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闆,我想要天香罐頭在盧瓦爾河的代理權,價格好商量。”
“杜老闆,你看咱們能定個五年銷售合同嗎?我可以先支付定金。”
“……”
看這些金發碧眼的老外一臉期盼的樣子,杜志建笑着點點頭:
“謝謝大家對我們天香罐頭的信任,天香罐頭貨源目前供應充足,大家不用擔心。
不過就是這價格嘛,實不相瞞。
因爲是有獎銷售,而且中獎概率較高,所以我已經沒多少利潤。
你們如果要賣,賺的可沒有其他罐頭多。”
“沒關系,薄利多銷嘛,這一點我們懂。”
超市老闆們連忙拍着胸脯保證沒問題,不是他們非要賣天香罐頭。
而是現在顧客隻要來超市,第一件事問的就是有沒有天香罐頭。
隻要自己回答沒有,大部分都是扭頭就走。
超市和其他行業不用,顧客隻要一進來,一般很少隻買一樣。
大家都是成購物車成購物車的買。
眼看着到手的業績溜走,他們那叫一個心疼,所以别說天香罐頭利潤少,哪怕不賺錢,他們都願意銷售。
杜志建笑道:“那就好。各位老闆,祝你們生意興隆,發财發财。”
“一起發财。”
等這些人離開,杜志建再也忍不住直接興奮的跳了起來。
張嶽的路邊攤抽獎法雖然有效,但卻有個弊端。
即三百萬件罐頭想要在一個月内售完,需要的路邊攤數量不能低于五百。
其實路邊攤攤位還好說,找工廠定制即可。
關鍵是人,五百個路邊攤至少需要五百名工人,而在法國,最貴的就是人工。
加上天香罐頭本來就沒有利潤,如果再扣掉人工費,就更少了。
而且人員的管理也是個大問題,由于人生地不熟,隻要這些工人稍微有點歪心思,定制的路邊攤攤位和天香罐頭可能全都沒了。
這可不是小概率事件,截止到現在,杜志建散布出去的路邊攤已經丢了三十多個。
原因也很簡單,杜志建招聘的是臨時工,願意做臨時工的,很多都是四肢不勤,好吃懶做的無業遊民。
别說杜志建,就算聖人來了,拿這幫人也沒辦法。
所以這些超市老闆的到來,也算間接幫了杜志建。
當然,這次抽獎銷售活動對杜志建來說,最大的收獲并非這個,而是品牌形象的樹立。
他之前在張嶽的建議下搞有獎營銷,隻是想把本錢收回來。
如果收不回本錢,不僅他的天香罐頭廠要倒閉,他自己也要背負大量負債。
他已經做好了從頭再來的準備。
然而在有獎銷售的策略下,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臭名昭著的天香罐頭瞬間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馍馍。
尤其是那些原本隻是圖便宜買了大量罐頭的人,等他們将罐頭帶回家一嘗,發現這種罐頭竟然出乎想象的好吃。
特别是罐頭的糖度,要比其他品牌低一些。
這樣的低糖不僅吃起來更加健康,本身由于不太甜,反而能突出水果的清香。
再加上天香罐頭用的都是最好的水果,杜志建在生産的時候,對工序進行嚴格的把關,使它的口感不會被壞果和微生物破壞。
總之,大家越吃越覺得好吃,再去買其他品牌的罐頭,瞬間感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以至于有不少人再去買天香罐頭,已經不是沖他的超高中獎率,而是罐頭本身。
如此一來,就算以後杜志建把中獎率調低,同樣不會影響銷售。
甚至其他罐頭廠如果不拿出有效的應對措施,在未來幾年,天香罐頭将成爲歐洲罐頭市場的龍頭。
他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張嶽,張嶽微微一笑。
雖然天香罐頭的發展有點超乎自己的預料,但這種營銷模式連綠茶市場都能打開,幫一個罐頭品牌拿到銷售冠軍,好像也算正常。
寬慰了杜志建幾句,讓他繼續處理天香罐頭廠的事,張嶽将注意力放到巴黎奧運會主場館裝修的競标上。
看着石曼曼,張嶽笑道:“怎麽樣?有信心嗎?”
誰知石曼曼搖搖頭:“沒有。”
張嶽一愣:“沒有?你不會和我開玩笑吧?”
這次法國之行,如果問張嶽什麽把握最大,絕對非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競标莫屬。
天友裝修公司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這一點,尤其是門捷列夫将主場館裝修和運動員餐飲提供分開的前提下。
如果連這都無法獲勝,那就太水了。
石曼曼苦笑一聲:“我原本和你想的一樣,但等詳細了解過咱們的競争對手後,我才發現自己以前有些坐井觀天了。
尤其是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這塊,不僅本身就擁有不錯的利潤空間,也是一次非常難得的廣告機會。
無論是誰,隻要獲勝,對其公司将來的發展絕對有莫大的好處。”
張嶽點點頭,經石曼曼這麽一解釋,他發現自己的确有些想當然了。
“那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石曼曼道:“百分之三十。”
“這麽少?”
石曼曼點點頭,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搜集的關于競争對手的資料。
咱們的競主要競争對手有兩個,第一是漂亮國的優圖設計公司。
優圖設計公司是漂亮國實力最強的室内設計公司,他們擁有最優秀的設計團隊,最充足的資金。
尤其是這家公司已經成立了一百二十年,是标準的百年老字号。
在漂亮國的室内設計市場,僅他們一家就有近百分之四十的市場份額。
咱們天友裝修公司最大的優勢是貼心的服務,但咱們服務中的很多環節,都是參考的優圖設計。
甚至有不少是對方淘汰掉的。
所以咱們到時真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大概率會贻笑大方。”
張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天友裝修公司學習優圖設計這件事,他其實知道。
當初張嶽成立天友裝修公司時,提出的貼心服務理念雖然是他自己想的。
但僅憑一個理念遠遠不夠,再加上張嶽對裝修并不是很懂。
于是他就讓石曼曼向其他公司虛心學習,再相對應的進行改進。
所以石曼曼不僅借鑒了優圖設計的服務理念,還有全世界其他裝修公司的服務理念。
将這種服務在國内推出後,之所以吊打其他同行,倒不是天友裝修公司有多利害,而是國内那些同行實在太垃圾。
用一句比較流行的話,就是“不是我太優秀,全靠同行襯托”。
石曼曼見張嶽沉思,又道:“除了優圖設計裝修,還有藍色浪漫裝修公司。
和優圖設計相比,藍色浪漫的各方面都要差不少,但問題是,這是一家法國本地公司。
門捷列夫将招标策劃書公布後,立刻在法國引起全民讨論。
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既然巴黎奧運會在巴黎召開,爲什麽邀請其他外國公司參與招标?
這本該是國内公司做的事,将其白白送給外國人,屬于崇洋媚外。”
張嶽表情瞬間古怪起來。
他本以爲崇洋媚外這個詞隻有華國有,沒想到在法國也這麽受關注。
但仔細想想又十分合理。
畢竟愛國對任何國家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崇高有敏感的主題。
如果一個人連基本的國家榮譽感都沒有,哪怕對方是外國人,張嶽對他的印象也不會好。
石曼曼道:“因爲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是最好的盈利項目,所以藍色浪漫勢在必得。
他們雖然實力不行,但卻借助法國民衆的愛國情懷拼命炒作。
而這種炒作的效果非常明顯,現在法國民衆對藍色浪漫獲得巴黎奧運主場館的裝修合同呼聲很高。
門捷列夫又是法國人,不管是從個人榮譽感,還是将來的職業發展,又或者輿論壓力,都會下意識偏袒藍色浪漫。”
張嶽忽然開口:“等等,我記得之前你不是說,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權咱們是在必得嗎?
怎麽突然多出這麽多競争對手?”
石曼曼詫異地看着張嶽:“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門捷列夫将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權,和運動員的飲食供應分開了。
隻要你願意,運動員的飲食供應咱們随時都能拿到手。
但裝修權這塊……”
張嶽一拍額頭,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嗎?
石曼曼看了張嶽一眼:“其實咱們想要提高勝率,倒是有一個方法。”
張嶽一愣:“什麽方法?”
“和樂業之家合作。”
“樂業之家,你是說樓美晴?”
石曼曼點點頭:“沒錯。樂業之家雖然上次在世界大學生運動會的競标中輸給了咱們,咱們赢的并非創意,而是服務。
如果單論創意,咱們是比不過樂業之家的。
隻要雙方聯合起來,咱們就創意和服務都有了。
如此一來,雖然依舊和優圖設計有差距,但差距已經沒那麽明顯。
如果再加上一點點運氣,還是有希望打敗對方的。”
張嶽表情卻古怪起來:“要不咱們還是放棄吧?
或者把巴黎奧運會運動員的餐飲項目接過來,我批給你一筆資金。
你把這件事做好了,說不定還能做成一個盈利項目。”
石曼曼詫異地看着張嶽:“放棄?爲什麽?”
張嶽無奈:“我倒是想邀請樓美晴,就怕人家不答應啊!”
上次張嶽将到手的項目送給樓美晴,可是狠狠坑了對方一下。
雖然最後是張嶽出面解決的,但他依舊十分心虛。
石曼曼看着自己老闆有些無奈:“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代勞。”
張嶽連忙點頭:“既然這樣,那這事就交給你了,加油!”
然後松了一口氣。
石曼曼拿起電話:“喂,樓總,你好!”
樓美晴熟悉的聲音傳來:“是石經理呀,好久不見。”
石曼曼也不廢話:“婁總,您現在在法國嗎?”
“法國?我不在。”
“不在?”這下反而輪到石曼曼愣住了,“巴黎奧運會主場館裝修競标馬上就要開始了,難道你不需要做準備嗎?”
樓美晴:“你說這個呀!
不好意思,我們樂業之家已經放棄了主場館裝修的競标。”
“放棄?爲什麽?”
“還能爲什麽?樂業之家是你們天友裝修公司的手下敗将,再去和你們競标,不是自取其辱嗎?
而且我已經想通了,樂業之家發展了這麽多年,雖然在京城是裝修業的龍頭。
但咱們國家的地方那麽大,一個小小的京城根本不算什麽。
我應該将眼光放向全國,尤其是那些二三線城市的裝修。
我相信憑借樂業之家強大的設計團隊,再多多學習你們的服務理念,将來必定大有可爲。
所以向海外進軍這件事,還是交給你們吧!
我把國内的一畝三分地管好就知足了。”
石曼曼一愣:“這樣啊?那行吧!祝你事業順利。”
樓美晴笑道:“謝謝你的鼓勵,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石曼曼把巴黎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道:“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和你合作的。
既然你已志不在此,那我再想其他辦法吧!”
誰知樓美晴道:“等等,你想和我合作?沒問題呀!
我現在就帶着設計師過去。”
石曼曼有些愣神:“等等,樓總,你不是說樂業之家要改變經營策略嗎?”
樓美晴無奈道:“我的确想改變經營策略,但之所以改變實屬無奈。
現在有機會拿到巴黎奧運會主場館的裝修競标權,肯定得拼一把。”
“啊?你不是說……”
“我說你怎麽就不明白?
我放棄巴黎奧運會主場館裝修競标權,完全是因爲你們老闆張嶽呀!
如果不是他,我又怎麽可能主動調整戰略?”
石曼曼有些不解:“因爲我們老闆?爲什麽?”
“還能爲什麽,當然是你們老闆太坑了。
我經營樂業之家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不要臉的家夥。
尤其是他的坑人方式防不勝防,我要再和他競争,什麽時候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現在不一樣了。
和你合作等于是咱們綁到了同一條船上,就算他坑人也是坑别人,我在旁邊笑着看戲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