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
“歸鄉!”
人群裏響起了陣陣歡呼,每個人臉上都充滿着狂熱的喜悅表情,似乎整個人的都陷入了對美好未來的期盼當中。
“古墓的血祭已經基本完成,接下來隻差血祭金沙集了,現在我們應該将血月鼎取回,隐藏起來,靜待神臨!”
那名首領轉頭向天上的明月拜倒,雙手捧着一個巴掌大的圓環,高聲道,“太陰終會降臨,血月自會重現,請血月鼎歸位!”
“請血月鼎歸位!”
“請血月鼎歸位!”
其餘紅袍人也紛紛高喊起來,似乎是想用盡此生所有的力氣,他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太陰素月天尊。
随着一聲聲呼喊,那座血色古鼎懸浮到了空中,然後迅速變小,轉眼間就成了一隻巴掌大的小鼎,飛到了被那名首領捧着的圓環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座血色小鼎消失的瞬間,在場的紅袍人們又全都向着天上的明月叩拜,同時高呼起來。
“太陰終會降臨,血月自會重現!”
“太陰終會降臨,血月自會重現!”
……
……
當杜恒來到金沙落日灣的時候,這裏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仿佛紅袍人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一樣。
皎潔的月光灑落了一汪清輝,讓夜色之下的金沙落日灣顯得波光粼粼,景象十分的美妙。
尤其是在高空俯視下方,更是美不勝收。
“若非這幅景象與海上明月有些相似,我都想用這個景象來做建造土神廟的第三個意象了。”杜恒的心裏由衷地感慨道。
“現在已經是夜晚,需要到明日傍晚才能看到落日的景象,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完成對土行之景的容納,進而建造土神廟!
“屆時,我将擁有真正堪比神門境界的實力!”
心念既定,他便向落日金沙灣的中心小島降落過去,打算先在這裏呆上一天一夜。
可他剛接近這邊,立刻就察覺到這座小島上殘留着一絲血腥邪門的氣息。
“有人這裏進行過血祭?”杜恒的眉頭皺了起來,暗道,“柳三娘提供的資料上說,金沙落日灣周圍的金沙集可能與歸鄉教有關,難道又有歸鄉教的人出現?”
如今這世上癡迷于血祭的教派隻有一家,那便是歸鄉教。
當初在安波國景縣遭遇的歸鄉教白衫法王,也是一個想要血祭景縣百姓的魔頭,讓杜恒對歸鄉教這個邪道教派充滿了厭惡。
沒想到這次又在金沙落日灣遇到了疑似血祭儀式的痕迹。
“先前穆晴曾說,那處古墓莫名吸引來的許多高手,最後又發生混戰,死了很多,是否就是歸鄉教的人在暗中作祟?”
杜恒猜測道,“目的就是爲了汲取混戰産生的血氣,在這裏舉行血祭儀式?甚至那座古墓之所以會現世,也可能和歸鄉教有關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邪道教派還真是無處不在,到處都有他們的活動痕迹,也足可見這個教派的實力之強大。
“以我現在的實力也管不了這些。”杜恒搖了搖頭,暗道,“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容納好五行之景,提升自己的實力,隻要歸鄉教沒有主動找我的頭上來,就專心修煉。
“現在我雖然不能容納金沙落日的土行之景,卻也能仔細體悟這沙漠綠洲是否可以作爲生死枯榮的木行異象,倒也不算白白浪費這一天一夜。”
在五髒廟修建的過程中,并不是隻能完成一個之後再去修建另外一個,其實納五行之景是可以同步進行的。
隻不過,很少有地方能兼具五行之景,尤其還是足以作爲五髒廟“建材”的景象,所以杜恒才會一個一個的建廟。
如今看到這金沙落日灣周圍形成的大型綠洲讓他的心裏有些體悟,于是就開始思考要不要将其納爲木行之景。
這其實也是修行道路上的抉擇。
……
金沙落日灣是位于大漠西北部。
說是灣,實際上是一片綿延方圓三十餘裏的大湖,以此爲中心形成了一處方圓過五十裏的大型綠洲。
這吸引了不少人聚集在這裏定居,形成了集鎮。
在柳三娘提供的資料上,金沙落日灣的外圍綠洲就被稱作金沙集。
聚集于此的人來曆很多,各不相同。
有因爲招惹了仇家或是觸犯了律法,背叛師門、家族,逃離中原十四州的,也有本身就居住在草原或冰原的神魔後裔。
久而久之,這裏就形成了幾個頗爲強大的勢力。
在這些大勢力中不乏聚頂境乃至真罡境的強者,他們以此爲基礎,統治着金沙集,掌管着這裏的一切。
不過,柳三娘給出的資料上還标注了一條未經證實的信息。
據說在這些大勢力的上面,還有一位半步神門級的強者,才是這片金沙集的真正主宰。
而且,這位半步神門還可能和著名邪道歸鄉教有關。
總而言之,金沙集不算是一處善地。
可也正是因爲這種種因素的存在,金沙集境内是不允許的動武的,也沒有人敢違抗這個規矩。
這就使得不少在大漠中被追殺到走投無路時會選擇逃入金沙集中。
後來随着這種情況的愈演愈烈,也就使得金沙集内越來越混亂,于是就有了每日能進入集鎮的最多人數的限制。
當時江懷夕和穆晴逃到金沙集附近的時候,就是到了金沙集每日可進人數的上限。
所以穆晴才一個人将大漠五虎引開,制造江懷夕已經離開的假象,讓江懷夕等到第二天清晨再進入金沙集裏避難。
不過,抱有同樣打算的人也不少。
天還沒亮的時候,金沙集的十個出入口外就全都擠滿了人。
簡直就跟逃荒的災民一樣。
江懷夕此時就在人群的最前方。
她從前天下午就在這裏了,一直等到今天的清晨,終于輪到她進門了。
穿過金沙集的城門之後,終于可以獲得庇護的江懷夕本應松一口氣,可她的神情卻越發的苦澀了。。
江懷夕看着周圍滿臉清醒的人們,内心裏充滿了愧疚,暗道:“也不知道穆晴姐姐怎麽樣了,以她的輕功應該能甩掉大漠五虎吧。
“唉,我還是太沒用了,武功太弱,這個時候根本就派不上什麽用場,以前真是浪費了太多時間了。難怪玉竹師姐跟我講,平時練功不用心,就會有後悔的時候。
“隻能期盼着玉竹師姐盡快收到我的傳訊,救下穆晴姐姐了。”
誠然這次的遭遇并非是她故意涉險,以那座古墓的級别本不應該引來這麽多的強者,也不應該引發這麽大的混戰,又是穆晴主動邀請她來的。
可在江懷夕看來,事實就是她在逃跑的時候成了累贅,隻能讓好友引開敵人,自己躲起來。
這種懊悔、愧疚、不甘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感覺,是她過去十幾年裏從未體會過的。
“我要變強,我一定要變強!”江懷夕的心裏暗下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在不遠處的人群裏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背影,隻是高大了許多,也挺拔了許多。
之所以覺得眼熟,是因爲道袍和當年是同款。
當然,道袍也是大了不少的。
“虛靜師兄?”江懷夕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那個身影聞言一愣,随即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江懷夕的身上,略微打量了一番,輕笑道:“懷夕師妹,你果然在這裏。”
“虛靜師兄,真的是你!”江懷夕滿臉激動地小跑了過去,來到了杜恒的面前,“你,你怎麽來了?”
在這種情緒跌到低谷的時候,遇見一個還算熟悉的朋友,确實是一件讓人感到激動的事情。
杜恒與程玉珺和江懷夕在崇和三年分别之後,并非是全無聯系。
而是經常互通書信。
因此,即便是過了兩年時間,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還算熟悉。
“受程師姐所托,來給你送魚啊。”杜恒舉起了從乾坤袋裏取出來的兩條海魚,笑道,“這是一部分,還有其他的海貨。”
“啊?送,送魚?”江懷夕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好了,不逗你了。”杜恒又把海魚收了起來,正色道,“我在疆門客棧遇到了穆晴,在她那裏聽說了你的消息。”
“你見到了穆晴姐姐,她,她還好嗎?!”江懷夕急忙問道。
“她很好,毫發無傷。”杜恒輕輕颔首,指了指前面人少的地方,“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邊走邊說。”
在過去的兩天裏,他已經完成了對土神廟的建設。
真正擁有了神門級的實力。
原本杜恒是打算找到江懷夕後直接離開此處,返回疆門客棧的。
可在金沙集外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有一股淡淡的邪異力量把整片綠洲籠罩了起來。
其性質與金沙落日灣中心小島上疑似血祭儀式的力量如出一轍。
顯然,這裏接下來恐怕要進行一場血祭。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金沙集裏的人全都會成爲祭品。
于是,杜恒打算留下來。
收割一下歸鄉教這個經驗大禮包。
争取一舉把水神孕育出來!
……
是夜,明月高懸。
子時,行至中天。
在金沙集正中央的一座宅邸裏,一名身穿紅衫的老者閉目盤膝而坐,雙手捧着一個圓環放在了丹田處,口中喃喃低語道。
“血月将臨,吾神永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