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嗎？”
楊蜜看着挂斷電話後躺在沙發上沒有一點動身意思的男友。
“不去，沒什麽意思。”秦慕楚搖搖頭。
聽江文說這個局他願意去就去，秦慕楚大概就知道這是什麽性質的局了。
和一群糙漢子吹牛，哪有跟自己女朋友在家做些羞羞的事情好玩。
剛想行動起來，就看到楊蜜站起了身，伸了個慵懶的懶腰，寬大的T恤仍然擋不住玲珑誘人的曲線。
轉身向房間走去，
“那我先走了，下午公司還有事。”
走？
秦慕楚心裏連褲子都脫了，現在楊蜜竟然要走？
于是他跟了上去，假裝随口地問道：
“什麽事？很重要嗎？”
“不算很重要，但是之前約好的，要拍個雜志。”
聽楊蜜這麽說，秦慕楚就知道心裏十八禁的劇情不能上演了，歎了口氣：
“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到胡同口打車就行。”
楊蜜走到秦慕楚旁邊，踮起腳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姐姐不在家，小朋友也要乖乖的哦。”
秦慕楚翻了個白眼，就比自己大一歲多，還姐姐。
突然他露出壞笑：
“姐姐，我想喝奶。”
楊蜜臉瞬間一紅，羞怒地把秦慕楚向門外打：
“流氓！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換衣服我爲什麽要出去，昨晚不是……好好，出去，出去！”
……
楊蜜走後，秦慕楚空虛地坐在沙發上。
本來他還是想送楊蜜去公司，但卻被堅定拒絕。
楊蜜說兩人關系暫時保密，隻能彼此知道，絕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問原因，她又不說。
秦慕楚隻能勉強同意。
額，其實也沒那麽勉強。
他心裏是有些擔憂如果曝光了他和楊蜜的關系，周惠敏和曾離怎麽辦的……
呸，渣男！
秦慕楚決定今天哪也不去，就躺在床上進行深刻地自我批評！
奈何想法是美好的，但總有人不願意讓他這麽自我批評下去。
……
央視大樓。
秦慕楚靠在沙發上，抿了口杯裏的茶，啧啧嘴，對對面的男人道：
“金叔，怎麽不是大紅袍了？”
“你看我穿的這袍子行不行？什麽家庭天天喝大紅袍？再說，你喝得明白嗎？牛嚼牡丹。”
金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上次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秦慕楚撇撇嘴。
金嶽這嘴臉這就是标準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上次求自己上春晚，那可是“茶逢知己千杯少”。
唉，當官的都虛僞。
秦慕楚也不廢話，直接問起了天災自救節目的事：
“金叔，那節目怎麽樣了？”
“就知道你會問，别那節目那節目的了，現在有名字，叫《生命線》。第一期已經制作完了，這周六晚上八點，一套播放。”
金嶽拿出三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這是後續的嘉賓名單和節目策劃，也就是你，節目是你提出的，别人想看門都沒有。”
“門沒有可以走窗戶，還有通風管道呢。”
秦慕楚随口貧一句，拿起文件，認認真真地翻看起來。
當看到節目總導演的一欄寫着“金嶽”的時候，有些詫異。
到了金嶽這個級别，除了類似春晚這種大型晚會他會擔當總導演，一些小節目他們是不會任職的。
再想到金嶽說的節目是周六晚八點一套播出，這可是真正的黃金檔。
全國除了湖南台能在這個時間點和央視争一下收視率，别的台想都不敢想。
看來央視對這檔節目還是挺重視的，這挺好。
三沓文件秦慕楚看得很認真，金嶽也沒打擾，回到辦公桌做自己的工作去。
而秦慕楚也大緻了解了這檔被命名爲《生命線》節目的大緻策劃。
節目一共五期，每周一期，分别是暴雪、洪水、火災、地震、台風五個主題。
節目請明星演示逃生技巧，因爲需要保證情景真實，讓觀衆能相信，不看起來像兒戲，還用了些高科技模拟天災，後期部分需要進行特效制作。
至于真實到什麽地步……
爲了确保明星嘉賓安全，還給準備了替身。
比如說演示火災時，就有消防人員真正從點着火的房子裏演示如何逃生，或者怎麽安全地躲在裏面。
可以說是很認真了。
秦慕楚也明白了爲什麽金嶽會親自擔任節目總導演，這幾期節目做下來，難度不亞于一場大型晚會，而且還是有人員風險的那種。
是得有個地位高的坐鎮。
“看完了？”
金嶽見秦慕楚放下了策劃案，也從辦公椅上起身走了過來。
“看完了，很用心，也很舍得投入，拍電影也就這樣了。”
秦慕楚豎起大拇指。
雖然有些許誇張，但一檔綜藝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真的對标電影。
金嶽露出笑容，坐到秦慕楚旁邊：
“這次雪災真把上面惹急了，節目這點錢不算什麽，聽說上面準備大力加強基礎建設，像上次那麽多人滞留在高速路、鐵路上的事，以後很難發生了。”
秦慕楚點點頭。
任何一個郭嘉都有陰影，但隻要願意去減小陰影面積就好。
既然節目的事兒妥了，秦慕楚也就放下心來，又想起了自己提出要幫忙拍公益廣告的事，于是問道：
“那廣告什麽時候拍，我這段時間正好有空，可以把這事辦了。”
“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爲了這事兒。”
金嶽起身，走到抽屜前又拿出一沓文件：
“廣告的事兒你别操心了，一個公益廣告，哪能勞動你這個金熊獎大導演的大駕。”
“意思是不用我拍了？”
秦慕楚聽出金嶽話裏的意思，但也沒覺得可惜。
公益廣告拍攝沒什麽難度，隻要有人拍就行，這事兒重點還是在節目上。
金嶽拿着文件走到秦慕楚旁邊，滿面笑容：
“不是不用你拍，你拍公益廣告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嗎？看看這個，這可是個‘肥差’，别人搶都搶不來。”
還肥差，讓我管央視的後勤啊。
心裏這麽想，秦慕楚還是接過文件看了起來。
加粗加黑的标題很顯眼——奧運會主題曲《燕京歡迎你》MV導演聘請協議。
“怎麽樣？師叔沒騙你吧，這好事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金嶽說着就要攬起秦慕楚的肩膀，但卻被秦慕楚擋下：
“您等會兒。”
他拿着聘請書看向金嶽：
“這怎麽就是好事了？我一電影導演，讓我去給一首歌拍MV，還有沒有點對藝術的尊重了！”
說着，他“啪”一聲把文件拍到桌子上，也不看金嶽，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一秒。
兩秒。
三秒。
秦慕楚沒聽到金嶽發出任何動靜，心裏有些泛起了嘀咕。
不該啊，這坑人師叔這會兒應該哄我了啊。
難道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憤怒？
想到這兒，秦慕楚直接站起來，怒氣沖沖得喊了句：
“太過分了！”
然後就向辦公室門口走去，手都放到了門把上，可還是沒聽到金嶽的聲音，就跟他不在辦公室裏一樣。
秦慕楚也不能真走了，偷摸地往金嶽那兒看了一眼，結果就看見金嶽似笑非笑得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我就靜靜地看着你表演”。
這一下就給秦慕楚架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金嶽就像一隻老狐狸一樣，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慢慢地放到嘴邊，抿了一口後，閉上眼睛回味無窮的樣子。
緩緩來了一句：
“你在美國不就給人拍MV了嗎？”
“這事兒你都知道了？”
秦慕楚沒想到金嶽竟然知道這件事，難怪剛剛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央視在美國也有記者的。别裝了，說吧，剛剛演那一出想要什麽？”
見金嶽攤牌了，秦慕楚也不演了，直接坐到金嶽對面：
“我在美國給人拍MV人家可是出了一百萬美元的，而且還是稅後……”
“多少？！”
金嶽不淡定了。
“一百萬。”秦慕楚伸出一根手指，“刀勒。”
“那你滾吧，不要你拍了。”
金嶽說着就要去拿那份聘請書。
一百萬美元，還是稅後！
找個大導拍一部電影大概也就是這個價了，更别說隻是拍個MV。
而且還是奧運主題曲的MV，這可是能參與進奧運盛事的榮譽。
這活兒都是别人搶着來幹的，别說往外給錢，就是倒貼錢還一大把人等着排隊呢。
“金叔，金叔！不要急！咱這不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嗎？”
秦慕楚把聘請書按住，他又不是真打算要一百萬美元。
金嶽一聽這話也不隐瞞：
“實話告訴你，這活兒一分錢沒有……也不是一分錢沒有，吃喝給你報銷，工資按月發，幾千塊錢不得了了。”
“說錢就俗了嘛，金叔。”
秦慕楚按着聘請書，繞茶幾一圈坐到金嶽旁邊，摟着他的肩膀，笑道：
“咱們叔侄倆誰跟誰？就沖您面子，一百萬美元不随随便便抹了嗎？”
盡管知道秦慕楚是在拍馬屁，金嶽心裏還是一陣舒坦。
秦慕楚趁熱打鐵：
“不過，我想知道，我如果當了這個MV導演，能有多大的自主權？”
“你是導演，那拍攝聽你的呗，你想怎麽拍就怎麽拍，隻要能展現咱們國家風采，通過上面審核就行。”
金越頓了頓，補充道：
“不過拍攝地點得在燕京，這歌就叫《燕京歡迎你》，不能跑别的地兒去，還有就是時間得抓點緊，得在奧運會前100天發布……
具體的到時候上面會有人跟你說明的，我也就是跟你熟，台裏才讓我來告訴你，不然我這個級别還真摻合不上這事，真要是我能定，我都自己上了，哪能輪得着你。”
秦慕楚看着有些唏噓的金嶽，也能理解他心中所想。
這可是奧運會，能參與其中稱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尤其是對有公職的來說，更是一份光鮮至極的履曆。
不過他想問的不是這些：
“金叔，那我是MV導演，這哪些人能參與到這首歌，我有一定建議權吧？”
“你想走後門往裏面塞人？”
金嶽看向秦慕楚，知道了他爲什麽繞這麽大圈子了。
“唉～”
秦慕楚一揮手：
“這話說得多難聽，我是那種人嗎？這叫舉薦人才。”
“舉賢不避親那種？”
“唉，對對！金叔不愧是混體制的，領悟能力就是高啊。”秦慕楚連連點頭。
金嶽卻搖頭：
“這事兒你跟我說沒用，我要是能定，這歌我都讓我女兒上去唱。
不過我聽說定得近百位藝人獻唱，每人就一句，這還僧多肉少呢。
目前正在報名，那些個藝人都瘋了，聽說已經有一千多人報名了，爲這事兒演唱會不開了，戲也不拍了，就想能唱上一句。
對了，除了我們國家的，還有國外的想報名。你想想吧，競争多激烈。”
“國外的也想報名？那踏馬要是同意了這事兒愛找誰找誰，我可不拍了。”
秦慕楚聽到有國外的藝人也想進來分一杯羹，直接就想撂挑子了。
自己家都不夠分呢，弄些國外的什麽意思。
“奧運嘛，講的就是開放包容。”
金越勸道。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他臉上也有些不爽，終究忍不住說道：
“再說這事兒你跟我嚷沒什麽用，包括你想往裏塞人，都得跟上面說……”
話語突然停住，金嶽像是第一次見秦慕楚一樣，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逐漸露出笑意：
“你小子去跟上面說，沒準上面還真能聽。”
“怎麽的？就憑我長得帥，又有才華？”
“……”
金嶽的眼神有些不太禮貌，喝了口茶又給吐在地上，然後看了秦慕楚一眼，仿佛在表達什麽。
“幸好今天喝得不是大紅袍，不然我還舍不得吐，可咽下去又太惡心。”
“不給人說真話……”
秦慕楚剛想說話，就被金嶽揮手打斷：
“得，您别說了，一會兒到飯點了，您再說我飯都吃不下去。”
秦慕楚聽金嶽連“您”都用上了，也隻能住嘴。
“這首歌從錄制到MV拍攝，都不歸央視管，是上面的兩個部門，最大頭頭就是上次那李主任，文代會坐你旁邊那個。
聽說你當導演的建議也是他提的，所以，你想要走後門……”
“是舉薦。”秦慕楚糾正。
“好好，舉薦就舉薦吧。
你當了導演後，李主任肯定少不了跟你見面開會的，指導指導工作，傳達傳達精神。
畢竟這歌說起來就是一首歌，但可是奧運會的第一炮，弄好了就是開門紅。
到時候有什麽意見，你會上或者私下裏跟李主任提，按照李主任對你的賞識程度，估計問題不大。”
秦慕楚想到了文代會坐自己旁邊的李主任，好像對自己是挺和藹的。
這事兒要是他負責，沒準兒還真可以走一下後……呸，舉薦一下。
于是點頭：
“那行，這事兒我答應了。”
金嶽見秦慕楚答應了立刻喜笑顔開，上面把事交給他，他要是沒辦成也得挨批。
要是别人，這事兒他一點不擔心會被拒絕。
可秦慕楚，真不一定。
這小子追求的東西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一次比一次難忽悠。
所以他這次改變策略，不再像往常一樣哄着求着，反而強硬一些。
你愛幹不幹。
這叫欲擒故縱。
果然拿下了。
唉，讓這小子幹個活，還得用上“三十六計”，心真累。
擔心秦慕楚反悔，金嶽快步走到辦公桌上拿起筆，遞給秦慕楚：
“簽了吧，簽完我去交差。”
“行。”
秦慕楚也不廢話，拿起筆就在聘請書上簽字。
“楚”字的“林”都寫好了，他突然筆尖一停。
“簽好了？”
金嶽伸手就要拿聘請書，被秦慕楚擋住。
秦慕楚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叔，您說李主任爲什麽要我來當這個導演呢？是因爲帥和才華嗎？”
金嶽表情一僵，眼皮抖動，咬着牙吐出一個字：
“是！”
秦慕楚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把字給簽完，再把聘請書遞給金嶽：
“我就知道金叔你是這麽認爲的。”
金嶽一把拽過聘請書，手往門口一指：
“趕緊滾。”
“滾就滾！”
秦慕楚站起身，毫不留戀地出了門。
《燕京歡迎你》這首歌的MV導演，要是放以前，能當最好，不能當他也無所謂。
不至于被金嶽拿捏。
可現在不一樣了。
剛談的戀愛，總得有個禮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