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形谷上空黑雲密布。
護山大陣轉眼變成滾滾黑雲,快速向中央彙集,形成了巨大的渦流。
張群逸剛被江塵羞辱,被一指摁碎了半個身子,擡頭一看,慌了神。
不顧習劍者的尊嚴,連劍都不要了,靈壓暴起,身形一閃,遠離渦心正下方。
魏山朝江塵遠遠喊道:
“江副……江前輩快離開!”
江塵心想,這麽緊張的情況下,這小子還擔心暴露他天魔宗副宗主的身份,以免事後引起不必要的戰争,是個可造之材,能在求魔宗活到現在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擡頭看了眼天穹。
中央陣雷終于來了!
金丹境的魔壓壓在他的頭頂,像是有人拿槍頂在額頭的感覺一樣。
黑發老者懸在半空,氣勢巍峨,仿佛與護山大陣融爲一體。
“老夫最後問你一句,是與我們一起拯救本門弟子,還是與那女人同流合污!”
江塵擡手一指。
趕在中央陣雷落地之前,一指純陽劍氣激射上去,洞穿渦心。
滾滾渦流反向解散,黑雲退散,護山大陣迅速恢複了原樣,隻留下一個手指粗的洞口,久久合不攏。
江塵這才問黑發老者。
“你剛說什麽來着?”
黑發老者臉色一僵。
神色呆滞的與張群逸相視一眼。
二話不說,各自身形一閃,争先恐後的朝生門逃去了。
江塵懶得去追。
盡管,他也不覺得這二人真是爲了救求魔宗弟子的好人。
求魔宗的人類弟子近乎死絕了,活下來的幾乎都是适應了人造魔核的魔物,離開大陣也不可能活下去。
這二人控制護山大陣,其實有能力帶人出去的,卻一直沒有這麽做,還試圖控制他,顯然在觊觎魔核。
江塵沒動手的原因是,他感覺,這二人不可能活着離開。
果然,二人還沒逃出魔雲之後,就被一道劍氣殺了。
顯然是陳躬行幹的。
下一個會是我嗎……江塵心想,老子有三條命,也不慫你陳躬行。
轉頭擡手一抓,便将韓平老頭在天上拽了下來,匍匐在地上。
“伱這老頭,我好心來救你,你怎麽跟個沒事人一樣?也不幫我說句話?”
韓平也不置氣,起身拍拍泥土,笑道:
“若不是你,老朽也不會被自己的朋友抓起來吧?隻有傻子才會來救人。”
江塵聳了聳肩。
“罷了,我也不是來救你的。”
随後單膝跪地,一掌拍下來。
大地龜裂散開。
江塵撕開魔形谷的地面保護層,一躍跳下來,直達魔核中央的靈爐室。
靈爐中央,懸空漂浮着一顆人造魔核。
尺寸比想象中要小一點,大概三五個人頭那麽大。
其外殼材質,竟是金丹境的鲛龍龍骨!
這不巧了嗎?
江塵心想,也許是在火焚國挖出來的鲛骨也說不定。
人造魔核表面,有密密麻麻、深度刻印的靈紋,随着大陣被破,滲出些許鮮血。
竟又是鲛血!
起到類似潤滑劑或是靈媒的作用。
除此之外,仔細看,人造魔核内部,确實有幻術的成分。
不過,很難察覺,江塵靠共鳴神識,加上對柳如煙的幻術比較熟悉,才看出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第一種,親手拿到天魔魔核,然後繼續拖延時間,等李伶舟來,趁機邀功入職,一入職就立大功,地位也會不一樣。
第二種,施展神魂共鳴,幫墨雲解除魔核上的幻術,一起去蠡月走一遭,看看蠡月到底想利用人造天魔做什麽。
毫無疑問,江塵優先選擇第一種。
眼下,也不幫忙驅除魔核上的幻術,直接将魔核收入系統物品欄。
【物品欄】:
金丹境人造天魔魔核×1;
魔核沒了,江塵隻得釋放自身魔氣,加上共鳴之力,強行撐起了魔身沒有崩潰。
韓平老頭神色怪異,盯着江塵看了半天。
“你剛把魔核放哪了?我怎麽沒在你身上看到?”
江塵心裏咯噔一下,這老頭連納戒裏的東西也能看到?
“我放納戒裏了,注意你的身份,隻是個煉氣九層的小修,如何看的出來!”
韓平沒找出答案,也沒再盯着看了,隻撫須歎道:
“原來你也是來找魔核的啊。”
江塵隻道:
“我是來救倆女娃的,順便撿個魔核撈點外快不爲過吧?”
韓平微微颔首,意味深長的笑着。
“你自己可比魔核珍稀的多,莫在這種小地方誤了性命。”
看來,這老頭确實有着強大的本尊,也許是個大腿,不能輕易得罪,但也不能讓他看輕自己,否則還抱不上大腿。
江塵冷哼一聲,隻道:
“無妨,我上司……不,我老婆,是西賀鎮獄司李伶舟,她正在路上,誰敢殺我?”
魏山一臉驚訝的盯着江塵,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麽。
“您……您還是西賀鎮獄使?”
江塵聳了聳肩,毫不隐瞞道:
“當然,隻有一個身份怎麽行走江湖?
我身份很多,是西賀鎮獄使,也是西陽城帝君,更是天魔宗的副宗主。”
不必擔心,你隻要知道,我的目的是維護世界和平就行了。”
這話,主要是說給韓平與陳躬行聽。
魏山完全看不透江塵,但不管怎麽說,他得到了尊主的認可,他也不可能去質疑。
“想不到鎮獄司已經盯上求魔宗了。”
江塵撇撇嘴。
“你想多了,李伶舟……不,我老婆盯上的是錢,除了我,誰關心求魔宗死活啊?”
正在這時,江塵聽到頭頂窸窸窣窣。
仰首一看,剛被他一指洞穿的護山大陣,被補上了小洞口。
轉眼之後,一個人頭大的黑色偃球徐徐落下來,懸空自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偃球表面坑坑窪窪,形似月球,裏面爬滿了筆墨畫的蟲子。
居然還給護山大陣打了個補丁!
江塵看了半天,還是有些不太适應,之前的小道姑竟轉眼變成了一顆球。
這一次,似乎怕被倆女娃聽出來,墨雲換了另一個音色,竟有些類似柳如煙。
“你的劍氣确實是來自李伶舟。
但你看起來不像是鎮獄司的人。
如果你真能祛除魔核上的幻術,可以随我一起去另一個地方,幹一番真正的事業。
至于錢……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江塵伸手拍了拍墨雲的小球球,道:
“你先給我十萬靈石證明一下,我就把魔核還你,或是跟你去蠡月。”
魏山與倆女娃都吓了一跳。
這顆球……居然是蠡月的人,抑或是蠡月的法器?
墨雲倒是沒有辯解什麽,隻道:
“其實,我也一直是借錢度日。
我來求魔宗,隻是爲了驗證某項技術。
你手裏的魔核對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你真能祛除其内幻術。”
江塵兩手一攤。
“既然你沒錢,就沒的談了。”
這樣說着,江塵又扭頭看向身後隐蔽的角落,問道:
“我要走,你還想攔我嗎,陳執事?”
陳躬行萬沒想到,自己隻是遠遠殺了兩個人,就被人發現了……甚至曝出了身份。
陳執事?
難道這小子還是青岚宗弟子?
眼下,被提及名字,他也躲不過去了,隻好跳了出來。
他看了眼韓平,确定此人正是歸炁真人心心念的師尊。
随後,擡頭看了眼江塵以共鳴魔氣維持的魔身,問道: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江塵笑道:
“陳執事忘了弟子,弟子卻不敢忘記陳執事送我的玉簡,如此,弟子才能修得萬象共鳴的一點皮毛。”
陳躬行忽然想起在清心峰上、那位盯着他的麥田看了很久的弟子。
當時,就覺得此子是修行萬象共鳴的可造之材,沒想到這麽快就學會了。
觀其境界,竟不在他之下!
而且兩個月前,此子才剛煉氣,兩個月後便築基了……這麽好的天賦,爲何又擅長萬象共鳴?
他百思不解,也不好追問。
便沒再搭理江塵,轉頭朝形如蠡月逃生船的球狀墨雲,略一抱拳,恭敬道:
“我是蠡月使徒陳躬行,此番來求魔宗是爲确保前輩實驗正常進行,實驗結束了嗎?”
墨雲道:
“陳躬行……我居然沒聽過這個名字。”
陳躬行忙道:
“晚輩行走百年,最近才剛成爲使徒。”
墨雲道:
“實驗結束了,可惜,還不算太完美。”
陳躬行隐約看出了問題所在,盯着江塵,自告奮勇道:
“前輩是想要魔核,還是想要人?”
豈料,墨雲搖了搖球。
“都不用了。”
陳躬行不解。
“爲什麽?”
墨雲隻道:
“如果帶走他,李伶舟,或千面狐,會定位到蠡月分舵的位置。
如果殺了他,多少又有點可惜。
留他一命,以後總會有用處的。”
陳躬行忽然有點失寵的感覺,他分神境強者,也修成萬象共鳴,居然還沒一個築基小修有用?
“李伶舟……真有這麽強嗎?真想等她來看看。”
墨雲道:
“強不強也不知道,反正西賀劍閣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她也多次破壞過蠡月的計劃,卻活到了今天。”
陳躬行臉色一僵,忙道:
“趕緊走吧,我急着回家收麥呢。”
墨雲盯着韓平,再一次發出命令。
“把韓平殺了,他知曉很多秘密。”
陳躬行眉頭微蹙,他并不想殺韓平,便随口道了句:
“還是帶回蠡月再殺吧。”
墨雲有些詫異。
“你不知使徒也有等級之分麽?剛成爲蠡月使徒沒多久,卻敢違逆我?”
陳躬行連忙恭敬解釋道:
“韓平前輩是我和剛才那個年輕人的共同師祖,帶回蠡月也許還有價值,他隻有煉氣修爲,恐爲強者分身,殺了反而結仇。”
韓平一聽,也跟着連忙點頭道:
“啊對對,你小子突然開竅了!”
曆史重現。
臨行之前,韓平撫須盯着江塵。
“隻可惜老朽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竟要去蠡月當壞人了。”
江塵反問他:
“這麽說,讓人修魔就不是壞人嗎?”
韓平撫須,意味深長:
“那要看是哪種壞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相信江少俠會有喚老朽師尊的一天。”
說罷,一個更大的蠡月逃生船,将三人包裹起來,内卷成螺旋空間。
轉眼消失在求魔宗内。
江塵看傻眼了,竟直接在深淵内部開辟新的通道離開了。
在升龍大陸,可以開辟深淵通道離開。
在深淵裏,難道開辟大陸通道離開嗎?
那豈不是速度更慢了?
不管怎麽說,敵人都跑光了,江塵也如願拿到人造魔核。
事情發展的太順利了。
看來,李伶舟的威名還真起到作用了。
“走吧,先回天魔宗。”
這時,兩個小狐女卻不樂意了。
“你忘了與雲姐姐的約定嗎?”
“我們去找雲姐姐吧!”
江塵這才意識到,這倆孩子到現在還沒發現那顆球就是墨雲。
“剛才的球不就是你們雲姐姐嗎?”
倆女娃以爲江塵騙她們。
“怎麽可能!”
“快帶我們去菡雲峰。”
江塵懶得解釋什麽,随手給她們敲暈了,提溜在手上。
随後,以共鳴魔氣侵入魏山識海,幫他穩固魔核……如此一來,即便離開護山大陣,他也不會死了。
正在這時,護山大陣終于撐不住了,連着魔雲之身,轟然爆開。
江塵領着三人,跳出爆開的魔雲,一齊離開了求魔宗。
然而剛出去,還沒召喚魔鲲,幾人就被深淵艦盯上了。
距離深淵艦太近了,江塵自知逃不掉,幹脆舉手投降。
魏山不解,小聲問江塵:
“那可是西賀州的巡邏舟,我們怎麽能投降呢?”
江塵道:
“笨蛋,我也是西賀州公職人員,投降先保命,之後再想辦法回天魔宗!”
江塵被抓入深淵艦内之前,他朝身後一劍劃出。
在深淵制造波紋,目的是提醒天魔宗,他有辦法解決一切,不要跟上來。
随後,深淵艦裏飛出一艘小型登陸艇,有兩位身穿軍袍的金丹境修士,檢查江塵幾人的體質,沒收了納戒,詢問身份。
江塵自報身份:
“我是西賀州丙等鎮獄使,江塵,此番潛伏在求魔宗,調查人造魔核一事。
這三人,都是我的線人。
你們是何人?”
兩位金丹境軍人并沒有搭理江塵,而是打開玉簡,檢查最新的鎮獄使名錄。
西賀州鎮獄使還真有江塵這号人,還沒正式入職,也沒有具體的考核任務。
仔細檢查其餘三人,一個魔宗弟子,兩個半妖,都有着人造的魔核與妖丹。
“原來是啞巴。”
見二人不說話,江塵笑着對魏山道。
随後,江塵幾人被羁押進了深淵艦。
江塵第一次進龍骨飛舟内部。
過道狹窄,四處是陣法,裏面的偃甲、金鐵化程度極高,充滿了冷峻的軍事風格。
江塵散開神識,這才發現,真正的巡邏兵并不是很多,甚至全船不足百人。
羁押了不少妖魔,甚至是人類修士。
随後,四人被帶去一間黑霧。
陣法開啓,四道赤光落在四人頭頂。
“有我在,沒什麽好擔心的。”
江塵寬慰三人。
他一眼看出,這是搜魂陣法!
好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搜他的魂。
他的神魂共鳴迅速擴散,覆蓋魏山與兩位女娃,讓搜魂陣法搜不到任何确切記憶。
随後,四人被關進三間牢房。
江塵又與體内純陽劍氣共鳴,試圖與李伶舟取得聯系。
“寶物與甲等功勞已經到手,但即将被特勤司的深淵艦奪走……你再來遲點,我就要被解剖調查了。”
很快,一個身穿藍袍、胸口繡着道盟劍徽的中年人,來到牢房接待了江塵。
其人身材普通,罕見的銀白短發,無髻,眸光銳利,鼻梁塌陷,留有傷疤。
腰配一柄大乾禦道軍的大劍。
竟是個分神境強者!
江塵明白了,就是這艘深淵艦的一把手。
中年人在江塵身上打量一番,還是沒看出爲什麽搜魂陣法,搜不了他的魂。
“我是西賀州府特勤司的鶴齋元,來此地調查求魔宗失蹤之事。
你是僅有的四位生還者之一。
你的納戒是空的。
求魔宗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造魔核在哪裏?”
他的語速很快,宛如連珠炮彈,以至于江塵隻聽到了最後一句,反問他:
“你怎麽知道有人造魔核?”
中年人杵着長劍,闆着臉。
“我們在求魔宗也是有線人的,可惜随着魔物爆破,死在裏面。”
江塵覺得有些奇怪。
“涉及魔宗,理應是我鎮獄司職責範圍内的事,不歸州府行政管吧?”
中年人始終闆着臉,不苟言笑。
“求魔宗裏有人造魔物,一旦涉及到更危險的事,我們的權限在鎮獄司之上。”
江塵懶得解釋什麽,隻道:
“行吧,你們把我的三個線人放了,我跟你們回西賀劍閣。”
中年人搖了搖頭。
“不。
我們不去西賀劍閣,而是去隔壁西涼州的大乾駐軍所在地。
你的三位線人也會跟我們一并過去。”
江塵眸光微沉,感覺這艘船不對勁。
“這不合規吧?”
中年人眸光銳利,沉聲道:
“此事非同小可,隻适合軍規處置。”
江塵也不慫他。
“非同小可,就可以犧牲我和朋友?”
中年人又道:
“去了西涼州駐軍地,如果證實你們并未參與人造魔物計劃,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江塵毫不猶豫的質疑道:
“如果你騙我怎麽辦,我還懷疑你們是蠡月假扮的呢?我隻有築基修爲,如何辨别?唯一正确的就是先去西賀劍閣。”
中年人也不打算跟江塵講道理,瞬間散開了分神境靈壓,不無威吓道:
“你覺得自己可以與整個皇朝作對嗎?擾亂特勤司公務,即便是西賀州鎮獄使,我也有權當場鎮殺你。”
江塵冷哼一聲,不爲所動。
在他看來,在調查出魔核下落之前,中年人不會殺他的。
“那便試試。”
中年人一臉沉郁的盯着江塵。
落在江塵身上的靈壓繼續攀升,壓的他骨節作響,氣海翻騰。
正在這時!
一道劍氣,宛若金色的天柱,瞬間擊穿了深淵艦,擦着江塵的鼻尖落下來。
船内陣法被破,靈氣瞬間爆開,從上下兩個碗口大的豁口,轟然噴射出去。
深淵艦内的警報聲此起彼伏。
好在,防禦陣法迅速彌補了劍氣豁口,船體不至于崩塌。
鶴齋元上下看了眼,竟沒察覺出這道劍氣到底來自何處。
“是誰!”
一道清飒的女聲混合了劣酒的香氣,繞梁不絕。
“就是你小子搶我西賀鎮獄司的功勞?”
聲音後面,一道手持小酒壇的藍衣身影徐徐飄落,出現在中年人的身後。
劍眉星目,眸光澹澹,面帶微醺,宛若月白透紅,修長、曼妙的身條被青藍勁袍勾勒出英氣的輪廓,眸子裏的酒色混合劍氣,蕩起一幅氤氲的畫卷。
正是江塵屢次召喚才出現的:李伶舟!
中年人察覺到危險,瞬閃到了另一側,江塵的身後,拿江塵作擋箭牌。
“你是誰?”
李伶舟湊到江塵身邊,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與魔氣,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築基入魔了。
還好是人造魔核,不影響加入鎮獄司。
畢竟,鎮獄司就有不少人造魔族潛伏在各大魔宗内。
不止修爲提升,總感覺江塵氣質也變得霸氣了幾分。
要不是江塵體内的純陽劍氣,她都快不認識江塵了。
“你可以再來遲點,這樣你的劍氣就被解剖出來了。”
江塵故意挑事道。
李伶舟撇了撇紅唇,滿口酒氣道:
“我還在服刑呢,夠給你面子了。”
對面,中年人已經拔出長劍,隐約聽過關于李伶舟的某些轶事。
好在對方穿了舊款的鎮獄服,起碼是劍閣公職,不會毫無顧忌。
“你到底是何人!”
李伶舟卻反問他:
“我可從沒在西賀州見過你,應該我問你是誰才對。”
中年人忙道:
“我是西涼州禦道軍特勤司鶴齋元,這次是特勤司的特等任務,有高度保密性,你最好不要插手。”
這時,更多禦道軍跟着圍了上來,卻無一人敢靠近。
李伶舟抿了口監獄裏的免費佳釀,擡頭看了眼,這才發現,被劍氣刺穿的船體,已經補好了洞口。
“說起來,我傷了你的船不用賠償嗎?”
中年人自然知曉,不管對方修爲幾何,能以劍氣刺穿船體的人,實力定不在他之下。
“不必賠償了,但這位江塵必須與我一起接受調查。”
李伶舟明白了。
“看來,你果然是想搶我的功勞?
罷了,我不是那種在乎名聲的人。
隻要支付我的功勞費,十萬靈石,他就是你的人了。”
說罷,随手把江塵推給了中年人。
豈料,江塵提前預知了他的行動,身形一閃,出現在她身後,竟還夫唱婦随道:
“十萬太少了。”
十萬靈石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女人擺明了是想敲詐!
中年人臉色陰沉,威壓徐徐升騰。
“你想與皇朝爲敵?”
李伶舟酒喝一半,突然一手懸壇,一手隔空一抓,掐向了中年人。
以無形劍氣束縛中年人咽喉,竟隔空将他生生提了起來,側眸道。
“你也配代表皇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