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不妨直言吧,需要朕做什麽。”
趙楓勾起唇角,笑的意味不明。
“需要陛下公堂走一趟。”
“放肆!”
李世民當即一拍身邊石桌,神情震怒,瞪着眼睛看向趙楓。
高飛一看,心道完了,王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讓陛下去公堂受審,這不是異想天開麽!
再觀趙楓,神色不變甚至還帶了點笑,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
“陛下息怒,既然陛下不願意,臣求證幾個問題總可以。”
李世民急促喘了幾口氣,看到趙楓就氣不打一處來,又不得不繼續看着他。
“你是在質問朕嗎?”
趙楓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臣怎麽敢質問陛下,隻不過如今案子出現了奇怪的轉折點,該問的還是得問清,也好還陛下一個清白。”
李世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趙楓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好好的案子,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高飛站在一邊,擡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盡量不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裏不禁默默地擦了擦汗,這王爺也是虎啊,竟然直接這麽問陛下。
李世民最終還是平複了下心情,不然怕是遲早要被趙楓氣死過去。
“你問吧。”
趙楓挑眉,開口道:“陛下的私印可在身邊?”
李世民心下疑惑,摸了把腰間的玉印,回道:“朕的私印自然是随時帶在身邊。”
“那陛下有沒有遺失過私印?”
“不曾。”
趙楓點了點頭,那隻有一種可能了,李世民許諾過空口白條并且蓋上了私印。
雖然這隻是趙楓的猜測,卻也開口驗證。
趙楓又問道:“陛下可曾許諾過什麽人任意心願?不寫文字隻蓋私印的那種。”
李世民聞言,細細回想,他确實有過這種行爲,早在登基之時,許過幾個開國功臣幾個條件,其中就有蓋了私印的白紙,後來在一起暴亂中,東方禦空救駕有功,他也曾給過東方禦空這種東西。
東方禦空?李世民沉默了。
趙楓看着李世民不時變換的神情,心裏也有了些底,八成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李世民歎了口氣,說道:“是有過這種事情,除了幾位開國功臣,特就隻有東方愛卿得到過朕的私印許諾。”
這就是了!趙楓唇角又勾起了些許笑意,如此一來那就說得通了。
“陛下,文州城主付清直言,他在審判前任巡鹽禦史顧思中一案的時候,得到一個指令,而這份指令上蓋的,正是陛下的私印,付清還以爲是陛下授意,就照做了。”
李世民聽罷皺緊了眉頭,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什麽好的指令。
“什麽指令?”
“自然盡快查實顧思中貪贓枉法的事情。”
付清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看到這種指令哪裏還會去仔細分辨,搜集到證據便迫不及待的立了案,認定了顧思中貪污受賄官商勾結。
李世民此刻心情不知如何表述,心中猶如一團亂麻,氣東方禦空,也氣付清,然而這些,他卻無法表述出來。
“朕竟不知,還有這等事!”
雖然目前并未證實暗箱操作的是東方禦空,但李世民心中自己笃定了,除了他應該也沒有其他人。
趙楓點了點頭,他現在也有些難辦,按理說空口白條是李世民親自許下的,隻要不是謀反大罪,都可以論做聖旨對待,而東方禦空用這個去陷害顧思中,雖然做法不對,但想那他問罪卻還是不妥。
“陛下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這件不過是東窗事發。”
趙楓仰頭望了望天,難辦啊!
“君無戲言,朕既然許諾了他,斷無收回的道理。”
雖然李世民現在也是後悔,卻也僅僅是後悔,東方禦空做的事情不對,他也有過失,但現在已經晚了,顧思中早已滿門抄斬,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趙楓心念一動,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
“陛下。”
“說。”
趙楓笑了笑,問道:“沒有辦法以欺君之罪擾亂公堂論審,如果是其他的過失,那幕後之人是不是也依舊要問罪?”
李世民聽了不由有些疑惑,就連高飛也不明白趙楓心中所想,二人均是看向趙楓,就等他說出是什麽罪。
趙楓故意賣了個關子,看到李世民越發着急的樣子,心裏舒坦多了。
“愣着幹什麽,你快說啊!”
見李世民快生氣了,趙楓這才繼續說道:“顧思中被判處的是貪污受賄,這個貪污是真的,但并不是他貪的,那陛下覺得,還會是誰?”
李世民愣住了,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
“王爺,妙啊!”
高飛對趙楓佩服的五體投地,所有人都抓着陛下這條線的時候,趙楓卻想到了其他的線路,看來往後自己要多多留意多多學習。
趙楓并沒有注意到高飛的小心思,隻是擺了擺手,讓高飛淡定下來。
“貪贓枉法依着大唐律例,向來是從嚴處置,隻要臣查到貪污的證據,是否可以依證據拿人?”
李世民坦然點頭,說道:“不錯,隻要有證據,确保這件事就是他幹的,你依然可以依法處置。”
得到李世民的肯定回複,趙楓定下了心,顧思中查獲的那些案子本就是貪污一類,一定也留下了不少證據,完全可以根據那些卷宗順藤摸瓜。再者,既然東方禦空插手,就說明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幹系,他害怕顧思中查到他頭上,索性留直接暗下殺手。
趙楓心中已經有了思路,頓時感覺這禦花園的風景無比秀美,連鳥兒的叫聲也顯得格外清脆。
“陛下的禦花園果然是難得的景觀。”
這個轉折李世民險些沒回過神來,待看到趙楓滿臉的輕松,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既然愛卿覺得不錯,那不妨陪朕手談一局。”
趙楓這才發現,李世民身邊的石桌上竟然還擺着一局棋,趙楓欣然坐到旁邊的石凳上,看着眼前殘局。
若說下棋,趙楓确實是有些研究,不過不算深刻,他還沒有跟古人下過棋,不由有些動心。
“既然陛下邀請,臣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