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走狗!
杜恒操縱着水神直接指認出了田行的力量來源。
與此同時,他也操縱中水神再次展開了進攻,汪洋大海再次浮現,自将天上地下一切虛空都覆蓋。
水神異象“無量大海”!
這是一種綜合性極強的異象,不禁可以将敵人困在這片無量大海之中,還可以降低一切火行之力的威能,同時增強水行和木行手段的威能。
田行隻覺眼前的汪洋好似無邊無際,根本就看不到盡頭,就像是身處一個水的世界之中,無論如何都難以逃離這片汪洋所覆蓋的範圍,
這樣的手段他在景縣城時也見過。
可那個時候的水神遠沒有現在這麽強大,那時的汪洋大海雖然看似無邊,但很容易就找到邊界所在,如今的這片大海卻是截然不同了。
不過,田行在接受了中央厚土之主的“饋贈”之後已經達到了通幽境巅峰,實力比之先前強大了十倍以上,他有着充足的信心戰勝這個神秘而強大的水神!
“隻憑這點微末手段,就想要污蔑本太傅,當真是可笑可笑,哈哈哈哈!”
田行仰天大笑,同時張開雙臂,運轉體内的神意,他全身的土行之氣迅速增強,巨大的神門進一步凝實,開始撬動更多的土行法則之力。
神門境的強者就已經能夠憑借神門的力量調動細微的法則之力,到了通幽境界之後對法則的掌控力度就更加強大,已經可以調動一絲絲法則的力量了。
哪怕隻是這一絲,對于尚未達到通幽境的人來說,都是無可反抗的威能力量。
轟隆隆!
在田行以神門力量調動土行法則之後,水神顯化出來的“無量大海”異象頓生變故。
原本隻有滾滾波濤的大海之上竟憑空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山嶽,如同巨島一般壓在了海波之上,似乎是要将這片海洋都鎮壓。
五行之中土克水。
這就是土行法則之力帶來的影響,直接削弱“無量大海”異象的威能效果,進而找到其漏洞,最終破禁而出。
田行就是這樣打算的。
然而,打算終究隻是打算。
杜恒操縱着水神,站在在無量大海的上空,輕輕擡起手掌,頓時就有萬丈巨浪沖天而起,瞬間就蓋過了那座由土行法則之力顯化出來的巨山,然後又見水神将手掌微微向下一壓——
轟隆隆!
萬丈巨浪如同蒼天傾塌一般砸在了這座似是要鎮壓海洋的巨山大島之上,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将其拍成了碎片。
沉入海底,不見了蹤影。
“這怎麽可能?!”田行驚駭欲絕地看着這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就像是要炸開似的,頭痛欲裂,身後懸浮着的巨大神門也劇烈搖晃,竟出現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痕。
形成巨山大島的那一絲絲土行法則之力來自于神門對法則的撬動,現在巨山大島被砸成無數碎塊,神門自然也會遭到重創。
而對于神門作爲力量根源的武者來說,這種情況無疑是傷及了根本,當場就要重傷。
不過,田行的體内還殘留着些許“中央厚土之主”的力量,勉強抵消了這部分傷勢,隻是受了些許輕傷,并未直接被打落塵埃,重傷不起。
“五行相克,土克水,不應該是這樣子啊!”田行咬着牙,滿眼的不甘之色。
此時這無量大海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無邊無際,無可脫身。
這意味着先前他所做的反抗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對于水神來說僅僅隻是翻手之間便可以處理掉的小波動罷了。
“五行相克之理,土克水确實無錯。”杜恒操縱着水神,站在無量大海的上空俯視田行,淡淡道,“可兩三粒土塊又如何能鎮壓得了無量大海?
“你若再強大千百倍,或許還能讓這片無量大海多掀起一點風浪,隻可惜你遠沒有那樣強大,縱然是做了邪神的走狗,也依舊是弱小不堪,猶如蝼蟻。”
水神的人設就是一個氣質冰冷,高傲到幾乎不正眼看人的至強者,說話的風格自然也是滿含輕蔑之意思。
這是杜恒爲了把五行之神和自己的形象區分開來做的細節工作。
畢竟,一個人的言行細節往往已經深入骨髓,不經意間就可能暴露真實身份,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一直都很注重這些細節。
“你!”田行氣急敗壞,卻又啞口無言,隻覺自己憋屈至極,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此時,在皇宮内目睹剛才這一幕幕景象的人們已經全都驚呆了,瞠目結舌地望着那懸浮在虛幻大海影像之上的兩人。
——無量大海的異象并不一定要對所有人真實顯化,也可以隻對被拉進裏面的人真實彰顯威能,讓在旁觀者隻看到一片虛幻影像。
剛剛兩人的交手時間其實非常短暫,但對于在場衆人來說卻充斥着大量的信息。
首先就是田行被水神認定爲邪神走狗。
這一點,大多數人都是認可的。
相比起先前田行信口雌黃的污蔑,現在他們更願意相信水神的話。
畢竟,田行之前的舉動是被所有人看眼裏的。
高呼着“中央厚土之主”求救,還借來了正好契合自身所修神意,可以讓自己的境界修爲瞬間提升的力量。
這不就是在借助神門通幽之能在聯系域外邪神,獲得了域外邪神的力量!
證據确鑿,無可辯駁。
田行果真已經成了邪神的走狗!
“當世第一人竟是邪神走狗!”慧止滿眼厭惡地看着田行,心裏也有些擔憂,“七寶禅院全力支持他,難道這樣的佛門聖地也和域外邪神有染嗎?”
“經此一戰,無論田行是生是死,天下都将迎來一場巨大的動蕩啊。”鍾元明想到的則是未來的天下大勢。
其餘的人榜高手也都心思各異,基于不同的立場,不同的出身,産生了不同的想法。
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
無論是出身于世家還是出身于宗門,都十分清楚域外邪神的危險性,全都發自内心地支持這位神秘的水神将田行除掉。
小皇帝陳瑞此時已是完全慌了手腳。
他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裏,滿臉茫然地看着正在對峙的水神和田行,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在依靠着别人。
年幼登基,靠的是田行這個輔國宰相。
年紀稍大一些,想要自己掌權的時候,靠的是天降機緣陶老。
發現陶老難以完成自己的目标之後,又破罐破摔幹脆直接倒向了田行。
現在陶老已經表露了真實身份,田行也已經被全面壓制,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爲什麽,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陳瑞喃喃低語道,“我,朕,朕不是天子嗎?天子不應該是天地的中心,是一切的中央嗎?爲什麽會這樣?!”
沒有人理會他,就連本應在他身邊的内侍也早就已經逃跑,
那些來自于世家宗門的人榜俊傑更不可能管他。
這位當朝天子隻能頹然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望着天空,靜靜等待着自己的結局。
而除了皇宮之内的人,在皇宮之外也有許多人在關注這一戰。
尤其是那些位居顯赫的公卿王侯,他們比誰都關心田行狀态。
當看到田行被水神徹底壓制後,這些人便再也坐不住了,紛紛站了出來,嘴裏也無比憤恨地喝罵。
“未曾想太傅竟是外通邪神之人,其罪當誅!”
“田行這麽多年來獨攬大權,恐怕都是在爲域外邪神做事,可惡啊!”
“若是再不把田行鎮殺,這天下恐怕都會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
一聲聲怒吼伴随着一道道流光沖上了天空,一個個真罡境巅峰、半步神門、神門境紛紛向皇宮上空飛來。
這些人以前并非都屬于同一個陣營,有的是支持田行的,有的是反對田行的,還有誰上誰下都無所謂的。
現在全都站了出來喝罵田行,十分正式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掌控着封禁光幕的陶正見到這幅情形,第一時間就打開了一個個出入口,把這些對田行滿是殺意的強者放了進來。
于是,轉眼間,皇宮的上空就站了十幾人。
他們全都是大趙地位最顯赫的公卿王侯,實力也都極爲強大,其中的任何一位都是跺跺腳就能讓大趙抖一抖的大人物。
“這位前輩,我等來與您一起誅殺這外通邪神的惡賊!”
“田賊把持權柄,禍亂天下,我等早就想将他除去,奈何一直有心無力,幸得前輩出手,終于得見曙光啊!”
“前輩,我與這田賊有大仇,願助前輩一臂之力。”
這些“大人物”紛紛向水神表明了态度,也都十分殷切地想要幫水神一起誅殺田行。
可他們說歸說,但并沒有誰真的上前出手。
田行可惡歸可惡,實力卻是真的強橫絕倫。
他們這些人就算加起來一起上,也絕不是田行的對手。
若非有這個來曆神秘,實力極度強大的水神在,就算他們已經知道田行做了域外邪神的走狗,也未必會真的會沖出來“主持公道”。
當然,就算現在出來了,也隻是想表明态度,以此來取得這位水神的好感,以後也便于相處來往。
出手是絕不可能出手的。
那太危險了。
畢竟,田行可是超越了神門境的存在啊。
萬一他拼命反擊,自己這點修爲可承受不住,還是讓這位實力強大的水神擋在前面爲妙。
杜恒站在下方,看着這些公卿王侯,心裏冷笑道:“現在想起現身了,早幹什麽去了,還助我一臂之力?”
于是,他直接操縱着水神擡手一揮,頓時就有一道黑水神光降下,直接把這些公卿王侯籠罩了起來,然後就如同扔垃圾一樣将其扔出了皇宮。
“大勢已定爾等才出來,當真可笑。”水神在杜恒的操縱之下也開口了,寒聲道,“是覺得我可欺嗎?”
她的聲音瞬間就傳遍了整座平京城,讓那些被扔出去的公卿王侯如墜冰窟,全都驚懼萬分,面如土色,但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位水神真是好霸道!
可這也讓一衆王侯公卿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懂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真的隻是單純的要田行嗎?
那能有什麽好處?
不是應該借由殺死田行的威勢,拉攏王侯公卿,将其作爲自己在朝堂上的助力,以此來掌握權柄嗎?
自古以來都是這個套路啊。
這群王侯公卿隻覺自己無比的憋屈,完全無法理解這水神的想法。
可那些普通百姓卻忍不住握緊雙拳心裏暗自歡喜。
自從大趙建立至今,這十多年的時間裏,王侯公卿對他們的壓榨愈演愈烈了。
現在看到這些大人物們吃癟,他們的心裏當然無比愉悅。
杜恒沒有再理會那群貨色,繼續操縱着水神以無量大海的異象禁锢住田行,沉聲問道:“伱先前所呼喚的中央厚土之主,是什麽人?”
此時的田行已經被水神徹底壓制,整個人已經變得無比萎靡。
可是在聽到這個問題後,他竟露出了一絲冷笑,還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眼神,看向水神,笑道:“莫非你還想找祂算賬嗎?”
“域外邪神侵入我所在的世界,以這裏的生靈爲祭祀!”杜恒操縱着水神,沉聲道,“我當然要知己知彼。”
“哈哈哈哈!”田行忽然大笑起來,看向水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随後道,“好啊,很好!井底之蛙的勇氣總是讓人感到這樣的親切。”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笑道:“既然你想要知己知彼,不如親自見一見中央厚土之主?來吧,殺了我啊!哈哈哈!
“隻要你殺了我,五十年後,中央厚土之主就會降臨到這個世界,屆時,你就可以充分對祂進行了解了。”
“殺了你,五十年後中央厚土之主就會降臨?”杜恒操縱着水神眼睛微微一眯,“你在威脅我?”
“不,我在求死。”田行臉上的笑容變得濃郁,下巴微微上揚,笑道,“殺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