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蜀中政務的卧龍諸葛亮。
——殒命于落鳳坡的鳳雛龐統。
以及…即将在兩年後猝死的——“蜀之奉孝”法正。
這是劉備手下的三大謀士,三大軍師。
他們境遇不同,結局不同,理念也不同。
“漢賊不兩立。”
“每與操反則事竟成!”
這是諸葛亮隆中對中提出來的戰略規劃,也是劉備行爲的“準則”,是他對自己清楚的“定位”。
可事實上,在隆中對之後,劉備依舊在輸。
——敗當陽,奔夏口,棄新野,走樊城,“備”嘗艱辛!
爲什麽戰略規劃有了,準則有了,定位有了,卻依舊難覓一勝呢?
直到遇到了龐統,龐統告訴劉備,“權變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也”,龐統不是反對劉備仁義,而是他覺得劉備太過強調仁義,太過強調“每與操反”,所謂過之而不及!
于是龐統勸劉備,“兼弱攻昧,五伯之事”,意思就是說,有時候要和曹操一樣,該狠的時候就要狠啊。
如果說諸葛亮是爲劉備建立了一個“偉、光、正”的戰略、準則、定位。
那龐統,就是斬斷了劉備一切的小仁義,提醒劉備“可以保持理想”,但更要“立足現實”。
于是,一個個見不得光的詭計,從他口中說出。
龐統爲了讓劉備黑化,教會劉備什麽是人主?
教會劉備,在這亂世,想要立足,那就必須采取狠辣、陰損的手段。
可惜的是,一場意外,龐統人沒了。
幸運的是,上天爲劉備關了一扇窗,卻又打開了一扇門。
法正出現了。
法正的“大軍團”作戰能力與他的“奇謀詭計”,讓劉備的軍團戰鬥力呈現質的飛躍,而這還不是劉備最喜歡法正的地方。
劉備和法正是同一類人。
法正是最懂得劉備心中所想。
也正是爲此,所有漢臣隻會關心劉備飛的高不高,唯獨法正關心的是劉備飛的累不累。
漢中戰場,劉備殺紅了眼。
他等了一輩子,等的就是這一場與曹操的決戰。
他沖在箭矢之中,誰也不敢勸劉備,因爲…劉備是主公!
唯獨法正,他攔在了劉備的面前,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他隻是說“我主上都不怕,我怕什麽?大不了,我去地下見龐統就是了。”
那時的劉備想到了…
落鳳坡被箭射死的龐統,差點沒哭出來!
再也不紅眼了,也就退下去了。
這便是,法正與諸葛亮最大的不同。
他更懂劉備,這就類似于…諸葛亮是劉備敬仰的師傅,而法正卻是劉備惺惺相惜的好基友。
唯獨可惜,法正…英年早逝。
否則…不說蜀漢的故事勢必改寫。
至少,在發動夷陵之戰時,面對諸葛亮陳明大義的勸阻,法正一定會說。
——“陛下,臣與你一道去幹那東吳碧眼兒,馬上就出發!”
之後的結果,必定是——陸遜卒,東吳敗!”
對于蜀漢,對于劉備,諸葛亮是有德有忠,龐統是陰謀詭道,可法正是有情有術。
這就是法正之于蜀漢,之于劉備的巨大意義。
這就是爲何,有人評判——
——“法正不死、便無三國。”
唯獨可惜,這樣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死在了兩年後…
死在了漢中之戰大捷,死在了他親手締造出的劉備最風光的時刻。
當然,張飛不知道這些。
隻是覺得,孔明交代的事兒,咋一件件都這麽難呢?
洪七公…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是誰,這也就罷了。
偏偏,法正眼瞅着也、也、也…也沒救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嘛?
當然…任務完不成就完不成了,這本沒什麽,可張飛是懂大哥劉備的,一想到萬一這法正也跟他爹“法衍”一樣猝死,那大哥得多傷心哪?
等等…
張飛突然想到什麽,連忙追問。
“黃老頭,俺來這兒荊州的路上,聽說長沙郡有個神醫,叫什麽張仲景的,幾年前寫出本《傷寒雜病論》救了不少人哪!俺若是帶他回去,保不齊…能看出個眉目啊!”
——張仲景!
這個名字一出,黃承彥微微怔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擺手,“他的話,你可請不到!”
“咋了?”張飛饒有興緻的問道:“難道…是他親曹?俺可聽到坊間的傳言,說曹操與那袁紹官渡之戰時,有個叫張羨的,擔任長沙太守,盡起荊南四郡之兵,去進攻那劉表?這才讓那劉表沒有履行跟袁紹的約定,合擊曹操!很多人說這張羨就是張仲景?真的假的呀!”
不怪坊間有此傳言。
别說是在這個“三人成虎”、“謠言”滿天飛的漢末。
就是在後世,清代孫鼎儀所著《張仲景傳》中,也認爲…那支持曹操,起兵反抗劉表的長沙太守張羨,就是張仲景本景。
理由是張仲景之名,仲爲第二之意,景則是景仰之意,與“羨”字之意相同,況且兩人都在這個時期做過長沙太守。
故而,别說後世,就是當世人…
也會疑惑,這位“醫聖”張仲景,多半就是張羨本人吧?
隻不過…
事實上,這倆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甚至同族都不是。
黃承彥一擺手,語氣笃定,“張羨可不是張仲景,張羨的墳頭都一丈高了,就葬在長沙那‘馬欄山’上!”
别看黃承彥隐居,可作爲荊州的名士,關系網遍布荊州。
在這片土地上,但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而這位寫出《傷寒雜病論》的“醫聖”,本名張機,絕非張羨,字仲景。
因爲任長沙太守時,每月初一、十五開公堂坐診,爲窮苦百姓醫治病症,被廣爲流傳。
這便是“堂”的來曆。
甚至,後世的人們,爲了紀念張仲景,便把坐在藥店裏治病的醫生,統稱爲“坐堂醫”。
這些醫生若自己開設藥店也通通取名爲“XX堂”,碧如“同仁‘堂’大藥房”!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黃承彥提起張仲景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十分難看。
張飛則疑惑了,他拍拍腦門。
“既這張仲景不是張羨,那自也說不上親那曹操,如此說來?俺有什麽請不到的?他若是不識擡舉,俺就是綁也把他綁到成都去,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了吧?”
不等張飛把話講完。
黃承彥擺擺手,惋惜道:“你倒是能把他綁過去,隻不過,到成都,就隻剩下個死透了的神醫了!”
“啥?”張飛一驚,“難道,這張仲景的墳頭也一丈高了呀?”
“這倒不是…”黃承彥語聲如冰,寒意徹骨,宛若是想到了一件無比痛惜的事兒。
過得片刻,他方才輕聲道:“那張仲景病卧在床已有一年之久,他患上了‘重度傷寒’,怕是…”
“這不對呀!”張飛連忙打斷道:“《傷寒雜病論》不是他寫的嗎?”
此言一出,
黃承彥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站起身來,剛向外邁出步子,又忍不住停住。
他擡起頭望着房梁,目中無限惋惜…
當世之中,能讓黃承彥佩服的人不多。
論起來,腦子裏裝着“數之不盡”、“奇思妙想”、“發明創造”的關麟算是一個;
女婿諸葛孔明算是一個;
至于劉備、曹操之流…至多隻能算是半個。
除此之外,還剩一個,便是這位用一生的經驗與閱曆譜寫出《傷寒雜病論》,卻自己因爲大量的試藥而深陷重度傷寒的張仲景。
這已經不是惺惺相惜的問題了,張仲景的病狀,讓黃承彥哀婉痛惜!
這是整個大漢“杏林”的損失啊!
呼…
想到這兒,黃承彥喃喃開口,隻留下七個字——
——“醫者不能自醫啊!”
聽到這兒,張飛撓着頭。
經過了一個漫長的腦回路,他大概聽懂了黃承彥的意思。
那麽…
現在的局面就很明朗了。
法正是秋後曬太陽——早晚要涼!
張仲景嘛,則是秋天裏的第一杯奶酒——早晚也要涼!
——遲早也要黃!
這就尴尬了。
劉備讓張飛來求醫,現在倒好,這神醫自己都快“嘎”了。
完犢子了!
這事兒,不徹底…完犢子了麽?
…
…
長沙郡,撈刀河畔。
一處不起眼的農舍,院落中,一個四十歲的婦人正在撫琴。
盡管歲月的痕迹作用在這婦人的臉上,平添出了許多細紋…
可這些,依舊無法遮掩,她那絕美的身子,與面頰上的“風韻”…
這把年紀,尤自這般風韻,很難讓人想象,她年輕時…會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铮铮铿铿…”
琴聲響亮,又富有節奏,随着調聲起,琴聲變得激越铿锵,似是飽含着撫琴者無盡的幽怨、悲憤之意。
就像是一個人在向命運抗争。
可行至曲中,聲調又委婉悠揚了起來。
似是…在無盡的抗争過後,一切又歸于沉寂。
整個下半首曲子,就像是撫琴者…心灰意冷之下,選擇随波逐流,任憑這時代的巨浪将她淹沒,将她化爲一粒塵埃,與世浮沉。
突然,“铮”的一聲…
琴弦崩斷…像是老天爺再度給“命運”添上了一抹不公,未到曲終,琴聲卻戛然而止。
“咳咳咳…”
就在這時,裏屋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原來是屋中還躺着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雖是年邁,可他看似無比的慈祥,究是躺在病榻上,尤自不減醫者才特有的穩重與端莊…
他正是著寫出《傷寒雜病論》,解決了曾肆虐大漢,緻使其老家十室九空傷寒難題的…當世“醫聖”張仲景。
“——咳咳!”
伴随着又一陣的咳嗽,這一聲似乎更嚴重了許多,張仲景的嘴邊滿是血迹,這種從喉嚨中咳出來的血,最是痛苦。
女人連忙拿絲帕去擦拭…
張仲景卻擺擺手,“他…他們回來了麽?”
張仲景一生鑽研醫術,并未婚配,更無子嗣,他提到的“他們”是他的三個弟子——王叔和、杜度、韋汛。
按照《後漢書》的記載,張仲景的這三個弟子中。
王叔和尤其擅長兒科,被稱之爲兒科鼻祖;
杜度器宇深重,獲其師之傳,亦成名醫,人稱“上手名醫”。
衛汛著有《四逆三部厥經》、《婦人胎藏經》及《小兒顱囟方》,在婦科與兒科領域頗有造詣。
當然,如今的他們還很年輕,依舊陪伴在師傅張仲景的身邊。
至于照顧張仲景的女子,她姓“任”,乃是張仲景二十年前曾赴南陽行醫時,救下的一個女子,那時這女子不過豆蔻年華,卻是剛出月子,心灰意冷,幾欲尋死。
張仲景爲了救她,就把她收在身邊,一邊醫治,一邊開導。
到最後,張仲景得知其身份,将她收爲義女。
一晃…
已經二十年過去了。
因爲膝下無女,二十年來,張仲景對此女視若己出,此女也将張仲景視爲親身慈父。
“義父先喝口水…他們三個還沒回來。”
女子端來水,一口一口的喂給張仲景。
張仲景隻是輕輕抿了一口,旋即歎出口氣,“雖均是傷寒,可馬欄山的李三、關山的許老太、城裏的杜氏…均是不同症狀,受病有深淺,使藥有重輕,三分需外治,七分靠内養…我擔心他們…他們…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哪怕在病榻上,不能坐堂。
可…張仲景依舊沒有忘了他醫者的責任,每每夜晚,他就會讓三個弟子,将他們今日診斷時遇到的疑難病症講述出來,然後詳加指導,教授他們如何診治。
每每弟子再度診斷,張仲景也會擔心…擔心弟子經驗不足,問錯了脈,用錯了藥。
這倒不是張仲景信不過弟子。
要知道,《傷寒雜病論》中用辯證法記載了二十二篇有關“傷寒”的文章。
其中更是有三百九十七條治法,載方一百一十三首,共計五萬餘字,單單竹簡就用了三十卷。
除非張仲景自己去問診、下藥…
否則,許多病症病理類似,極容易因爲疏忽,而導緻治療的南轅北轍。
女子托着絲啪,讓張仲景将血咳在絲帕上。
她則憂心的問:“義父總是救人,可…可到了最後,又有誰來救義父呢?”
張仲景回道:“醫者仁心,爲父隻願勤求古訓,心懷濟人之志…其它的,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可…”女子在垂淚,她嗓子宛若哽咽住一般、
過了半天才開口,“二十年前義父在南陽救了女兒,可…可現如今,女兒看着義父身患如此傷寒,卻…卻無能爲力?有時候,女兒真…真的恨不得用女兒的命換義父的命…義父留在世上,比女兒有用太多了!”
說到最後,已經是聲淚俱下,聲嘶力竭。
“咳…”張仲景的咳聲戛然而止,他努力的伸出那虛弱的手,不斷的輕撫着眼前的義女。
過得許久,他方才喃喃:“伱…你經曆的更多,你…你更是苦命人哪!”
就在這時…
“——師傅。”
三個男弟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女子連忙用袖子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她勉力的擠出幾許笑容,旋即起身出門迎上。
他們三個正是義父收下的年輕弟子。
——王叔和、杜度、韋汛!
“你們師傅正念道你們呢?”
“師姐、師傅放心…”那爲首的弟子不過二十歲出頭,可看似十分聰慧,單單從女子的話中,都猜到了師傅的擔憂。
他一臉笑吟吟的模樣,大聲喊道:“都治好了,藥到病除,鄉親們還送了我們一隻雞、一隻魚,今晚正好都炖了給師傅好生食補。”
“是啊,用了師傅的方子,自是藥到病除!哈哈…”
因爲治愈好了病患,張仲景的心情也像是大好。
他勉力的也笑出聲來。
一時間,這不起眼的小屋内外,滿是歡聲。
隻是…
在這裏,誰都知道,他們的師傅,這位無比虛弱、渾身冰冷的老者…
他以殘存的“病體”扛到如今,究竟忍受了多少痛苦?
他想灑脫一點,徹底放手,可他又不能這樣,他必須把這醫治“傷寒”的本領傳給他們。
所謂——得人不傳,恐成墜緒!
…
…
江陵城,此刻的關麟,坐在太守府的書房,正揣着下巴。
張星彩坐在他的身側。
對面主位上跪坐着的則是太守糜芳。
關麟跟着糜芳到太守府,可不僅僅是爲了那一千部曲的“債務”,可不是爲了混一頓飯。
他是來談合作的。
合作那“軟綿綿防側漏的小翅膀”!
自打一大早,張星彩提出,還需要這“小翅膀”時,關麟就即刻派人去告知賊曹掾屬的馬秉。
讓他試着先用之前晾曬好的“紙張”,配上棉花…
加工一番,看能不能今兒個就制造出來幾個。
除了給張星彩解決燃眉之急外…
糜芳這邊,既是談合作,也同樣需要樣品哪。
說起來,關麟知道糜芳是有門路的,他既有能耐把軍火倒賣出去,就一定有能耐…能把這“小翅膀”也給販賣出去。
——北方氏族林立,不差錢的多,市場還是很廣闊的!
隻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幹。
哪怕是等到下午了,賊曹掾屬那“小翅膀”的樣品還是沒有送來,這就有點尴尬了呀。
關麟已經派人去催促…
當然,關麟是知道的,其中有一道工序,将紙漿曬幹,這需要大量的時間。
但是,關麟等不起啊!
他派人去告訴馬良,讓人扇風,加快吹幹,今兒必須送來“樣品!”
反倒是糜芳的眼珠子轉動…
他也等了倆時辰了,可關麟口中的“生意”還沒送來。
糜芳都尋思着,是不是這小子在唬他呀?
不帶他發财緻富啊?
可這想法剛一出現,糜芳就搖了搖頭,關麟唬他幹嘛?人家關麟才是債主啊!
“咳咳…”
心念于此,糜芳緩緩張口,“要不…咱明兒個再看?賢侄啊,你放心…不急于這一時,隻要是好東西,那你叔我,有的是辦法能賣出去!你想賣到哪,就能賣到哪!”
關麟也是無奈了,他歎出口氣,緩緩起身,正打算走。
卻在這時…
“禀太守…”一名文吏匆匆的走來,當即禀報道:“關公那邊問糜太守,北伐襄樊所需的糧草可籌集出來了?江陵城、長沙郡加固、築城…所需的金錢?可籌措出來了?”
呃…
聽到這兒,糜芳的腦袋都要炸了。
又一個來讨債的!
說起來,糜芳心裏苦啊。
誠然,荊南四郡今年的收成不錯,特别是長沙,單單一郡就收上來二十萬斛糧食,四郡合起來三十萬斛也有了。
可…有糧食歸有糧食。
架不住你關羽…北伐襄樊要糧,加固城池要糧,三軍将士們的俸祿,每天的夥食也都需要糧食啊?
如今糧倉中就這麽三十萬斛糧食。
要北伐,勒緊褲腰帶,還勉強能湊出來…可壓根就别提加固城池了!
倘若,要加固城池,自然就沒法北伐…
這就是現實!
可這話,他糜芳要怎麽跟關羽講呢?
總不能說,雲長啊,别北伐了?回家洗洗睡吧!
這話若說出口,那關羽的眼神能變成一把刀。
可若是說,别加固城池了,省着點兒吧!
這話,都不用關羽拔刀,他糜芳自己就不同意!
加固城池防範的是東吳啊!
——這是東吳啊!
——吳啊!
是那個臭不要臉的孫權哪!
這怎麽能不要加固呢?
——必須加固!
加固到固若金湯、堅如磐石!
因爲,糜芳對孫權的恨之入骨…他是一丁點兒便宜都絕不能讓孫權占到。
一丁點兒壞心思,糜芳都不許孫權生出來。
他心頭就一個想法!
——『丫的,你這碧眼兒,就老實在東吳給老子待着,等老子以後帶兵剿了你,你的是老子的,你東吳的也是老子的!』
當然,糜芳心裏是這麽想的,嘴上卻不能這麽說。
“唉…”
他幽幽的發出一聲長歎。
倒是關麟突然就想到了什麽。
他連忙問:“子方叔?我爹是打算要加固江陵城?長沙城?”
“是啊…”糜芳幽幽的歎氣道,“因爲此前那東吳臭不要臉的奇襲荊南,吃一塹,長一智…欲北伐曹魏,東吳的屏障江陵與長沙必須加固,必須固若金湯!”
說到最後,糜芳的語氣竟有些咬牙切齒。
倒是關麟眨巴了下眼睛,接着問。
“糜太守既這麽說?那…何苦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不瞞你…”糜芳一攤手,“窮啊…又是北伐,又是築城,府庫哪有那麽多的錢糧?你叔我…我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噢…
這話脫口,關麟當即就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睛一定,展顔道。“子方叔?築城的錢…府庫沒有,可侄兒有啊。”
——“侄兒這邊,窮的就剩下錢和糧食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