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禅皺眉:“上午你姐在電話裏說,周志浩纏了她幾天,你家一出事,他突然沒來了?”
一股涼意灌進李微意的胸膛:“你的意思是……”
他的背抵着椅子,一隻手在她的椅背上輕敲幾下:“或許不是湊巧。”
李微意回頭望了望那家門可羅雀的飯店,想起在2022年時,姐姐也提過,周志浩就在這段時間突然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時她隻道是周家沒落,張靜禅和鍾毅兩個腹黑一前一後,暗加阻撓。
“我們進去探探?”李微意都快坐不住了。
張靜禅擡手按住她的肩,說:“真要是他,喪心病狂,我們不要貿然行動。先打電話給你姐,讓她探探,叫周志浩幫忙來找人,看他什麽反應。”
張靜禅電話給李曉意,囑咐一番。李曉意很快回了電話,說打過去兩個電話,都被挂斷,第三個電話,周志浩關機了。
張靜禅:“兩個電話各響了幾聲?”
李曉意:“第一個電話,響了十來聲;第二個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挂。”
李微意:“他不對頭!”
張靜禅點頭:“通知丁沉墨。”
丁沉墨本就已到了附近,沒幾分鍾,帶着兩個青年刑警,也趕到了馄饨攤。爲着李忠衡的事,他們也忙了一天沒有吃飯。張靜禅見狀,暗示李微意稍安勿躁,給他們要了六大碗馄饨,每人幹掉兩碗,丁沉墨還吃了兩根油條一個麻團掃尾。
聽張靜禅和李微意把事情一說,丁沉墨也陷入沉思,他站起來,走到路口,抽完一支煙回來,下令:“小王,你立刻聯系省彩票中心,核實有沒有本市人這兩天去湘城領取雙色球頭獎。”他抓了抓油膩粗短的頭發,又說:“但即使證實是周志浩領了獎金,也難辦。你們看這條路,沒有監控,也沒找到人證。怎麽證明是周志浩搶了你爸的彩票?那個彩票站也沒有監控,周志浩如果說是自己買的呢?或者幹脆說是路上撿的?”
張靜禅和李微意都不懂刑偵,聞言張靜禅開始沉思,李微意說:“他家有門面,還有房子,加上這個飯店,你們能不能先進去去搜一遍,找找有沒有什麽指紋,痕迹,血迹之類的?”
丁沉墨搖頭對她說:“小夥子,你想得太簡單了。這幾年講究文明執法,不管彩票還是周志浩,都隻是你們倆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警察也不能随便搜家啊!讓我再想想,有什麽法子……”
張靜禅這時擡起頭說:“要是掃黃打非呢?”
丁沉墨:“什麽?”
張靜禅和李微意對視一眼,說:“我聽說周志浩這段時間因爲賣~淫~嫖~娼被查,還進過派出所。應該是你們别的部門管的這事。”
丁沉墨:“真的假的?你怎麽會知道?”
李微意按捺住激動心情,輕咳一聲,說:“我告訴他的,我爸是張墨耘,我向來消息靈通。”
丁沉墨愣了一下,看她一眼,點頭:“這倒是個辦法,我去打幾個電話。”
丁沉墨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他打完電話走回來,說:“局裏已經同意了,現在已經有兩隊人,同時以’掃黃打非’名義,去搜周家和他們的門面。我帶隊搜這個飯店。你們先回去,等消息。”
李微意哪裏肯放心走掉,丁沉墨卻不允許他們跟着。沒多久,又來了一輛警車,下來兩個人,一共五個警察,敲門進了飯店。
“你不放心,我們就在這裏等。”張靜禅說。
“好!”
這家飯館是民房改造而成,院子有七八十平,彎彎曲曲,前後連同。兩棟房子都是雙層的,包廂足有二十幾間,旁邊還有幾間柴房。隻是沒有人,既沒有顧客也沒有服務員,門口張貼着“門面轉讓”的紙張。
周志紅看到警察進來,吓了一跳:“你們什麽人?”
丁沉墨亮了證件:“掃黃打非,你弟弟周志浩呢?”
“我不知道,這是我老公的館子,你們來這裏幹嘛?”
丁沉墨冷笑一聲:“别替他隐瞞!他和一起重大賣淫嫖娼案有關!搜!”
“哎、哎……”
周志紅阻止不了,又急又氣地去旁邊打電話。結果丁沉墨手下的小王,笑嘻嘻把手機給搶了,又說着好話讓她配合調查,和她沒關系。周志紅六神無主,倒沒有再做什麽。
丁沉墨經驗極其豐富,他預感如果周志浩真的是作案人,必定很快有線索。雖然搜了兩棟樓都沒什麽發現,但是他們很快在後院發現一些可疑的腳印。
丁沉墨蹲在地上辨認:泥地上淩亂的腳印,屬于兩個男人,還有拖拽痕迹,他在心中默默計算身高體重,又看到院子裏的泥土有新鮮的翻動痕迹,心越來越沉。
丁沉墨站起來,告訴手下,立刻叫鑒證和法醫過來。
他們又把每一個犄角旮旯都找了,最後在一間柴房的柴火堆上,發現了一些不明血迹。丁沉墨心裏“突”地一下,因爲這間柴房離院子動土處,足有四五十米,但這一路,并無血迹。
他站在柴房裏,緩緩環顧一周,臉色凝重如鐵。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柴房的窗戶上,那裏可以望見一面老舊發黃的矮牆,牆上到處都是腐朽破爛的缺口。
丁沉墨:“把周志紅帶過來。”
周志紅一頭霧水地來了。
丁沉墨問:“對面住的什麽人?”
“沒、沒住人……原來住了個老頭,前年死了,他兒子在國外,一直沒回來,房子早荒了。”
丁沉墨和手下們對視一眼,大步走出柴房,院子有後門,從裏面就可以打開,幾個人一出去,就看到隔壁的小院子,院牆矮到他們可以翻過去。
丁沉墨先繞到正門,發現推不開,從裏頭鎖住了。這時,馄饨攤的張靜禅和李微意也注意到了,跑過來,丁沉墨示意他們噤聲,給小王遞了個眼色,小王後退幾步,一個助跑,翻過了院牆,沒多久,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