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就是蘇青演技極好,演出了知道自己丈夫身亡悲痛欲絕的心情,要麽就是真的受到打擊一時間接受不了。
蘇青認爲自己也有必要向穆卓珺澄清清楚,所以也不懼怕與穆卓珺對視。
“關于這點本宮還是得向你說清楚,本宮自認與王爺鹣鲽情深,與他一榮俱榮,絕不會一時想不開下毒謀害王爺。”
穆卓珺确認自己在蘇青眼中看到了坦誠,才肯松口:“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王妃行得正坐得端,我自然也不會懷疑王妃。”
不一會兒,馮婉妙回到偏廳,察覺到屋内的情況似乎有些尴尬凝固,穆卓珺與蘇青二人之間似乎隐隐有電光火石流動,便打破沉默道:
“王妃,穆姑娘,綠豆湯準備好了,都是新鮮盛出來的,快來嘗嘗鮮。”
蘇青臉上也挂出了禮待的假笑:“是呀,正好夏日毒辣,喝完綠豆湯清熱解毒。”
“解毒?”穆卓珺腦袋中又是靈光一閃。
“穆姑娘又有新思路了?”馮婉妙微詫。
“别是打算用綠豆湯解毒?”蘇青臉上的營業性笑容不變,語氣卻有點莫名其妙:“綠豆湯隻是清熱去火毒,而老鼠藥和颠茄那種毒是解不了的。”
穆卓珺并沒有回答,而是走出偏廳叫進來兩名淩雲衛:“勞煩二位将王妃身邊的兩名丫鬟給抓起來!”
兩名丫鬟被淩雲衛擒住,立時也慌了。
其中一名丫鬟雪媛滿臉寫着懵懂,另一名丫鬟惠檀則機靈的沖蘇青喊道:“王妃!”
“這是怎麽回事?”蘇青也是十分意外:“穆卓珺,方才本宮才說與你知還沒過多久,你現在就要對本宮動手?本宮是清白的!”
“穆姑娘莫要沖動行事,王妃定然是清白的。”馮婉妙也絕不相信蘇青會做出毒害趙楓的舉動。
穆卓珺臉上的笑意未變,一指那兩名被制住的丫鬟,答道:“王妃誤會了!我信你是清白的,但卻不信你身邊的這兩名丫鬟!”
“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蘇青隻覺得胸中有一口氣憋着出不來。
“王妃不是想知道我的新思路麽?”穆卓珺眼神清亮,語氣堅定道:“我的新思路就是,那晚的毒不一定是下在酒裏或者杯中,說不定是下在醒酒湯裏。”
蘇青與馮婉妙都目瞪口呆:“醒酒湯?怎麽可能?王爺是先喝了酒才睡着的,醒酒湯是後來才喂王爺喝下的。如果不是酒中有毒害得王爺昏睡,那醒酒湯怎麽會無用?”
“有什麽不可能的?”穆卓珺反問道:“王妃還記得你說的,當夜王爺喝了酒睡得厲害,是丫鬟建議您去拿解酒湯的?”
蘇青雖然不喜穆卓珺的态度,但還是應道:“不錯。”
“那就對了。”穆卓珺滿意的點點頭,耐心爲蘇青分析道:“能對王妃您提建議,而且您還能聽得進去,說明提建議的丫鬟定然是常年在王妃身邊服侍的丫鬟。”
蘇青聞言眼珠滴溜溜轉了轉,跟着穆卓珺的思路一起思索。
穆卓珺繼續分析道:“如今我們檢驗出酒中無毒,說不定是你們打算在酒杯裏下毒。隻是酒壺從頭到尾都被王妃親自拿着,你們其中一人沒有機會在酒裏下毒。”
“至于當晚王爺喝了一杯酒後便呼呼大睡,很有可能是因爲他在天一院熬了兩個月,實在累極,所以才沉睡不醒。”
“于是你們中的一人便趁機,提議讓王妃灌王爺喝醒酒湯,改在醒酒湯裏下毒,造成王爺是喝了酒中毒不醒,所以王妃再灌灌醒酒湯也無用的假象。”
穆卓珺一歪頭,嘴角噙笑的望向兩名丫鬟:“當晚是你們中的誰向王妃提建議,讓王妃喂王爺喝醒酒湯的?”
剛才還十分機靈的惠檀不由自主低下頭,旁邊的雪媛和蘇青齊齊指向惠檀,異口同聲的答道:“是惠檀!”
“哦,原來你的名字叫惠檀啊…” 穆卓珺意味深長的點頭,緩緩走向惠檀,臉上笑意不減:“你的主人是誰?是誰命你給王爺下毒的?”
此時惠檀宛如炸死的螞蚱突然蹦了起來,對蘇青喊話:“王妃!奴婢的主人就是您!她懷疑奴婢就是在懷疑您呢!”
“你住口!”
穆卓珺聞言變了臉色,惡狠狠的斥責道:“王妃的清白豈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婢能攀扯的!說出幕後指使你的人,王妃還能饒你不死,否則便将你送去天一院任憑王爺處置!”
“王爺上過戰場殺過人,對取人性命最娴熟不過可不像王妃心軟好說話,若是讓他知道你受人指使下毒毒害他,他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對你扒皮抽筋都是輕的!”
穆卓珺故意把趙楓的形象描繪得兇狠可怕,也是爲了吓唬惠檀。
惠檀聽了穆卓珺的描述,根本不害怕,反而理直氣壯的反駁道:“至此都隻是你一人猜測而已,目前什麽證據都沒有,你憑什麽亂抓人?”
呵斥完穆卓珺,惠檀又把話頭扔給蘇青,對着蘇青急赤白臉的罵道:“蘇青!虧你還是王妃!你就這麽任由她抓身邊的人?!”
“你果然就是窩囊,之前王爺把這兩個女人帶進府,裏你就不敢吭聲!如今身邊的人被她抓了你也依舊不敢吭聲!要不說你就隻能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房間裏過夜!”
“你住口!”
穆卓珺急忙上前當面扇了惠檀一巴掌,扇完隻覺得自己的手掌發麻的疼,忍不住甩了兩下,而被扇的惠檀此時也疼得龇牙咧嘴,左臉迅速紅腫起來。
蘇青被惠檀點名辱罵,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歪着身子倒在馮婉妙懷裏,喃喃自問道:“真是這樣麽?”
馮婉妙再次扶着蘇青坐回位子上,繼續溫聲安撫道:“當然不是,王妃有容人的雅量,胸懷寬廣,絕不是她說的窩囊!”
穆卓珺深深歎了一口氣,開始趕人:“勞煩馮姑娘先把王王妃送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