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大雪原，位于哈爾濱的鳳凰山景區。
放眼望去，天地間隻有白色與一些黑色的線條，天空被氤氲的白霧籠罩，恍如來到童話世界。
雪原的一座小山峰上，腳下是皚皚白雪，身後是參差林海。
“大家注意腳下，别踩到拍攝區域了。”
一夥兒大棉襖、厚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人正在布置場地。
“哦叨妮k你大。”
木村拓哉張開懷抱，面向雪景發出感慨。
經常聽他半中文半日語地說話，秦慕楚也學到了些新的日語，知道這是在感歎景色美麗的意思。
走到旁邊問道：
“比富士山雪景怎麽樣？”
“啊——不一樣，富士山的雪沒有這裏多，看起來沒有這麽恢宏……不過四月份的富士山櫻花很美很美的，你一定要去看看。”
木村拓哉給出相對中肯的評價，并再次發出邀請。
這兩天他多次邀請秦慕楚去霓虹遊玩，倒也沒什麽目的，就是單純想請朋友去自己家做客。
“四月……如果沒什麽突發事件的話，應該會去的。”秦慕楚想了想說道。
三月份做電影後期，五六月份去戛納。
四月份正好可以空出來。
話說霓虹他雖然去了幾次，但都是忙着電影宣傳，住在酒店裏，也沒看過景色。
富士山、北海道、秋葉原、新宿……
還有一些霓虹的特色，比如居酒屋、在鄉野林間穿過的電車、穿着jk黑絲，容易害羞臉紅的軟妹子……
咳咳。
最後一個已經見識到了，就是沒穿jk，黑絲倒是穿了。
不過他對前面幾個還是有些好奇的。
主要是受童年的霓虹動畫片像《柯南》、《哆啦a夢》、《神奇寶貝》以及宮崎駿系列這些的影響。
該說不說，小日子人變态得很，但動漫倒是挺美好的。
可能是現實太黑暗，便把所有美好的幻想放到了動漫中？
“秦導，都準備好了。”
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秦慕楚應了聲：
“那就開拍吧。”
《情書》最後一場戲，開始！
……
1月29日，晚間八點。
在哈爾濱待了将近一個月的《情書》劇組悄然回京。
殺青宴在哈爾濱辦過了，于是劇組在機場原地解散。
“行，剪好了肯定第一時間給您看，放心吧，用不了幾天。”
秦慕楚像哄小孩一樣把老謀子送上車。
這老頭一提到電影就幹勁滿滿，和永動機似的，精力取之不盡，竟然要和他一起做後期。
果斷拒絕。
倒不是擔心老謀子奪權，而是牽挂老頭的身體。
再怎麽說也是六十的人了，在哈爾濱那種條件下熬了一個月，而且很多時候秦慕楚在室内看監視器，他作爲攝影師都是親自跑到外面去拍的。
别說一老頭，就是年輕人劇組都病倒了好幾個。
老頭身體好，沒病倒，但累總歸是難免的，隻是被拍電影的亢奮給蓋過去了而已。
事實也确實如秦慕楚所想。
上了車的張一謀很快就閉上眼睛，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張沫看在眼裏，輕輕碰了碰前排司機，小聲道：
“王哥，開慢一點。”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裏昏昏欲睡的老謀子，就明白過來，輕擡油門放慢速度，并把車内的空調溫度打高。
張沫輕輕把父親的座椅靠背向後調，到了一個半仰的姿勢，不會像之前那樣一直“點頭”睡得不安穩。
而後，給自己也調了個舒适的位置，打了個哈欠困意來襲。
也不是身體有多累，隻是心裏那根弦崩了一個月，現在終于松了，一種來自心靈的疲憊感襲來。
就在她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睛即将閉上時，突然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響起，把她吵醒了不說，還吓了一跳。
有過這種經曆的人都知道有多煩，殺人的心都有。
“不是我的。”
看到“大小姐”銳利的目光投來，司機連忙搖頭。
而張沫也稍微恢複了點理智，看向手機鈴聲傳來的方向。
老謀子醒了，被吵了美夢表情也不太好，皺着眉頭，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
“喂？”
“嗯，回來了。”
“劇本寫好了……行，我發你一份。一輪海選結束了？行，嗯，先這樣吧。”
老謀子剛挂斷電話，張沫就問道：
“張未平？”
“嗯。”
老謀子揉了揉眼睛，給窗戶開了條縫，冷風吹過，讓他的大腦快速清醒。
“沫沫，伱回頭找小秦要一下《山楂樹》劇本的電子版，發給張未平。”
頓了下，又說道：
“再問問他，大後天有沒有時間來參加《山楂樹》二輪的試鏡，他要是忙就算了。”
“二輪試鏡？”
張沫愣了下。
“嗯，一輪今天結束了，大後天開始二輪。”張一謀點頭。
《山楂樹》的女主海選分爲兩輪，一輪早在去年12月就開始，雖然那時候劇本沒完成，但是畢竟有原著的，女主大體形象是有的。
他和秦慕楚提了幾個要求，副導演就全國張羅去了。
二輪面試則是他親自坐鎮，挑選合适的“靜秋”。
張沫也知道這些信息，她愣住不是因爲二輪面試，而是二輪的時間：
“不是定在年後才二輪面試嗎？怎麽變成大後天了？”
“提前了，早點開始也好。”
“……您提前的還是張未平？”
老謀子沒說話，張沫懂了，語帶譏諷：
“我以爲這通電話是得知您殺青來關心您的呢，沒想到是催您趕快工作。”
張一謀依舊沉默。
女兒不說他也懂。
尤其是對比之前他想工作秦慕楚都不讓，差距太明顯了……
……
四合院。
“到底什麽驚喜？”
秦慕楚從車上下來，看向曾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曾離關上車門，走過來挽住秦慕楚的手，眼睛一眨一眨的，滿是笑意，可就是不說。
秦慕楚無言，從上午電影殺青後曾離就給他賣關子，一直到現在都不肯說。
其實他也猜到多半是和楊蜜以及周惠敏有關。
因爲在周惠敏殺青後第二天，她倆就回燕京了。
不過更加具體的他就猜不到了。
難道是想通了，要大被同眠？
“别往歪了想。”
曾離一看秦慕楚的笑容，就知道他在想壞事，沒好氣地擰了他一下。
“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
秦慕楚拒不承認。
曾離白了眼，看着秦慕楚這樣子，忽得又歎了口氣。
他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内院西廂房。
也就是秦慕楚的房間。
燈火通明，沙發上楊蜜三女坐成一拍，周惠敏在最中間。
對面坐着有些懵的秦慕楚。
這種要批鬥他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自己最近也沒做錯什麽啊。
難道……
“我真隻看了一眼石原裏美她們的黑絲，還是她們非主動在我面前晃，躲不開才看的。”
秦慕楚豎起三根手指，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楊蜜眉毛豎了起來。
她和周惠敏在石原裏美她們來得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并不知道這件事。
一巴掌拍在茶幾上，喝道：
“說，她們黑絲有我們的好看嗎？”
秦慕楚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了。
看來是沒什麽事。
笑着說道；
“沒有沒有，從腿型到腿長都和你們沒得比。”
這倒是實話。
霓虹女生普遍偏矮，腿不長，和楊蜜她們這種胸以下就是腿的沒法比。
“你不是說隻看一眼嗎？一眼就看那麽仔細？一眼一直看？”
楊蜜開始發難。
秦慕楚表情一僵，沒想到這娘們竟然跟他玩起了策略。
“蜜蜜～”
眼看話題扯遠，曾離無奈地喊了聲。
楊蜜也回過神，今天不是糾結秦慕楚看沒看腿的時候，瞪了眼秦慕楚暫時把這件事壓在心底。
以後吵架可以拿出來秋後算賬。
“惠敏？”
曾離看向周惠敏。
周惠敏猶豫了下，點點頭，從包裏拿出一沓紙放到茶幾上。
“什麽東西？”
秦慕楚把紙拿過來。
“xx醫院，超聲醫院影響報告單”
“xx反應檢測”
“……”
大概有十幾張，秦慕楚也不是學醫的，完全看不懂，隻好把紙放下，看向三女：
“你們又去醫院體檢了？”
“你看，我就說直接跟他說結果吧。”
楊蜜說了句，然後看向秦慕楚，小臉上滿是認真：
“你要當爸爸了。”
我要當爸爸了……
“我不是一直都是你們爸爸……”
秦慕楚下意識回了句，但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三女。
“我懷孕了。”
周惠敏紅着臉，怯怯地說出這句話，而後低下頭，又偷偷擡起頭看着秦慕楚，似乎在期待他的反應。
……
魔都。
朝秦暮楚影院影廳。
“歡迎大家2月14日，大年初一前往電影院觀看《子彈》。”
《子彈》主創們整齊劃一的向着台下一鞠躬，給這張路演畫下句号。
“嚯，終于結束了。”
觀衆、媒體們都走完後，葛尤立刻癱在觀衆席上，捶着自己的肩膀。
又碰了碰一旁的江文：
“你家少爺電影也殺青了，這後面的宣傳總不能躲着了吧？讓他替我，我歇兩天怎麽樣？”
江文哈哈一笑：
“人喊來沒問題，但您也别想跑，沒有師爺，咱們這電影還怎麽宣傳啊。”
“是啊，沒有師爺我們這也沒勁兒啊。”
“就是，《子彈》不能沒師爺，就像我們不能沒葛尤一樣。”
“……”
周圍同樣累得坐在觀衆席上休息的“麻匪團”起哄。
“你看，這是群衆的呼聲。”
江文親熱地拍了拍葛尤的肩膀。
眼見偷懶無望的葛尤厭煩地推開江文：
“别碰我，惡心！”
江文還想再刺激葛尤幾句，周蘊拿着手機走過來，腳步匆忙，臉上帶着激動的笑容。
“周老闆怎麽了這是，撿錢了？”
江文開着玩笑，不料周蘊語出驚人：
“你要當爺爺了！”
什麽？
江文要當爺爺了！？
本來還“頹”着的演員們瞬間精神抖擻，坐直身體豎起耳朵傾聽。
江文的臉色很複雜，由紅到青又到黑，最終爆發出來：
“哪個王八蛋幹的？她媽怎麽管的！？瑪德，我就說孩子得跟我……”
喊聲響徹展廳，也就是觀衆、媒體們都走遠了，不然沒準兒能被喊回來。
周蘊也是愣了下，被暴怒的江文有些吓到，連開心的表情都僵住了。
什麽王八蛋，她媽……
誤會了！
反應過來的周蘊立刻抓住江文的胳膊，哭笑不得地道：
“不是，不是一郎懷孕了，你是要當爺爺，不是外公！”
怒氣正在持續上升的江文聽到這句話，cpu有點燒。
“爺爺，外公……”
腦中靈光一閃。
由不可思議到狂喜隻需要一秒，也僅僅一秒，他的表情就由憤怒變成了笑容：
“真的？”
“嗯，真的，小秦剛剛打電話來的。”
周蘊重重點頭，臉上也是憋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一串笑聲，江文伸出手：
“手機，我打電話問問。”
可周蘊卻搖搖頭：
“惠敏睡覺了，小秦陪着的，這會在休息，大晚上你别打電話了。”
“惠敏？懷孕的是周惠敏？對對對，小秦說過，這丫頭想要孩子，好好好，是，是，得休息，不能打擾。”
江文像是樂傻了一樣，自說自話，前言不搭後語。
“怎麽個情況，小秦懷孕了？”
葛大爺也坐不住了，走上前問道。
“是小秦要當爸爸了，他怎麽能懷孕？”周蘊嗔道。
“啊，對對對，差不多，差不多。”
葛大爺也露出笑容，又問道：
“幾個月了？男孩女孩？”
江文看向周蘊，這些他也不知道。
“三周，男孩女孩還看不出。”周蘊笑道。
“三周，那就是拍電影的時候了……”
江文喃喃，突然一拍手掌：
“這踏馬的，哈爾濱那地方冷死個人，又在拍戲，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周蘊也擔心過，都問了：
“沒事，前兩天剛做的檢查，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江文連連點頭，忽然又說道：
“後面活動不參加了，明天回燕京！”
與此同時，灣灣、港島、燕京等等地方，都傳出驚呼……
深夜，四合院。
周惠敏翻了個身，手掌在床上摸了摸，沒有摸到熟悉的人，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向四周看去。
借着昏暗的床頭燈光，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身影。
支撐着身子坐起，頭靠在身影的後背上，糯糯地說道：
“怎麽了，睡不着嗎？”
秦慕楚轉過身，摸了摸周惠敏的臉：
“有點，腦子裏出現好多孩子的樣子。”
想象力過于強大的弊端來了。
如果把他的頭腦比喻成電腦，那現在這個電腦就處于超頻失控狀态。
他腦海裏不斷組合出未來孩子的樣子，從剛出生到長大。
眉毛像他，眼睛像周惠敏。
或者眼睛像他，鼻子像周惠敏。
總之，各種各樣，每時每刻都有幾十上百個孩子的樣子出現。
“咯咯。”
周惠敏輕笑兩聲，把臉埋到秦慕楚的胸膛，聽着他劇烈跳動的心髒，内心無比甜蜜。
在今天和秦慕楚坦白懷孕前，她想過各種秦慕楚的反應。
開心。
惶恐。
生氣。
但沒想到秦慕楚的反應是給他所有最重要的人打去電話，通知這一喜訊。
“睡覺吧，你不能熬夜。”
秦慕楚把周惠敏輕輕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躺到旁邊。
“秦慕楚。”
“嗯？”
“沒事。”
“快睡覺。”
“哦。”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周惠敏鑽到秦慕楚懷中，聽着一下一下跳動的心髒聲，隻覺得格外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