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和檀月清老老實實挨了一頓訓斥。
聽寒真君見她們兩人終于乖巧下來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林柒眼珠子轉動,和檀月清對視了一眼,安靜出聲,“聽寒師叔,那位方略真君和縱雷峰有什麽大仇怨嗎?爲何他非要置我于死地?”
聽寒真君瞪了她一眼,“什麽叫置你于死地?!你可别亂說話。真算起來, 方略也算是你的師伯。”
林柒一臉你别胡說八道的樣子看着他。
見林柒一臉驚悚樣,聽寒真君也不好再吓她,隻得把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委婉道來。
原來天罡峰和縱雷峰同屬一脈,祖師是三百年前叱咤南北兩洲的太極道君。
太極道君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神珺,二弟子神澈。
一個是上一任天罡峰主, 一個上一任縱雷峰峰主。
太極一脈早有祖訓,不得将師門傳承外洩,違者将被重罰。
神珺修煉至金丹時,外出曆練時與一男子情愫互生,回宗門後就結爲道侶。
太極道君本最看重這個大弟子,對她抱以遠大期望,誰知她成親後沉溺于夫妻恩愛,不思修煉。
這也就算了,竟然還私自洩露功法給其道侶,險些造成嚴重後果。
她道侶修煉黑水吞雷訣時遭反噬,此事正好被二弟子神澈發現,當時就上報給了太極道君。
神珺還想求太極道君救她夫君,卻不想太極道君怒不可遏,當即廢了神珺太極一脈繼承人的資格,還将黑水吞雷決收回, 不許神珺一脈弟子再行修煉。
沒過兩日, 神珺道侶重傷不治而亡, 神珺亦黯然落淚, 悲痛不已,沉浸在亡夫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還是太極道君看不過眼, 帶着她外出遊曆去了。
但兩峰的恩怨就此結下。
當年之事, 一是神澈發現且上報太極道君,二又是他極力進言要嚴懲神珺,死咬着私授功法一事不松口,苦苦相逼。
親眼看着師父被剝奪繼承資格,被折磨的痛苦不已,方略當即就恨上了神澈道君。
他認爲神澈道君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從頭到尾想要的都是太極一脈的繼承權,打着護衛師門的借口,名正言順的将神珺給驅逐。
如今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還正好是神澈的徒孫,方略可不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出口惡氣。
林柒聽完後,歪着腦袋問聽寒真君,“聽寒師叔,您覺得我師祖是這樣的人嗎?”
聽寒真君瞥了她一眼,“我等怎麽能擅自議論長輩?!”
林柒鄙視的目光落在聽寒真君身上,“可您剛剛已經議論過了。”
聽寒真君語塞,瞪了她一眼,理直氣壯道:“這怎麽能一樣?!”
林柒乖巧道:“對,這不一樣。”
聽寒真君:“……”
搞得好像他欺負人一樣。
過了半天, 他期期艾艾的開口,“神澈師叔雖然有些不着調,我卻不相信他會是算計同門的人。而且據我所知,神珺師叔的道侶來曆有些古怪,這才是太極道君堅持要嚴懲神珺師叔的原因。”
林柒若有所思的點頭,“怪不得白衣真君話裏有話呢。”
聽寒真君幽幽看着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個小屁孩套話了。
“你們縱雷峰的黑心還真是一脈相傳……”
林柒趕緊澄清,“隻有我遺傳了我師傅,師姐和洛詞都沒有。”
面對她這副厚顔無恥的模樣,聽寒真君氣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林柒怕氣壞了聽寒真君,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聽寒師叔,我聽說黎師兄也被罰在亂風崖思過了?”
這下别說聽寒真君了,連檀月清都一言難盡的看着她。
林柒腦袋一蒙,心虛道:“聽寒師叔,我們怎麽下這亂風崖呀?”
被罰的人要下崖,但崖間罡風肆虐,林柒剛剛經曆了一趟,自覺半刻鍾之内這些罡風就能将她肢解,絕不可能是她們要待的地方。
聽寒真君輕哼一聲,擡了擡下巴,“亂風崖罡風強勁,自成一片小世界,崖中罡風最強,不宜居住,崖底罡風最弱,所謂思過,其實就是關押在崖底,日夜受罡風折磨。”
他站起身,輕歎一聲,“隻望你們二人受罰後能吸取教訓,莫再重蹈覆轍。”
林柒和檀月清跟着起身,還沒體會聽寒真君的折磨會是什麽樣,就被一袖子甩飛。
迎面就要撞上罡風風刃,林柒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聽寒真君廣袖飄揚,姿态飄逸傲然,一手拎着一人禦空而立。
“小聲些,别驚了底下人。還以爲我戮冰峰的弟子沒見過世面呢!”
從萬米高空驟然落下,還穿梭在罡風之間,林柒落地時,兩條腿都是軟的。
聽寒真君妥妥的公報私仇!
不過崖底的罡風确實比崖間弱了許多。
林柒有黑水吞雷訣護着,身體甚至能直抗這些罡風。
聽寒真君将她們兩個帶下來後就沒了身影,連句囑托都沒有。
林柒問檀月清他是不是惱羞成怒了。
檀月清嗔怒的掃了她一眼,“師父應該是去看師兄了。”
林柒不再問了。
想起林熙師姐慘死的模樣,她對黎守正實在是提不起同情心。
收了心,她們才開始打量着亂風崖地下是什麽模樣。
荒蕪!
這是林柒的第一感覺。
入目皆是奇形怪狀、鋒利迥異的石頭。
地面也被罡風修整的寸草不生,全都是一些光溜溜的石頭組成。
擡眼望去,這條路波瀾起伏,九曲十彎,藏在亂石與山峰之間,看不到盡頭。
林柒運轉丹田想要吸收靈氣,結果半天才吸收到一絲絲的靈氣,連施展個飛雪術都不夠。
她頓時認真了起來。
“師傅說亂風崖自成一片小世界,那這底下難不成還有土著生長?”檀月清打量了一圈環境,疑惑問道。
林柒也忽然産生了疑惑,“崖底總共關押了多少人?”
檀月清一頓,黑白分明的眼眸和她對視一眼。
緩聲道:“據我所知,前些年宗門每年都要送幾批人入亂風崖,還是那種準備關押一輩子的。這些年來宗規松了許多,不犯大錯,一般不會罰入亂風崖,每年也才送入一兩個人,時間也不會太長。”
今年有了她們,怕是指标已經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