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異不見她,也不回短信。
但是每天,李曉意家裏都能收到送給妹妹的鮮花,還有昂貴水果。有時候是給小孩的玩具,或者給老人家的補品。
全家人見怪不怪,唯獨李微意眉頭越皺越深。
有一天,李母說:“哎?最近怎麽都沒看到許異來了?正好今晚我要做羊肉,微意,要是他有空,叫來吃晚飯。”
李父也贊同,拿出一瓶酒說:“正好老鄉給了我一瓶自釀的米酒,味道很不錯。許異雖然什麽好酒都喝過,這種米酒是另一種味道。讓他來陪我喝一盅。”
李微意:“他最近特别忙,沒空。”
李母嗔怪:“你問都沒問人家!”
“真不用叫了。”
李母:“你呀,許異對你多好,這麽多年了,你能不能對人家上心點?你不叫我叫!”說着就要去拿手機。
李微意連忙攔住她,說:“媽,别叫,我和他吵架了,總之我們年輕人的事,你别管了,不然我生氣啊。”
她并不想對父母解釋太多,反正穿越回去,她下決心抹掉這條感情線,這樣許異也不會受傷。
李母瞪她兩眼,到底沒再堅持。
等到了晚上9點半,李微意照舊出門。李母站在樓上,看着她上了一輛陌生的車,開車的明顯是個男人,李母越發愁眉不展,想來想去,撥通了許異的電話。
這麽多年下來,許異在李母心裏,早跟女婿一樣。
“阿姨,有什麽事?”
“小許啊,最近工作忙不忙,身體還好吧,好久沒看到你來家裏吃飯了。”
那頭的許異沉默了一下,答:“阿姨,我……最近比較忙。”
他的欲言又止,坐實李母心中猜想,她小心翼翼地問:“阿姨多問一句,你最近,跟微意,處得還好吧?”
許異更加沉默,片刻後,哽咽道:“阿姨,她要跟我分手……她竟然要和我分開,我實在是……”
他說不下去了,李母腦子裏“嗡”的一聲,既惱怒,又歉疚,問道:“她是不是……是不是……”
許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控制住情緒,說:“阿姨,我想她是一時暈了頭,或者是被什麽人騙了。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
李母立刻說:“沒錯,肯定是這樣,她一定是遇到騙子了。這孩子,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懂事,小許,你比她大,别當真,也别影響你們感情哈。”
許異說:“沒有什麽能夠影響到我們的感情。阿姨,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你說!”
“我想放下工作一段時間,帶她出去旅行,隻有我們兩個相處,把心結打開。”
“好!這個辦法好,阿姨支持你。”
“但是她現在不願意見我。”許異苦笑道,“更不可能跟我去旅行。”
“那怎麽辦?”
電話那頭,許異獨坐在一間寂靜的别墅書房裏,手機放在桌上,開着免提,他的神色平靜無比。
“她的護照倒是在我這裏,阿姨,後天上午,你就說自己要去海南旅行,讓她送你去機場。到了機場,我帶她走。”
“好,阿姨一定幫你。”
通話結束,許異獨坐許久,最後自嘲地一笑,打電話給秘書:“都準備好了嗎?”
秘書在那頭笑意嫣然:“老闆,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馬爾代夫的那個小島也租下來了,明天會布置好。戒指已經從歐洲空運出發。一切就緒,隻等您和老闆娘過去了。”
“嗯。”許異應聲,卻聽不出太多高興的情緒。挂了電話,他點了支煙,慢慢抽着。
她變了。
從那天早上醒來開始,她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
他等了她七年,擁有她不過一年光陰,一夜之間,她說愛終會煙消雲散。
這情景竟似曾相識。
那個八年前藏在她和張靜禅之間的秘密,又發生了嗎?
可是許異無所謂了。
神秘也好,遺忘也好。
不是她,也是她。
他依然一眼就能認出她的靈魂,還是同一個人,大概隻是中間,又迷了路吧。
許異把煙頭戳熄在煙灰缸,吐出口長長的煙氣,心想,沒有人能阻止我獲得幸福。微意,你也不能。
——
次日,也就是李微意穿越回來的第五天下午,她接到張靜禅的電話:“有新發現,下樓。”
遠遠的,李微意就見張靜禅穿着黑色外套,坐在車裏,兩隻手搭着方向盤。陽光清透,在黑色布料襯托下,更顯得他脖頸白皙,手腕瘦長。李微意早就覺得,他最漂亮的地方,是眉骨峥嵘,像是書畫大師拿墨筆精細又灑脫地勾畫了兩道,英秀中透着傲意。
她坐進副駕,張靜禅發動車子,兩人靜了一會兒,他問:“白天在家幹什麽?”
李微意看他一眼,心想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是不是良心不安,居然肯跟她閑聊了。
她答:“畫畫啊,看電視劇,我能幹什麽?我又不被允許去辦正事。”
張靜禅不吭聲了。
李微意“哼”了一聲,說:“今天你和我可難熬了。”
“什麽?”
李微意看了眼時間:“咱們下午6點不到就見面了,豈不是要一起呆六個鍾頭?這麽長時間不說話,呵呵……當然,我沒問題。”
“沒說不讓你說話。”
“也沒話可說呗!”她接口。
張靜禅終于看了她一眼,臉上既無怒意,也沒喜色,他不接她的話,轉而說:“有兩個發現。第一,我查到當年湘城還有一筆神秘資金,在我父親進場之後半個月,買入大豆期貨;又在我父親抛售後一天賣出,背後的人獲利3個億。”
李微意神色一肅:“查出是誰了嗎?”
“一個陌生的名字,叫王明。關鍵是,我可以确定,上一世并沒有這個人,這筆資金的入局。”
“是内鬼!”
張靜禅點頭。
“可他們怎麽會知道的?”
“不能确定,福銘并不是個内部保密和風控機制完善的公司,甚至說非常粗陋。也許是我爸調動資金的過程,被某些人盯上;也許我父親的金融賬戶也不能完全保密;又或者……你記不記得,我們跟他說期貨方案那天,一共有三個人,中途進來過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