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的走紅,也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江曉楓》這張唱片的銷量。
短短五天時間,江曉楓的《江曉楓》這張唱片,就在香江賣出了3200張。
不過,《江曉楓》畢竟隻是一張國語唱片,在以說粵語爲主的城市,很難實現大範圍的傳播。
除非江曉楓能夠創作出一首突破方言壁壘的爆款歌曲,否則的話,很難在香江大紅大紫。
當然了,《江曉楓》這張國語唱片,能夠在香江賣出3000多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也得益于香江商業電台的宣傳,以及張培仁的營銷和何勇對“四大天王”碰瓷,讓一些港人抱着批判的心态,對“魔岩四傑”之一的江曉楓産生了興趣,并購買了他的唱片。
面對何勇的言論,香江娛樂圈中人反應不一,張學友雖“幸免于難”,但也出來辨解;其餘幾位天王雖盡力作出平靜心态,但仍掩飾不住受了委屈。
有人指責何勇根本沒聽過他們的“音樂”,有人說何勇根本不了解香江歌壇情況,有人認爲大陸香江兩種文化存在着差異,有人說劉德華電影演得不錯,有人說郭富城舞跳得比何勇棒等等。
但無論怎麽辯解,卻總讓人到有些牽強、心虛,卻對何勇無可奈何,何勇稱自己“隻是說了句實話”,便惹得香江各色人等坐立不安紛紛出來辯解。
很明顯,何勇一語擊中香江歌壇之痛處,香江演藝圈對此事反應之強烈,也是出乎了意料。
由于人員較多,來了香江之後,魔岩四傑分成四組,在不同的地方排練,再統一到紅磡體育館走台,走完台大家一起去天台抽煙。
可能是大家都憋着一股勁,想要證明些什麽,所以,大家在香江的排練室,都很認真的排練。
排練室都很小,特别小特别擠,因爲香江些地兒可能住家也都這樣,很小而且很貴。
來了香江這個所謂的“購物天堂”,工作之外的時間,大家也多用來購物,買皮夾克的買皮夾克,買琴的買琴。
江曉楓想着自己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香江,要是不帶點禮物回去給桃虹,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就買了一條鑽石項鏈和口紅等化妝品。
12月17日晚,八時正。
“搖滾華國樂勢力”的演唱會,在香江紅磡體育館正式開始。
這天晚上,紅磡體育館内湧進了近萬觀衆,可以說是座無虛席。
窦維是率先出場的,幕布升起,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裝,面無表情,看上去清清冷冷一人,張嘴就把人駭住了:
“矛盾,虛僞,貪婪,欺騙
幻想,疑惑,簡單,善變
好強,無奈,孤獨,脆弱
忍讓,氣忿,複雜,讨厭
……”
他唱的這首《高級動物》,歌詞高級,唱法高級,帥得沒邊了,後來很多樂隊翻唱過這首歌,卻無甚味道,聽着别扭,全都是些“東施效颦”的貨色。
這次在紅磡體育館的演出,讓窦維第一個上,主要是看重他在香江的知名度,另外,他此時的女朋友王霏,就坐在台下第一排,坐在王霏身旁的,則是她的經紀人陳家瑛。
值得一提的是,僅1994年這一年,王霏就發行了四張專輯,張張爆火,主演的電影《重慶森林》放映,把香江的知名綜藝都上了一個遍,并獲得十大勁歌金曲頒獎典禮最受歡迎女歌星獎。
窦維唱完四首歌後,張儲是第二個上的,他一般都在中間,因爲“魔岩四傑”開場的永遠是窦維,第二是張儲,第三是何勇,最後才是江曉楓壓軸。
跟窦維不同,第二個上場的張儲穿着随意,而且是坐着唱。
第一首歌《姐姐》,是他的成名作。
“這個冬天雪還不下
站在路上眼睛不眨
我的心跳還很溫柔
你該表揚我說今天還很聽話
我的衣服有些大了
你說我看起來挺嘎
我知道我站在人群裏挺傻……
就是這首歌,讓張培仁在燕京的寒冬裏聽得直掉眼淚,下定決心做一張華國搖滾樂的合輯。
也就是後來的《華國火1》,它被《姐姐》這首歌放在了合輯的第一首。
張儲在紅磡體育館場的第二首歌,是《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
空氣裏都是情侶的味道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
大家應該相互微笑
摟摟抱抱這樣就好
我喜歡鮮花
城市裏應該有鮮花
即使被人摘掉
鮮花也應該長出來
……”
有趣的是,張儲這次演唱也打破了紅磡的一個記錄,因爲沒有人在演唱的過程中叫停過,但是張儲叫停了。
他的吉他手叫曹軍,曹軍吉他彈的很好,但是在大陸的時候這種吉他、音箱、貝斯,這種樂器你沒有地方去買,大家都用的很一般。
這次來香江,在紅磡體育館對面就是通利琴行,曹軍特别興奮地去買了一把新的馬丁琴,他說,他們要在演出的時候,用這把新琴。
結果,新的琴上了新弦以後,音準不那麽準,在後台一直讓所有的人幫他彈那把琴,但是上場以後,第一個音就跑了。
張儲聽了第一個音跑了以後,越唱越走,越唱越歪,後來自己聽的實在是受不了了,他說,“停吧,這首歌我想重新唱一下。”
這個時候,賈敏恕就從台底下飛一樣地遞過去一把琴,第二次就正常了,唱完了這首歌。
《重慶森林》的攝影師杜可風也在,他在後台碰到給何勇彈吉他的鄧讴歌,遞了瓶烈酒過去,沖着讴歌喊:“Rocker,new real
rocker!”
上台時,鄧讴歌穿着斥1000塊巨資買的褲衩,被工作人員誤看成内褲,差點給轟下來,其實他是覺得自己這樣穿,像槍花的主唱Axl Rose。
他跟何勇的台風确實像槍花,就一個字“躁”。
何勇上台,氣氛才如火燒起來,海魂衫搭配紅領巾,第一首是《姑娘,漂亮》,還沒開始唱,就先沖台下吼一嗓子:“香江的姑娘們,你們漂亮嗎?”
他和鄧讴歌太騷了,觀衆也坐不住站了起來,看到觀衆們這麽熱情,何勇也是越唱越嗨,越嗨越自信。
“孫悟空扔掉了金箍棒遠渡重洋
沙和尚駕着船要把魚打個精光
豬八戒回到了高老莊身邊是按摩女郎
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來到大街上
給人家看個吉祥,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
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槍
……”
他對《西遊記》的解構,比《大話西遊》還要早一些。
鄧讴歌站在台上披着長頭發,露着大白腿,一會踢腿一會甩頭,不時還雙膝跪地仰面向天,特别有搖滾範兒。
這股情緒,一大半都是被何勇搧乎出來的。
還在燕京排練的時候,何勇天天跟讴歌說:“香江的媒體和觀衆特别看不上咱們”,把讴歌氣得天天在家玩命練琴,就怕給燕京去的樂隊丢臉。
到了香江,直到排練室裏,何勇還在翻來覆去地叨咕,把讴歌的情緒徹底點燃了,他連廁所都沒去,就直接沖上了舞台。
極度氣憤,并且亢奮、年輕,這就是紅磡舞台上的鄧讴歌。
何勇演出時興奮之至,還把一瓶礦泉水,淋到鄧讴歌頭上,鄧讴歌也是一臉享受。
何勇演唱的最後一首歌,是他的成名代表作《鍾鼓樓》。
而在唱《鍾鼓樓》這首歌之時,何勇先是向一旁的父親何玉生鞠了鞠躬,然後向觀衆介紹樂手:“三弦演奏,何玉生,我的父親。”
鏡頭一掃,老爺子就穿馬褂坐那,氣定神閑拉着三弦,有關傳統與反叛、民樂與搖滾、父與子,所有的命題與答案都在這了。
何勇再介紹,“笛子演奏,窦維”,窦維隻是微微一笑,台下掌聲雷動。
“我的家就在二環路的裏邊
這裏的人們有着那麽多的時間
他們正在說着誰家的三長兩短
他們正在看着你掏出什麽牌子的煙
小飯館裏面辛勤的是外地的老鄉們
他們的臉色象我一樣
單車踏着落葉,看着夕陽不見
銀錠橋,再也望不清,望不清那西山
水中的荷花,它的葉子已殘
……”
和江曉楓以遊客的身份寫的《鼓樓》相比,何勇這個土生土長的燕京人,創作的《鍾鼓樓》,則有更濃郁、地道的老燕京味道。
這首歌用了民樂,伴奏陣容超豪華。
吹笛子的是窦維,彈三弦的是何玉生,60歲的華國歌舞團彈撥樂器聲部部長。
“鍾鼓樓吸着那塵煙,任你們畫着他的臉
你的聲音我聽不見,現在是太吵太亂
你已經看了這麽長的時間,你怎麽還不發言
是誰出的題這麽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确答案
是誰出的題這麽的難,到處全都是正确答案
……”
雖然江曉楓認爲窦維是他們四個人中最有範,唱功最好的一個,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何勇的台風相當不錯,也特别會自信帶節奏,現場觀衆的熱情,都被他躁動的台風給燃燒起來了。
江曉楓覺得自己作爲壓軸,絕對不能輸給他,也是憋着一股氣準備上場的,坦白說,他的激情,也被何勇點燃了。
不過,江曉楓并沒有跟着何勇的節奏,一直躁動下去,而是上台後,先以一首抒情的《一生有你》,作爲自己在紅磡演唱會上的開場。
“因爲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随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顔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
唱完《一生有你》這首歌,伴随着台下觀衆的掌聲和歡呼聲,江曉楓在香江紅磡體育館的演出,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