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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你們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第215章 你們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這還是張星彩第一次看到父親張飛如此高興的樣子。

他笑逐顔開,活蹦亂跳,眼神中藏匿的是深深的激動與亢奮。

而這都是因爲一本書,一本雲旗弟…隻草草寫了“幾回”的書。

書名爲——《鬥戰神·張飛本傳》!

張星彩都愣住了。

她發現自打她把雲旗寫的這本書的一些“小樣”片段交給父親後,父親張飛簡直是愛不釋手,反反複複讀了好幾遍。

吃飯前讀,吃飯後讀,就連去茅房的路上也要再看上幾眼…

哪怕是現在。

——還給那兒讀,給那兒品呢!

一邊讀,一邊品,還一邊嘚瑟。

“閨女你看看,雲旗寫的這第十七回是真的精彩啊…”

張飛指着手中的文章,手指指向的方向正是——《鬥戰神·張飛本傳》中的第十七回,當陽斷後‘無中生有’一聲吼。

張飛忍不住念道:“老子曰,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天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張翼德品讀《老子》,融合《易經》,深谙‘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直至無窮’的道理,遂悟靈智之下悟出此‘無中生有’,将此‘無中生有’演化爲‘樹上開花’之計…谙熟于胸!”

念到這兒…

張飛一蹦三尺,整個一個興奮的手舞足蹈:“這樹…樹什麽來着…”

張星彩連忙提醒,“樹上開花…”

張飛連忙點頭,“沒錯,就是樹上開花之計,俺就是這麽想的,俺就是這麽悟的呀!”

說着話,張飛拉着閨女張星彩過來,指着下面一段。“樹上本沒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點綴在上面,讓人真假難辨…”

“長坂坡上,局勢間不容發、危如累卵,那時的張翼德站在當陽橋上,心中暗道,我雖隻有二十餘騎,可若是用此‘樹上開花’之計,虛張聲勢之下,曹軍縱有百萬?又有誰敢上前?”

“于是,張飛讓二十名騎兵到林子裏砍下樹枝綁在馬後,然後讓騎兵騎馬在林中飛跑打轉,揚起塵土,做完這些,張飛一人騎着黑馬,橫着丈八長矛,威風凜凜站在長闆坡的橋上…”

“百萬曹軍呼嘯而至,見張飛橫矛立馬,又看見橋東樹林裏塵土飛揚,以爲樹林之中定有伏兵!一時間畏懼不前。”

“張飛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表情卻是不漏聲色,他隻心頭暗道‘借局布勢,力小勢大。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爲儀也。’當即,張飛朝着百萬曹軍一聲吼…“我乃燕人張翼德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聲音大如驚雷…曹軍聽到,俱皆吓得兩股戰栗!”

“诶呀…這段寫好,這段簡直把俺那樣子,俺心中所想寫絕了,寫得好啊!寫得好啊!俺…俺就是這樣想的,俺就是這樣退了百萬曹軍的,對…就是這樹…樹上開花!開了一樹的花!”

呵呵…

聽到父親張飛的話,張星彩就“呵呵”了。

她随口問道:“父親既說,雲旗寫的與父親想的一般無二,那這一句‘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爲儀也’是什麽意思啊?”

啊…啊…

張星彩的話讓張飛一時間啞口了,他撓撓頭,若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很直接的回答“俺哪知道啊!”

可現在,逼都裝出去了,有一種覆水難收的感覺。

“咳咳…這個意思嘛…就是,就是…咳咳…”

看到老爹張飛爲難的樣子,張星彩頓時了然了。

——『果然,雲旗與老爹,一個是真敢寫,一個是真敢認哪…』

當即,張星彩也不爲難老爹,“這是《易經·漸卦》中說的:鴻雁飛向大陸,全憑它的羽毛豐滿助長氣勢…爹是不是想說,是這個道理啊?”

“诶呀,沒錯呀!”張飛大笑:“不愧是俺閨女,小小年紀也能悟到這一層,頗有幾分你爹當陽橋時的幾分風采了。”

“呵呵…”張星彩勉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她其實想說…

什麽風采不風采的,這是她特地請教雲旗弟,得到的答案。

就在這時,張飛像是又看到了别的一回,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第八回‘下邳城,一怒之下嘗敗果’,雲旗就寫的不好,竟把俺寫成了一個莽夫,脾氣暴躁,動不動就鞭打士卒?鞭打副将?俺何時如此暴躁過?還因爲這份暴躁城?這一回…寫的不好,不好…雲旗在哪呢?俺去問問他,這一回是怎麽寫的?”

看架勢,張飛就要去找關麟了。

俨然,鞭打士卒,這有損他“偉、光、正”的高大形象!

張飛覺得心裏别扭。

“爹…”張星彩一把将張飛拉住,“雲旗弟說了,不能隻寫好的呀,有對有錯,有是有非,這才是最真實的父親哪…否則,沒有瑕疵…那就不是《鬥戰神》了…直接改稱神仙得了?這故事,也就完全失真了…”

張飛一聽,緩緩點頭。

略微思慮了一下,重重的說:“有道理——”

“俺雖然足智多謀,武藝高強,也不能一點兒毛病都沒有,那若是讓别人看到了,還以爲都是編的呢!”

呵呵,張星彩冷笑一聲,心頭暗道:

——『本就是編的嘛,雲旗這…都要編的脫離邊際了。』

“不過…”張飛的話還在繼續,似乎頗爲感悟,“仔細想想,有的時候,俺酒喝多了,卻是有些暴躁了,偶爾也會鞭打士卒。”

“平素裏沒怎麽感覺,可一寫到書上,難免讓後世之人覺得,俺就是喜怒無常,脾氣暴躁的莽夫?話說回來,俺怎麽能是沒有腦子的莽夫呢?以後,俺需得稍稍注意一番,對他們不能如此暴躁了,俺得讓世人對俺的印象改觀,俺最是愛兵如子,時時刻刻都與手下将士們稱兄道弟啊!”

——咦。

張飛的這一番感悟讓張星彩微微側目。

——『竟讓父親能想到這一點。』

——『雲旗這書的效果,這麽快就出現了麽?』

張星彩不由得驚詫連連。

她甚至往深去想。

這才…兩個故事啊。

若是…若是以後故事多了,那父親定會有更多感悟。

如此…她與母親就不用那般擔心了。

心念于此,張星彩不由得擡眸,眼神中有些迷離…

更多的卻是心中對雲旗的…的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是感動,也不是感激,就像是…像是一種别樣的,無法訴說的情緒。

總而言之,就是很神秘,很迷離!

“雲旗呢?”張飛又一次張口道:“俺得去看看他,有沒有寫出新的章回。”

“這第二十三回‘調虎離山、借屍還魂,義釋嚴顔’,還有這第二十五回‘粗中有細,假癡不颠,誘蛇出洞,夢中擒賊’,咋這些故事…俺自己都不知道啊!”

說着話…

張飛就像是每一個“催更的讀者老爺”一樣,恨不得當即就去把關麟給抓起來,關進小黑屋。

你啥也别幹,就寫《鬥戰神·張飛本傳》就行。

——不寫完,不能出門。

“爹…”張星彩連忙堵住門,提醒道。“現在可不能去雲旗那兒…他忙着呢?”

“伱還沒嫁人,怎生這胳膊肘就外拐了…”張飛有些吃關麟這臭小子的飛醋…“那官醫署有張仲景忙活,雲旗能有什麽事兒?老老實實的寫這本書,這就是他最大的事兒。”

“二伯派人來了…”張星彩連忙解釋道:“聽說是讓雲旗弟去做江夏太守呢!”

啥?

此言一出,張飛一愣。

要知道,抛開那些個将軍的頭銜,他張飛也不過是個巴中太守啊!

雲旗這小小年紀?二哥就…就要讓他去做太守,執掌一方了?

正直疑惑…

張星彩已經挽着張飛的胳膊讓他坐回了座位上,“爹,你就忍忍吧…若是雲旗寫出了新的章回,我一準兒第一時間給你送來…”

說到這兒,張星彩朝着張飛莞爾一笑,一個轉身,宛若翩跹飛舞的蝴蝶就飛遠了。

張飛大喊:“你去哪?”

“去找雲旗——”

随着張星彩的這一道聲音,轉過了一個回廊,張星彩徹底消失在了張飛的視線中。

張飛無奈的搖頭,沉吟了半天,方才感慨道。

“閨女大咯…诶呀,竟還有些舍不得。”

莫名的,這個粗中有細的漢子,竟添得了幾分感傷。

不過很快,張飛再度被那兩篇故事吸引,目不轉睛的盯着上面的文字。

這麽栩栩如生的故事,張飛感覺他還能再看一百遍。

一邊看,一邊嘀咕着。

“原來…當年俺當陽橋下一聲吼,這一計是叫‘樹上開花’呀?俺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诶呀…那要按照雲旗這樣寫的,這最後一回俺竟有‘三十六計’傳于後世,诶呀…如此,俺豈不比那諸葛孔明更足智多謀了麽?不行不行,得少點兒,讓雲旗減個一半兒,多少給孔明幾分面子,俺也得稍微低調點兒啊。”

突然間,張飛就變得愛思考了起來。

俨然,一種新的思維方式,正悄悄的在張飛的心頭生根萌芽。

——人嘛,就怕瞎七八琢磨!

——空氣,就怕突然安靜了下來。

——莽夫嘛,就怕遇事兒先思考!





關麟所在的書房十分安靜,他靜靜的看着廖化呈上來的信箋,這是關麟的老爹關羽親筆所寫。

——江夏北境攻陷。

——俘虜九千四百餘人。

——俘虜曹魏的江夏代太守劉晔。

——蔣幹、王粲、阮瑀等人歸降。

看到這裏時,關麟還覺得很正常,算是他一封提醒後,老爹的常規操作了。

可再往下看,畫鋒就有些突變了。

…首先是九千四百餘俘虜,因爲顧慮北方的家眷,悉數不降;

再是劉晔,一個漢室宗親,卻堅持他自己是魏臣,說食的是魏祿…

丫的,都不說自己是漢臣了。

還特喵的誓死不降。

看到這兒,關麟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好像這江夏是攻下來了,可一大堆破事…都沒解決。

而接下來…在關麟巨大的目瞪口呆中,他看到了老爹任命他爲江夏太守!且這九千四百餘俘虜,這劉晔,這些降将悉數歸他關麟。

頓時…

關麟就想向老爹爆粗口了。

『——你大爺!』

有這麽坑兒子的麽?

有這麽不要臉的麽?

江夏這麽個重鎮,三面環敵,你讓我當太守…我就忍了!

——誰讓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可你一不給我兵,二不給我将,就把這一幹降将、俘虜給我?

這是——玩呢?

有那麽一瞬間,關麟覺得…丫的,他爹關羽…真是三天不打,上房…啊呸,錯了…是三天不罵,他就以爲我關麟是好欺負的,是軟柿子了。

當即,關麟都想撂挑子了。

都想殺到江夏,殺到他老爹身邊,指着關羽的鼻子大罵。

“爹?你還要不要臉了——”

關麟内心中這個想法很劇烈。

倒是諸葛恪,似乎是看出了關麟不太高興,連忙補上一句,“關公對雲旗公子治理江夏頗爲期待!從今往後,在下就是關太守麾下的長史曹掾了…太守但有驅使,恪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諸葛恪先是表态。

廖化也連忙表态,“太守是能開府的,在下鬥膽毛遂自薦,也願意爲關太守效力…隻是…”

“隻是什麽?”關麟順着問。

“在下此前擔任的乃是關公的主薄,是文職,可在下心頭的願望是上陣殺敵,所以,希望太守能任一武職于我,哪怕是一個曹掾。”廖化的眼芒無比期待,他補充道:“比起某…在下還是更希望在關太守面前自稱‘末将’!”

提到“某”與“末将”的稱呼。

在軍營中,凡是謀士、文官,在下級向上級對話的過程中,統統要在自己的姓氏後面加上一個“某”字。

而武官,則簡單一些,直接以“末将”相稱。

這是軍營裏的規矩。

但這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關羽就喜歡自稱“關某”,似乎這樣的稱呼很是“裝逼”!

當然,這不重要…

關麟從廖化與諸葛恪的眼眸中,他能感受兩人對加入他麾下的那種炙熱與期盼的心情。

還有…

『開府是麽——』

關麟不由得遐想起來,雖然江夏太守,在老爹這麽一封信箋下,簡直是個悲催的光杆司令,兵靠自己,糧靠自己,啥玩意都靠自己。

可架不住…能開府啊!

開府的誘惑太大了!

一旦開府,就能培養自己的團隊,就不再是單打獨鬥,無疑…這對關麟是極具誘惑的。

那麽…

關麟眼珠子一定,他張口道:“廖主薄既有意做武職,那正好…江夏不還差個都尉麽?有勞廖主薄…不,是有勞廖都尉替我執掌江夏兵馬了,當然…”

關麟一攤手,“當然,似乎現在看來,江夏沒什麽兵馬。”

這…

廖化的眼簾下垂,他拱手低沉的勸道:“關太守…”

倒是諸葛恪搶先一步:“關公将這九千餘俘虜賜給太守,某倒是覺得是個機會,隻是不知…在太守看來,這九千四百俘虜?這劉晔…能降麽?”

“還有…那蔣幹、阮瑀、王粲…這些降将,能用麽?”

一連兩個問題。

關麟鼓了鼓了嘴巴,眼珠子一定,當先回答第一個,“這九千四百俘虜,或許…能降吧…隻不過,需要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方法。”

此刻的關麟,已經開始琢磨起,一些“極緻黑暗”的手段了。

“至于…這些降将。”關麟搖了搖頭:“他們…沒法用吧?”

是啊…

蔣幹、阮瑀、王粲…這

都是一些文人哪!

蔣幹盡管沒有盜書,可曆史記載的,也就是一個英俊的“噴子”形象,所謂——有辯才,有儀容,獨步江、淮之間,莫與爲對。

至于阮瑀、王粲…這是建安七子啊。

阮瑀曾受學于蔡邕,有過詩集,一篇《爲曹公作書與孫權》文采斐然。

文筆絲毫不亞于“陳琳”!

特别是對音樂方面頗有造詣。

說起來,他兒子、他孫子比他名氣還大——阮籍、阮鹹,乃是竹林七賢之一!

至于王粲,善文,其詩賦爲建安七子之冠。

在北方文壇…是能與曹植并稱爲“曹王”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寫小說”的“狗作者”!

這樣的人?

在太平盛世搞搞文學創作,恰個爛錢還行!

真讓他治郡理政,咋用啊?

一想到這兒,關麟不由得搖頭…

倒是唯獨…這位劉晔!

提到他被俘虜。

關麟眼睛放光。

這可是個膽識過人、籌謀畫策的大發明家…

在關麟看來。

無論是未來的秦弩大陣;

還是各種各樣的發明創造…

亦或者是考慮到黃承彥那老頭的身體,考慮到…随着這老頭年齡的上漲,工房中,不得以…需得爲這老頭減負。

如此說來,劉晔對關麟,對蜀漢“科技樹”的發展與進程是至關重要的。

心念于此,關麟直接吩咐:“這樣,明日我處理下長沙的事兒…後日,咱們就啓程返回江陵!”

廖化與諸葛恪拱手,齊聲應喝道。

“喏——”

正巧,張星彩姗姗來遲,聽到要返回江陵,她連忙問:“是要回去了麽?”

不等關麟回答。

“公子…”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是糜陽,腳步很急,語氣也頗爲急促。

關麟朝張星彩眨眼,示意他先忙正事兒。

旋即,關麟招呼糜陽進屋,連忙問。

“讓我猜猜,是醫署出什麽事兒了?還是那江東的大都督魯肅出什麽事兒了?”

“都不是…”糜陽的回答出乎了關麟的意料。“是…是一些長沙郡的官吏,他們紛紛備上‘厚禮’要贈予公子…”

唔…

此言一出,關麟有些意外,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他的“長史功曹”諸葛恪才思敏捷,當即就提醒道:“我知道了,定是雲旗公子成爲江夏太守的事兒不胫而走,傳了出去…所以…”

的确如諸葛恪的猜想。

還真是這個原因…

起初關麟來長沙,是逆子,是惡少,是爲非作歹…

故而,一幹官員畏懼于他的身份,既不招惹,也不靠攏,默契的保持着距離。

可突然…

關麟的風評從惡少、逆子、爲非作歹,變成了“高尚高潔”、“大義凜然”、“救醫聖于病症”…

風評的逆轉,讓這些長沙城的官員一個個大跌眼眶。

當然…

隻是如此的話,他們也犯不上主動去接近這位關家公子。

可現在,又不同了。

如今,關麟成爲了江夏太守,這身份…就又、又、又、又不一樣了。

要知道,整個荊州的官員不是一成不變的,是流動的,很有可能你今年在長沙,明年就調到江夏去了。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自然…一個個官員就得登門拜訪下這位新晉的江夏太守了。

保不齊未來的某一天,他們就得到這位關太守手下做官,如今…登門拜訪,送點小禮物,也能提前混個臉熟!

正是爲此…

這個下午糜陽與麋路收到了無數拜帖。

連帶着還有許許多多的禮物。

聽糜陽把這些講完,廖化連忙道:“既太守有事,那…末将就先回避。”

這種送禮的事兒,該回避的時候就得回避啊!

“不用!”哪曾想,關麟一擺手,提起茶盞,直接示意,“都是自己人,不用藏着,說,說說這些官員都送了些什麽?”

别說,關麟一副饒有興緻的模樣。

“是…”糜陽踟蹰了一下,旋即還是張口吟出了這些禮物。

隻是,随着他的話,此間包括關麟在内,一片寂靜,一片默然。

——“是菊!”

——“是各種各樣的菊!”

此言一出。

“噗”的一聲,關麟口中的茶悉數全噴了出來。

菊丶花?

他頓時心頭就一個感覺。

——『菊丶花?』

——『你們就拿這個來考驗幹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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