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影和程宇推門進來,見到的就是一臉出神的趙楓,二人對視一眼,看着已經被趙楓攥的不成樣子的手劄,均是一臉疑惑。
程宇走到趙楓身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爺,王爺!”
趙楓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把皺巴的手劄撫平。
“王爺,您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到鄭天南也是左手使劍,而這本手劄上記載的邢融身上的劍傷也是一個左撇子。”
孫長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之前雖然也聽到江湖上一些風言風語說邢府的事情跟天南閣以及鄭天南有關。
但他那個時候并不是很相信,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但趙楓而今這麽一說,孫長影隻覺得自己當初太蠢,竟然還覺得是那些人嫉妒天南閣跟鄭天南的勢力才那麽說。
孫長影冷哼一聲轉過身就要出去,趙楓看到後及時叫住了他。
“你去哪裏?”
孫長影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恨恨的說道:“去找鄭天南算賬!”
趙楓歎口氣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孫長影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開口道:“稍安勿躁,僅僅憑着這些就想斷定鄭天南的罪名,還站不住腳。”
“那要怎麽辦!”
趙楓自然是看出了孫長影的怨恨和焦灼,他何嘗不想直接去找鄭天南理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先别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相信很快就有結論,今日借由祭天儀式本王正好可以從正面牽制鄭天南,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
“什麽事?”
聽到趙楓的話,孫長影總算是深吸一口氣強硬穩定下自己的情緒,看着趙楓等他吩咐接下來的事情。
見孫長影終于不那麽沖動,趙楓心下松了口氣,接着說道:“鄭天南跟颍州縣令曹淳雖然一直故作不熟,但我曾經在縣衙的時候不止一次見到天南閣的人。”
“你于今天午時左右去天南閣,跟他們說曹知縣有重要的事約他們閣主在日落時分于縣衙後的荒宅見面,事關邢融一案,讓他務必趕到,然後再到縣衙,同樣告訴他們鄭天南約曹知縣單獨見面一事。”
孫長影了然的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有些疑問,不禁開口問道:“王爺,曹淳跟鄭天南今天都會出現在祭台,爲什麽還要單獨約出來見面?”
趙楓搖搖頭歎了口氣,不想回答孫長影這個問題,程宇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傻啊,王爺在場,他們還得裝做不認識的樣子,有事情當然是私下裏約了!”
孫長影這才幡然覺悟,爲自己荒唐的問題有些慚愧。
趙楓笑了笑,默認了程宇的說辭。隻要鄭天南跟曹淳赴約,那麽他就可以抓個現成,屆時不管是鄭天南還是曹淳,都再也裝不下去。
“王爺,如果天一院抓住了鄭天南,會怎麽處置?”
趙楓挑眉,負手身後略微揚起下颌,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
孫長影聽後看着趙楓的眼神不由多了些感激,他本來還擔心江湖中的事朝廷不會過多插手,查出真相後讓他們自己了斷。
他并不想這樣,他想要鄭天南付出慘痛的代價,讓天下人都看清這個人的真面目,讓他在百姓的唾罵中死去!
趙楓被孫長影盯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頓時抖了抖衣袖沖着孫長影擺擺手。
“你可别再這麽看着我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孫長影這才收回目光,算了算時辰很快就會有人來請趙楓去參加祭天儀式,孫長影作揖辭别趙楓,去了他自己的房間中。
程宇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總算有了證據可以确定鄭天南就是殺害邢融的兇手,這武林中的正派人士也不怎麽正嘛!”
趙楓輕笑兩聲坐回了床榻之上向後半倚半靠的躺着,對程宇的話不做評價。
雖然證據是有了,但這也隻能證明趙楓之前懷疑鄭天南是對的,但如果鄭天南死不承認,單屏手劄定罪還是太過牽強,他這才想出了借由手劄失竊做文章,引這兩隻老狐狸露出尾巴。
二人在房中又呆了會子,果然,天南閣的人來敲門了。
“王爺,祭天儀式馬上開始,閣主命我等來請王爺。”
程宇連忙打開了門,正想喊趙楓,回頭一看趙楓已經站到了他身後。
“時辰快到了,不宜多耽誤,我們這便出發。”
“好!”
天南閣的人整整齊齊的讓出一條道,爲首的那個開口道:“王爺請。”
趙楓跟程宇随着天南閣的人出了門,暗處的孫長影目睹了他們離開客棧後,動身去了縣衙。
由于孫長影在體形容貌做了僞裝,目前并沒有人能夠認出他就是江南影盜。
孫長影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一路到了縣衙,睜眼往裏走便被兩旁的衙役攔了下來。
“什麽人,膽敢擅入颍州縣衙!”
孫長影兩隻手往身後一背,開口說道:“把你們頭兒喊出來,我有要事找他。”
衙役一愣,看着人不僅毫無恐懼之心,還有恃無恐,雖然不明白他的身份,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小聲耳語幾句,其中一人轉身往縣衙内通報,不一會兒,一個捕頭着裝的人走了出來,看到孫長影後發覺并不認識,立刻警覺起來。
孫長影心想着他應該就是除了知縣曹淳之外縣衙裏說得上話的人了,上山幾步正視着那個捕頭,聲音放小了許多。
“可否借幾步說話?事關仵作手劄被盜,理當謹慎。”
捕頭一聽瞳孔不由放大,他也是今早才得知縣衙内的仵作手劄被盜,這個人是如何知道,不過懷疑歸懷疑,還是随着孫長影到了一處偏僻之所。
“你究竟是誰?又是怎麽知道仵作手劄被盜一事?”
孫長影心裏不由好笑,默默腹诽道:“什麽叫我怎麽知道,仵作手劄被盜的始作俑者就是本大爺!你說我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