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山上的各個建築,亮起了燈光。
從上往下看,就像是一片星河。
蘇缺離着遠遠的,在雲端往下看去,釋放精神力。
甚至能感到一層無形的屏障,正籠罩在這一片山寨之上。
他在一些被他所殺之人的記憶中,知道無主之地的一些勢力,都有着陣法,防止有人在空中發動攻擊。
見到有防空的陣法後,蘇缺便隻能降落在地上。
然後向山寨走去。
山寨雖然有人把守,但是并不阻止人們進入。
因爲山寨中有着坊市、賭館、勾欄等地,吸引着附近衆多的修行者前來。
太歲麾下的人,無暇一個個查進入山寨的人。
他們把守在此處,是防止有着大批的人,突然闖入山寨。
蘇缺施展了易容術,再變換了一個容貌,走進了山寨。
進了山寨,走在街上。
雖然大部分的修行者,在黑暗中都能視物。
但是,山寨的寬敞大道上,仍是挂着燈籠,散發亮堂的光。
看來,這些從小世界飛升上來的修行者,還是将小世界的習慣,帶了上來。
蘇缺向着山寨的中心走去,越走,越是感到山寨的繁華。
與其說這裏是山寨,不如說這裏就是一個山城。
不少的修行者,在山城的道旁擺攤。
有賣兵器的,有賣法器的,有賣天藥的,有賣妖獸肉的……
蘇缺一邊走,一邊用精神悄然探去。
當探到一些修行者修爲較低時,便對這些修行者,悄悄施展了他心通。
很快,便了解到了聖仙寨的不少事。
也知道了宗聖和尚的所在。
宗聖和尚,如今在聖仙寨中,已是名人。
在一個月前,聖仙寨的話事人太歲,知道了宗聖和尚的能耐,在山寨中,給了宗聖和尚第二把交椅。
如今,宗聖和尚和太歲,都住在山寨的中心。
他們所住之地,有着不少修行者把守。
蘇缺得到了這些記憶後,雖然知道宗聖和尚在山寨的中心,但是卻不知道其具體的住處。
‘隻能一邊走,一邊探了。’
蘇缺心中想着,繼續向山寨的中心走去。
此時,他仍是運轉着“八九邪功”。
因爲他的羅刹魁神功修煉到13境威鎮寰宇後,便會一直被羅刹窺視。
若是不運轉“八九邪功”,就有可能被羅刹找到。
‘在這些人的記憶中,宗聖和尚和太歲,都是造化境之上的修行者。’
‘宗聖和尚有着這般修爲,應該也會積攢了不少業力。’
‘應該能讓我将八九邪功提升到完全可以遮掩羅刹窺視的程度。’
蘇缺想到此處,已經離山寨的中心很近。
山寨的中心,甚至有着一些修行者在巡邏着。
每隔百丈,都會設置一座瞭望塔。
上面有着修行者,探查着周遭的一切。
‘看來這太歲,倒是個謹慎之人。’
蘇缺心中想着,繼續往山寨中心走去。
越是接近山寨中心,便越是繁華。
賭館、酒樓、青樓,排列在街的兩邊。
這三處地方,都是滿足修行者欲望的地方。
蘇缺甚至在酒館中,聞到了一些能勾動他食欲的味道。
飛升到上界的修煉者,都無需進食。
酒樓之所以能開下去,一是因爲其味道特别好,能夠讓修行者肯花費時間與資源,去品嘗酒樓的食物。
二是其提供的食物,對修煉有用。
蘇缺從别人的記憶中知道,這處酒樓,是兩者兼有。
酒樓中的菜肴,多是神獸肉、妖獸肉和天藥爆炒出來的菜。
修行者在其中,不僅能夠一嘗美味,還能補益身體。
蘇缺心想來都來了,找那宗聖和尚也不急于一時。
畢竟,他的八九邪功,能夠持續運轉很久,羅刹也不會發現他。
而宗聖和尚既然答應坐了這個山寨的第二把交椅,自然也不會就這麽随便離開山寨。
蘇缺走進了酒樓。
如小世界一般,一個夥計,恭敬地走了上來,問蘇缺想要些什麽。
蘇缺用精神一探。
知道這個夥計,乃是神意境後期的修爲。
蘇缺頓時便猜測,這個夥計,是上界的原住民。
畢竟,在小世界,神意境之後,是劫種境。
隻有達至了劫種境巅峰,才能破碎虛空,飛升上界。
蘇缺施展他心通。
這個夥計修爲低,便發現不了蘇缺已經獲得了他的記憶。
‘果然。’
蘇缺得了記憶後,便即知道,這個夥計的祖上,乃是從小世界飛升上來的修煉者。
其祖上,甚至在無主之地中,建立了一個小家族,曾經叱咤一方。
這夥計聽說,當世,便是靈山和天庭,都觊觎這個家族。
靈山的僧人和天庭的天兵,都因爲這個家族,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
不過,因爲勝負難分,便是哪一方,都沒有收歸這個小家族。
這個小家族,便在靈山與天庭的争奪之中存活,并得以在無主之地發展壯大。
可是,這個家族,曆經了數代後,一代不如一代,竟是漸漸走了下坡路。
到了夥計父母這代,已是接近破落。
終于,在這夥計活了一百來年時,随着他父母的死亡,這個家族,便實力大降。
畢竟這曾經是一個大家族,以前有着不少寶物。
在家族破落的過程中,寶物與秘籍,是一件件地失去。
不過,縱然如此,即使到他父母那一代,其家族暗中收藏的寶物,也非是一般的中型家族可堪比拟的。
其父母一死,家族實力大降,便會有各路修行者,來搶奪家族的寶物。
這個夥計,便帶走了家族最爲珍貴的秘籍和天藥後,匆匆離開,自此隐姓埋名。
蘇缺從這個夥計的記憶中,知道了夥計帶走秘籍的記憶,還有夥計有着什麽天藥。
那秘籍,一般。
而所帶走的天藥,也幾乎被夥計用完了。
蘇缺收起了記憶,便向這夥計點了幾道菜。
他得了這夥計的記憶,自然知道這酒樓,有着什麽菜。
這處酒樓,頗爲繁華,夥計每天見過許多人,自是很少注意有誰來過這酒樓。
除非是那些天天來此的。
若是蘇缺顯得是第一次來這酒樓的樣子,反而會更加引人注意。
夥計記下了蘇缺點的菜後,便道了一聲“好嘞”,向廚房走去。
不多時,菜便上來了。
蘇缺點的是,三葷一素。
葷菜是兩頭妖獸,一頭神獸所亨饪而成。
一頭妖獸,是一隻妖虎。
其一上來,就是一整隻。
虎毛都被扒光,虎皮燒得通紅。
蘇缺從剛才那些修行者的記憶中,知道上界酒樓的廚師,因爲是用法術亨饪。
所以,火候的控制,比小世界的廚師,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而且,上界靈氣濃郁,生長的香料,質量也比下界更高,味道層次,也會更加豐富。
這隻老虎,用一個長長的盆子托着,擺在桌上。
老虎在火焰的炙烤下死亡,一張嘴猙獰地張開着,露出了尖銳的虎齒。
上菜了之後,夥計便給了蘇缺一柄刀子,用來割肉。
蘇缺心中一動,讓夥計上了一壇酒。
不多時,夥計便将一壇酒上來了。
上界的酒,乃是用靈米所釀。
靈米,便是在上界這種天地靈氣濃郁之地,才能生長的米。
修行者吃了之後,能吸收其中的天地靈氣。
靈米釀成的酒,不僅能治一些修煉者的酒蟲,還能對其身體,有所助益。
蘇缺叫來靈酒,隻是想嘗嘗其味道。
夥計解開了酒壇子,便給蘇缺篩了一壺酒。
清冽的酒香,立即從酒壇中傳出。
夥計放下了一個酒杯後,便即離開。
蘇缺便一邊用刀割着肉,一邊品嘗着靈酒。
他用刀将一片肉割下後,便就着刀,将肉放進了嘴裏。
頓時,那種濃郁的肉香味,在口中爆發。
雖然這是妖獸肉,但是經過了廚師的處理後,口感竟是很好。
加上妖獸肉那種味道,蘇缺之前從未嘗過,心中便湧出了一種新奇的感覺。
蘇缺吃了一口肉後,便喝了一口酒。
靈酒的清香,也立即在舌尖散開。
蘇缺再割下來了兩片妖虎的肉後,便向着其他菜肴看去。
另一個用妖獸亨饪的菜肴,是一碗蛇羹。
蘇缺用勺子,将濃郁白如牛奶的蛇羹,送入自己的口中,又嘗到了小世界嘗不到的美味。
最後一個葷菜,乃是神獸,一個以玄武遺種作爲主材料,所熬成的佛跳牆。
蘇缺拿來一個碗,将其中的物事,盛了出來。
喝下,啧啧稱歎着。
剩下的葷菜,則是一種奇草爆炒而成。
不僅美味,吃下去後,便能感到其中有着一絲絲藥力,在滋養自己的身體。
當即,蘇缺大快朵頤起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将一桌的菜肴,還有一壇美酒,幹得幹幹淨淨。
蘇缺當即叫來夥計付賬。
在上界,無主之地勢力不少,各有各的鑄币。
不過,天藥和丹藥,永遠是硬通貨。
上界的掌櫃,都是鑒别天藥和丹藥的好手,能夠知道天藥和丹藥的價值。
夥計來了之後,蘇缺便按着其他修行者記憶中,對丹藥價值的衡量,從儲物囊中,拿出了一瓶丹藥。
夥計接了,便立馬拿去給了掌櫃鑒定。
蘇缺能看到掌櫃,拿到了丹藥後,隻是微微解開了丹藥瓶的塞子,放在遠處,嗅了一下丹藥的清香。
随後,掌櫃便對夥計點了點頭,算是鑒定過了丹藥的價值。
夥計當即走了回來,對蘇缺道:“客官,您的丹藥通過了鑒定,請慢走。”
蘇缺點了點頭,便離座而走。
走出酒樓後,他繼續向着山寨的中心走去。
山寨的中心,是一個小城牆。
裏面住着的,都是山寨的重要人物,也算是山寨的老大。
山寨如今有着這麽一個還算穩定的秩序,便是太歲等人維持的。
蘇缺一邊向山寨走去,一邊用他心通,獲取着路過之人的記憶。
他想,隻要得到的信息越多,應該便越能推斷宗聖和尚的住處在哪。
蘇缺正一邊讀着記憶,一邊向前走時,忽地感到,有人從酒樓中走出,正跟着自己。
‘這兩人跟着我做什麽?’
蘇缺心中想着,特意走慢了些,與這兩人的距離稍稍接近。
兩人便進入了他施展他心通的範圍。
蘇缺心中一動,施展他心通,頓時便得了這兩個人的記憶。
原來這兩人,是太歲的眼線。
太歲讓這兩人在酒樓中,時常留意進入酒樓的奇人。
特别是那些花錢不眨眼的人。
一般這些人,不是值得搶劫的肥羊,便是值得拉攏的高人。
他讓這兩人,先是試探一下奇人的實力。
若是實力差的,便直接抓了,搶了那人的寶物,并逼問那人,還會在那些地方,藏有寶物。
若是實力強的,便立即以禮相待,将其請上山寨的聚義堂。
問那人是否肯在山上,坐上一把交椅。
蘇缺得了這兩人的記憶後,心中便立即有了想法。
正好,那宗聖和尚,便是第二把交椅之人。
他若是展現了一些實力,便能進入山寨的中心。
說不定,就能見到宗聖魔僧了。
雖然,他不知道,太歲的實力,到底達至了造化境什麽層次。
但是,如今他有着八萬多年的壽命。
造化境巅峰所能活的歲數,也不過十萬出頭。
也就是說,他如今,起碼有着造化境後期的肉身與精神。
更何況,他有着暗黑邪拳這般逆天的武功。
再加之,他還有着天魔解體大法、羅刹魁神功等等能夠催逼功力的功法。
他覺得,即使同時面對宗聖魔僧和太歲,也不足爲懼。
當然,這個山寨,除了太歲和宗聖魔僧外,還有着坐着其他交椅的修行者。
不過,他從跟在身後兩人的記憶中,知道其他修行者,都沒有突破融道境。
這對如今已是造化境修爲的他來說,已是不足爲懼。
他有着造化境後期的肉身,還有着造詣頗高的異種金鍾罩等護身功法。
那些融道境的修行者,能否破他的防,還是另說。
也就是說,他的對手,便隻有太歲和宗聖魔僧二人。
蘇缺心中想着時,身後跟着的兩人,已經趕了上來,與他并肩走着,道:
“這位朋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