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鏡花劍和八轉玲珑傘的靈光同時從空中滑過。
兩人準備速戰速決,都直接用上了最強招。
隔了幾面牆的北辰竹好不容易解決身後突襲的妖植,後知後覺發現空間坍塌停止,正要發表疑惑,耳中就聽到一陣陣爆鳴聲。
他頭皮驟然一緊,問身邊的東洲修士,“你可有聽到什麽聲音?”
“聲音?”東洲修士聽力不如北辰竹靈敏,一時間也沒理解北辰竹的意思,反而疑惑道:“四周不都是聲音?”
牆面坍塌、妖獸咆哮、妖植和妖獸互毆……确實是全都是聲音。
北辰竹卻被氣的夠嗆。
還沒等他再問,爆炸聲伴随着靈氣的沖擊連毀幾面牆,攻擊餘波一路蔓延到他們所在的地方。
北辰竹展開扇子,正要防禦,一道黑影朝着自己摔來,氣息還透着幾分熟悉。
“長君!”北辰竹一聲低呼,已經認出這人是同伴,正要上前接人,兩道攜帶寒光的劍鋒穿過霧氣出現在面前。
北辰竹面色霎變,飛速後退。
眼睜睜看着兩柄劍穿透同伴的心髒和喉骨,了結了她的性命。
北辰竹眼眸泛紅,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們兩個在暗中搞鬼!”
檀月清和元希背對而立,手中的劍都染着血,眼眸沉沉的看向北辰竹和東洲修士。
現在這片空間内,隻剩下他們四個人了。
檀月清冷聲問元希:“還要殺嗎?”
語氣淡的好像在問今天要殺雞嗎。
元希瞥了眼另一邊的東洲修士,嗓音依舊溫柔,“不殺,走!”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影眨眼消失在原地。
北辰竹怒目追上,“隻會暗中偷襲的鼠輩,給我站住!今日不殺你們,難消我心頭之恨!”
大家修爲差不多,又受此界禁制限制,逃跑速度也差不多。
北辰竹追了一路,不但沒追上兩人,還把唯一的同伴給追丢了。
而檀月清和元希,則是看着面前幾排排位發呆。
她們兩人本來是按照原路返回,跑到一半腰間的身份令牌忽然發光。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另一片空間。
檀月清一眼就看出異樣,“這不是陣法内的空間,我們離開迷宮了?”
面前是一座昏暗的沙台,共有五層台階,擺放了幾十塊牌匾。
四周氣氛壓力,但空氣中的靈氣竟然不含半點煞氣,十分純淨。
元希蓮步輕移,上前打量着這些排位。
這些排位有些被風沙侵蝕的厲害,隻剩下破破爛爛的半截,還有的顔色灰敗,好像一碰就會化作一堆灰燼。
元希較爲謹慎,仔細打量了每一塊牌匾,也不敢随意動東西,心中卻有些猜測。
站在沙台側邊的檀月清忽然出聲:“快來看,這裏有幾個印記!”
元希移步過去,一眼就認出了天一宗和玄天宗的印記。
“五個印記,一個是天一宗的,一個是玄天宗的,另外三個不甚眼熟……”
檀月清思索着:“桃花映月……這好像是許久以前的歸桃宗,不過歸桃宗不是在三萬年前就滅宗了?”
元希溫和的嗓音緩緩響起:“天狼吞月,也是上古宗門狼殺宗,另一個是菩提忘道,無忘宗……這應該是當年南洲五大宗的印記。隻是其中三個宗門全都沒落了。”
檀月清後知後覺,“這裏是南洲古戰場遺址,所以這些排位是我南洲修士的前輩?!”
元希點了點頭,“應當是了。”
她想了想,繞到前面,擡手擦了擦最中間一塊排位上的沙塵。
這是所有排位中保存的最好的一塊。
沙土被抹掉,露出一行字。
南洲天一宗雲嵌排位。
雲嵌尊者!
檀月清和元希頓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這位尊者的名字,莫說天一宗弟子,就是五洲修士中都是如雷貫耳。
傳聞他天生五靈根,靈根純度全都爲百分之百,修煉天資百年難得一見。
五歲引氣入體,六歲築基,十歲金丹,十六歲元嬰,在元嬰之際曆練遇險,元嬰破碎。
正常修士的修煉之路也就倒頭了。
不料雲嵌尊者骨子裏帶着倔強,機緣巧合将靈根洗成了混沌靈根,硬生生碎嬰重修,重新從引氣入體修煉,花費了僅僅三年時間重回巅峰。
後來更是遊曆五洲,平定四洲内亂,成了當時最年輕的大乘尊者。
本來他是前後十萬年來最年輕踏破虛空的修士,可惜被卷入五神大戰,再也沒了音訊。
可以說,除了那五位仙人,雲嵌尊者就是五洲第一人。
也算是天一宗最有名的一位老祖宗。
驟然看到這位老祖宗的排位,元希和檀月清怎麽可能不驚訝?
驚訝過後便是惋惜。
“大乘尊者歲壽可達八萬,雖然不能與天同齊,卻也年歲無憂……雲嵌尊者原本還能踏破虛空,到上界尋求更高深的道術,卻被卷入五神大戰,年紀輕輕隕落于此,如何不讓人遺憾?”
檀月清和元希懷着尊崇的心理,陸陸續續把其他排位全都擦幹淨,順勢把沙台都給整理了一下。
看着一個個曾名震五洲的名字,兩人從震驚到惋惜,再到歎息。
沒發現什麽藏在暗處的機關,兩人便以爲這裏隻是南洲長者安息之處。
跪在地上叩拜三次,起身就準備離開。
不料面前忽然出現幾十個漂浮的神魂。
這些神魂有的清晰有的已經淡的看不清模樣了。
兩人看到中間的年輕男子,失聲道,“雲嵌老祖!”
立馬躬身行禮。
天一宗藏書閣大堂挂了十副畫,最中間的就是雲嵌尊者的畫像,兩人才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雲嵌尊者雖然年少成名,英挺的眉目間卻不見幾分桀骜之色,反倒滿是溫潤慈和。
“你們二人俱是天一宗弟子?”
元希:“天一宗縱雷峰弟子元希,拜見雲嵌尊者。”
檀月清:“天一宗戮冰峰弟子檀月清,拜見雲嵌尊者。”
“不錯,不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到你們,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