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張導,葶姐,沫沫姐,别送了,孩子們還在家呢,你們回去吧。”
晚間,秦慕楚勸住一直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的張一謀一家。
聽到這話一家人也停下腳步。
“小秦,有時間多來串串門。”陳葶笑意盈盈地沖秦慕楚揮手告别。
“一定,一定,張導,回吧。”
秦慕楚揮揮手,坐上了司機開來的車。
秦慕楚走後,張一謀又看向自己的女兒:
“沫沫,不早了,你今晚就别走了,留在這休息。”
張沫在燕京有住的地方,并不和他們住一起,今天喊她來,主要是介紹秦慕楚給她認識,拓寬人脈。
“好,我晚上也想和葶姨聊聊天。”
張沫笑着答應下來。
盛夏已經過去,8點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也已經點亮。
小區裏也能看見挽手散步的一家人,踏着路燈的隐約燈光嘻嘻笑笑地說着什麽,沒人注意身旁走過的是天朝大導演。
張一謀看着一左一右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兒和妻子,内心隻覺得無比的平靜與滿足。
唯一的遺憾是還有三個小的沒有加入,不過再過些日子,他們也可以被自己抱着、牽着走在大馬路上,而不用擔心被記者拍到。
想到這裏,他心頭又是一片火熱。
打開家門,進了屋子。
“我先去看看孩子。”
陳葶招呼聲,匆匆上了樓。
主要是小女兒,年紀太小,要是睡醒了看不着人,肯定會哭鬧。
張一謀看着妻子匆忙的背影,越發堅定現在做的事的正确性。
“沫沫,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晚上喝了酒,又看了劇本,他也有了絲絲困意,想着上樓看看孩子就睡覺了。
“等一下,爸,我有事和您商量。”張沫攔住老爸。
……
“張導給伱當攝影師!?”
看着表情亂飛的三女,秦慕楚揉了揉被楊蜜高分貝震得癢癢的耳朵。
“張沫姐說的,不過我拒絕了。”
回想在老謀子家時張沫那一番“虎狼之詞”,他還有些感慨。
女兒果然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就是經常漏風。
“爲什麽啊?”楊蜜臉上寫滿了不理解。
怎麽會有這麽漏風的小棉襖?
不像我,隻會給爸爸帶去溫暖。
秦慕楚不知道楊蜜問得是“張沫爲什麽讓張一謀當攝影師”還是“自己爲什麽拒絕”,索性都解釋了:
“張沫姐是想通過這個辦法加速張導和張未平關系破裂。
因爲一旦張導和我合作,張未平肯定會跳腳,到時候兩人不可避免要吵架,她再在張導那兒使點勁……”
話沒說完,楊蜜就兩眼放光:
“那張導就會投入我們懷中了!哈哈哈。”
秦慕楚聳聳肩。
張沫也是這麽個意思。
她覺得自家老頭在和張未平合作中已經失去了自我,不僅生活上被他控制,藝術性也大幅度下降,正在走一條不歸路。
唯有改換門庭,投入[朝秦暮楚]的大家庭,才能懸崖勒馬,迎來事業的第二春。
笑了一會兒,楊蜜突然發覺不對,男友剛剛是不是說他拒絕了?
他拒絕了!!!
“你爲什麽拒絕沫姐,爲什麽!?”
一面都沒見過,這會兒已經是沫姐了。
秦慕楚撇撇嘴,拍掉楊蜜亂晃自己的手,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我怕晚年不詳。”
“晚年不詳?什麽意思?”
不止楊蜜疑惑,曾離和周惠敏也投來疑惑地目光。
“你們想想張導給誰當過攝影師。”秦慕楚說道。
張導給誰當過攝影師……
周惠敏作爲港島人,一點不了解内地導演的情況。
而楊蜜和曾離微微皺眉,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爲那人也是國内著名大導演。
“哈哈,你可真損。”
楊蜜樂得吃吃笑,曾離也忍笑翻了個白眼。
秦慕楚笑笑,這當然是玩笑話,主要是張一謀給自己當攝影師有點過于奢侈了。
不就是合作激發“二張”矛盾嗎,他有更好的辦法,比如給張一謀新電影當編劇。
“新電影?編劇?”楊蜜蠢蠢欲動起來。
秦慕楚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别想。”
“空姐制服哦。”
“……”
空姐……
包臀裙,絲襪……
秦慕楚咽了咽口水,但最終還是咬牙堅定了下來:
“這個角色要十七八歲的女生,你年齡不合适。”
走的時候張沫把老謀子那本《山楂樹之戀》給了他,在回來的車上他也看了一些,對女主“靜秋”還是有些了解的。
十七八歲,清純無比。
更深的了解沒有了,但絕對不會說出穿空姐制服這種話。
雖然秦慕楚這麽說了,但楊蜜沒有放棄,雙手舉起十指交叉放在下巴,眼睛眨啊眨的,聲音都變得嗲了起來:
“人家不像十七八歲的女生嗎?可能換上空姐制服人家會更像哦。”
曾離和周惠敏臉都紅了起來。
每次在輪到楊蜜的第二天早上去秦慕楚卧室,都會發現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和道具,連帶着她們的尺度也越來越大了……
……
“爸,小秦可是得了威尼斯最佳劇本,您那《三槍》要是他編劇的話,肯定不能拍成這樣。”
張沫還在說服自己的老父親。
張一謀皺眉沒說話。
他倒不是質疑秦慕楚的編劇能力,放眼天朝,秦慕楚絕對是最頂尖的編劇了。
在導演上面兩人可以交流切磋,但論編劇能力,張一謀自愧不如,不是一個級别的。
這次的《情書》劇本他讀後也頗有觸動。
能請秦慕楚給自己當編劇,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其實《山楂樹之戀》編劇發揮得空間不大,畢竟有原著在那,做得再好也就是錦上添花的地步。
用不着這麽頂級的編劇。
這點在紐約電影學院獲得編劇、導演學院的女兒不會看不出來。
可爲什麽女兒還要執意勸自己讓小秦當編劇?
“爸~我可是已經把話說出去了,小秦也答應了,您要是不同意,我可開不了這個口,您自己去和小秦說。”
張沫見父親久不作聲直接耍起了無賴。
見狀老謀子露出苦笑,哪怕猜到了女兒的小心思,可他能怎麽辦。
無奈地道:
“好,聽你的。”
聞言,小棉襖立刻送上擁抱:
“嘿嘿,爸,你最好了。”
老謀子歎息一聲,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
“你年紀也不小了,該重新找個人,結婚,生孩子……”
“哎呀,爸,我去幫葶姨看孩子,您快睡吧。”
老謀子看着每次一說到這事就轉移話題或者跑開的女兒,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人老了想得無非就是子女早點成家,生活穩定幸福。
小秦這孩子人倒是不錯,可惜感情上……
不行,得讓沫沫和他保持距離。
雖然女兒是二婚,但最起碼得找個一心一意的……
既然決定了讓秦慕楚給自己新電影編劇,張一謀也沒有拖沓,第二天就準備去找張未平說這件事。
“爸,等我,我和您一起去。”
張沫在樓梯上喊住了站在門口的老謀子,“踏踏踏”匆匆下樓。
“你去幹什麽,你葶姨做了早飯,在桌上,自己熱熱吃了。”
張一謀說了句就準備走。
女兒和未平關系可不好,在《三槍》劇組就有些不對付,自己今天去找未平說的事大概率會吵起來。
但終究是老兄弟倆,這麽多年紅臉也不少,都掌握着個尺度。
可要是帶了女兒去,以她那脾氣,沒準真會到收不了場的地步。
張沫見老謀子要走,立刻說道:
“爸,您要不帶我去,我過會兒就自己打車去。”
老謀子看着快三十了還和小孩子一樣耍脾氣的女兒,有些好笑:
“你知道我在哪和未平聊,你就打車。”
不料張沫一口就說了出來:
“張未平在朝陽那房子,對吧。”
看着走到身旁拉着他的女兒,老謀子這才發覺不對勁。
自己今早去找張未平的事特意沒告訴她,她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知道在哪聊。
答案隻有一個。
“一謀,沫沫想去你就讓她去吧,正好給你開個車。”
陳葶從樓上走下來。
老謀子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兒,無奈地收回了邁出門的那隻腳。
防不勝防啊。
“想去趕緊把早飯吃了,再去換個衣服,不着急。”
“嘿嘿,好。”張沫喜笑顔開。
半小時後,梳妝打扮後的張沫跟老謀子坐上了開往張未平家的車。
陳葶雖然說讓張沫開車,可那隻是借口,張沫從國外回來才不到兩年,又很長時間在劇組,對燕京路況不熟悉,還是老謀子在開。
“到那兒少說話,我和未平談。”張一謀給女兒打預防針。
“嗯嗯。”
張沫敷衍地點點頭,心思都放在了手機上。
張一謀瞄了眼:
“給誰發短信呢?”
“朋友。”
張沫看着顯示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收起手機。
朋友?
張一謀犯起嘀咕。
女兒在國外上學多年,回國後還真沒聽說有什麽朋友。
不過這是女兒的隐私,他不是控制欲很強的那種父親,也就沒多問,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要是男娃,人不錯的話可以考慮考慮……”
“爸~~”
張沫無奈地喊了聲。
“怎麽?還不打算結婚了?你……”
眼看老父親又要教育自己,張沫連忙轉移話題,拍拍坐墊,想起了屁股下這輛車。
昨晚陳葶和她說了很多事,其中就有關于這輛捷豹的“有趣”故事。
“我聽葶姨說這車是張未平老婆借您的?”
張一謀有心糾正你應該管張未平老婆叫阿姨,但知道說了女兒也不會聽,于是點點頭:
“是她借我開的。這車還不錯,開起來挺舒服的。”
本意是想提醒張沫念點張未平家的好,對自己還不錯。
可張沫卻語帶譏諷:
“葶姨怎麽說去年高倉健送您一輛捷豹,結果張未平不願意辦理入關手續,還說一輛捷豹他又不是買不起,要送您一輛。
合着,這就是他‘送’您的那輛啊?”
張沫在“送”字上咬得格外重。
老謀子不說話了,好半晌才爲張未平開脫道:
“說是借,不也和送差不多嗎?買來到現在都一直是我在開。”
“呵呵,那區别可大了去了,借的人家随時能要回去。”張沫冷笑。
頓了下,突然又道:
“要是小秦的話,怎麽也不可能送您這種檔次的車還耍小心思。”
說完,她就看着父親,想看看他的反應。
但可惜,張一謀就像沒聽見一樣……
車子很快到了張未平家門口,也是棟别墅,歐式風格,比老謀子那棟大得多,也氣派得多。
按響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保姆來開門。
看到老謀子也不奇怪,打了聲招呼就領着兩人走了進去。
偌大的餐廳内,四五米的挑高挂着亮閃閃的水晶燈,白色不知名石頭的大長桌子當餐桌,奢華如宮殿。
張未平夫妻倆正在吃飯,看到張一謀父女倆到來,沖他倆招招手:
“一謀、沫沫來了,吃了沒,一起吃點。”
“不用,吃過了,我到客廳等你。”張一謀揮揮手。
“行,我們一會就好。”張未平也沒勸。
于是張一謀拉着女兒去往客廳。
張沫對着倆人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臨走時看了眼桌上的七八個菜,撇了撇嘴。
過了十來分鍾,張未平夫妻到客廳來找張一謀。
還沒等張一謀說話,張未平就說道:
“一謀,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張一謀隻好把到嘴邊的話憋回去,說道:
“你說。”
“咱們電影不是計劃12月10日上映嗎?我最近想了想,這個日子不太好,我想推遲個兩星期,12月24日,正好是平安夜,檔期好,關鍵兆頭也好。”
“推遲兩星期……”
張一謀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
“我是沒什麽問題,不過咱們和院線都商量好了,之前也和媒體說過了……”
張未平擺擺手,笑着道:
“這沒事,院線那邊說一下就行,而且媒體也隻有我采訪時提了嘴,咱們電影正式宣傳不還沒開始嗎?現在改檔期也無所謂。”
張一謀點點頭。
他隻負責電影拍攝,其他東西都是張未平負責,既然他說沒問題,那肯定沒問題。
畢竟虧的是他錢。
但一旁的張沫突然說話了:
“12月10日這個日子爲什麽不好?”
張未平看着這個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小侄女”,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毛,正在想怎麽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旁邊他的老婆開口了:
“沫沫,我找大師算了一下,12月10号和你張叔……還有你爸相沖,要是電影那時候上映,對倆人不好。”
張沫聽了這話心中已經開始積攢怒氣了。
這理由把人當傻子呢,關鍵還把自己爸爸牽扯進去。
也不和張未平老婆說話,而是看向張未平,語氣不陰不陽地道:
“張叔、張嬸還信這個呢?這個時代,我以爲隻有無知、沒讀過書的人才信這封建迷信。”
這讓張未平怎麽說,說信那就等于承認自己無知、沒讀過書。
隻好擠出笑容道:
“我是不信,如果隻是我,那無所謂,關鍵還關系到你爸,小心爲上嘛,沫沫這麽孝順孩子,應該能理解吧?”
你用無知來惡心我,那我就用孝順來堵你嘴。
本以爲這樣子就能制住張沫,不料她卻笑着道:
“那張叔多慮了,我們家也沒信這個的,而且就算真有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我爸當過奧運導演,等閑小鬼進不了身。”
張一謀已經聽出了些火藥味,來之前還給女兒打了預防針,現在看這針是一點用沒有。
碰了碰女兒,想讓她收斂點。
調檔期這事他真無所謂,現在都快吵起來了,那後面正事還怎麽說。
但女兒卻拍了拍他的手,繼續說道:
“再說,張叔,秦慕楚的電影定檔12月5日,要是這時候咱們調檔了,媒體不說我爸怕了他?”
小秦電影檔期12月5日,張未平調檔……
張一謀不是傻子,他隻是不喜歡思考這些事,但不代表想不明白。
心裏歎了口氣。
怕和秦慕楚撞檔,他能理解。
天朝就沒有哪個導演不虛和秦慕楚電影在影院碰一碰的。
這事完全可以和他直說,他也能接受。
但拐彎抹角,又是平安夜檔期好,又是算命的……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那調檔的事咱們再說,一謀的電影肯定不比任何人差,這點我是最相信的。”
被戳破心思的張未平有些尴尬,選擇轉移話題:
“一謀,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麽事來着?”
“爸。”張沫看向父親。
她今天跟着來就怕父親開不了口,或者被張未平忽悠瘸。
“沫沫,你來說吧,我昨晚沒休息好,有點累了。”
張一謀說了句,閉上眼睛。
臉上确實帶着疲憊之色。
張未平疑惑地看了眼老謀子,這些年可從沒有聽張一謀說過累,他就是個工作狂,在劇組二十歲小夥子都熬不過他。
可别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當即關心地道:
“一謀,身體不舒服回頭讓沫沫帶你檢查檢查身體,這可不能馬虎。”
放在以前,張一謀聽了這話還挺感動。
畢竟老兄弟這麽關心自己。
但現在聽出點不對味來了。
你這麽關心我沒說現在帶我去醫院,讓我女兒回頭帶我去?
不想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而張沫也說道:
“我爸身體沒毛病,就是昨天高興喝了點酒。”
“高興?因爲什麽?”
“因爲……”
張沫本想把自己爸爸領證和“自首”的事說出來,話到嘴邊想到什麽,忽然改了口:
“就是新電影的事。”
“新電影……那個茶樹是吧?怎麽,能拍了?那我立刻組建團隊。”
說到新電影,張未平眼睛一亮。
老謀子新電影就意味着賺錢啊。
“不是,還早着呢,劇本都沒有,怎麽拍?還有,電影叫《山楂樹之戀》,不是茶樹。”張沫說道。
張未平管你什麽樹,聽到不是電影能拍了,既失望又有些生氣,看向老謀子:
“一謀,不是我說,你工作室的人太懶散了,你說想拍山……山楂樹都多久了,到現在他們都沒把編劇給找好,你聽我的,把他們開除換一批。”
張一謀閉着眼都皺起了眉頭。
張未平這種一不開心就讓他開除員工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以前都是他苦苦招架,但這次有了女兒不同了。
隻聽張沫說道:
“不用開除,這次他們給找了個國内……應該說世界最頂級的編劇。
張叔你不是喜歡炒作宣傳嗎?我這麽和你說,我爸要是跟他合作,票房起碼多一個億。”
張沫的豪言壯語讓張未平連那句“喜歡炒作”都忘了反駁,連忙問道:
“誰啊?咱們國家還有這麽牛的人?”
……
半小時後,張一謀和張沫從别墅出來。
和來時不同,鬥志高昂的張沫此時有些蔫吧。
張一謀看着副駕駛上的女兒,笑道:
“怎麽,他那麽爽快同意了,沒和我吵起來,你很失望?”
“嗯。”
張沫下意識點頭,回過神來快速搖頭,目光閃爍:
“爸,我怎麽會希望你和他吵起來呢?”
張一謀摸了摸女兒的頭:
“沫沫,你隻繼承了我本來就不多的導演天賦,但沒有繼承到我還算可以的演員天賦。”
張沫聽到這話也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被完全看穿了,她也幹脆攤牌:
“爸,我是想你和他吵架,早點掰。
但是沒想到他這麽無恥,知道小秦當編劇能賺錢,樂得嘴都笑咧了。
不過也不影響,你今天也看到了他是什麽人,我希望您能離開他,和小秦合作。
在這倆人之間做選擇應該是送分題吧?
他就是想利用您賺錢,但是和小秦合作,你可以完全拍您想拍的,不用擔心錢的事。”
張一謀笑了笑:
“怎麽,你昨天才第一次見小秦,就這麽了解他,知道我和他合作,他不爲錢随便我拍電影?”
對于父親的問題,張沫想都沒想:
“我是不夠了解秦慕楚,但您總了解他吧?您不相信他?”
張一謀沉默了。
他剛剛那麽說算是和女兒擡杠,秦慕楚對電影的純粹甚至超過他,他當然相信。
“再說,人家都是百億富豪了,一部電影随随便便就是全球幾十億,就您電影那點票房,人家犯得着惦記嗎?
不如花點錢給您沖沖獎,還得一好名聲,是我也這麽幹……爸,您打我幹嘛?”
張沫捂着頭看向自己的老父親。
雖然不重,但那是打沒錯了。
張一謀面色如常,目視前方:
“沒打你,要開車了,提醒你系安全帶。”
“哦。”
張沫相信了,畢竟老謀子從小到大從沒有打過她。
系上安全帶,又說道:
“爸,我剛剛說的您好好考慮下,秦慕楚真比張未平好得多。”
原本以爲父親會和以前一樣裝沒聽到,但這次老謀子卻回應了:
“我會好好考慮的……再等等吧,未平跟我幾十年交情了,就算以後不合作了,我也希望好聚好散,以後還是朋友。”
爺爺可是說不合作了他會害你。
張沫嘴唇蠕動,但終究沒說出口。
對于這種情況,她也不是沒防備,所以剛剛在别墅才隐瞞了老謀子高興的原因。
想到這兒,她提醒道:
“爸,您和葶姐結婚還有解決超生的事,先别告訴張未平。”
“怎麽了?”
老謀子本來準備等一切塵埃落定就和張未平說,到時候就算他反對也已經木已成舟。
“哎呀,您聽我的就行。”
張沫沒有解釋,又強調道:
“記住,千萬不能說,不然……我就回美國找前夫!”
這是她想到最狠的威脅方式。
果然,老謀子怒了,方向盤都差點沒抓住,半普通半老家的話飙了出來:
“你這女娃額是瓜啊?他都那樣對泥,泥還回去找他!找他幹球!”
張沫被生氣的父親有點吓到,但還是硬着頭皮道:
“那您就别和張未平說,不然我說去就去!”
老謀子看着倔驢似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末了還是歎了口氣:
“行,爸答應你。但是你萬萬不能回去找他了,天朝這麽多好小夥,爸給你介紹。”
“嘿嘿,知道了,我都聽您的。”
張沫笑着給老父親捏了下肩膀。
張一謀隻是無奈搖頭,擦了擦額頭。
剛剛給他把汗都急出來了。
看了眼嬉皮笑臉的女兒,這怎麽叛逆期快三十了才來?
一路沉默,一直到看到小區,張一謀突然想起什麽,問道:
“沫沫,小秦是不是說咱們家附近有書店的?”
張沫回憶了下:
“是說過,就出門左轉兩百米。”
“你注意看一下在哪,我給一男他們買點書。”
“啊?還買?小秦都給一男他們買不少了。”張沫瞪大眼。
秦慕楚給一男他們買的作業,保守估計夠三個孩子寫一年。
“不夠,教育是重中之重,趁着小,好管,大了我就管不動,也管不到了。”
張一謀看着張沫說出這句話……
(還有一章,正在寫。
這兩天被失聯已久的初中女同學表白,道心有些紊亂,不過今天已經明确拒絕她了,繼續努力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