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楓漸漸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但還能勉強找理由搪塞道:“并非本王不想管,而是實在抽不開身。有王妃替本王分憂,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安排麽?”
馮婉妙毫不害怕的怼回去:“既然王爺認爲由王妃掌管後院的事宜是最好的安排,說明王爺對她的信任。那王爺又何必現在假惺惺的來問奴家住得好不好、習不習慣呢?”
趙楓聞言有些被噎住,恍惚間,竟好似看到第二個穆卓珺站在自己面前,與自己争辯一樣…
當年的穆卓珺也似如今的馮婉妙一樣,就後院的管理職權與趙楓辯了幾句,最後二人也有點不歡而散的意思。
趙楓自然是不喜歡有人站出來“挑戰”蘇青這位正妃的地位與權威。
而如穆卓珺與馮婉妙二人,則是更傾向于不理解趙楓爲何不能直接站出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反而自願受到地位與名分的“束縛”,最後反而委屈了自己與自己想要保護之人。
馮婉妙察覺出趙楓似乎心情不好,便收斂了自己的刺,重新又窩回趙楓的懷裏,放軟了姿态,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王爺,奴家注意到您在府裏稱呼蘇王妃,也是使用的‘夫人’二字?爲何不直接稱呼她爲王妃呢?”
“是的,從原來本王将她娶回來後,就一直都這麽稱呼,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不管她是不是王妃,都會一直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的夫人,所以也就不曾改了稱呼。”
提及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趙楓的态度也變得不再那麽劍拔弩張。
“可是奴家這兒有個建議…”馮婉妙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隻用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去盯趙楓,又不肯把話說完。
趙楓哪裏會不了解女子這般的姿态,當即表态道:“行,有建議盡管提,隻要合理,本王都會答應。”
面對馮婉妙這般嬌弱的女子,趙楓總是習慣性的會把自己的溫柔與寵溺拿出來應對。
得到了趙楓的首肯,馮婉妙才有膽子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王爺之前一直喚奴家做夫人,本來奴家還想着,既然王爺習慣這麽稱呼奴家,倒不如請王爺把對王妃的稱呼,由夫人直接改稱王妃,這樣王爺也不會把奴家與王妃叫混了。”
“可是既然王爺不肯改變對王妃的稱呼,那王爺便對奴家改一個稱呼吧。省得将來王爺再叫奴家爲夫人,王妃反而會誤以爲王爺您在叫她呢。”
趙楓似乎才想起來,恍然大悟道:“關于這點,本王倒是沒想過…”
“原先本王前往山寨和談時,聽那群賊匪稱呼你爲夫人,所以本王也才跟着一起稱呼你爲夫人。眼下你已經重獲自由,再喚你做夫人确實會引起誤會,于你名節有損。”
沉思片刻,趙楓才答道:“那這樣吧,在陛下的賞賜旨意下達之前,本王還是喚你做馮姑娘。等陛下若好心封了你當個命婦,屆時再重新喚你爲馮夫人,就不會惹人誤會了。”
馮婉妙聞言楞了一下,本以爲趙楓會在這時候給她一個名分,沒想到,結果卻不如她意。
而且,若陛下最後沒有封她做命婦,隻給了些金銀細軟之類的賞賜,那豈不是隻能一直被趙楓稱呼爲“馮姑娘”?
相比于“馮姑娘”這般疏離的稱呼,馮婉妙自然更喜歡、更适應趙楓同以往在隆昌縣一樣,放柔了聲音喚她一句“夫人”,這樣才顯得出二人之間的親昵姿态。
仿佛在被喚作“夫人”的那一瞬間,她就真的是他的夫人、他的正妻。
面對馮婉妙的欲言又止,趙楓不是看不到,但此時也隻能視而不見。
二人互道晚安後,趙楓并沒有回到卧房與蘇青一同入睡,而是鑽入書房裏,開始收拾他之前放在書架與書桌上的相關古籍,準備明日前往将這些書籍全部搬去先雷部。
是的,趙楓打算近段時間内在先雷部常住,埋頭與瓦特一起鑽研黑火藥的研制與開發。
但是在搬去先雷部之前,趙楓還得起草一份文書,向李世民請示在天一院附近的一條街市劃入分管範圍。
由于各個地方在長安設立的會館分散在各個坊内,管理起來比較麻煩,相互之間的聯絡也常有一大半的時間耽誤在路途上。
因此,趙楓打算将各地在長安的會館集中在天一院附近,這樣使得各地的商販得以聚集。
将來收購各地運來的硝石等黑火藥的原材料時也比較方便,可以實現原材料從各地會館到天一院的直達路線,不用再把長安城的各個道路走一遍,省時省力。
隻是這樣的想法實施起來尚有難度,其中最大的阻力有可能正是當今聖上,李世民。
畢竟這樣講各地會館集中到天一院旁邊、甚至劃入勢力範圍内的舉措肯定會引來李世民對趙楓的疑慮,也會引得朝臣對趙楓的動機有所懷疑。
果然,在趙楓将文書上呈給李世民的當日,李世民便要再次召見趙楓,彼時趙楓正在先雷部與瓦特在調試配比方子上記載的各原材料劑量。
面對李世民的再次召見,瓦特也好奇起來:“說來也怪,王爺才回京不過兩日,陛下每日都要召見您一回,怕不是在宮裏太閑,要找王爺進去聊聊天。”
趙楓并沒有閑心同瓦特開李世民的玩笑,“陛下召見,定是爲了早上本王呈上去的文書。之前本王不是說了要處理有關會館客商集中安排的問題麽?陛下定是爲了此事找的本王。”
瓦特實話實說:“卑職看王爺的這個想法挺好的,能将長安城裏各處散落的各地會館聚集起來,既方便管理,買賣運送貨物也方便,反正卑職看不出有什麽可商量的名堂。”
趙楓撇了撇嘴:“那隻是我們自己的想法,陛下是天子,他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揣度的。”
“總之今天下午去了估計要與他談上一陣,才能讓他放心本王并沒有打算借此機會,擴張自己在長安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