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通看起來走的很安詳,沒受什麽苦。
對于現在實力無限接近聚頂境界的杜恒來說,與一個神力境戰鬥實在太過簡單。
他甚至都沒走動,隻是随便踢飛了一顆石子,就打穿了閻通的心髒。
這要是在小說話本裏,打鬥過程估計都湊不出一百個字。
在山陰縣城北的一處空地上,閻通的屍體靜靜地躺着,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他到死都不明白,爲什麽杜恒要殺他。
四周圍在這裏觀戰的人們也都屏住了呼吸,滿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個少年谪仙人居然如此厲害,隻用一顆石子就殺了與一名神力境的高手!
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能夠握鐵成泥,力大無窮的神力境,已經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了。
不過,那個縣尉此卻是臉色陰沉,目光冰冷地看着杜恒。
“這便是純陽觀的弟子嗎?”劉密冷哼道,“别人挑戰你,你就要殺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純陽觀是魔道門派。”
“我何時殺人了?”杜恒一臉詫異地看向劉密。
“純陽觀的弟子也會睜眼說瞎話?”劉密冷笑道,“你問問在場的人,哪個沒看到是你殺了閻通?”
四周圍觀的人也有點懵,不知道杜恒想要做什麽。
雖然他們心裏都很感激純陽觀,畢竟山陰縣能一直保持着繁榮富足的狀态,都是因爲純陽觀的苦心經營,但他們也沒辦法把自己當成瞎子。
屍體都還在地上躺着呢。
這不明擺着殺了人嗎?
怎麽還說沒有?
唐德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杜恒忽然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閻通,輕笑道:“誰說他死了?”
話音剛落,閻通的“屍體”驟然抽搐了起來,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他竟猛地彈坐了起來。
“啊!”閻通驚呼了一聲,原本空洞的眼神恢複了正常,不可思議的看向周圍。
随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杜恒身上,刷的一下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渾身都顫抖起來,顯然是驚懼到了極點。
在場的人們也都驚呼起來,甚至有不少人被吓得逃跑。
“詐屍!詐屍啦!”
“大中午的詐屍啦!我的天啊!”
“快跑啊!”
……
……
唐德看到這一幕則是驚喜不已。
他已經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急忙招呼道:“諸位莫慌,這不是詐屍,這妙到巅峰的勁力操控手段,閻通其實根本沒死!”
劉密看到閻通突然坐起來,起初也是滿臉震驚,可在聽了唐德的話之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心裏也湧起濃濃的不安。
作爲一個武功已經達到了煉髓境的縣尉,他已經看出來閻通是什麽情況了。
剛才虛靜看似用石子打穿了閻通的心髒,令其死亡,實際上卻是用勁力暫時封閉了閻通的感知與生機。
在這個狀态下,閻通會真的如同死人一樣,沒有了呼吸,生機斷絕。
可隻要這一絲勁力耗盡消散,閻通就會又“活”過來。
不過,這種情況的“死”雖然是假,但感覺卻是真的。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若意志不夠堅韌,在“活”過來之後,極有可能直接精神崩潰。
這就極有可能發生一些他絕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杜恒一直在注視着劉密的神态,然後又微笑着對閻通道:“閻兄,感覺如何?”
劉密忽然又攔在了閻通面前,對杜恒厲聲道:“虛靜!你殺人不成還要辱人嗎?”
“不,不要,不要殺我!”閻通此時明顯已經精神崩潰,滿眼驚懼地道,“不是我要針對你的,這都是劉密的主意,這是劉密的主意,你要殺就去殺他啊!”
“住口,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劉密怒不可遏地吼道。
可閻通卻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眼,依舊在向杜恒求饒,大聲喊道:“我都是被逼無奈的,劉密是湯琛的門生,湯琛又曾做過太傅的門客,我,我怎敢不聽他的話啊!”
太傅就是田行。
“你給我住口!”
劉密當即擡手打出了一招劈空掌,隔空扇了閻通一耳光,當場就把閻通打的口吐鮮血,牙齒橫飛,人也直接昏死過去。
“混賬東西!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他渾身顫抖地罵道,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随後,劉密狠狠地瞪了杜恒一眼,然後就帶人轉身離開了。
在場圍觀的人們也都一哄而散。
這閻通的事情牽扯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啊,還是早點躲開,免得惹火燒身。
“唉,時代真是變了。”唐德看着衆人一哄而散的背影,還有正在遠去的劉密等人,不由地歎息道,“這要是在十多年前,小小的一個縣尉,哪敢在金霞山下如此對待純陽觀的真傳。”
“無妨。”杜恒微笑道,“他已死到臨頭了。”
在的他視角下,劉密的頭頂正盤踞着一團漆黑如墨的雲氣,幾乎要将其整個人都吞噬殆盡。
這是死氣。
如此濃郁的死氣,絕對活不過今天。
閻通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黑氣同樣濃郁,必死無疑。
杜恒之所以能看到這些,是因爲修煉了在十五歲時獲得的生辰獎勵——奇術《望氣法》。
不過,這門奇術的修煉難度極高,以他現在的境界隻是勉強入門而已。
可以看到人的死氣,以及對自己是否有敵意。
至于更高深的層面就看不到了。
先前他之所以毫不猶豫地說要閻通的命,就是因爲他看到了閻通頭頂上濃郁至極的紅光。
那是極其濃烈的敵意。
劉密也是差不多的狀況,紅光如血,敵意極高。
雖然杜恒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的敵意是從何而來,但江湖險惡,先下手爲強總歸是沒錯的。
……
夜,月黑風高。
山陽縣城衙署。
劉密已經在縣令徐方的門外跪了五個時辰,他低着頭,面色慘白,渾身顫抖,難掩心中恐懼,再也沒有了白天在外面嚣張跋扈的姿态。
吱呀。
忽然木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一名妙齡女子從徐方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對劉密道:“劉縣尉,縣尊命你進去。”
“真的?”劉密頓時眼睛一亮,面露喜色,急忙起身拱手道,“多謝卿卿姑娘。”
随後便弓着腰,一臉卑微地進了房間,跪在了一個正在伏案寫作的年輕人面前,“縣尊恕罪,下官也沒想到那閻通竟這麽廢物啊!”
這年輕人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卻已經是掌管一縣的父母官。
因爲,他出身洪昌徐氏。
三十六郡望之一,也是當今天下第一姓,家中有天榜排名第二的神門級強者!
徐方并非理會劉密,而是繼續寫字,任由劉密在地上跪着。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寫完了一幅字,便将那名叫卿卿的妙齡女子攬入懷中,摩挲着纖腰,微笑道:“卿卿,你看我這副字如何?”
“縣尊的字還是這樣雄渾有力,隻是……”卿卿先是稱贊了一句,然後又道,“中間有些不太連貫,氣勢有些斷了。”
“是啊,氣勢斷了。”徐方撇來卿卿,站起身來,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劉密,沉聲道,“你讓本官的字斷了氣勢啊!劉密!”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了!縣尊恕罪!”劉密磕頭如搗蒜。
“廢物!”徐方走過去一腳踹翻了劉密,冷喝道,“爲什麽會讓閻通有機會提及太傅,你就不能直接殺了他嗎?!”
“那裏人,人太多了。”劉密繼續俯首在地,卑微地解釋道,“縣尊,我已經派人暗中解決掉了閻通,請恕罪!”
“恕罪?”徐方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落在了劉密的頭上,然後竟忽然擡腳向下狠狠一跺!
砰!
劉密的腦袋就如同一顆西瓜似的,直接被徐方踩爆了。
這個方才還在不斷求饒磕頭的縣尉,現在已經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廢物,這些庶族真是蠢笨如豬!”
徐方一臉鄙夷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便不再理會,就好像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随後,他直接推門走了出去,淡淡道,“卿卿,把這裏打掃幹淨後再來侍寝。”
“是,縣尊。”卿卿款款行禮,神色如常,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徐方的做法。
衙署院落内。
徐方俯首而立,擡頭看着漆黑的天幕,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種異樣的愉悅情緒,笑道:“虛靜麽?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