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妙一步入屋内,離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柔弱的女子對着滿屋子的莽漢,恍如無意間闖入狼窩的無辜小兔子,看起來應當是極爲兇險的情況。
尤其是屋子裏還有喝了酒的男子,危險的目光圍着她全身打量,情況就更加危險了。
然而馮婉妙似乎已經習慣了受到衆人的矚目,隻見她微微昂着頭,踏着輕盈的蓮步,扭腰擺臀的走到盧斌身邊爲她空出來的位置入座,全程目不斜視,不爲那些露骨的目光所困擾。
趙楓是自馮婉妙進入屋内後,唯一一位全程沒有看向她的男子。
他微微低頭,把近在眼前的牛肉飯吃得津津有味,似乎絲毫不擔心山寨裏的人會在飯菜裏下藥害他。
趙楓笃定自己此番前來定能把招安的事情談妥,所以也不會擔心盧斌會派人對他下毒。
雖然趙楓并不是養尊處優的人,但他近年來京城與皇室及權貴打交道,久而久之,對吃飯的禮儀也耳濡目染。
他在吃飯時的動作也漸漸變得文明而優雅起來,不再像當年在戰場時饑不擇食,恨不能追着牛抱着啃的饑餓狼狽樣。
馮婉妙悄悄留意到趙楓這般不爲她的美色所動的模樣,心裏更是對趙楓高看幾分。
這位安樂王氣場強大,獨闖賊窩還能氣定神閑,确實是辦大事之人,自己這次應該沒有看錯人,也許趙楓真的會答應将她從這山寨裏救出來。
馮婉妙不禁盯着趙楓有些出神,眼眸裏流露出的崇拜與喜悅逐漸泛濫起來。
盧斌注意到馮婉妙的出神,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故意碰倒酒壺。
瓶蓋掉落在地,從壺口傾倒而出的酒水直接澆在馮婉妙的裙子上,弄濕了那十分敏感而尴尬的部位,薄透的布料直接貼在馮婉妙的大腿根上。
“诶呀!”回過神的馮婉妙從位置上彈起來,匆忙拿手去拍打被酒水浸濕的裙子,但顯然是無用功。
旁邊有人看到馮婉妙大腿附近的裙子都濕透了,紛紛假借關心馮婉妙,實則是爲了一睹那雙腿間的香豔美景。
盧斌也佯裝驚訝的幫馮婉妙清理濕漉漉的裙子,“都怪本當家不小心,竟把夫人的裙子弄濕了!夫人快回去換身衣服吧。”
趙楓也站了起來,動作極快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圍在馮婉妙的腰間,遮住了她雙腿間那引人遐想的美色。
對于這樣有些“出格”的動作,趙楓給出的理由是:“夜晚風大,夫人就這樣回去也不行,萬一着涼了可麻煩,還是先蓋件衣服吧。”
趙楓的語氣十分平淡,甚至可以說帶着些許冷漠,但是其中蘊含的關懷還是足以溫暖馮婉妙的心。
盧斌再次靜靜的觀察趙楓與馮婉妙二人之間的互動,趙楓依舊是冷玉如山一樣散發着高不可攀的氣質,而馮婉妙面對趙楓的神色卻是一軟再軟。
即便那顯露出的點點柔軟已經經過了馮婉妙的一再克制,但是喜歡一個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這一點盧斌也看出來了。
逐漸安靜的飯廳裏,響起了一個暗暗的罵聲:“真他娘多管閑事!她自己穿得少,還需要你遮擋?她被弄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山寨裏的人似乎習慣了馮婉妙常年穿着單薄暴露的衣物,垂涎她經常“顯擺”自己的好身材,顯而易見的對那明晃晃的美色十分享受。
甚至夜裏還有不少人會想着馮婉妙妖娆的身姿入夢,在夢中與她完成極樂之事。
如今有趙楓這位“好事者”出馬,把馮婉妙的無限美景擋了起來,隔絕了衆人的露骨視線,在許多人看來趙楓當然招人恨。
馮婉妙知道這是有人在抱怨趙楓“多管閑事”,替她遮住了她的狼狽樣。
一想到自己的狼狽在這滿室的男人眼中,僅僅隻是供人吃飽喝足後遐想的出處,馮婉妙更覺得自己在這裏待不下去,也沒來得及和盧斌說一句,直接夾着趙楓的外袍逃出房間。
盧斌望着馮婉妙的身子消失在夜色裏,才回頭繼續招呼大家:“好了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吃繼續喝。”
馮婉妙一離開,屋子裏頓時少了樂趣,一頓飯也吃得越發沉悶。
等滿屋的筵席吃完,已經月上中天。
“一頓飯居然吃了這麽久麽?”趙楓望着天上懸月,似乎十分驚訝。
“如今天色已晚,本王又不熟悉山路,已經趕不及回縣城了…”趙楓看向盧斌,目光灼灼:“不如盧當家行個方便,留本王在此地住一宿吧。”
“王爺要留宿,鄙人唯恐屋舍簡陋,王爺恐怕住不習慣。”盧斌并不想留人,尤其是趙楓這位不是自己人的人。
趙楓輕松一笑,宛如朗月照世:“不會的,隻要盧當家有心,就肯定會給本王準備好舒适的房間住下的。”
趙楓話裏有話,你把房間準備得好是理所應當的,準備得不好那便是你沒用心。
盧斌何處會聽不懂趙楓的弦外之音,隻得暗暗咬牙答應讓趙楓留宿,更把最大的一間小院子騰出來給趙楓住,自己玩搬去平時設立的武鬥室裏睡。
入睡之前,趙楓還命人給自己準備熱水沐浴,後院又是一頓折騰,廚房那邊還是爲着趙楓的麻煩要求罵罵咧咧不停。
趙楓看着在房間裏帶人忙活的馮婉妙的背影,緩緩開口:“真是辛苦夫人了。”
馮婉妙回過頭,臉上帶着淡淡笑意:“雖然當家的把整理布置王爺房間的任務交給奴家,好在枕頭被子都是現成的,可以直接搬進來,沒費多少功夫,并不辛苦。”
“今夜多謝王爺出手相助,如果不是有王爺的衣裳給奴家遮醜避寒,奴家也沒有機會能好好哭一場…”
馮婉妙上前對趙楓鞠躬緻謝:“王爺的衣物不是奴家能玷污的,外袍奴家已經親手清洗幹淨了,待明日清早衣物晾幹了,奴家就會給王爺親自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