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n't wana run away,just wana make your day……
It feels like nobody ever know me until you know me……”
舞台上樂隊小哥深情演唱英文情歌,抒情的旋律和溫柔的嗓音吸引了周圍不少人圍坐聆聽。
秦慕楚也是其中一個,安靜地聽着樂隊的演唱,偶爾樂隊唱起他聽過的歌,也跟着哼兩句。
劇組成員這會兒已經喝得微醺,一夥一夥地聚在一起,談老婆孩子家庭,互相感歎不容易。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秦慕楚轉過頭。
是劇組裏的幾個年輕人,“老家夥”們在審視自己的人生,他們人生才剛開始,沒什麽值得審視的。
“怎麽了?”秦慕楚笑着道。
都是年輕人,尊卑觀念比較淡薄,不拍戲的時候秦慕楚也偶爾和他們開開玩笑。
旁邊還有座位,幾個年輕人坐下,笑嘻嘻地道:
“秦導,您不也會唱歌嗎?不上去唱一首?”
我去唱一首?
秦慕楚下意識就搖頭拒絕:
“别了,我可不想丢人丢國外去了。”
他的嗓音天賦經過幾個專業音樂人朋友認證很不錯,但他從來沒有系統學習過唱歌。
而現在演唱的樂隊别看隻是酒吧樂隊,但歌唱得很好聽,不比一些專業歌手差,沒火隻是欠缺一首很牛的原創而已。
他上去不是丢人嗎。
“您寫了那麽多首歌,怎麽可能不會唱啊,去年春晚您不是還唱了嗎?玩玩嘛,我問了,這酒吧本身就經常有顧客上去唱歌的。”
“是啊,是啊,玩玩嘛,今天這麽開心,總不能就喝點酒就回去了。”
“是啊,是啊,唱一首,唱一首。”
小夥子們開始起哄。
“秦導,我女朋友特别想聽你唱歌。”
“我媽也是……”
“我奶奶……”
年輕人們在這兒撺掇秦慕楚唱歌,另一邊劇組的“老家夥”們也注意到了,走了過來。
“怎麽了?”攝影師老馮問。
“馮叔,今天是拿了金熊獎的好日子,隻是喝悶酒太無聊了,我們想秦導唱首歌慶祝一下。”
最先撺掇秦慕楚的小年輕開口道。
老馮剛想訓斥,但轉念一想。
也對,這麽開心的日子,到酒吧喝“素酒”也要無聊了。
于是笑着看向秦慕楚:
“秦導,要不……小唱一首慶祝一下?”
見“老家夥”也同意了,小年輕更加肆無忌憚,一個個都跟喊口号一樣:
“唱一個,唱一個,唱一個。”
不過都控制着音量,聲音不算大,隻是吸引了周圍一些老外的側目。
也就是老馬不在。
秦慕楚想起副導演馬德标在劇組時,這群人見到了都躲着走。
歎了口氣。
這情況不唱歌是不行了,而且選了這個不high的酒吧也确實有點不地道,隻好答應下來:
“行,行,就一首啊。”
“好,一首就夠了!小張,你會英語你去說。”
于是懂些英語的小張立刻跑去跟酒吧的服務員交涉。
服務員點了點頭後,等樂隊一首歌結束,走到樂隊那兒,和主唱說了什麽,還給了主唱點東西。
秦慕楚要是沒看錯的話,那綠油油的應該是富蘭克林。
而這錢自然不可能是服務員的,那……
“秦導,伱去唱吧,搞定了。”小張笑嘻嘻地走回來。
秦慕楚搖了搖頭,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剛剛花了多少回頭我給你。”
“不用,不用,也沒花多少。”
小張連連揮手,但秦慕楚沒有理會,徑直走向樂隊的舞台。
酒吧裏的顧客們看到這一幕也不奇怪,上去演唱很容易,給點小費兒就行了,經常有人上去演唱,而且往往唱得還比較好聽。
畢竟沒兩把刷子,誰也不會想上去丢臉。
不少女顧客甚至内心還有些期待。
秦慕楚的長相和身材,也符合她們的審美。
不管歌唱得怎麽樣,這顔值是夠了。
樂隊的主唱看到秦慕楚的東方面孔有些驚訝,印象裏亞裔都比較害羞内斂,很少有出這種風頭的。
但給了錢的就是大爺,于是立刻笑道:
“兄弟你唱什麽歌?我們給你伴奏。”
這個問題還真難住了秦慕楚。
唱什麽歌呢?
中文歌倒是可以,但樂隊肯定不會伴奏,那就得自己伴奏。
他也做了這麽多首音樂,會一些樂器的簡單彈奏,稍微複雜一些就不行了。
想了一會兒,秦慕楚對主唱道:
“我唱的歌可能你們沒聽過,可以用一下電子琴嗎?”
“OK。”
主唱立刻答應下來。
經常上來唱歌的顧客都有這個要求。
他走到鍵盤手那兒:
“艾琳,快讓開,老闆發話了。”
鍵盤手是個朋克風的濃妝辣妹,紫色頭發,煙熏妝熏得很嚴重。
“真希望每個老闆都能這樣。”
艾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用幹活又有錢賺,誰不樂意。
“玩得開心。”
主唱回身對秦慕楚笑着道。
接着一揮手,就帶着自己的樂隊兄弟姐妹到下面等待秦慕楚表演,順便喝一杯休息一會兒。
“小帥哥,加油哦。”
走在最後的鍵盤手艾琳輕輕摸了下秦慕楚的臉頰,還給了個飛吻。
“哦,艾琳,你這個好色的小賤人!”
同伴笑着打趣,叫艾琳的濃妝辣妹一點也不害羞,笑鬧着走下台。
秦慕楚無語地摸了摸臉。
小張應該把給他們的錢要回來,自己吃大虧了!
搖了搖頭,走到電子琴前,坐在椅子上,輕輕點了幾下電子琴的黑白鍵。
“秦導,加油。”
下面傳來一聲喊聲。
小張給秦慕楚加油鼓氣,手裏還拿着一台DV機,正對着秦慕楚。
秦慕楚眉頭一挑,這小子挺有錢啊。
這年頭一台DV機可不便宜。
回頭得想法子扣他點錢。
收回思緒,把注意力放到接下來要唱的歌上。
把麥克風對準嘴,秦慕楚沒有先彈前奏,而是深吸一口氣,接着吐出。
“呼……oh,boy。”
琴聲響起,緊接着是一段哼唱。
“嗯嗯嗯嗯哼,嗯嗯額哼額哼……”
輕快的旋律節奏和随性的哼唱瞬間抓住了人的耳朵。
“嗯?”
觀衆們都一挑眉,旋律很簡單,甚至連歌詞都沒有,但不知道爲什麽,就是突然覺得開心、放松,有一種想跟着哼的沖動。
一高一低循環的鋼琴聲音就像放學一蹦一跳回家時的感覺。
十幾秒的哼唱過去,秦慕楚開始唱歌詞了。
“You know,I know
you’remaking up the truth
Why can’t,I go,before I loose my cool……嗯嗯嗯嗯哼,嗯嗯額哼額哼……”
一段歌詞,跟着一段哼唱。
還是那樣的旋律,輕松而又歡快。
不過歌詞卻有些帶着回憶的感覺。
但劇組衆人關注點壓根不在歌詞上,他們也沒幾個聽得懂英文。
“卧槽,秦導唱得是英文歌?”
“怎麽是英文歌?”
衆人面面相觑,都是滿臉驚訝。
他們誰都沒想到秦慕楚會唱英文歌。
“不過,這調子還挺好聽的……小張,這什麽歌?聽過沒有?”老馮拍了拍小張的胳膊。
這小子是劇組裏英文最好的,而且好像很熟悉美國這邊,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都是小張介紹這裏的風土人情。
“沒聽過。”
小張頭也不回的說道,手裏還拿着DV機,拍着秦暮楚。
“這歌講什麽的?”老馮小聲問。
他看周圍的老外都聽得很陶醉,酒吧裏的顧客都往這邊彙聚,連服務員都站在那兒不動,看着秦慕楚。
酒吧裏隻剩下了秦慕楚的歌聲。
“好像是失戀後釋然了,現在成長了,不會再憤怒了。”小張半聽半猜的說道。
“I’m not angry anymore,Just a little bit let down,I’m not angry……”
一曲結束,秦慕楚長舒一口氣,雙手離開了電子琴。
突然。
台下響起一陣喊聲:
“安可!安可!”
“他們喊啥呢?”老馮不解。
小張看着DV機裏的錄像,露出笑容。
秦慕楚獨家演唱,回頭給女朋友看不得解鎖幾個新姿勢?
聽到老馮的詢問,随口道:
“哦,就是秦導唱得太好了,他們想再聽一遍的意思。”
安可……再聽一遍。
老馮點點頭,又學到一句英文。
而秦慕楚也從電子琴前站起了身,沖台下聽衆拱拱手,也不管他們明不明白拱手的意思,直接向台下走去。
你要我唱我就唱,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而這時樂隊的衆人也跳上了台。
“哇哦,兄弟,太棒了!這是什麽歌,你寫的嗎?”
主唱抓着秦慕楚的胳膊,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太棒了,老兄,你是不是專業歌手!”
其餘幾人也都對秦慕楚捶捶打打。
這是他們這的習俗,秦慕楚笑了笑:
“歌名叫《not angry》,我一個朋友寫的,我不是專業歌手,隻是随便玩玩。”
“這可不老實,這要是随便玩玩那我們怎麽辦?”
秦慕楚搖搖頭,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主唱的胳膊:
“舞台還給你們了。”
說完,就準備下去。
主唱挽留道:
e on,兄弟,不一起玩玩嗎?你的音樂很棒,唱得也很好聽。”
“帥哥,再唱一首吧!”
“再唱一首!”
台下的觀衆也喊道。
不過秦慕楚隻是微笑着搖搖頭,走下了台。
“秦導,牛逼。”
小張拿着DV機跑過來。
“一般一般,也就世界第……”
秦慕楚剛準備跟他吹一下牛,突然面前多了個人。
連衣兜帽金長發,搖搖晃晃手舉杯。
秦慕楚眉頭一挑。
這不是那毒舌酒蒙子嗎?
“你,你……”
酒蒙子盯着秦慕楚,一隻手拿着酒杯,一隻手指着他,說話斷斷續續,身子搖晃。
秦慕楚這才看清楚酒蒙子的長相。
金發碧眼大長腿,身材高挑勻稱,得有一米八左右。
挺漂亮的。
“你……”
酒蒙子上前一步,好像要抓秦慕楚。
但秦慕楚清醒的人哪能被喝醉的人給抓住,直接閃身躲開。
“秦導,這是……”
小張看着金發妞,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不認識,酒喝多了,耍酒瘋呢。”秦慕楚回道。
小張點點頭,這種人在國内酒吧也很常見。
秦慕楚和小張剛準備走開,坐回劇組那兒。
突然,酒蒙子又在後面喊道:
“不許走,你這個娘炮!”
秦慕楚腦門出現一條黑線。
長這麽大還從沒有人喊他娘炮。
“娘炮?”
小張看了眼秦慕楚。
一米八五以上的大個,而且又不是竹竿那種身材,不胖不瘦,怎麽也和娘炮扯不上關系啊。
“秦導……”
“不用管她。”
秦慕楚搖了搖頭,幾步直接走到了劇組那兒。
“嘿嘿,秦導,一首歌唱完都有粉絲了。”
劇組這邊人聽不懂英文,還以爲酒蒙子是在對秦慕楚表達愛意。
“那人酒喝多了,不是粉絲。”
秦慕楚坐到位子上,準備喝口酒解解渴。
買酒到現在還一口沒喝。
這酒藍中帶紅,上面漂着一片薄荷葉,裏面有冰塊,杯沿上還卡着片檸檬,整得挺花哨。
就在秦慕楚要喝酒時,酒蒙子又出現在了秦慕楚眼前。
“娘炮,說你呢,爲什麽不理我。”
一股濃郁的酒氣鋪面而來。
秦慕楚皺着眉頭,往後靠了靠,遠離酒蒙子:
“小姐,你喝多了。”
酒蒙子完全不管秦慕楚說什麽,一隻胳膊搭在秦慕楚肩膀上,撐着秦慕楚,眼神迷離。
就在秦慕楚要一拳讓她哭很久時,她又開口說道:
“你剛剛唱得歌叫什麽名字?”
秦慕楚收回拳頭,撥開酒蒙子搭着他肩膀的手:
“《not angry》。”
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我們換個地方……”
還沒對劇組的人說完話,突然眼前一黑。
一股酒精混合着香水的濃郁味道湧入鼻腔,臉頰還有陣陣瘙癢感。
酒蒙子把他給抱住了!
“哇!我也想不生氣,可是爲什麽甩了我!!?”
酒蒙子死死地摟着秦慕楚,嚎啕大哭。
“卧槽,你踏馬松手!”
秦慕楚懵了一下後,立刻清醒過來,抓住酒蒙子的胳膊用力想要推開她。
可酒蒙子渾身都在使勁,秦慕楚越用力,她抱得越緊,兩隻手環繞着秦慕楚的脖子不放手。
秦慕楚坐在椅子上,在不觸碰酒蒙子敏感部位的情況下又不好用力,一時間還真推不開她。
“爲什麽甩了我!還讓我不生氣?”
女生哭得撕心裂肺,哭聲吸引了整個酒吧的目光。
“幫忙啊!”
秦慕楚沖旁邊呆愣的劇組衆人喊道。
劇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哦哦,好,好。”
“快快快,去把那個瘋子拽開。”
“拉她的手,一人一隻。”
秦慕楚一臉黑線的看着商量得火熱,但卻沒有一個人行動的衆人。
“你們要不要先弄個沙盤推演一下?”他咬牙道。
見秦慕楚真生氣了,劇組的人也連忙站到秦慕楚旁邊。
一個個對酒蒙子伸出手,可又停在半空,有些無從下手。
“秦導,這個,不太好弄啊,我們都是男人,這……不好碰她啊。”老馮皺着眉道。
他們這一群大男人,硬拉一個女生,看起來确實不像回事。
“秦導,你等一下,我去找服務員。”
還是小張機靈,說了聲後立刻跑到服務員那兒。
服務員是女的。
小張語速極快地道:
“我們老闆被騷擾了,你們快去把她拉開。”
“哦哦,好的,抱歉,我們剛剛以爲你們認識。”
服務員道了聲歉,招呼幾個小姐妹準備上前去幫忙。
“那女人酒喝多,我們老闆不認……”
小張話還沒說完,那邊又傳來一聲哭喊。
“爲什麽甩了我!隻是打了個電話就甩了我!法克!”
小張看向停下動作的服務員:
“你們不會相信一個喝多了的人的話吧?”
“哦,好的。”
服務員立刻向秦慕楚那邊走去。
不管兩人認不認識,在酒吧裏這麽鬧都是不行的。
“小姐,不好意思,請您控制一下,放開這位先生。”
服務員站在酒蒙子側面,彎下腰拍拍酒蒙子的後背,想要用言語讓她主動松手。
可酒蒙子隻知道哭。
“别勸了,快點把她拉開!”秦慕楚急道。
女服務員互相對視一眼,現在隻能這樣了。
幾人一同合力抓着酒蒙子,盡管酒蒙子還是奮力掙紮,還是被拉開了。
“嘶——”
秦慕楚在酒蒙子被拉開後,連忙起身走開,摸着脖子後面,那兒一陣火辣辣的疼。
酒蒙子被服務員拉開後,一張臉哭得亂七八糟,并且試圖掙脫束縛撲向秦慕楚,幾個人控制都有些費力。
“小姐,請不要這樣。”
服務員抓着她,接着又沖圍觀的吃瓜群衆喊道:
“誰是她的朋友嗎?”
沒人回應。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秦慕楚。
“老兄,帶你女朋友回去吧,不要讓她繼續鬧了。”
樂隊主唱走了過來,拍拍秦慕楚的肩膀。
秦慕楚一愣。
女朋友?
皺眉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
“OK,我知道,前女友,可就算你們已經分手了,總不能放任她這樣不管吧?”
“我和她不認識!”
“好的,兄弟,聽着,我很贊同你分手後就是陌生人的态度,但是畢竟她都這樣了,把她送回家好嗎?”
你TM認定我和她談過是吧?
看向四周,周圍人的眼神都和樂隊主唱類似。
秦慕楚歎了一口氣。
這鍋是背死了。
走到服務員的旁邊,對她們說道:
“報警處理吧。”
……
好萊塢這樣的地界夜晚還是有許多警察在巡邏。
尤其是臨近奧斯卡,巡邏力度更是增強,畢竟誰也不想世界新聞的頭條是某某某導演、演員參加奧斯卡,被人在好萊塢爆頭。
新車很快停在了酒吧的門口,警察詢問了服務員一番情況後,又走到疑似當事人男朋友的秦慕楚旁邊。
“先生,麻煩出示一下身份證明。”
秦慕楚把護照遞給了警察。
“天朝人?來美國幹什麽的?”
警察一邊檢查護照一邊問道,态度生硬。
“導演,來參加奧斯卡的。”
警察聽這麽一說,态度瞬間有了些許好轉,不過注意到護照上的一欄後,突然眼睛一眯,對秦暮楚道:
“先生,我想您得和我們回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