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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甯靜

第466章 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甯靜——

江東,建邺城。

刑場上,刀斧手的刀高高的舉起,映着慘白的小雨的清晨。

今日問斬的是甘甯的好兄弟——蘇飛與孫皎!

一個是與甘甯互相成就,彼此成全。

另一個是與甘甯摒棄前嫌,不打不相識。

說起來,他倆的悲劇是在前夜,是孫權下令——『從即日起,将甘甯定爲我東吳之國賊,若有人收留甘甯,那視同向東吳宣戰!』

無疑,這麽一紙诏令後,甘甯在東吳的名聲就全毀了,從一個英雄,淪爲人人喊打的存在。

所爲“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在這個時代,人是把名節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不忠…這個名聲會讓人一輩子擡不起頭來!

這也是爲何…

蘇飛與孫皎哪怕是迎着孫權的震怒,也堅持要去闖吳國的宮廷。

隻是,結果…是注定的。

孫權這麽心思狠辣、陰郁的一個人,豈會因爲他倆,爲甘甯平反?

可兩人苦苦哀求,最終以死相谏…

于是,孫權就讓他們死!

——問斬!

此刻,鋼刀迎着日影,在無比慘然的氣氛下,斷頭台上的蘇飛仰天嘶吼:“我死不足惜,唯恨…唯恨沒有爲甘兄弟平反,甘兄弟冤哪…甘兄弟冤哪!”

孫皎作爲東吳宗室之人,感受着鋼刀之上的森寒,他卻止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眼看着外面綁起了防止鮮血四濺的黑布,孫皎還能笑出來,蘇飛忍不住問這個同命相連、共赴黃泉的友人。

孫皎的笑聲變得苦澀,“我在想孫權繼位十年,手下沒了八個将軍,我在想…徐琨、吳景、太史慈、周瑜、黃蓋…他們死的時候,多半也會想到…我現在想的這些吧!他們也會有此臨終前的覺悟吧?可惜晚了,什麽都晚了!”

說到這兒,孫皎的聲音已經有些歇斯底裏。

即将被問斬,他還怕什麽?他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突然,他昂起頭,像是要宣洩他心頭壓抑了許久的憤怒一般,他怒吼着。

“十五年了,孫仲謀…你身邊死了多少忠臣、良将?你數得清麽?你…你一定要所有人都離你而去,衆叛親離時,你…你才能醒悟麽?來…砍了我,我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狼狽不堪、魂歸九泉的那一天!砍…砍啊!”

随着孫皎的話音落下…

“嘩”的一聲,鋼刀狠狠的劈落,他的眼前仿佛陷入了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

孫皎以爲一切都結束了。

倒是一旁的蘇飛有點懵…

他目睹着那鋼刀落下的一幕,心裏嘀咕着。

——『啥情況?』

——『這一刀怎麽就揮偏了呢?』

還不及細想,像是有什麽重物,狠狠的敲擊在他的後腦勺上,蘇飛頓時眼一黑…也與孫皎一樣,失去了意識,暈厥了過去。

看着這熟悉的一幕,作爲監斬官的周循淡淡的歎出口氣。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他已經不知道用這種方法救走了多少人…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種救人的方法真好用。

事實上,如今的東吳正處于多事之秋,魯肅在江夏,呂蒙忙着操練水軍,練習潛入,能騰出手來監斬的也唯獨他周循了。

故而,這等監斬的重任,又一次落到周循的身上!

“唉…”

此刻的周循幽幽的歎出口氣,他用極輕極細的聲音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着:“唯可惜了這兩個替死的犯人,移花接木,提早死了些,做了替罪羊!”

說話間,周循看着心腹将真的“蘇飛”與“孫皎”救下…

将假的兩人斬首示衆。

周圍的黑綢上濺滿了血…

随着真的蘇飛、孫皎撤離,一幹心腹侍衛才将黑綢解下,那鮮活的“蘇飛”與“孫皎”的人頭正滾落在地上,而那緣木處,兩具可怖的無頭屍體早已倒地。

“咳咳…”

直到這時,周循方才清了下嗓門,高喊:“罪人蘇飛、孫皎以下犯上,枉顧國法,目無尊上,本當施以絞刑,多虧吳侯仁慈,免其痛苦,于今日二月二…斬于刑場!以儆效尤!”

說話間,周循指着那地上的頭顱,“來人,撿起頭顱,封于箱中,懸挂于城門處…”

随着周循的話音落下。

一文吏登上城門居高臨下的宣讀着孫權的诏書。

——“孤身爲東吳國主,當統禦江東,聯合民衆,勠力同心,一緻抗外……設使人人都如甘甯?暗中謀刺,誅屠大臣,那東吳綱紀王法何在?孤不将此甘甯當做國賊?則江東傾危,故而…再有敢公然質疑、頂撞孤者,爲國賊甘甯請命者,此蘇飛、孫皎人頭便是榜樣!”

這一番話吟出…

不少人默默地昂首聆聽。

黃蓋的兒子黃炳,周瑜的侄兒周峻也在,兩人彼此互視。

黃炳喃喃道:“這诏書哪裏是給民衆看的?分明就是拉攏那些大族用的…”

“唉…”周峻長長的歎出口氣,“此所謂慕虛名而處實禍也…孫權與大族爲謀,無異于與虎爲謀!”

黃炳反問:“孫權與大族…誰又是虎呢?”

這時…忽然聽見一個人高聲哭叫而來,是江東十二虎臣之一的蔣欽。

他一步一步前行,悲戚萬狀…

身旁的衆人看着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爲他捏了把汗,他卻提着酒壺,腳步踉踉跄跄,“蘇飛将軍、孫皎将軍…你們是大大的忠臣哪!别人攝于強權,不敢祭奠你們,蔣某來祭你們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還有甘興霸…你…你…”

很明顯蔣欽醉了,這位擅使弓箭的虎臣,他很少喝酒…

可今天,他卻像是一個不省人事醉漢一般的将酒壺傾斜,酒釀墜落在地,和他的淚浸濕一片黃土!

他的身形迅速的被守衛環繞遮擋,黃炳與周峻隻能默默地離開。

隻是…

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按照曆史原本的軌迹,白衣過江,一舉奪下荊州,讓關羽敗走麥城的功勳除了呂蒙外,就屬孫皎與蔣欽。

但,巧合的是…

就在他們立下如此大功後,很快…三人就都病逝了!

呂蒙如此;

孫皎如此;

蔣欽亦如此。

在東吳,就會有這麽一道獨有的風景,許多忠臣、良将…他們病的好巧啊!





夜晚,蘇飛與孫皎,還有甘甯手下七十多個兄弟,連同家小,均被安置于一艘巨大的商船中。

因爲夜已黑,兩岸漆黑如墨。

船頭處,鴻雁的主人孫紹與太史享正站在甲闆上。

仿佛…四周的寂暗,他們絲毫不在意,也可能是鴻雁…本就在黑暗中待得夠久!

“又是一波脫離苦海的…”

說話的是太史享。

當初,他們就是相同的手段将淩統的族人悉數秘密運走。

這一次,不過是輕車熟路。

倒是,一貫健談的孫紹,這一次并沒有回應太史享。

借着微弱的火把,太史享能看到孫紹面靥上的疲憊,這種疲憊像是釋然,也像是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這一刻,太史享突然能夠理解孫紹的心情。

東吳…不論現在是何種模樣,可當初,這卻是孫紹的父親孫策一手建立起的基業啊!

都說,江東是孫家三代努力的結果。

其實不盡然…

因爲孫堅僅僅是吳郡富春人,至多做到過三縣縣丞,在長沙、廬江立過威,要說…征伐江東,那僅僅是存在于理論上。

與其說征伐江東,不如說是征伐荊州,卻被黃祖射殺!

故而,江東基業,很大層面上都是孫策打下來的,是孫策與那群淮泗征伐一派的好基友。

至于孫權,他與孫策走向的是截然相反的路,走向的是另一個極端!

也就是說,哪怕現在的東吳是“腌臜”、“污穢”之地,可曾經,這裏也是孫紹的父親孫策不惜用命換來的疆土,是他用生命守護的東西!

——脫離苦海!

太史享意識到,這樣的辭藻,讓孫紹…有些傷感吧?

太史享察覺到了這些,正想勸慰…

哪曾想,孫紹搶先一步開口,他勉力的笑了笑,“我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殒命了,故而…我不是一個對父輩基業那般看重的人,可…”

說到後半句,孫紹有些咬牙切齒,“我一直的夙願,就是能居高臨下的質問下孫權,問問他,他的兄長當年對他那麽看好,可他爲什麽…爲什麽還要害我爹?娘告訴我…說我爹死時前告訴他一句話…他告訴孫權——你若要,我便給你!我實在想不通,我爹都這樣了…孫權…孫權他…”

說到最後,孫紹的雙拳緊握,仿佛是因爲隐忍、憤怒、不解,他那指甲深深的插入手掌中…掌心竟滲出點點鮮血。

太史享也被孫紹的氣氛感染,連忙道:“你竟還想質問他?哼…若是我,若是有機會…那孫權在我面前,我隻想用我父親留下的這戟…将他整個身子貫穿!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話題聊到這裏。

氣氛陡然變冷…

與氣氛截然不同的是…商船順風順水,船隊已經抵達江夏。

江夏郡一分爲三,如今長江以北的兩份悉數掌握在關麟的手裏。

以南的一份依舊在孫權的手中。

故而,行過…一段很長的江流,轉入北道,這也預示着,現在的航線徹底安全了!

也就是在這時…

“這裏是哪?”

孫皎迷迷瞪瞪的站起,他看到蘇飛在旁邊,連忙喊醒了他…兩人尋了處火把,無比謹慎的走出船艙。

其實,蘇飛還在琢磨着…那鋼刀怎麽就劈歪了?

可孫皎卻滿是疑惑,以爲自己是下了陰曹地府。

話說回來,這個曆史上接替程普守夏口,追随呂蒙平荊州,仗義疏财,明理通意的東吳少年将軍!

此刻…他身處黑暗中,竟以爲身處十八層地獄,莫名的有些擔驚受怕!

當孫皎與蘇飛兩人看到甲闆上的孫紹、太史享時…

孫皎突然一怔,他驚愕的望向孫紹,“是…是你?”

的确…

作爲東吳的宗室将軍,作爲孫策、孫權的堂弟,孫皎是認得孫紹的…

正因爲如此,他才…才…

“你不是死了麽?”

孫皎驚問出一句…

可緊接着,他便重重的搖頭。

沒錯…沒錯。

這裏如果是地下,那…他見到一個已死的人,不是件習以爲常的事兒麽?

孫紹正要解釋…

卻在這時。

伴随着天空中的一聲“響箭”…

長江北岸頓時揚起無數火把,而那響箭聲還在繼續,同時還有十餘艘小型的船舶正在迅速的靠近。

孫紹與太史享一驚,孫皎與蘇飛也是一臉茫然,以爲這是地獄裏…特有的歡迎儀式。

還真的挺隆重!

哪曾想就在這時,整個商船中突然就亢奮了起來。

“是錦帆船…是錦帆船…”

“甘大哥…我看到甘大哥在岸上…”

“是甘大哥,是…甘大哥!”

要知道,甘甯從巴蜀帶出去八百人,他逃出時身旁的僅僅有一百人,除了這些年征戰戰死的兄弟,還有一些…在江東!

數量不多,僅僅七十多人!

鴻雁已經将他們全部找到…更是憑着甘甯的信物,将他們連同家小悉數帶上了商船。

也正因爲如此…

同爲錦帆賊出身的他們,再熟悉不過錦帆賊的響箭。

這一聲聲響箭是在告訴他們,他們終于走出了魔窟,他們終于要踏上歸途!

——歸途!

——是通往家方向的歸途!



回來了!都回來了…

甘甯見到了蘇飛與孫皎,還有一幹弟兄…這一幹弟兄也終于見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甘大哥!

出來了…都出來了!

都逃出那魔窟了。

自然…

兄弟們見面,有說不完的話…

孫紹與太史享自從靠岸後,就默契的走開,把時間…空間都讓給甘甯!

其實甘甯并沒有痊愈,可他惦記着兄弟們,他在夏口一日都坐不住,故而再三請求關麟,這才向南到那江夏一隅…最靠近江東的…長江的北岸!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甘甯與蘇飛、孫皎,還有這一群弟兄聊了整整兩個時辰,似乎尤自意猶未盡。

終于,在最後…

蘇飛問甘甯,“興霸?咱們現在要去哪?是去夏口麽?”

“不…”甘甯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回答這個問題,他深吸口氣,“去江陵…”

“怎麽是江陵?”這次輪到孫紹意外了。

他接到關麟的消息,可沒提到是江陵啊!

看着孫紹、太史享…還有這一幹兄弟們的茫然、疑惑,甘甯嘴角咧開,他笑了…淡淡的笑了,“未來的四個月,咱們都要在江陵…因爲…”

突然間,甘甯的語氣加重,語調變得一絲不苟,甚至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那裏離巴蜀更近,那裏才能讓我們真正的踏上歸途!”

歸途!

又是歸途——





一晃四個月,秋蟬悲鳴,一葉落地而遍地蕭瑟。

關麟詐死也整整四個月了!

當然,有關關麟的詐死,似乎…無論是魏、吳還是蜀,除了張星彩一人哭泣外,沒有人會當成事兒。

倒是因爲他的死,産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比如曹操與孫權在淮南上疆域上的默契;

比如曹仁與關羽在襄樊一線的博弈…

再比如,因爲甘甯赴荊州,孫劉聯盟蒙上最厚重的一層陰霾。

以及…呂蒙私下裏訓練兵士,潛入,先登…僞裝白衣商賈!

可以說,整個襄樊、淮南、江夏局勢…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是背地裏的暗潮湧動…

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着變化。

隻有剝開層層迷霧的一刻,真正的角逐即将展開!

可…

偏偏,就在這樣撲朔迷離的氣氛下,四個月來…襄樊戰場竟沒有任何一場戰役!

關羽在漢水以南挖掘蓄水池。

曹仁則在漢水以北也在挖掘蓄水池。

因爲曹仁做的更隐秘,故而…就算是關羽也隻知道,他在動工…還以爲是打算修築一個類似于“郾城”的新城!

就這樣,時局…穩了整整四個月!

而這…正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甯靜——



從江東抵達江陵與長沙郡的江道周圍,一處烽火台下,一名僞裝成白衣商賈的少年狐疑的探出頭來。

他起初很謹慎,可随着…腦袋越向外探,這少年越是膽子大了起來。

他是劉禅…

來這邊,是受關麟所托,目的嘛…是幹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

“公子…雲旗究竟派你來這裏做什麽?”

趙雲與劉禅是一道來的…

當然,趙雲不知道劉禅來此的目的,他隻是在保護劉禅。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劉禅腦袋晃了晃,似乎因爲烽火台上的侍衛沒有注意到他,故而…越發的嘚瑟。

隻見劉禅從手下的背包裏取出十幾個玻璃瓶,玻璃瓶裏裝滿了白色的粉末。

他仔細的瞧了瞧,晃了晃…

然後依次将玻璃瓶埋在烽火台的背面。

做完這些…

劉禅取過一枚火把,然後問身旁的魚豢,“我關四哥怎麽說來着?”

噢…魚豢反應過來,連忙道:“雲旗哥吩咐…說是,趁着烽火台換班交接下來的時候再行焚燒了這瓶子…”

“對!”

劉禅像是回憶起來…

他耐心的等了會兒。

這一幕倒是趙雲看的緊張了起來,隐隐,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終于…等到換班的時間。

因爲烽火台很高,故而…換班時,都是在台下交接,劉禅耐心的等所有兵士下台,一時間…他的心情變得無比澎湃。

“該點火了…快,引子在哪?哎呀…怎麽忘記…提前布引線了!”

小孩子嘛,平素裏有恃無恐的,真的到臨門一腳時…突然就變得緊張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味道。

“轟——”

終于,在一番手忙腳亂後,劉禅迅速的點燃了引線,然後他向趙雲大呼一聲,“子龍叔,快跑…”

說着話,像是一支受到驚吓的小老虎一般,“嗖”的一聲就往外圍跑去。

趙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交接換班的兵士驚覺這邊有聲音,連忙追了過來,可還沒到這邊…

“…轟!”

沖天的火焰刹那間布滿了烽火台…空氣中彌漫着讓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伴随着這烽火台中突如其來的火焰,一團團濃烈的黑煙直冒出來。

碎屑與殘片橫飛,猶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整個烽火台,瞬間就被火焰席卷,炙熱的烈焰四處亂竄,貼地的火舌舔舐着最近的物件,怪味刺鼻,濃煙撲面!

也得虧…烽火台上的兵士是在樓下交接,看到火焰…再行逃跑也來得及。

隻是,每一個兵士都一陣心有餘悸。

唯獨劉禅,他頗爲興奮的看着這副傑作…

不禁感慨:“這火燒的可真旺啊…”

反觀趙雲,他的眉毛幾乎凝成倒八字,他驚愕的問:“公子…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劉禅笑了笑,露出一個大大的又人畜無害的笑容:“子龍叔别緊張,關四哥說了,若不燒了這烽火台,荊州得死上幾萬人呢…”

說到這兒,劉禅笑的更開心了,“子龍叔你想想啊,雲旗說的沒錯,我們…就沒有暴漏身份,不過是以白衣商賈就能輕而易舉的抵達這裏,燃燒這裏…如此這般,這烽火台…有個毛用?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呢!”

呃…這…

随着劉禅的話,趙雲驚愕在原地。

明明…明明劉禅是幹了一件天怒人怨的大壞事兒,可偏偏,偏偏事後他的解釋竟…竟還有一些道理!

哪怕是歪理…也是理啊!

——『等等!』

——『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這等詭辯了?』

一時間,趙雲有些怔住了。

他不僅自問:

——『這四個月來,阿鬥跟雲旗都學了些什麽啊?』

——『吃牛肉?不練武!燒烽火台?』

——『這…這是大漢的後繼之人麽?』

這邊廂,趙雲還在沉吟。

那邊廂,遠在許都城…

曹操今日有些頭疼,原本正躺在床榻上,可在聽得程昱的一聲禀報後,他大有一股垂死夢中驚坐起的姿态。

整個額頭上滿是汗珠…

這一幕就仿佛昔日裏陳琳的那一封《讨賊檄文》,讓他頭皮發麻,讓他冷汗直流,竟意外緩解了他的頭風。

“仲德,孤方才感覺聽錯了,你再說一遍?那關麟派人出使許都?要與孤談判?”

曹操這話脫口。

程昱沉吟了下,他像是有些遲疑,可無論怎麽遲疑,他還是如實把該說的話吟出。

“荊州派使者諸葛恪出使許都,臣奉魏王令引諸葛恪住進驿館,也試着探了探他的虛實!”

“不曾想…他欲談判的内容,竟是讓魏王割許都城以南予荊州!除此之外,還讓魏王出兵剿滅淮南東吳勢力——”

随着程昱的話!

“砰”的一聲,曹操拍案而起,“孤方才還以爲是孤聽說呢,或者是孤失心瘋了,呵呵…可孤又聽了一遍,哈哈哈哈,看來…不是孤得失心瘋了,是他關麟得失心瘋了吧?他詐死四個月,看起來是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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