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孤山帶着蘇缺飛掠。
範孤山雖然不能動用真氣施展輕功,但是他也是凝罡境之上的武道修爲,再加上他服食過玄武血肉以及諸多天材地寶,肉體頗強。
僅是靠肉體力量,便能飛奔得極快。
而且,他在苗疆修習了蠱術之後,也學着苗疆蠱師,将蠱蟲養在自己體内。
此時,他用“腹語術”,在體内發出細微的音調,控制體内的蠱蟲,激發身軀中的力量,令得他的肉體力量更上一層。
蘇缺跟在範孤山旁邊,見範孤山前掠的速度不慢,但是又感不到範孤山身上有着真氣流動,心感奇怪。
不多時,他們到了一個幽暗的密林。
密林中,樹木枝繁葉茂,根系盤虬。
地上叢生的野草,幾可過膝。
草地間,還見到幾處鮮豔的花叢。
他們來到時,突然聽到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
看來草叢之中,有着許多生物在其中栖息。
是他們來到後的動靜,将這些生物驚醒了。
數不清的草香、花香,在這片密林中彌漫。
“這片密林是我初進苗疆發現的。”範孤山站定,對蘇缺道,粗啞的聲音從他雕刻着某個鬼神的木面具下傳出。
蘇缺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本來聲音,還是他特意裝出來的。
正想着,聽範孤山繼續道:“這片密林有着五種毒草,四種毒花,七種毒蟲、毒蛇。”
“我曾經用過這密林的毒物來煉蠱。”
蘇缺點了點頭,他已經感覺到此處滿是毒素。
範孤山道:“這種密林,在苗疆不少。”
“不過,養着最多毒草毒蟲的毒田、毒林,都被苗疆的幾個勢力控制着。”
“這些毒田、毒林都有着蠱師駐守,外人根本不能進入其中收集毒物。”
‘把那幾個勢力的頭頭殺了,那便能進入了。’蘇缺心中邊想,邊向前走去。
随後,便在草地上盤坐了下來。
這時,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卻是幾條毒蛇、幾個毒蛤蟆,還有毒蟲,嗅到了人氣,紛紛向他而來。
蘇缺心中一動,運轉了萬毒心經。
登時,向他而來的毒蛇、毒蛤蟆和毒蟲,都顫抖了一下。
黑色、紫色、靛藍色等各色毒氣,從這些毒物的嘴裏飄出。
不僅是這些毒物,氤氤氲氲的毒氣,從四周的毒草、毒花處飄出,向着蘇缺彙聚而去。
蘇缺放開周身竅穴。
他的整個人,就宛如一個漩渦的中心。
周遭的毒氣,向他彙聚而來。
從他的七竅,以及他的毛孔,湧入他的身體當中。
毒氣進入到他的體内後,他便凝神運轉着萬毒心經中的心法。
各色毒氣在他的經脈中彙聚、糾纏、融合,繼而生成了深紫色的萬毒真氣。
萬毒心經(7境出神入化3%)
萬毒心經(7境出神入化4%)
萬毒心經(7境出神入化5%)
随着萬毒真氣彙入毒囊,萬毒心經的修煉進展逐漸提升着。
範孤山在一邊看着,心中翻起駭浪。
如此肆無忌憚地将毒氣吸進體内,轉化爲萬毒真氣。
而且,身體還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雖然他還未将“入魔秘法”教給蘇缺,但他已是覺得,這神秘人九成九是“天生魔君”!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此地的毒素皆被蘇缺吸入體内,轉化爲了萬毒真氣。
萬毒心經(7境出神入化12%)
密林中的毒草毒花,一棵棵都蔫了下來。
那些毒蟲毒蛇沒死,但卻軟癱在了草叢之間,幾乎一動不動。
蘇缺收功,随後雙腳微一使勁,從盤坐的狀态站了起來。
走到了範孤山的身邊,道:“先生,麻煩帶我到下一處吧。”
“好。”範孤山的木面具下傳來粗啞的聲音,随後轉身飛掠。
蘇缺施展輕功跟上。
“不知朋友可有師承?”飛掠時,範孤山試探着問道。
若是蘇缺肯向他透露出消息,這就代表蘇缺開始信任他們。
從而能放心地修習他的入魔秘法,以及搬血功。
但蘇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不知朋友的師承何處?”
蘇缺羅刹面具之下的聲音,同樣沙啞。
範孤山沉默,知道身旁的神秘人還是不怎麽信任他們,更不可能和他們産生更多的聯系。
接下來,範孤山将蘇缺帶到了另外兩處密林。
蘇缺仍是盤坐下來,運轉萬毒心經。
一絲絲毒氣,便從毒草毒蟲處飄然而起,向着蘇缺彙聚而去。
待将兩處密林的毒素盡數吸盡,轉化爲萬毒真氣後,蘇缺看了眼屬性。
萬毒心經(7境出神入化32%)
‘無人看守的毒林,其毒素能令我的萬毒心經進展提升10%左右。’蘇缺心想。
‘若是到了那些勢力看守下的毒林、毒田,豈非提升更多。’
正想着時,範孤山再度飛掠,蘇缺立即跟上,向下一處密林而去。
飛掠了一會兒後,兩人忽然見到一道光從遠處竄上天空,在空中炸開一團煙火。
……
萬毒窟、五仙教以及苗疆各寨的蠱師隊伍,終于與李玄基的四萬破天軍對上。
苗疆的隊伍,加起來隻是一千多人。
就人數而言,與李玄基的四萬破天軍相差甚遠。
但是這一千多人都會控蟲禦蠱,兩方一遇上時,各種毒蟲,密密麻麻地,鋪天蓋地的向着破天軍而去。
苗疆是以蠱蟲縮小與破天軍的兵力差距。
萬毒窟的窟主廖天山、五仙教的教主何靈玉,以及留在苗疆中的五個寨主,按照他們先前的約定,齊齊向李玄基殺去。
破天軍跟在軍隊中的十個開脈境武者,此時則擺着架勢,目光緊盯着向他們掠來的廖天山等人,守在了李玄基的身邊。
李玄基心中也做好了運轉“羅刹魁神功”的準備,若是那些苗疆蠱師殺上前來,他便施展“羅刹魁神功”提升功力,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破天軍在李玄基的指揮下擺出軍陣,阻擋着向李玄基殺去的廖天山等人。
其目的,一是等着蘇缺歸來,二是在廖天山等人還未殺過來前,先消耗廖天山等人的力量。
廖天山此時正手持雙斧,闖進了破天軍的軍陣之中。
适才,他和其餘蠱師用蠱蟲試探過。
這支破天軍中,根本沒有凝罡境的武者。
在身體外操縱的蠱蟲,雖然帶着劇毒,但是幾無防禦能力。
這些蠱蟲一旦飛進李玄基等武者的身周,就會被勁氣所滅。
所以,廖天山若是要殺李玄基,還是得自己上前擊殺。
他從腰帶處取出雙斧,執在手上。
催動身軀内養着的“百煉金蠶蠱”,身軀内立即湧出了一股力量。
相對于苗疆十二寨寨主之一田龍騰體内的“金蠶蠱”,“百煉金蠶蠱”更爲厲害。
苗疆煉蠱,乃是将多種毒蟲放在一個煉蠱器具當中,讓這些毒蟲相互吞食。
最後活下來的毒蟲,便成了蠱蟲。
而百煉金蠶蠱,乃是用一條金蠶,在煉蠱器具中,曆經了一百次厮殺,吞食了數百隻蠱蟲而成。
借着百煉金蠶蠱激發的力量,廖天山的身形忽然模糊,兩柄斧頭,化作了兩道銀光,闖進了軍陣當中。
破天軍的士兵,即使有着軍陣的加持,亦是消耗不了廖天山多少力量。
很快,廖天山闖過了軍陣,率先殺到了李玄基的面前。
廖天山的身形前掠,身上的衣衫與白胡子随風飄揚。
鋒利的雙斧閃爍着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着阻擋在李玄基身前的兩個開脈境武道高手砍去。
就在此時,廖天山忽然感到一股冷意從頭上傳來,頭皮瞬間發麻。
他心中一凜,趕忙收招,腳下使勁,往斜上方一躲,順勢轉身。
可一道森白色的影子,仍是劃過了他的頭顱。
當他向斜上方轉過身去,站定時。
頭上原先戴着那頂前方有着一顆紅玉的帽子已然不見。
後腦勺的頭皮少了一塊,森白頭骨顯露,鮮血淋淋。
傷口處又痛又冷。
廖天山原先站着的地方,多出了一人。
便是蘇缺。
蘇缺戴着羅刹面具,一頭飄逸長發随風而舞,身遭升騰着森白色的寒氣。
整個人宛如殺神。
他那缭繞着寒氣的右手之上,抓着一頂染血的帽子,正是廖天山平日裏戴着的那頂。
帽子中,是帶着白發的頭皮。
蘇缺将右手一甩,便将廖天山的帽子連帶着頭皮甩在地上。
随後腳下使勁,身形陡然模糊,再向廖天山沖了上去。
廖天山突然被偷襲,頭皮少了一塊,後腦勺又鮮血不止,疼痛非常,心中大怒。
見到偷襲自己之人還敢過來,一吹胡子,舉起雙斧,也向蘇缺沖了過去。
前沖之時,廖天山的鼻中哼出音調。
他腰間系着的布囊中,飛出了一團團蠱蟲。
一部分蠱蟲,密密麻麻地,向蘇缺飛去。
這部分蠱蟲有着劇毒,乃是用來令蘇缺分神的。
另一部分蠱蟲,則攀附在他的身上,頃刻間形成了一片铠甲。
這蠱蟲是“地铠蠱”,附于身上,能阻擋攻擊。
與此同時,他雙斧揮動,發出一道道斧罡,向着蘇缺射去。
蘇缺見斧罡破空而來,頓時便看出這萬毒窟窟主,确如情報所言,能凝五丈罡氣。
于是,他雙手握緊,由“九陰寒屍爪”轉爲“七傷拳”,擺出拳架,向着廖天山掠了過去。
及至斧罡即将斬至面前,忽地施展葵花寶典的身法,一個轉折,避開了斧罡。
身形一閃,頃刻間到了廖天山面前,擎起拳頭,向着廖天山面門轟了過去!
廖天山怎料到蘇缺有如此身法,心中一驚,忙收回斧頭,雙斧疊起,擋在面前。
當!
蘇缺的拳頭挾着拳罡,砸在了廖天山的雙斧之上。
廖天山後退了一步,就在拳頭砸在他的斧頭上的一刻,他感到五髒六腑宛如被大錘猛然敲了一下。
‘這是七傷拳?’
廖天山年輕時也出過苗疆,去過中原,與修煉過七傷拳的武者交過手。
但是,先前交過手的人,七傷拳可沒有這般威力!
廖天山與蘇缺對了一招後,便知道此人的武道境界不如自己。
但是身法速度極快,武功古怪。
于是,他飛快地揮舞着雙斧,在身遭形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光幕,将周身上下防禦得密不透風。
同時,催動身軀中的“百煉金蠶蠱”,激發出一股護體勁力,将他的五髒六腑盡皆護住。
蘇缺砸了廖天山一拳後,繼續進逼,七傷拳全力施展。
頓時拳罡漫天,拳影重重,向着廖天山壓了過去。
當當當當……!
僅是片刻,兩人過了近百招。
蘇缺的拳頭,挾着拳罡,破開了廖天山的斧罡,連連砸在了廖天山的斧頭上。
雖然,廖天山所能凝聚的罡氣,比蘇缺更多。
但是,蘇缺的嫁衣神功已達至8境登峰造極。
廖天山的内功造詣,比蘇缺差了許多。
罡氣的威力,自也不及蘇缺厲害。
所以,廖天山的罡氣就被蘇缺破開。
蘇缺的七傷拳勁,如同遊龍入海一般,沖進了廖天山的身軀之中。
數拳下去,拳勁便沖破了“百煉金蠶蠱”所激發出的護體勁力,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廖天山的五髒六腑之上。
廖天山頓感五髒六腑傳出一陣陣疼痛。
他不禁内視己身,見到自己的髒腑,竟然滲出了血!
“何靈玉,你在作甚!”廖天山忽然怒吼。
他如今處于下風,打得甚是憋屈,心想若是有着另一個凝罡境的武者過來,分散眼前之人的注意力,他便能全力施展斧法,将眼前之人劈開幾截。
何靈玉此時正在和其他寨主,與李玄基等人交手。
李玄基催動了“羅刹魁神功”,實力從開脈境十五脈,竄至了開脈境巅峰,艱難抵抗着何靈玉。
何靈玉聽見廖天山的怒吼,心中驚疑,心想那戴着羅刹面具之人到底是什麽路數,竟然能夠壓制廖天山。
她從李玄基處抽身而退,雪白長腿一蹬地面,一個轉折,全身衣袂飄揚而起,向着蘇缺的側面掠去。
此時,因爲廖天山的五髒多次受七傷拳勁侵襲,已現裂痕。
廖天山揮舞雙斧防禦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蘇缺觑準了空隙,右拳忽然模糊,穿過了廖天山雙斧的防禦,砸在了廖天山的後腰之上。
七傷拳勁破體而入,向着廖天山的左腎沖去。
下一刻,本來已有着裂縫的左腎,在拳勁的撞擊之下,陡然炸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