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珺确實了解到了很多關于域外世界的信息。
按照天劍的描述，域外世界和這方天地的結構完全不同，那是一個無比龐大的虛空宇宙，有着無窮無盡的星球、星系、星海。
這基本類似于杜恒認知中宇宙。
不過，除了星球之類的天體，在這無邊無際的虛空宇宙裏還存在着三種特殊類型的世界。
即：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
其中大千世界的本質極高，甚至可以作爲數個星海的核心，讓擁有數千億顆星辰的星海成爲其附屬的星域。
中千世界通常是一方獨立的天地，在宇宙虛空之中遊走，有着完整的大道規則，可以孕育出極高層次的強者，唯有達到神主境界才能在中千世界橫行。
小千世界則是宇宙虛空中數量最多的小世界，很多大能開辟的洞府、洞天、随身世界都可以歸爲此類，本質不高，所能孕育的強者上限也低，神門境就是極限了。
“我們所在的這方天地如今就是小千世界。”程玉珺沉聲道，“不過，在大乾時代之前，我們這方世界其實是一方中千世界，隻是在經曆了一場重大變故之後才變成了小千世界。”
“是指大乾末期的絕地天通，神魔離開人間？”杜恒想到了自己了解的大乾曆史。
“沒錯。”程玉珺點點頭，然後道，“不過，絕地天通并非是大乾末帝一人推動的，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那就是武祖在一方大千世界中站穩了腳跟。”
“武祖？”杜恒聞言有些驚訝，沒想到竟會牽扯到這樣一位古老的存在。
按照《乾錄》中的記載，武祖是這方天地的武道祖師，是他将人族從那個命如草芥的時代裏拯救了出來。
可由于人的壽命天然有限，比不得神魔悠久，就算是憑借武道擁有了堪比神魔的威能，同樣也沒有太久的壽命。
強如武祖也是如此。
從創建了武道，讓人族的整體勢力飛速提升，到讓人族初步擺脫了神魔和妖族的壓迫，武祖足足耗費了近三百年的光陰。
三百年，就是武祖的壽元盡頭。
最終，武祖還是壽盡坐化了。
後來建立第一個人族王朝“大乾”的大乾太祖“天方”，就是武祖的親傳弟子之一。
而且，在武祖坐化之後，這方天地中也再沒有出現過武祖的蹤迹。
現在天劍給出的消息卻是在說大乾末期的時候，武祖在一方大千世界中站穩了腳跟，然後幫助當時的大乾末帝絕地天通，驅逐了當時生活在人間的神魔。
這等于在說武祖其實并沒有坐化，隻是離開了這方天地，前往了一方大千世界。
“既然有武祖幫助，這方天地又爲何會降格爲小千世界？”杜恒皺眉道。
“因爲武祖讓諸多神魔離開的辦法就是将原本完整的中千世界分成了兩層。”程玉珺解釋道，“一層爲下界，隻有小千世界的層次，另一層爲上界，依舊保留着中千世界的層次。
“如此一來，神魔自然不願呆在下界，自己就會選擇前往上界，而下界的人族也能得到平穩發展的空間，不再受神魔打擾。
“若是出現突破神門境之上的武道強者，也可以破空前往上界，這對下界的人族來說也沒有什麽壞處，本應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本應？”杜恒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問道，“後來出問題了？”
“嗯。”程玉珺點了點頭道，“大夏末年，武祖忽然斷了聯系，上界神魔聯合起來組建了衆神殿，開始向下界滲透，試圖掌控下界，讓上下兩界重新合一，恢複成絕地天通前的狀态。
“而且爲了降低人族強者的數量，他們憑借上界特殊性，影響了下界的規則，讓神門境的突破變得極爲困難，直接導緻數千年來能達到神門境之上的人寥寥無幾。”
“讓上下兩界合一，這對他們來說，能有什麽好處？”杜恒眉頭微皺，疑惑道，“這所謂的衆神殿就是一直在滲透此方天地的核心力量？”
“嗯。”程玉珺颔首道，“按照天劍的說法，上界的神主總共也不超過十五個，光是衆神殿就占了九個，衆神殿的決策基本等同于整個上界的走向。”
“重點爲什麽想要将上下兩界合一，天劍有說明嗎？”杜恒繼續問道。
“天劍對此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通過一些迹象進行了猜測。”程玉珺道，“他懷疑是這方中千世界也正在面臨外界的侵襲，或許跟武祖的失聯有關。
“如果是上下兩界分離的狀态，恐怕難以抵擋外界的侵襲太長時間，若是将上下兩界合一，應該能抵擋更長的時間。”
“啧，下界被上界侵襲，上界被界外侵襲。”杜恒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然後又道，“如果讓上界與下界合一，是否會有什麽不好的後果？”
“現有的人間，恐怕會毀于一旦。”程玉珺鄭重其事地道，“上古時期絕地天通之所以能夠順暢地分割兩界，沒有造成因世界動蕩而産生的傷亡，都是因爲有武祖的力量在保護着這方世界。
“如果讓上界衆神殿的目的大成，上下兩界最終合一，那些神魔恐怕不會特意庇護下界的人族，到時候這方多半是會死傷無數。”
“既然如此，就不能讓他們的目的達成了。”杜恒輕輕颔首，沉聲道，“等上界神魔降臨，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龍虎山和一炁祖這兩個道種的根基一個在于人間的文明，一個在于人間的道統。
若是人間被毀掉，對于他來說也是不小的損失。
“不要輕視上界神魔。”程玉珺搖了搖頭道，“神主真身的實力無比強大，根本就不是通幽或者煉竅所能與之抗衡的。
“就算是煉竅境最巅峰的強者，在神主的面前也如蝼蟻一般微不足道，這兩個境界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是天淵之别。
“師弟，你雖然他已經突破到了神門境之上，但也絕不是上界神主的對手。我們還是等道尊和五行神尊出手，在這方天地裏，恐怕也隻有他們能夠與上界神主抗衡了。”
她有些擔憂地看着杜恒，生怕他在上界神主降臨的時候貿然出手。
按照天劍的描述，神主的威能實在太強了，簡直是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就算是最巅峰煉竅境再強大幾百倍都不是最弱的神主的對手。
差距太誇張了。
在她看來，杜恒超越神門境也沒有多少年，多半是通幽境，最多是初入煉竅境。
這樣的修爲境界，對于神主來說連蝼蟻都不如，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旦出手，就是必死無疑。
“嗯，也是這個道理。”杜恒點頭微笑道，似乎對程玉珺的話深以爲然。
總不能直接說你别擔心，道尊就是我，五行神尊也是我吧。
“不過，我們也還是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不能隻想着全依靠道尊和五行神尊。”杜恒又道，“畢竟，如果上界的目的是讓兩界合一，屆時降臨的恐怕不隻是一個中央厚土之主。”
“嗯，确實如此。”程玉珺點了點頭，深以爲然道，“我們也要努力啊。”
……
上界。
相比于下界人間，這裏的大地江海都廣大了許多，但其地形地貌卻和下界極爲相似，就仿佛是擴大了上萬倍的下界人間。
歸根究底，就是是因爲上界和下界本爲一體，隻是在數千年前被武祖隔空影響分成了上下兩界。
這等同于是一體兩分，還是複制的。
不過，由于下界人間現在的一些地形是在過去數千年間逐漸形成的，上界與下界還是有一些不同之處的，但大體上相似。
尤其是中原區域，在上界同樣被劃分成了十九州。
隻不過，這裏的每一州都比整個下界人間大上千倍，其中神教林立，家族無數，如同繁星一般散落在每一個州内。
由于上界是以神魔爲主，人族的武道傳承受到壓制，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武道門派。
在上界是以供奉神魔的教派爲主，人族隻能通過獲得神魔的賜予才能獲得高層次的力量，武道則止步于玄關境。
家族傳承也都是神魔後裔，強大的路徑是通過服食丹藥不斷提純自己體内的神魔血脈，最終達到返祖的境界，成爲真正的神魔。
神魔本質上與人族并不是一個種族，他們天生就擁有極度強大的力量，成年就相當于神門境。
隻不過在武祖傳播了武道之後，神魔也吸收了武道的體系，用來增強自身的力量，并用武道境界來評判神魔的強弱。
而上界最強大的神魔毫無疑問是衆神殿内的九大神主，那裏是整個上界的核心，他們所統領的九大神教也是上界最爲強大的勢力。
此時，在衆神殿内，正有三位神主聚在了一起，是兩男一女，分别是中央厚土之主、至聖禦神大帝、太陰素月天尊。
他們三個原本不叫這個，之所以成了現在的神名，是因爲吸收了武道神主的修煉之法。
在武祖傳下的武道修煉之法中，煉竅境巅峰的強者想要突破成爲神主，有一點非常關鍵的要求，就是要明悟适合自身修持的法則權柄，并以此法則權柄爲基礎設置一個與之相符的神名。
待成就神主之後，這個神名就可以和對應的法則權柄高度關聯到一起，從而達成直接大規模調動法則之力的目的。
神主的境界實際上已經超出了神魔天生能達到的極限，于是在經過了一定時間的探索和研究之後，神魔也掌握了成爲神主的方法。
自然也就有了現在的這些神名。
中央厚土之主、太陰素月天尊、至聖禦神大帝這三個神名其實就是他們權柄的體現。
“很快就是降臨下界的時候了。”太陰素月天尊沉聲道，“我倒要看看，這些屢次截留我等神魂烙印的狂徒究竟是什麽來曆。”
“我在下界的棋子也被他們所殺。”中央厚土之主輕輕颔首道，“此事透着古怪，着實讓人匪夷所思，下界不應出現如此強者才對。”
“有沒有可能是外界神主潛入了下界？”至聖禦神大帝向來謹慎，皺眉道，“因爲武祖的緣故，盯上我們這方世界的神主可不少。”
“不可能。”中央厚土之主搖了搖頭道，“武祖留下的力量還未耗盡，莫說是神主，就算是神主之上的強者，都不可能在不驚動衆神殿的情況下潛入進來。”
“會不會是武祖在下界留了後手？”太陰素月天尊道，“武祖畢竟是人族，下界的那些人族才是他最關心的，也許會在下界留下一些力量，或許那些狂徒就是找到了這些力量，才擁有了超越神門境的實力。”
“嗯，确實有這個可能。”中央厚土之主點了點頭，沉聲道，“如果真的存在武祖留下來的力量，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場大機緣。
“畢竟，既然能讓下界出現超越神門境的強者，就意味着這份力量必然可以壓過整個小千世界。雖然在小千世界的規則不完整，但畢竟也是一方天地，能壓過一方天地的力量已是極強了。”
“正是這個道理。”至聖禦神大帝聞言眼睛一亮，點頭笑道，“那些狂徒的數量不止一份，如果真有武祖的遺留，肯定也不止一份，我們都能有所收獲。”
“理當如此。”中央厚土之主點了點頭，然後道，“欺瞞世界法則的寶物可都準備好了嗎？這次是此次随我下界的必備之物。”
“畢竟，下界規則對降臨的規則仍在，這次降臨下界是依靠着我留在那枚棋子上的手段，你們要提前準備好寶物，瞞過降臨法則才行。”
“自然早就備好了。”太陰素月天尊點了點頭，笑道，“我已迫不及待想去下界，親手把那群狂徒碎屍萬段了！”
“已随身攜帶。”至聖禦神大帝也點頭笑道，“就等你這邊了。”
“嗯。”中央厚土之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再等五年，就是我們下界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