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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蜀中,竟是如此多事之秋啊

豆蔻開花三月三,一個蟲兒往裏鑽。

鑽了半日不得進,爬到花上打秋千。

這是《紅樓夢》中寫到的一則酒令。

此時此刻,倒是在這諸葛亮的府邸,在這黃月英的閨房中頗合時宜,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了。

當然…

對于…無論是諸葛亮還是黃月英而言。

在這床帷之間,他們是品讀《神女賦》中的巫山神女;

還是《高唐賦》中的巫山雲雨,這其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日諸葛亮回來得早,這是郎有情,黃月英又心向往之,望眼欲穿,這是妾有意…兩人都是聰明人…隻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交彙,彼此間…心意相通。

隻是,氣氛是烘托到這兒了,這過程,前半段也還是比較美妙的,但後半段…

“咳咳…”

諸葛亮咳出一聲,他穿回中衣,緩緩起身。

黃月英一臉不解,方才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

噢…恍然間,黃月英意識到了什麽。

同樣是諸葛亮,可在那床帷之上,前後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後面…完全沒有感覺,這些黃月英能感受到。

不過,這也是他們夫妻間經常會出現的問題了,自打…夫君被劉備三顧茅廬請出後,就一直不斷重複着的一個問題。

黃月英白日裏蒙着面紗,可在這床帷之間,不可能蒙…

她一直以爲是自己臉上的斑吓到了夫君!

可今日這燭火燼滅,什麽都看不見,那…便不是她臉上斑的問題。

事實上,諸葛亮也不是那種看重外貌之人。

但?那又是什麽?

黃月英不知道,卻還是在爲諸葛亮解釋着:“興許是這段時間…蜀中事物繁忙,你壓力太大了,也太累了…這才…”

面對黃月英的話,諸葛亮有一些沮喪,腦袋竟是埋低。

誰能想到,白日裏足智多謀、料事如神、心胸寬廣的諸葛亮,如今在這黃月英的閨房之内,竟是如此這般的不自信。

“唉…”

幽幽的一聲歎息,諸葛亮輕吟:“不能什麽都拿‘蜀中事物繁忙、壓力太大、太累’來解釋的…我的身子骨如何?我再清楚不過…”

說到這兒,諸葛亮像是更沮喪了,他太清楚,夫人對有一個自己孩子的渴望。

再加上,荊州捷報頻傳。

就連大兄諸葛瑾也歸降了這邊,如此一來…那諸葛恪的過繼之事,便變得有名無實。

他或許依舊會稱呼夫人一聲“母親大人”,但因爲親生父親諸葛瑾也在這邊,無疑…他的心會更貼近大兄。

他還是大兄的兒子啊。

這也是爲何,當此主公劉備大婚之時,整個蜀中普天同慶,卻惟獨諸葛亮特地早歸。

他也想完成夫人“得子”的心願,同樣的,這又何曾不是他的心願呢?

隻是…

——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以往是“擡不起頭”,現在又變成了“半道兒而崩殂”;

變成了“身子骨疲敝”

沒錯…是他諸葛亮的身子骨“疲敝”啊!

“唉…”

又是一聲歎息。

諸葛亮不免神思、亂想,他如何不暢想那《高唐賦》中楚王與神女的琴箫和鳴,但…琴聲依舊,箫卻半途而綿軟無力。

他的心頭如何不悲痛呢?

話說回來,曆史上的諸葛亮誕生于181年,但他唯一的親生兒子諸葛瞻是生于227年,也就是說…直到四十六歲,諸葛亮才有了第一個孩子,還不是黃月英生的,是妾室生的。

這在“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古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或許,這有黃月英“不育”的緣故,但…考慮到諸葛亮那小身闆,他自身又沒有問題麽?

“孔明,你不要想那麽多…”黃月英一眼就看出了諸葛亮心中的悲痛,她還在寬慰,“我不在乎這些,再說了,你心中隻有大家,爲了大家…犧牲一些小家,這才更值得我去尊重啊!”

黃月英隻能這麽說。

事實上,許多次,她都是這般安慰…但…

“唉…”

諸葛亮幽幽的再度歎出口氣,他無奈的搖頭,“這事兒怪我,怪我…是我對不起夫人。”

嘴上這麽說,諸葛亮心頭不住的喃喃。

『難道我這樣的人,就注定…對不起家人嘛!』

正想到這裏時…“踏踏”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是楊儀匆匆跑了過來,他語氣急迫,毫不顧規矩,也沒等人通傳,直接就闖到了這寝居的門外。

他的聲音嘶啞且緊張:“軍師,不好了…法孝直他…他酒醉之下,暈…暈過去了…他呼吸急促,脈象也不穩…醫官說…說不容樂觀!”

啊…

隻楊儀的一句話,就把諸葛亮的思緒從那“纏綿悱恻”、從那‘男歡女愛’,從那“得子的願景”中抽離了出來,旦夕之間,他又變成了那個缜密謹慎的諸葛軍師。

“孝直…”他沉吟了一下,腦海中迅速的思索,然後急問道,“這事兒?可去禀報主公了?”

“已經派人去禀報了…”随着楊儀的話。

諸葛亮再不遲疑,他努力的壓制住心中的緊張,“前面領路,領我去看看!”

是啊…

他如何不緊張呢?

如果說劉備入川,最大的财富除了這土地外,還有一樣…那…那一定就是這法孝直。

諸葛亮很欣賞法正,不僅因爲法正能夠爲劉備做一些“背地裏”的事兒,更是因爲他的足智、他的多謀。

有法正在…諸葛亮隻需要治理好巴蜀,提供充足的軍需,這也是諸葛亮最擅長的事兒,而決戰于兩軍之間,臨陣決斷、出謀劃策的事兒可以完全交給法正,且他值得信賴。

可,一旦法正沒了,放眼整個巴蜀,諸葛亮都挑不出能替代“法正”的人,如若他諸葛亮去前線出謀劃策,那這後方運輸的補給,将會成爲一大隐患。

如果說…諸葛亮自比爲蕭何,那法正就是張良…

念及此處,諸葛亮心頭不住的沉吟。

——『唉…不曾想,蜀中竟是如此多事之秋啊!』

伴随着急促且厚重的腳步聲,諸葛亮跟随楊儀離去,此間寝居中,唯獨剩下了黃月英一人。

望着夫君離去的背影…

黃月英這才露出了一絲絲的沮喪,她的手倚在房門上,口中不住的喃喃:『孔明,你是天下人的孔明,卻也是我的夫君哪…』

說話間,黃月英另一隻手撫向小腹,她多希望,這裏能微微的隆起,可…沒有孔明的幫助,她一人…做不到啊!





幾家歡喜幾家愁。

“哈哈哈哈…”

聽聞法正暈厥,在劉封的府邸中,劉封、馬谡不由得笑出聲來。

李嚴與吳懿也在,隻不過,他二人…沒有笑,表情嚴肅且緊張。

吳懿面色凝重:“沒想到,主公竟絲毫不顧及洞房花燭夜,聽聞法正暈厥,直接身着中衣,靴子都來不及穿,就跑往那邊…由此可見,法正深得主公之心哪…怕是連我那妹妹,蜀中這未來的女主人,也要望塵莫及…”

聽吳懿這麽說,馬谡感慨道:“這也是爲何,我等必須要除掉他的原因…法正于主公太重要了,主公對他的信任不亞于諸葛孔明,這樣的人…若不能爲我所用,還是要除掉的。”

“是啊!”李嚴也附和道:“蜀中歸于劉皇叔的官員,哪個心裏沒有個小算盤,處處維護的也是各家族的利益,但唯獨這個法正…呵呵,他的一門心思都在劉皇叔的身上…但凡威脅到劉皇叔的人,哪怕是東州一派的重臣,這法孝直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這樣的人,恰恰…作爲我們東州派的首領,是禍非福啊!他若能一病不起,咱們東州派這盤棋反而是活了!”

吳懿、馬谡、李嚴…分别對他們一手策劃的這一起“法正暈厥”的行動發表感慨與看法。

俨然,法正的暈厥,無論是對以“李嚴”爲首的東州派,以“吳懿”爲首的新外戚一派,還有馬谡這個在荊州派中,地位尤在馬良之下的“才俊”,都大有裨益。

而最大的好處…是劉封!

法正暈厥,他劉封除了能獲得荊州派的支持外,又得到了“外戚”與“東州”一派的支持,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但…還有一個問題。

“好了…”劉封收起了笑容,他恭敬的朝李嚴,朝吳懿拱手行了一禮,“得兩位前輩的相助,晚輩不勝感激…不過,有一條…”

劉封的語氣變得嚴肅,語氣也變得一絲不苟,“我那摯友孟達與法正關系頗爲密切,這件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卻萬萬不能傳到孟達耳中。”

需知,法正是關中扶風人士,孟達也是關中扶風人士,兩人自小相識,關系密切。

法正成爲劉備的心腹後,也對孟達多有照顧,這才讓孟達一如既往的能統兵數萬人,被劉備委以重任。

從這個關系來看,法正與孟達的情分,遠遠是要勝過劉封與孟達關系的。

故而,劉封爲确保萬無一失,所以有此一番提醒。

“劉封公子嚴重了…”李嚴看了看吳懿,然後道:“我等既與劉封公子站在一邊,那自是勠力同心,攜手開創一番事業,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我等是知道的。”

吳懿也一捋胡須,“是啊,我們已經是在一艘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封公子放心即可…”

劉封也沒想到李嚴與吳懿答應的這麽爽快,頓時還有些驚訝。

馬谡卻連忙道:“哎呀,你們怎麽這般客氣?吳将軍說的對啊,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何必這麽見外呢?啊…哈哈哈…”

馬谡這番話一脫口,登時,氣氛緩和、熱烈了不少,幾人的關系像是突然間也遞進了不少。

這時…劉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把眼眸轉向馬谡,“幼常?如今法正已經暈厥,以你之見,接下來,我等當如何?”

唔…

這個問題的提出,一下子把李嚴、吳懿的注意力給悉數吸引到。

李嚴一邊捋着胡須,一邊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種時候,當乘勝追擊…”

“自然…”馬谡很享受這種成爲“智囊”的感覺,他眯着眼,笑吟吟的說,“法正暈厥,之後…咱們的目标有兩個,其一是劉封公子必須做這北伐漢中的先鋒,攻下漢中…拿下這份天大的功勳,其二嘛…便是劉禅…”

提到劉禅,馬谡頓了一下,然後一邊撚着那一捋小胡子,笑容卻變得更燦爛了,“劉禅劉阿鬥…我聽聞,最近他可幹了不少壞事兒,這小子…生性如此,又赴荊州學會了關麟那胡攪蠻纏、闖禍逆反的一套,便是我們什麽也不做,他也會讓主公無比失望的,當然…我們不可能什麽也不做,他既逆反如此,我們如何能不去推波助瀾一把呢?”

這…

随着馬谡的話,衆人把腦袋都湊近了幾分,馬谡開始細細的講述起他的計劃。

外面,是整個大喜下的成都…因爲法正的暈厥正蒙上一層厚厚的陰霾。

可這屋檐下,在四人的密謀之中,無疑…這層陰霾變得愈發厚重。

且這陰霾…迅速籠罩、蔓延向整個蜀中!





建邺城,江東第一官醫署内,張仲景正在細細的向關麟講述着什麽。

随着張仲景的話,關麟的神色微微的凝起,他反問道:“也就是說,那些與法正病狀類似,偶爾心角疼痛,且時而會暈厥的病患…多是體内的淤血所緻?”

“這麽說雖有些片面…”張仲景鄭重的說,“可通過對他們的觀察,乃至于猝死者死後的狀況,基本上可以笃定是其經脈之中、髒腑之内所停滞的淤血…”

“那不對呀…”關麟也略微知道一些醫理、病理,雖不及張仲景這般深刻,但在他的經驗世界裏,淤血…似乎不會造成人直接暈厥?猝死吧?

這有點誇張了呀?

當下,關麟反問道:“外傷、氣滞、氣虛、陰虛、寒凝、血熱、痰飲等等,都會造成瘀血…若按照仲景神醫這麽說,但凡有淤血者都要警惕猝死、暈厥的症狀咯?”

“不!”張仲景直接反駁道:“雖是淤血,但淤血又分許多種情況,比如諸如法正這樣的病患,我們可以理解爲‘血瘀所至氣滞’,有了瘀血,諸氣堵塞…新鮮血液就無法生成。瘀血不除,不通則痛,我們身體就會有固定的痛感…且随着堵塞越來越嚴重,痛感會越來越強烈!”

這…

關麟好像聽懂了。

張仲景提及到許多醫學中的病理,咋聽起來很複雜…

可簡單點說,就是血瘀氣滞…堵塞住了身體内的血管。

開始還未完全堵塞,故而影響不大,隻會偶爾痛感、身體青紫的程度也不高。

漸漸的…漸漸的,血管被堵塞的越來越多,甚至某一個部分的血管被堵塞住大半,這就造成了所謂的“冠心病”、再持續發展,徹底堵住…那就是“心梗”、“腦梗…”

而這些病狀都是能讓人猝死的,且與曆史上法正的猝死…不謀而合。

至于…是什麽造成淤血,堵塞住血管的?

其一是遺傳;

其二是身體内的雜質沉澱,比如鹽、油、糖…這些食材…都會部分化爲雜質,長期、大量食用的話,就會造成淤血。

年輕時還無所謂,年紀大了,血管中…這類雜質沉澱的太多了…

就會慢慢的堵住!

當然,之于法正…

考慮到他爹就是年紀輕輕猝死的,很有可能…法正是遺傳他爹的冠心病!

而在後世醫院中,這種冠心病…最嚴重的想想,最終會發展爲“腦梗”、“心梗”,這種時候,往往需要“搭橋”治療。

所謂“搭橋”,就是在堵塞的血管前後搭一根新的血管,讓血液可以繞過那堵塞的血管,在新管子中正常流淌…

張仲景的一番分析讓關麟思慮良多…

張仲景的話還在繼續,“瘀血是百病之源。人無瘀血,百病全消…所以,治療的話,我也嘗試着以活血化瘀爲主…但那些相似的病患中,效果并不好…或許是我沒有找對藥材!還是我的方子本身就存在一些問題。”

說這番話時,張仲景還有些沮喪…

能不沮喪麽?

明明已經找出問題所在,且已經能夠辯證的下藥,但卻依舊沒有救下那些病患,這是張仲景無法接受的。

也是讓他耿耿于懷的!

事實上,在古代…一種“藥方”的出現,往往是需要大量的嘗試。

神醫…之所以是神醫,不是因爲他天生醫術精湛,恰恰是因爲他治死的人多了,方子下的多了,經驗也就更多了。

倒是關麟…

張仲景提到“淤血”,讓他聯想到“冠心病、腦梗、心梗”。

當然,後世“搭橋”的手段…那是無藥可解的最後一步,何況…如今這個時代,官醫署的醫療水平根本做不到。

那麽…

關麟隻能拼命的在腦海中搜索對應的方子。

張仲景沒有找出藥方,那并不代表…張仲景之後的醫者,千年的嘗試中沒有尋覓到“活血化瘀”、“治療冠心病”的方子…

再加上…法正應該還沒有到需要“搭橋”的“腦梗、心梗”那一步…

隻要想辦法讓他體内的血管能通就行!

這…

關麟眯着眼,突然…他的眼眸中精芒閃爍,他還真的回憶起來了一個方子。

是清代的著名醫學家王清任,他所著的《醫林改錯》…關麟曾在中醫學的課堂上研學過。

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

是因爲在清代,觀察人體,是一件不容易被世俗認可的事兒,可這位先生爲了搞清楚髒腑、血脈等問題到底怎麽回事!

可以說…哪裏要斬犯人,哪裏要淩遲處死,他必然到場,站在前排…仔細觀察。

甚至面對那些可怕的屍體,他還會上前進一步的研究。

也是憑着這一股軸勁兒,他對髒腑、經脈等中醫學概念,有了比前人更加深刻的見解和認識,其中就包括淤血。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創制的一首“血府逐瘀湯”,成爲化解瘀血的千古良方,沿用至今。

心念于此…

當即…關麟提起筆在竹簡上開始迅速的書寫着什麽。

唔…

張仲景好奇連忙湊了過去,而在他的眼眸中,一味味中藥的名詞引入眼簾。

——『當歸,生地,桃仁,紅花,枳殼,赤芍,柴胡,甘草,桔梗,川芎,牛膝。』

——『用水煎服!』

嘶…

張仲景一邊看,心裏一邊盤算。

說起來,他是當世醫聖,尋常的藥方他不會放在眼裏。

但,因爲有此前…關麟用幾十本醫書…教授他的三個弟子,将他張仲景從鬼門關愣生生的給拽了回來…

即便關麟的醫術也就是一知半解,但…珠玉在傍,璞玉在後!

張仲景對關麟寫下的藥方極爲認真。

乃至于看着這藥方,他不由得在心頭分析起來:

『當歸、川芎、赤芍、桃仁、紅花是負責活血化瘀的,牛膝是負責通血脈,引血下行而化郁滞的…這些組合在一起,目的是把瘀滞在一團的血化開!』

想到這兒,張仲景不由得陷入更沉重的深思,心頭感慨道:『隻有這樣麽?』

他再往下看…

是柴胡,是桔梗,是枳殼。

這些中藥在尋常人的眼中或許隻是個名字,可對于醫聖張仲景而言,這些藥材的組合…就像是爲他打開了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門。

『噢…原來如此,血爲氣之母,氣爲血之帥。要想化瘀血,必須行氣。所以,雲旗公子就用‘柴胡’疏解肝氣,用‘桔梗’開肺氣,用‘枳殼’來行中焦脾胃之氣。如此一來,和行氣有關的肺、肝、脾三髒之氣得以行通,自然就能更好地行血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仲景越看越是驚訝…

乃至于到最後,當他看到,當歸和生地黃這兩味藥世,他左手拳頭重重的拍在右手的手掌中,右手的手掌将拳頭緊緊的握住。

『這才是…點睛之筆嘛!』

『原來我一直忽略的不止是氣,還有活血傷陰之下,必須注重養陰養血…生地黃滋補陰血,當歸能滋補肝血,如此一來,全方就妥妥當當了!』

心念于此,張仲景的心頭剩下的唯有震驚、震撼…

誰能想到,一個讓他苦思冥想,讓許多此類病患無疾而終的難題,竟在關麟的筆下,迎刃而解…

不,現在還不能說是迎刃而解,但…無疑,這方子的辯證法、可行性極高!已經讓張仲景大爲震撼且深深的認同!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道方子比他張仲景苦思冥想出的任何一個方子都要靠譜、穩妥且溫和!

也不怪張仲景如此震撼。

要知道,這個血府逐瘀湯…在後世的醫學中作用極廣,冠心病、心肌缺血、中風、腦血管病、心衰、病毒性心肌炎、高血壓、頭痛、失眠、精神障礙、呼吸系統疾病、消化系統疾病,乃至骨外科疾病,都有用到它的機會。

乃至于,在後世中醫界有一種說法——就這化瘀血而言,這血府逐瘀湯,乃是千古絕唱!

反觀關麟,他的一門心思都在默寫這藥方上。

他并不知道張仲景那驚詫、震撼到極緻的表情,他隻淡淡的說。

“仲景神醫…面對那些相似的病患,試一下這個方子,或許可行…哪怕是出現什麽反應,仲景神醫再對症下藥!或許困擾着法正軍師的那病症就能迎刃而解了!”

關麟的話很淡!

但,無疑…停在張仲景的心頭,卻猶如雷霆滾滾,乃至于…有那麽一瞬間,張仲景笃定,這方子一定可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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