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唐遜覺得趙楓的提議和自己剛才提出的辦法大同小異,“那他反抗怎麽辦?他可不會乖乖坐在椅子上讓咱們易容的。”
趙楓脫口而出道:“那就在易容之前先把他打暈,再喂他吃些昏睡的藥,保準醒不來。”
趙楓的庫存裏多的是使人昏迷的迷魂藥,此前他正愁那些藥毫無用武之地、會爛在庫存裏…現在好了正好拿來給譚斯這樣的爛人使用,十分契合。
“萬一守城的士兵問他爲何昏睡?”唐遜依舊窮追不舍的追問。
趙楓想了想,認真道:“那就準備一口棺材,把他扔裏面,如果士兵問起來,就說他病入膏肓快死了,還連累家人也病了,咱們出城是要把他扔外面埋了,省得給揚州城添晦氣…”
趙楓越說越覺得可行,自信的一拍手道:“你們古人最是迷信,這樣的理由一準管用。”
“你們古人?我可是實實在在的今人!”唐遜有些訝異、有些嫌棄的盯着趙楓:“而且幾百年後你不也是古人麽?做什麽你們、我們的分那麽清楚…”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趙楓面帶尴尬的吐了吐舌頭:“剛才是本王措辭有誤,現在收回,行了吧?”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王爺聽過這個成語麽?”唐遜下意識與趙楓擡杠,甚至還有些上瘾了。
二人沐浴着月光在院子裏幹坐着,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擡杠怼話,消磨等候闫日閣回來的時間。
時至三更,行轅外有更夫打着梆子從街道走過。連續敲擊三下的聲音,驚醒了不知何時癱睡在院子裏的趙楓與唐遜二人。
趙楓坐起來的第一句話就問:“闫日閣回來了?”
此時暗處冒出一個清冷的聲音:“回禀王爺,還沒有消息傳回。”
“現在好像是三更了?”趙楓擡頭望了望幽深的夜空,歎道:“罷了罷了,不等了,先回去休息吧。”
趙楓攙扶着唐遜起身,先送他回去躺好,才回自己的房間歇息。
由于明日的出行臨時取消了,趙楓也安心的躺倒睡大覺,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無人前來打擾。
如果換做以前,趙楓定會覺得十分惬意,因爲身居高位之後,他很少有安眠到天亮的時候,淩晨時不時被人叫醒處理公務,是常有的事情。
往常的無人打擾,會讓趙楓産生“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悠閑感。而今日的無人打擾,說明闫日閣依舊沒有回來。
“當時本王派了闫日閣等三人前去,到現在竟沒有一人返回,消息也不見傳回來,肯定出事了…”
趙趙楓覺得勢必得派人去探探情況了,于是指派了四名暗衛前往造船廠查探情況,更重要的是找到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闫日閣等三人。
唐遜剛出房門就看到趙楓正杵在院子裏,表情也是愁眉苦臉的,一看就知道沒好事。
“估計是之前那名暗衛裏的叛徒和譚斯他們通過氣了,譚斯如果知道王爺派人去抓他,肯定做好了準備,說不定闫日閣就是…”唐遜猜測道。
“應當不會吧,闫日閣以前可是在軍營裏混過的,怎會被譚斯那等看上去瘦弱無禮的柴雞給困住了?”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唐遜強調道:“造船廠是譚斯的地盤,裏面的情況他最熟悉。不排除他利用地形優勢,使計困住了闫日閣幾人的情況發生。”
無可奈何的趙楓隻能選擇改變方向:“反正本王今日是離開不了揚州城了,今日正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營救闫日閣他們身上。”
“不過除了營救闫日閣之外,本王還是要把譚斯捉到手!”趙楓強調道:“本王就是要兩手抓,一個都不能放過。”
“好吧。”唐遜輕輕抿唇,跟着趙楓的節奏點了點頭。
趙楓意識到唐遜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太貪心?”
唐遜輕輕拍了拍趙楓的肩頭,“不怪王爺太貪心,隻怪譚斯他們不做人。”
如果不是譚斯等人把造船廠搞得如此烏煙瘴氣,原本如日中天的揚州造船廠,如今也不會屈居于江南其他地方之後。
唐遜整理好情緒,重拾信心道:“其實王爺大可不理會這些瑣事。即便王爺不替我解決這件事情,直接替陛下對我下令,讓我返回造船廠造船,我也不會推拒。”
隻不過那時的唐遜就有可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即便替李世民造船,估計也會心不在焉,不如當年給唐軍讨伐高句麗造船時的盡心盡力。
“這件事情非解決不可。”趙楓并沒有與唐遜客氣,實打實的回答道:“造船廠的貪污事如果得不到解決,即便大使重返廠裏替陛下造船,隐患也依舊在,長久發展下去并不是好事。”
“…那就有勞王爺費心了。”
唐遜的鼻頭突然感到了明顯的酸楚,眼眶裏也漸漸聚集了淚水。
不過他一說完話之後他就迅速扭頭,不讓趙楓看到他感觸落淚的時候,而彙聚的淚珠也随着轉頭的動作,被甩到了院子裏的灌木叢裏,消失不見了。
趙楓是何等的心明眼亮,立刻就捕捉到了唐遜轉頭時甩出的淚珠,宛如一滴流星劃過,消失在草叢裏。
等等!流星…星…
趙楓腦海裏蹿出了一個點子,“摘星樓!”
唐遜一抹眼淚,收拾好情緒,迅速領會了趙楓的突然發言:“王爺又要請摘星樓幫忙?”
“什麽叫又?”趙楓理直氣壯的答道:“本王請他們幫忙又不是不給錢!”
“就像大使您說的,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既然本王這條龍無法制服譚斯、盧仟這兩條地頭蛇,那本王就‘以毒攻毒’,請另一條地頭蛇幫忙!”
最後,胸有成竹的趙楓忍不住嘚瑟道:“反正請人幫忙又不掉份!況且孫長影和摘星樓大小姐的姻緣還是本王牽線搭橋的,讓他們多多幫忙就當是他們給本王的回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