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秦慕楚都沒再見過田宇，也不知道那天他走後和湯爲怎麽樣了。
用江文的話說：“這是位苦哥們，女演員演得很好，但是瞞着男朋友，有點不地道。”
秦慕楚也認同。
哪個男人也受不了這種打擊。
這事不能說湯爲錯了，演員有這種敬業精神肯定是值得贊揚的，但對于他男朋友來說，确實做法有些欠妥。
不過這是人家事，八卦兩句也就得了。
……
秦慕楚看着盛裝打扮的江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夠隆重了。”
江文哈哈一笑，對着鏡子最後整了整衣服：
“走！”
兩人走出房間，《太陽》劇組的所有演員除了周蘊外都來了——陳充、黃英勾、孔維，包括之前被房龍帶走的成祖名。
今晚是威尼斯電影節頒獎夜，如果成祖名沒來，肯定又會引發媒體熱議。
到時候剛剛熱度下去一點的“江文打成祖名”事件必然又會重提。
此時成祖名一直低着頭，也不說話，更不敢看江文。
其餘演員也都知道江文打了他的事，但卻不知道爲什麽。
明明之前在劇組拍戲江文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對他不錯的。
不過也沒人敢問，都裝作不知道，沒看見。
“秦導，沒想到你和江導一起來了威尼斯，之前一直隔着電腦屏幕，這次總算親眼見到了。”黃英勾眯着眼睛跟秦慕楚打招呼。
“嗯。”
秦慕楚态度不冷不熱。
黃英勾出演了周稭倫的《秘密》，有時候秦慕楚指導周稭倫怎麽拍時，也和演員們見過面。
黃英勾的演技說實話是《秘密》劇組裏最好的，但秦慕楚偏偏對他生不起一絲好感。
可能是他變态演得太多了，導緻秦慕楚對他印象固化。
……
“江導，能解釋一下爲什麽那天會打成祖名嗎？”
“成祖名，對于江導那天動手打你，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據說江文在片場經常對演員拳打腳踢，是真的嗎？”
“……”
頒獎禮當晚，《太陽》劇組的出現着實引發了一番高潮——天朝記者的高潮。
閃光燈和話筒一路追随江文等人的腳步。
聽着記者越來越離譜的胡扯，江文這種暴脾氣哪能忍得住，當即就要上前怼一番這些記者。
但被秦慕楚一把拉住：
“别說話，别理他們。”
強行攬着江文前進，劇組也沒有一個演員接記者的話茬。
秦慕楚和他們都打過招呼了。
這本來該是周蘊周老闆的活兒，但她不在，遠程遙控秦慕楚代做。
演員們都好處理，打過招呼沒有不配合的，主要是江文，脾氣上來誰也控制不住。
也就秦慕楚能把他拖走了，不然周蘊在都有點懸。
到了會場落座，相比于别的劇組，《太陽》有些過度沉悶。
江文是個好導演，不僅指他的作品好，也指他對演員很好。
他是演員出身，所以在指導演員拍戲時，能夠從演員的角度出發，引導鼓勵他們表演出好的效果。
和他合作過的演員就沒有不被他的魅力折服的。
好多次記者的提問與抹黑，演員們都想問江文申辯，但秦慕楚說了不讓，江文也默認了，他們也不好說話。
心中愈發好奇成祖名和江文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色，戒》劇組和《太陽》座位相鄰，恰巧陳充在《色，戒》中也有角色，于是便和那邊劇組的人聊了起來。
其他幾個演員也都陸續加入，這才讓氣氛不至于那麽尴尬。
“你這兒……沒事？”
王力弘指了指成祖名的臉，幾天過去，那裏還依稀能看見青紫色的淤痕，好在有化妝品的遮掩，不離得近仔細看不容易發現。
不過他有些奇怪，江文明明隻打了成祖名一巴掌，爲什麽現在房祖名臉上卻有很多處傷痕。
難道後面江文又打他了？
這也太過分了！
“沒事，沒事。”
成祖名擠出笑容，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臉上的傷。
江文确實隻打了他一巴掌，但他被房龍帶回去後……
嗯……好懸沒被打死。
看過房龍電影嗎？
大概就是裏面的場景。
好在當時房龍是在家裏卧室打得他，不是在廚房，更不是在家具城，否則“龍太子”就要變成“龍三太子”了。
“問你怎麽了你也不說……這樣，回去後你到我那兒玩兩天，放松放松。”
王力弘發出邀請。
“不了，我今晚就得回去。”成祖名搖了搖頭。
“今晚？”
“嗯，我……這段時間出不去。”
成祖名低下頭。
房龍把他禁足了。
鎖在家裏戒d，不戒了不許出去。
也就是今晚頒獎禮，不然肯定不讓他出來。
……
“獲得最佳導演獎的是——《節選修訂》布萊恩·德·帕爾瑪！恭喜！”
随着主持人喊出獲獎者的身份，現場爆發出一陣掌聲，但心裏是否真那麽開心就不一定了。
“今年美國很兇啊。”秦慕楚說道。
此前，美國那邊就已經獲得了最佳男演員、最佳女演員、最佳劇本等多項含金量頗重的大獎，而天朝這邊，卻有些慘淡。
《色，戒》得了個最佳技術貢獻獎，不過得獎的是個墨西哥人。
真正純粹天朝人奪獎的，隻有賈科長，得了個最佳記錄片。
然後就沒有了。
《太陽》目前顆粒無收。
“不急，金獅獎還沒發呢。”
江文倒是很淡定，這時候還不忘教訓秦慕楚：
“太年輕，沉不住氣。”
“那你拳頭捏那麽緊幹什麽？”秦慕楚瞥了眼江文握得死死的拳頭。
“可能是用來打你的。”
……
“獲得評審團特别獎的是——阿布戴·柯西胥《谷子和鲻魚》、托德·海因斯《我不在那兒》！”
随着主持人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掌聲。
今年的評審團特别獎是個雙黃蛋，加上最佳導演獎，相當于今年有了三個銀獅獎。
這無疑降低了銀獅獎的含金量，同時也更加凸顯了金獅獎的重要性。
誰得了，誰就是這屆威尼斯電影節最大的赢家。
而被提名金獅獎的幾位導演，全都緊張起來，接下來頒發的就是金獅獎了。
在秦慕楚看來，江文最有力的競争者就是李桉的《色，戒》。
威尼斯展映的這幾天，《色，戒》幾乎場場爆滿，李桉在國外名頭很大，許多人都表示對這部影片的喜愛。
秦慕楚看向江文，江文正一臉嚴肅地盯着台上。
他想起前幾天有個記者問江文，如果輸給李桉怎麽辦，江文說“能和李桉這樣的導演競争，輸了也不丢人”。
但這話也就是和記者說說，江文服過誰？
他花這麽大心血拍的電影，常常和秦慕楚說“這是老天給他的禮物，再讓我來一遍我真不一定還能拍出來”。
這是他集藝術性的大成之作。
特别是當秦慕楚告訴他這部片子很難在票房上有所建樹時，他自然更加渴望獲獎。
不是愛錢，但總要有某一方面的成績。
主持人拿着裝有獲獎名單的信封拆開，舉起朗讀：
“獲得本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的是——”
會場一片沉寂，都屏住呼吸等待今晚“威尼斯之王”的誕生。
“恭喜李桉導演，《色戒》！”
“哇！李導！獲獎了！”
“李導！”
旁邊劇組爆發出狂歡聲。
而《太陽》劇組鴉雀無聲，都把目光投向江文。
陳充尤爲尴尬，身爲兩個劇組的演員，她恭喜也不是，不恭喜也不是。
金獅獎是威尼斯電影節最後一個獎項，這個獎沒拿到，意味着《太陽》本屆威尼斯電影節顆粒無收，全程陪跑。
這是一個誰也沒想到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