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溪苦笑一聲:“我等乃是被棄之輩,冰凰族避之不及,怕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也就是說,冰凰一族的修士,根本就懶得對付人魚族。
路過的大象會把螞蟻當做敵人嗎?
林柒想清楚後,“那就當做不知這件事,安心修煉便是。”
“是。”
汀溪似有猶豫。
林柒歎了口氣:“我喜歡有話直說。你吞吞吐吐,我看着也累。”
汀溪和她簽訂了主仆契約,兩人之間本來就不會有秘密。
林柒知曉他心裏藏着事。
汀溪緩緩開口:“我是擔心大人。”
“擔心我?”
“冰凰一族已經上萬年不曾踏入玄天境。上一次冰凰一族修士到玄天境,還是兩境同闖滅世秘境。”
林柒眼眸微垂,“你的意思是,冰凰一族修士踏入北海滄州,目的很有可能是我?”
汀溪恭敬行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就怕他們看見大人,生出其他想法……”
汀溪并不知道林柒的具體身份。
但林柒明明身懷冰凰血脈,血脈十分純正,卻從來不以冰凰一族的身份示人,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要麽林柒得罪了冰凰一族的人,要麽冰凰一族的人得罪了林柒。
怎麽猜,都不可能關系和睦。
林柒表情淡然:“這件事我心裏有數。”
她頓了頓:“人魚族與我契約的事情,冰凰一族的人看得出嗎?”
汀溪微微搖頭:“契約隻存在人魚一族和大人之間。若他日大人在北境建宮,人魚族的族徽才有資格落在大人名下。”
“那就行。”林柒:“人魚族和我契約的事情,莫要暴露了出去。不然對人魚族有害無利。你們且安心修煉,就當沒我這個人。”
“是。”
汀溪聽了林柒這話,就知道林柒和冰凰一族的修士是真的結了仇,心中不由擔心。
林柒從人魚族離開後,直奔滄州分閣。
剛說完冰凰一族的修士,一轉身就在滄州城分閣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人臉——宮六。
時隔數年,宮六的容貌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隻一身的氣息稍微強了些。
以前看不出來,如今林柒修爲也地仙初期了,發現宮六的修爲也不過地仙中期。
可見她的天資确實很平庸。
宮六跟在一個容貌俊麗的男修身後,身側還有數位穿着冰凰族衣飾的修士跟随。
前面有拂衣仙者的童子引路。
看這架勢,一眼就能看出來宮六和身邊的男修是來找拂衣仙者的。
林柒默默看了一眼,轉身躲在另一邊,思緒有些混亂。
她沒去找拂衣仙者,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很快,就有消息傳出。
原來飛仙閣派遣修士四處調查,終于查到有兩塊界碑有所破損,導緻界防變弱。
這才讓北海内的妖獸有了可乘之機,一一越過北海屏障登上滄州大陸。
飛仙閣放出消息,廣招天下陣師,前來修複界碑和界防大陣。
北境聽聞消息後,北境五少君爲促進兩境關系,應邀前來幫忙修建界碑。
至于宮六,那隻是順帶的。
當然,也可能宮六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找林柒。
林柒之間無意識的動着,連修煉都無法專注。
忽然,她低頭看向石桌。
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繪制出了一個簡單的陣紋。
林柒于陣符一道十分有天賦,不過來了玄天境後,一是時間太淺,二是身份不夠,資源太少。
她在符文和陣法上的進益沒多大。
林柒想着,她也不能隻顧着修煉,還要把陣法和符文都學起來。
三日後,拂衣仙者收到了林柒的一封信件。
原來是林柒久久等不到代君的消息,又擔心自己接的任務還沒完成,想先回滄州閣去交接任務。
林柒和萦回這幾人如今都還在曆練期間,可随意調派,但始終還是要經過滄州閣的安排。
滄州分閣的動亂已經落下帷幕,剩下的事情需要徐徐圖之,也不是林柒一個小小的地仙能插手的。
拂衣仙者想着她的身份和實力,覺得這些新來的弟子還是好好待在總安全些,當即就批準了。
林柒跟萦回當日往滄州閣趕。
把調查人魚族的任務交接後,林柒主動提出想調閣。
這些小事上報不到拂衣仙者和昭仙者的耳朵裏,林柒隻靠着自己積攢的資源收買人心,成功把自己調到了仙陣閣的商老手下。
這位商老是滄州閣内一位德高望重的仙陣師,隻是早年受過重傷,雙腿殘疾,便一直退居二線。
他爲人慈和,最愛傳業授道,對陣法天賦好的弟子格外關照,曾一手捧出了飛仙閣第一陣法師。
不過這位第一陣法師在一次曆練中失蹤,了無音訊。
商老也因爲這件事大受打擊,從飛仙閣總閣搬到了北海滄州,上千年隻蝸居在這一隅之地。
林柒是在打聽完仙陣閣内所有仙陣師的消息後,才選中商老的。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莽頭莽鬧的和宮六撕破臉,而是要卧薪嘗膽,先把各方面的實力提升上來。
等她成爲真正的強者,今日所遭遇的一切困難都不是事。
林柒拿了令牌去仙陣閣報到。
商老正在給三個弟子授課,林柒就默默站在門口聽着,不敢出聲打擾。
商老授課的三人,其中一人是飛仙閣招收的弟子,分配到滄州閣後曆練後,受到商老的曆練。
另外兩人則是商老在滄州閣撿到的孤兒,手把手培養出來的弟子。
林柒本來隻是保持安靜,不敢貿然打斷商老的課堂。
可聽着聽着,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頭頂的紅日漸漸落到山底,光線暗淡下來,商老一拂衣袖,“今日授課到此爲止,你們且回去把我今日說的内容消化,三日後上交一道陣法。”
“是!”
三人齊聲應是,魚貫而出。
路過林柒時,目不斜視,半點不見驚訝。
林柒等人走光了,才上前把玉牌和調動卷軸遞上去:“弟子代緣前來報道。”
商老慢悠悠的接過她的卷軸和玉牌,“你倒是個有耐心的,在外面聽了一日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