周易影視出品電視的時間有十多年。
但真正輝煌的時間其實也就隻有這五六年。
随着公司規模的越來越大，姜雪柔和整個團隊的弱勢暴露無遺。
在各大影視公司的博弈中，周易影視始終就像是個門外漢。
時代在不斷發展，隻有劇本基礎，沒有專業的影視制作知識和藝人經紀能力，隻會把路越走越窄。
一直以來困擾周易影視的最大問題就是資金的問題。
後來紫雨文化因《水月洞天》代理發行問題将周易影視告上法庭。
這場官司打了十四年，最終以周易影視敗訴爲結局。
十四年間周易不止要付訴訟費，還要支付該劇播映權費用180多萬。
同樣《蕭十一郎》也因爲争議而賠了錢。
很多觀衆追劇的同時都會吐槽周易劇的服裝造型，看起來十分廉價怪異。
周易又何曾不想像糖人那樣用上精緻的服化道?
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周易因爲一直深受官司困擾，導緻資金一直不足。
當然，壓死周易的最後一個稻草，肯定是“喂飯門”事件。
當時二人的绯聞甚嚣塵上，這正是考驗公司公關能力的時刻。
而周易又一次手足無措，毫無招架之力，任憑事件發酵。
一時之間，周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禍不單行，就在此時，姜雪柔與老公離婚。
老公帶着團隊出走，高層瓦解，公司支離破碎。
經年累積的各種弊病，最終爆發。
2016年5月，周易影視被吊銷執照，徹底退出曆史舞台。
以過來的人眼光來看，周易的種種騷操作都暴露了一個問題。
管理層不行。
如果當時姜雪柔肯放權，或者聘請職業經理人打理，建立好良好的經紀人團隊和組建自己的公關組，或許也不會有這麽慘淡的下場……
想着，江培安突然一拍大腿。
星火娛樂的影視版圖裏，電視劇這塊還屬于空擋，與其自己花心思組建，不如直接撿現成的……
當然，也不是盲目的收購，周易目前遇到的問題肯定要提前解決。
人員也要有相應的優化……
“想什麽呢，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還在發呆。”
趴下江培安懷裏的胡婧見江培安久久不說話，語氣嗔怪道。
“想點事情呢，我們婧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然要想想怎麽帶你放松一下啦。”
江培安低頭吻在她的額頭，溫柔的說道。
“哎呀，也不用怎麽放松，我跟你在一起就挺放松的啊。”
胡婧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臉上的酒窩若隐若現。
見到她這幅樣子，江培安心頭一陣火熱，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放肆起來。
突然，胡婧趴下他的身上，仔細聞了聞，一臉嫌棄道：
“咦～導演你趕緊洗洗去，身上全是汗味～”
“有味麽？”
江培安疑惑道。
“快去快去，臭死了。”
胡婧表情誇張道。
“好，那你等我。”
……
等江培安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後，眼前的一亮。
此時的胡婧一襲清式古裝站在大廳内，一雙大眼睛靈動而明亮。
流蘇耳環點綴了整個臉部，顯得精緻而小巧。
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古典美的氣質，自小練舞讓她的身材看起來非常有型。
“看傻了？”
胡婧原地轉了個圈，裙擺飛舞，煞是美麗。
江培安由衷的點頭：
“确實看傻了，衣服特别适合你，這是……戲服吧，你這麽帶回來了？”
胡婧巧笑嫣然道：
“上次你不是說你特别喜歡我穿古裝的樣子嘛？”
胡婧轉着圈來到他的身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神有些許迷離，呢喃道：
“導演，我好看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