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您也給我時間考慮考慮……好好，那具體的咱們再聊吧。”
車内陷入沉寂，手機屏幕從明亮到黯淡，就在要息屏時，“叮咚”一聲，屏幕又亮了起來。
是楊蜜發來的短信：“電話打完沒？”
秦慕楚暫時不再思考剛剛的通話，回了個“馬上來”後，下車向酒店走去。
……
“哈哈，老胡背鍋。”
在包廂門口就聽到裏面歡樂笑聲的秦慕楚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樂什麽呢？”
他坐到周稭倫旁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看向對面聚成一團樂不可支的女人們。
“你和惠敏姐領證被人拍到了，現在大家都當成是老胡結婚了，正好他今天又來燕京探班施詩，這下更坐實了，他在發微博澄清呢，施詩和袁洪也露面作證了，哈哈哈。”
楊蜜語氣中充滿幸災樂禍。
“……”
秦慕楚愣了下，他和周惠敏今天喬裝打扮一番是怕被圍觀引起麻煩，隻是被認成胡戈是什麽鬼？
好奇之下他也打開了手機上的微博，花了兩分鍾，大概搞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有些無語。
這麽看，他的喬裝打扮倒也算成功，就是有些費同行。
他也找到了胡戈那條澄清微博，視頻看樣子是在片場拍的，背景都是宮殿，胡戈滿臉無奈地解釋自己來燕京隻是探班，并不是結婚，目前也沒有女朋友。
一開始還挺正經，不過視頻末尾突然來了句“你們是了解我的，我老五雖然歲數大，我，我..至今，俗稱處男。”
秦慕楚好懸沒把嘴裏的茶給吐出來。
這句話是《子彈》裏老五的一句台詞，被用在這裏，既是逗樂也是玩梗。
但是處男……
别看胡戈圈内圈外都是老好人的形象，但感情史也是頗爲豐富。
處男……今天的處男嗎？
他忽然有些好奇評論區都是怎麽評價胡戈這種行爲，退出視頻界面點開評論，果然，清一色都是“我不信”，很多表示除非讓他們試試。
沒錯，是“他”們。
衆所周知，胡戈男粉比女粉多。
“迎男而上，男上加男。”
秦慕楚也有些幸災樂禍了，剛準備放下手機，突然發現有一個評論的用戶頭像十分熟悉。
“恭喜恭喜，早生貴子。”
點擊頭像進入用戶界面，确定了不是高仿号後，他擡起頭看向楊蜜：
“你還煽風點火？”
楊蜜一臉不在意：
“這有什麽的，開開玩笑嘛。”
“……”
秦慕楚想說什麽，但想到這年頭明星在微博的尺度就是很大，跟朋友圈似的，想到什麽說什麽，于是便也沒有多說，起身讓服務員上菜。
領證這事他沒有大肆操辦，本來應該雙方家長聚在一起的，但是江文、周蘊都在拍戲，周媽媽也不願意來燕京，那就幾個朋友吃頓飯慶祝下。
“你送稭倫吧，正好把惠敏她們帶回去，我讓助理來接了。”
曾離對秦慕楚說道。
她下午還要回劇組拍戲，雖然請假别人也不會說什麽，但還是不好意思因爲自己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
聽曾離這麽說，秦慕楚也沒有強求，隻是問了句：
“晚上回來睡嗎？“
天地良心，他問這句話絕對沒有什麽壞心思，就是随口一問，但曾離明顯是誤會了，美眸瞪了他一眼：
“回去也是陪惠敏睡。”
恰好這時候曾離的車也來了，她招招手車子很快在面前停下。
“學長。”
車上下來的人讓秦慕楚有些意外，是景田。
“景田，你怎麽來了？”
曾離也很驚訝。
“我聽小雅姐說要來接你，我下午又沒戲，就一起跟來了。”
景田拉住曾離的手，轉而又和旁邊站着的楊蜜幾人打招呼，而後突然一臉八卦地看向秦慕楚：
“學長，網上說的結婚的明星，其實是你吧？”
“是。”
秦慕楚大方承認。
景田見秦慕楚這麽痛快地給出回答，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這麽“機密”的事就這麽告訴她了，說明沒拿她當外人啊。
“恭喜學長，我肯定守口如瓶。”
說着，她在嘴前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但出乎預料，秦慕楚搖了搖手：
“倒也不用，别刻意去提就行。”
他對于結婚這件事的态度是不主動公布，不刻意隐瞞。
他不會營造什麽單身人設，如果被問到他也會承認自己已經結婚。
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堵不如疏，之前一直說自己單身，以後被人發現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那對大衆的震撼程度肯定是遠超這種處理方式。
“這樣啊……”
失去了一個可保守的秘密，景田有些失望，曾離一眼看穿小丫頭的心思，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走上車：
“走了，一會兒要遲到了。”
“哎，好。”
景田也回過神，跟着上車，一隻腳剛邁上去，想起什麽，轉頭又道：
“學長，科幻片的劇本你還在寫嗎？”
這句話瞬間将一旁劉汐茜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她爲了這片子可是認真健身好幾個月了，從“劉肥肥”瘦回“劉汐茜”，腹肌馬甲線都練出來了，吃了多少苦自然不用多說。
秦慕楚也感受到劉汐茜火熱的目光，内心有點小慌。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是騙她的……
咳嗽了兩聲，裝作鎮定地對景田揮揮手：
“已經寫好了大綱，在最後細化修改角色了，嗯……有些角色的設定我想改得更出彩些。”
……
秦慕楚送完周稭倫回到别墅，便看到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楊蜜和劉汐茜。
“惠敏呢？”
他坐到沙發上問道。
“在樓上睡覺。”
楊蜜手指往上指了指，接着拿着手機滿面笑容地道：
“你猜剛剛誰給我發信息了？”
“誰？”
秦慕楚揉着眼睛問道。
一般不工作的時候，他也會午睡，現在也有些困了。
“是施詩。”
“是是是？”
秦慕楚故意開玩笑，
“口齒不清，你這台詞還得練啊。”
“胡說，我演戲都不用配音的！”
楊蜜給了秦慕楚一下，又道：
“别打岔，你猜她找我是什麽事？”
“不猜，睡覺了。”
這次秦慕楚直接搖頭站起身。
聽到是劉施詩，他就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她能和楊蜜聊什麽事，最大的事無非就是脫離唐仁，跳槽到楊蜜公司來。
但這件事他并不關注，或者說不是很重視。
來了也好，不來也罷，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有種東西叫“蜜姐希望你有興趣”，被楊蜜一把拉在沙發上：
“不行，不許睡。”
秦慕楚一臉無奈，靠着沙發，眯着眼睛：
“好好好，你說。”
盡管态度很敷衍，但楊蜜要得就是個可以分享的聽衆而已，也不在乎，開口道：
“施詩問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困乏的眼睛睜開，秦慕楚奇怪地道：
“她爲什麽這麽問？”
“因爲她聽說你和惠敏姐領證了。”
秦慕楚更奇怪了：
“聽說，聽誰說？”
他和周惠敏姐領證這事可沒幾個人知道，消息都傳到劉施詩耳朵裏了？
“聽……”
楊蜜頓了下，本想說劉凱威，但想到秦慕楚是個醋壇子，還是遮掩道：
“聽她的一個港島朋友說的，她朋友和向左認識。”
爲不讓秦慕楚繼續追問，她又說道：
“重點是施詩又給我說了個消息，袁洪不打算續約唐仁了。”
“還真不續約啊……”
秦慕楚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盡管早就有所預料，但還是有些唏噓。
眼下唐仁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拍一部火一部，哪怕袁洪在那兒演不到主角，但就算是配角也比在其他公司好多了。
沒感概一會兒，突然楊蜜坐到了他旁邊，狹小的單人沙發讓兩人擠在了一起：
“施詩還問我要不要簽下老袁。”
簽下袁洪……
秦慕楚想了想，簽是可以簽的。
袁洪雖然不紅，但是這麽多年唐仁劇演下來，也算是個熟臉，而且性格人品都沒問題。
就是……很難火。
平心而論，蔡一侬看演員的眼光還是可以的，袁洪确實不是大紅大紫的命。
從長相上來說，不是能扛得住偶像劇男主的人，而演技嘛，雖然還不錯，但是也沒到實力派的程度。
所以即便楊蜜簽下了袁洪，恐怕也不會說猛猛砸男主硬捧他，公司裏還有一個朱藝龍嗷嗷待哺呢。
但這話他沒說，而是問向楊蜜：
“你怎麽想的？”
“我想要簽下他。”
楊蜜回答得很是幹脆，接着開始解釋原因：
“一來老袁大家都認識，知根知底兒，二來嘛……老袁的事開了個好頭，施詩提到壓到老袁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蔡一侬爲了節省成本，降了他們的片酬，關鍵是隻降了唐仁藝人的片酬，施詩雖然沒說，但是我能聽出她也有些不滿。”
“這……”
秦慕楚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爲了節約成本降片酬，還隻降自己人的？
這擱誰身上也不舒服啊。
曆史上有這種操作的……
“是不是有慈禧那味兒了？”
楊蜜笑得很開心。
慈禧都出來了，那手下離心離德是必然的。
“我先收下袁洪，給施詩打個樣兒，哈哈哈，施詩遲早是蜜姐的人！”
看着笑得跟個小狐狸似的楊蜜，秦慕楚有些無語，他是不能理解楊蜜爲什麽這麽高興，而且這事也沒這麽簡單，“打樣兒”總得把“樣兒”打好。
于是提醒道：
“簽下袁洪後你要給什麽資源呢？要是和唐仁一樣，人家看不到希望，回頭又解約，成了跳槽失敗的例子，劉施詩以後還能來？”
對此，楊蜜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大手一揮：
“這我早就想好了。”
“哦？願聞其詳。”
秦慕楚來了興趣，然後就見楊蜜小手一指：
“你，你想辦法。”
“……”
“噗，鵝鵝鵝鵝鵝。”
旁邊聽着兩人說話的劉汐茜看着秦慕楚懵逼的表情，笑得露出了牙花。
“限你在兩天内想出辦法，不然打入冷宮哦。”
楊蜜捏了把秦慕楚的臉，然後起身拉着還在傻樂的劉汐茜：
“茜妃，走，去你家撸貓。”
“……”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秦慕楚嘴角抽了抽。
他想辦法，他能有什麽辦法。
有的人就是不适合演男主，袁洪身上就沒有那個感覺。
所謂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就是這個道理。
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準備上樓休息，這時突然來了條短信，看見發信人的名字，讓他有些驚訝。
……
咖啡館。
三杯咖啡熱氣袅袅。
“怎麽有空請我喝咖啡啊？”
秦慕楚笑着問道。
“哈哈，就是剛好來燕京探班嘛，想起來好久沒見了，就約一下，想你了嘛。”
胡戈滿面笑容，又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罐子：
“來，加點牛奶，加點糖。”
想我了？
秦慕楚眯眼看着無比殷勤的胡戈，又看了眼袁洪，其實内心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麽事。
但他不拆穿，隻是若有所指地感歎一聲：
“是啊，是好久沒見了。”
胡戈給咖啡加糖的手微微一顫，笑容也僵硬了一瞬間。
袁洪注意到胡戈的表情，心中歎了口氣。
他知道胡戈和秦慕楚已經很久不聯系了。
這事其實蔡一侬是給過暗示的，不要和楊蜜他們再有不必要的來往。
當時他就勸過胡戈，蔡一侬是蔡一侬，不要因爲蔡一侬而影響了自己的人脈關系。
但胡戈不聽。
現在秦慕楚這話明顯是在點胡戈呢。
可胡戈今天舍下臉面主動約秦慕楚出來，還是爲了幫他，他沒理由龜縮着讓胡戈頂着，于是站起身拿過胡戈手上的糖罐：
“夠了，再加就太甜了。”
接着他又看向秦慕楚笑道：
“老胡也是受公司安排，這兩年太忙了，我私下裏都很少能見到他。”
秦慕楚笑了笑不置可否，隻是在咖啡上不停攪拌。
這态度讓袁洪兩人都準備放棄今天要說的正事，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口，被拒絕了也尴尬。
兩人對視了一眼，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就當真的是叙舊吧。
可就在這時，秦慕楚停下了攪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帶着些好奇：
“對了，我聽說老袁你不打算和唐仁簽約了？”
……
秦慕楚回到别墅時，正好遇到從劉汐茜家回來的楊蜜。
“好啊，不在家想辦法出去鬼混，我看你是想被打入冷宮！”
看着叫嚣的楊蜜，秦慕楚沒好氣地彈了下她的額頭，在楊蜜哇哇叫之前，又捏住了她的嘴：
“袁洪的事搞定了。”
剛瞪眼準備施展格鬥技的楊蜜猛然停住，拍掉秦慕楚的手：
“真的？你這麽快？”
秦慕楚臉一黑，又捏起她的嘴巴：
“我快不快你不清楚？”
楊蜜“切”地一聲：
“一般般吧……快說，你怎麽搞定的？”
一般般？
正好下午喝了咖啡，今晚不睡了收拾你。
秦慕楚眯了下眼睛，把下午在咖啡館的事都說了一遍。
不知不覺，兩人的姿勢成了楊蜜盤腿蜷縮在秦慕楚懷中。
“這麽說老袁他也知道自己扛不起男主，隻是在唐仁資源越來越差，新人又越來越多，看不到希望才想離開的？他來咱們公司，有個男二、男三就滿足了？”
“嗯……不過我又給了他另一個選擇。”
“什麽選擇？”
楊蜜擡頭問道。
“綜藝。”
秦慕楚緩緩吐出兩個字。
“綜藝？”
楊蜜坐直了身子，轉過身不太理解：
“你要讓他去《向往》？換掉誰？還是把他加進去？”
“不是，不是《向往》，是另一檔，正在策劃中的。”
秦慕楚搖頭。
今天李主任，應該說李副台了，給他打了電話。
希望他能在綜藝頻道再開一檔綜藝，周六的黃金檔已經有《向往生活》了，但周五的黃金檔還空缺着。
這次不同以往，央視會按照市場價出錢購買，而且節目形式任由秦慕楚做主，隻要不是傳播負面、消極思想的都可以。
這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不必束手束腳的同時，還能利用央視的資源捧自己的人。
隻不過秦慕楚并沒有需要用綜藝來捧的藝人。
娛樂圈鄙視圈還是存在的，但凡有希望能靠演戲出頭的，有幾個想當綜藝咖。
因此楊蜜有些擔憂：
“老袁能同意嗎？”
“嘴上同意了，但心裏估計不是很樂意。不過我隻是給他一個選擇，而且這個選擇并不是單選，去綜藝并不意味着不能去演戲了，沒準兒他上了綜藝後，帶來的名氣還能反哺演員事業。”
秦慕楚語氣充滿自信。
綜藝這東西對他來說不要太簡單，最難的點在于選擇哪個。
是《跑男》還是《極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