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多數客人都在前廳裏交際,後花園裏沒多少人,馮婉妙得以安靜的觀賞名花,一時間竟流連忘返。
馮婉妙正看得起勁兒,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姑娘賞花如此認真,可見牡丹花之美勝過許多風景…”密王李元宵出現在馮婉妙身後,此時正盯着馮婉妙的發簪細瞧:“但本王認爲這牡丹再名貴,也沒有姑娘頭上的杏花好看。”
玉墨牡丹盛放璀璨,顔色明豔,然而此時在李元宵眼中,再鮮豔的牡丹卻不如馮婉妙頭上的杏花開得好看,更不如一身瑰色華服的馮婉妙本人華貴明豔。
鮮花搭配着美人看,總是越看越美的,李元宵漸漸看得沉醉入迷,竟下意識的擡步又靠近了馮婉妙,一時間竟似乎能察覺到對方的體溫與氣息。
馮婉妙驚覺身後有人,一回頭卻見文質彬彬的清瘦男子立于身後,臉上還挂着微笑,雖然看着十分有禮,但馮婉妙卻能透過現象看本質,看透了李元宵骨子裏的輕浮。
孤男寡女共處一地實在不妥,雖然是在室外,但有心之人總會有置喙的言語,所以馮婉妙隻想趕緊甩開眼前的男子。
“失禮了。”馮婉妙不欲與李元宵糾纏,行過禮後便要離開。
李元宵哪能這麽容易放馮婉妙離開,直接張開雙臂攔在馮婉妙面前,開口便是戲弄的言語:“貴女賞花,簪上杏花真有幸。”
馮婉妙不願與李元宵過多糾纏,但又不甘于口齒之上吃虧,便應聲反擊道:“公子孟浪,枝頭梅子豈無媒。”
馮婉妙直接開口罵李元宵行爲孟浪,而後便逃也似的消失在花叢裏,讓李元宵想要發作眼前也無人可罵。
馮婉妙至此不知眼前的男子正是密王李元宵,隻回到蘇青身邊,借故自己身體不适先行離開。
馮婉妙一走,蘇青也不好再久留,便也和密王妃告退離開了。
宴席散後,緩過神來的李元宵才尋到了花園前廳,向老管家打聽情況,“今夜與會的那些命婦裏,有哪位是穿着瑰色裙衫的?”
宴會上群花彙集,個個都穿了錦衣華服,李元宵要在短時間内讓服侍的拉管家記起來确實有些難度。
“瑰色裙衫?”老管家回憶了許久,突然靈光一閃:“王爺問的可是晉國公家的貴女還是長樂縣君?她們二人今夜都穿了瑰色裙衫。”
所幸二女今夜隻是裙衫撞了顔色,花紋也裙衫樣式有所不同,所以也不算尴尬。
“這兩位誰長的漂亮?”李元宵直截了當的問道。
既然裙衫顔色相同,李元宵便隻能從樣貌上進行區分了,畢竟今夜出現在後花園的那名女子容貌生得明豔美麗,身段也纖秾合度十分勾人,叫人見之難以忘懷。
老管家笃定道:“長樂縣君生得最美。”
“那就是她了!”李元宵驚喜道:“他如今住在何處?家中長輩有誰?是否婚嫁?”
老管家臉上顯出了尴尬:“呃…王爺可知長樂縣君是誰?”
李元宵樂了:“她是誰不重要,左右不過一個縣君而已,身份不高,本王想将她收進來也不過易如反掌。”
在李元宵的意識裏,縣君隻有五品,高不過他這位與皇帝是親兄弟的親王,想要與她接觸肯定非常簡單的事情。
“王爺有所不知,那位長樂縣君名爲馮婉妙,是日前陛下新封的縣君,目前就住在安樂王府裏,想來可能不是王爺能随意輕賤之人…”老管家的聲音越說越低。
老管家自然之道李元宵的意思,他這麽問,無非是看上了馮婉妙的容貌,想象之前擄來穆卓珺一樣把馮婉妙也弄到手。
奈何如今馮婉妙也和穆卓珺一樣有趙楓做靠山,之前李元宵在趙楓那邊吃了虧,而且趙楓顯而易見的在皇帝眼裏十分器重,此時肯定不敢再爲女色之事去招惹趙楓了。
李元宵這時才大吃一驚:“她叫馮婉妙?不可能吧,陛下新封的縣君怎麽會住在安樂王府裏?她自己沒有府邸麽?”
老管家也不知道情況,隻把事情往趙楓身上推:“關于這點老奴也不清楚,王爺若想知道答案,恐怕隻能親自去問安樂王了。”
李元宵頓時愁眉苦臉起來:“诶…她都在安樂王府定居了,早晚是趙楓的人,即便本王去問又如何?最後還不是便宜了趙楓那小子。”
李元宵越想越氣,在心裏納悶爲何天下的美女都往趙楓身邊跑?怎麽就沒一個看中他的?明明他也是王爺,而且還是皇帝的親弟,屁股底下的王爺座位總比趙楓那個異姓王可靠多了。
李元宵心中煩悶,晚上回房歇息,連看到眼前的密王妃也十分嫌棄。
密王妃年輕時也是标志明豔的女子,性格活潑狡黠,十分靈動,在當年也曾将李元宵迷得神魂颠倒。
隻是後來與李元宵成婚,被封爲正妃後,密王妃便被束縛于王府裏,執掌整個王府的支出用度,時常操勞,久而久之總歸失去了往日的活潑靈動,由當年的明珠變成了死魚眼珠子。
所以即便密王妃隻比馮婉妙年長幾歲,但在此時的李元宵眼裏,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段,馮婉妙都比密王妃勝過千萬倍。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睡覺的時候,李元宵沉溺于美夢之中,竟喊出了馮婉妙的閨名。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宴會上馮婉妙與蘇青離開回安樂王府的時候,并不知曉李元宵府裏的事情。
蘇青剛下馬車,便正好撞上了楊華遣來的淩雲衛,得知趙楓待會兒要回王府的消息。
“回來得正是時候!”蘇青語氣十分開心輕松:“剛才本宮還擔心沒能在密王妃裏用晚膳,回王府裏簡單的對付一頓就行,如今王爺回來了,晚飯定要好好準備!”
蘇青高興的遣退了淩雲衛,便直接趕去後廚準備晚飯的事宜,而剛下馬車的馮婉妙還在爲密王府裏遇上陌生男子的事情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