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楚少傑嘴角上翹，不緊不慢道：“别急，總會有的。”
“你不會以爲一切都天衣無縫吧？”
“比如你母親留下的寶貝頭皮！”
“你！”此話一出，呂良臉色大變，雙眼通紅盯着楚少傑，壓抑道：“你怎麽知道？”
“所有變态殺手不都是因爲童年陰影？”楚少傑笑道：“很難猜嗎？”
“不是被父親侵犯就是被母親虐待，然後開始尿床，喜歡殺小動物，最後……”
楚少傑似笑非笑盯着呂良下面，調侃道：“不知道你那裏還管不管用？”
呂良眼看着就要爆發，突然白眼一翻，整個人仿佛換了，滿臉天真用童聲道：“警察叔叔，我什麽時候能回家啊。”
“我好害怕！”
“又來。”審訊室外黎正很頭疼，就是這種狀态，明明馬上成功，可換号重來誰受得了？
“别裝了。”楚少傑不爲所動，平靜道：“我知道你能聽見能看見，這種把戲沒意義。”
“相信你也知道，這次肯定逃不掉，各種裝瘋賣傻無非是不想坐牢？”
“想去精神病院養老？”
呂良沉默，一言不發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對于我來說這件案子已經大功告成，外邊無數記者等着采訪我，明天就會開開心心上頭條。”
“而你呢？”
“不過是嘩衆取寵小醜而已。”
楚少傑字字誅心道：“猜猜大家能記住你幾天？”
“三天？”
“還是五天？”
呂良還是沉默，但微微顫抖和握緊雙手表明内心不平靜，楚少傑好整以暇，審訊室陷入安靜。
黎正靜觀其變，在他看來呂良殺人不是那種想出名的殺手，對付他們冷處理就是最好方式，因爲他們千方百計就是找尋存在感。
但呂良不是，或者不全是。殺人動機根源還在童年陰影，如果不能找到關鍵對症下藥……
很難！
“你知道嗎？”楚少傑再次開口：“其實人類感情很複雜。”
“尤其是愛和恨。”
“很容易轉變的。”
“我承認你說的對。”呂良重新換回那種狀态，翹起二郎腿，笑道：“就算是我殺的人又怎麽樣？”
“就算你們能找到證據又怎麽樣？”
“我是精神病！”
“不用坐牢的！”
“哈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黎正知道這次審訊肯定失敗，死豬不怕開水燙，人家都承認你還又什麽辦法？
呂良的确有精神疾病，而且很嚴重，這點毋庸置疑。
“是嗎？”楚少傑不以爲意，拿出準備好的檔案，展示給呂良道：“還記着她嗎？”
“劉雅君，沒錯，就是你殺死的第五個受害人。”
呂良看見照片的瞬間，整個人仿佛凝固，一動不動。
“她有個兒子，因爲先天腦癱在福利院，根據記錄你好像經常去看他是不是？”
楚少傑拿出幾張照片，都是一個八九歲男孩坐在輪椅上，其中還有母子合照。
“她不配做母親！”
呂良突然開口，聲音無比嘶啞，雙眼盯着照片裏的劉雅君，怨恨道：“她這種人就不配做母親！”
“所以你殺了她。”楚少傑反問：“你認爲是替天行道。”
“我可沒那麽偉大。”呂良笑道：“隻是看她不順眼而已，殺就殺哦。”
“可是她兒子不知道吧？”楚少傑圖窮匕見。
呂良沉默，整個人不停顫抖，如同做錯事的孩子。
“他已經很可憐，現在連唯一親人都沒了，你覺得他知道會怎麽樣？”
楚少傑把男孩照片推到呂良面前，沒錯，按照原劇情發展這個看似無關的腦癱孩子就是呂良的緻命軟肋。
這家夥反催眠所謂心理專家，甚至把辦案警察逼到發瘋，可最後居然……
因爲怕面對男孩，直接選擇跳樓！
WTF！
沒辦法，隻能說瘋子邏輯太奇葩，楚少傑真心理解不了。
“這是？”黎正徹底懵了，看着呂良明顯崩潰的狀态，腦癱男孩是什麽鬼？
“等等！”突然想到什麽，難道阿傑是想？
黎正内心掙紮，站在正義殺人惡魔必須得到法律審判，讓受害者安息，可真的是這樣嗎？
呂良是重度精神病，不用想辯護律師肯定打感情牌，法庭最後也必須放棄坐牢選擇精神病院，這就是現實。
讓一個殺人惡魔舒舒服服在醫院養老？
黎正都感覺不爽！
自從經曆過生死，終于明白老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現在能平平靜靜生活全靠阿傑，對于罪犯，黎正深惡痛絕。
對壞人仁慈就是對好人殘忍！
想到這裏，整個人徹底放松，甚至掏出手機開始錄像，如果猜測是真，那必須給阿傑留下證據，省的以後麻煩。
“怎麽樣？”楚少傑感覺火候差不多，看似無意放下記錄的鋼筆，抱起雙手靠在椅背，發動精神迷惑道：“要不要讓他來見見你？”
“見見你這個經常陪他給他買玩具的好叔叔？”
“親口告訴他媽媽去哪了？”
“不要！”呂良徹底崩潰，自從無意見到男孩第一眼，仿佛他就是第二個自己，一樣可憐，一樣無助，一樣孤苦伶仃。
然後默默觀察，發現母親不作爲，把孩子扔在福利院，整天跟男人鬼混，各種拈花惹草……
他憤怒！
他怨恨！
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不，她連活着都不配！
“我求求你！”呂良直接跪地，哀求楚少傑道：“千萬别告訴他真相。”
“我認罪，我什麽都認。”
“那些女人都是我殺的，證據就藏在書房暗格裏，你們趕快去找。”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他再受打擊，我求求你們。”
突然目光一凝，看見桌子上那支鋼筆，猛的下定決心，突然伸手抓住，二話不說直接插進自己脖子。
楚少傑眼睜睜看着，對方動作慢如蝸牛，明明無數次機會阻止，可……
看着動脈大出血倒地抽搐的呂良，楚少傑暗歎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站起身，走到對方身邊，用手開始止血，畢竟在警局，有監控樣子必須做做，省的内部調查科叽叽歪歪。
疑犯情緒崩潰突然自殺，我能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