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宮，地下修行室。
江塵看傻眼了。
皇帝一身金底鑲青龍的龍袍，在龍紋陣法的金光照耀下，竟慢慢融入體表，變成了泛青色的層層魚鱗。
——鲛人！
江塵第一時間冒出這兩個字。
皇帝宇文術，竟是傳說中難上加難的男鲛人！
如果不是鲛人，僅憑煉氣境、築基境的鲛女淚，是很難結丹、并結成假嬰的。
而且很大可能，他是火焚國唯一的男鲛人了。
江塵忽然想起剛才皇帝說的話：
“你的遺志是要複活男鲛人，好讓鲛人一族延續下來……這才是最殘忍的事，沒有能力保護珍稀資源的種族，注定永遠是奴隸。”
多麽痛的領悟……江塵算是從這段話裏聽出來了。
看來，皇帝和蕭妃還是個虐戀故事。
這要是拍成電視劇，三千鲛女豈不是淚流成河，批量生産高品質鲛珠？
既然皇帝是最後的男鲛人，囚禁同族三千鲛女，是非對錯，就更加複雜難辨了。
到底是爲了後宮三千延續血脈，還是爲了保護鲛女免受非人的待遇，抑或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獨吞三千鲛珠，實現鲛人補完計劃？
江塵不得而知。
不過，他猜測，皇帝很可能已經不是完整的鲛身，隻保留了鲛血，否則他也很難隐藏的這麽深，連太後也沒有發現。
這老頭，忽悠了所有人！
确認兩位鲛女乃是清白、無垢之身，又完全粉碎了禦獸門的禁制，皇帝大喜過望，對兩位禦醫道：
“帶下去，做最後淨身，明日婵兒大婚之時，開啓護城大陣。”
“是。”
……
安甯宮，地下修行室，溫泉内。
靠在池邊的江塵，徐徐睜開眼。
太後長發披肩，斜插着一根銀簪，豐腴白皙的身段宛如美玉，慵懶的靠在池邊。
喝茶，吃點心，溫柔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江塵。
水霧掩映豐軀，池水漫過櫻紅，新鮮的花草靈葉停靠在雪山之巅。
“有什麽事能讓你這般驚訝？”
江塵端起茶盞，道：
“沒想到，你的皇兒竟是個鲛人。”
太後微微蹙起黛眉，若有所思道：
“我倒是聽過這樣一個傳說：火焚國最早就是鲛人建立的國家，叫魚巢國。
後來，魚巢國被人類掠奪霸占，在魚巢水域大面積養殖鲛人，直至超出魚巢國靈氣與水源承受的上限，最後才變成了火焚國。
宇文家自古就是養鲛的家族，以前還是能出一些強者的，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
如果皇兒是鲛人，那很可能是宇文家與鲛女媾和的後代，從很久一直活到現在。”
江塵微微颔首。
太後的這種說法，倒是解釋了爲何皇帝的鲛人身份，能隐藏的這麽深。
“他的寝宮裏，有一個散發金光的龍紋陣法，似乎能隐藏鲛人血脈，或連通西陽城的護城大陣，在我與公主的婚宴上搞事情。”
太後想了想，露出些許回憶之色。
“明日升起護城大陣，大概是擔心禦獸門趁機鬧事。
西陽城的護城大陣雖然日漸衰弱，但還是有着元嬰級的防禦力。
本宮當年嫁給前代皇帝時升起過一次，至今已經有一百餘年了。
至于皇兒的龍紋大陣，很可能是傳說中的升龍大陣，在上古時代，似乎是一種可以煉化龍血、白日飛升的陣法。”
煉化龍血白日飛升？
江塵忽然皺眉，隐隐感覺不太妙。
“伱現在有金丹修爲了，能不能治他？”
太後笑着搖了搖頭。
“本宮不會插手這件事……當然，皇兒一旦升起護城大陣，本宮也沒能耐插手。”
江塵有些失望，隻得退而求其次。
“那你能不能保護我的安全？”
太後忍着笑意，沒想到江塵會如此擔心個人安危……膽大的時候特别大，膽小的時候又特别小。
“生死有命，本宮隻能盡力而爲。”
“你——”
江塵無語。
太後又道：
“明天就是你的結侶婚宴，你再不去陪陪新娘，她可要生氣了。”
江塵搖搖頭，毫不猶豫艇進了溫柔鄉。
“不，婚宴前夜就得睡新娘的皇祖母。”
“你去死。”
……
太後床上，江塵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太後早已起床，安神園内，霧深不知處，隻在此園中。
江塵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搞明白爲什麽一定要結婚。
如果自己不喜歡公主，不敢有違人倫與之結合，這不是禍害公主嗎？
他隻能寄希望皇帝能破壞這場婚禮了。
否則，自己平白無故多了個刁蠻的女帝老婆可怎麽辦？
修真界的結侶過程，比凡人間的繁文缛節要簡潔許多。
每個地方習俗不太一樣，但大同小異。
第一步，迎賓，在司儀的主持下，宴請雙方家族、宗門或組織的賓客，由雙方的領頭人爲新人送禮。
第二步，敬酒，祭司敬天地鬼神，新人端酒敬親朋好友，最後道侶間喝交血融靈酒。
第三步，婚宴。
正式結侶儀式，大概從中午開始，會有各種雜戲助陣。
下午申時開始收禮，這個時間會很長。
敬酒在傍晚。
婚宴在晚上。
在結侶儀式正式開始前，男女雙方當天是不能見面的。
公主留在平興宮。
劉玄德已經被證實是太後的禦醫江塵。
但結侶當日，江塵還是被安排在太子的東林宮内等待。
他差點忘了，皇宮裏還有個太子，竟是個七十多歲大腹便便的油膩老頭。
天下豈有七十多歲的太子？
這老頭堆積了一輩子的資源，也隻有煉氣七層，這輩子基本上就這樣了。
每天在東宮曬太陽，打盹。
江塵仔細觀察，老太子和公主一樣，也看不出有鲛人血脈。
可見皇帝基本退化爲人了，隻有在大陣開啓時，才能恢複部分鲛人血脈。
第一次見到驸馬爺，太子有些驚訝于江塵的年紀與修爲，但很快釋然了。
“聽說我妹很快要當皇帝，我是不是活不到明年了？”
江塵心想，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三國裏阿鬥最長壽。
“我觀殿下壽終正寝不難。”
太子這才松了口氣。
“聽說你來自青岚宗清心峰，不知道可認識一個叫王寶林的弟子？”
江塵心中一驚，這火焚國也太小了吧？
“殿下認識王師兄？”
太子靠在躺椅上，徐徐開口。
“他是我的十九皇弟，可惜并非是父皇親生，乃是芸妃與某個禦林軍将軍苟合所生。
若非我保住他，他早就死了，之後隻能将他隐姓埋名，送去青岚宗修行，他年紀不到我一半，修爲卻比我高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當太子的……可不當太子，我甚至無法煉氣。
就算父皇尋得龍骨，也不可能分一點給我用的，能壽終正寝，便是我最大的福分了。”
很快，太子便在唉聲歎氣、自怨自艾中打盹睡着了。
某禦林軍将軍……
江塵聯想到陳老将軍的金搶不倒翁，被貶斥到沙漠駐守據點。
王師兄，我該不會是殺了你爹吧？
日中。
天青色的護城大陣徐徐升起，籠罩了整座西陽城。
一道半透明字幕浮現在江塵眼前。
【主線劇情六“血色婚禮”上線，是否立即觀看并參與劇情模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