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琴嫂奇怪的看着張嶽:“價值100萬的合同?”
張嶽點點頭:“是這樣,我計劃出資100萬,在二七廣場附近打造一家十月小吃店。
小吃店隻經營十月食品廠的産品。
你在小吃經營上經驗豐富,所以我想聘請你當店長。
當然,這個店長并非我的員工,而是你我合作。
在這100萬成本收回之前,盈利咱們三七分成。
我占70%,伱占30%。
這100萬成本收回之後,再五五分成。
如果出現虧損,也需要根據不同時間段的分紅比例來承擔對應的損失。
你覺得怎麽樣?”
吳琴嫂愣住了:“這……”
按照她的打算,拿到10萬塊獎勵後,是想回縣城租個更大的店面繼續開店的。
當然,開店就得自負盈虧。
而張嶽的提議好像也不錯,雖然自己同樣會承擔部分損失,卻不需要任何投入。
至于利潤分紅,前期30%,後期50%,看似不如自己單幹。
可吳琴嫂以前在二七擺過攤,知道這裏和縣城在體量上完全根本不是一個級别。
所以哪怕30%,都不比在縣城掙得少,更不要說50%了。
唯獨一點不好的,是有沒自己幹那麽自由。
見她猶豫,張嶽忽然道:“嫂子,樂樂應該上小學了吧?”
“對,小學一年級。”
“如果你來中州,可以讓他在中州上學。
樂樂是個人才,将來肯定有大出息。
縣城的辦學條件再好,也沒法和中州比啊!”
吳琴嫂立刻道:“張老闆,我願意合作。
你放心,我一定把十月小吃店經營好,早日把你的投資賺回來。”
以吳琴嫂現在的财力,是不足以在中州開店的。
因此張嶽的提議,對她來說是個重返中州的好機會。
所以哪怕隻是爲了兒子過得好一點,她都必須抓住。
張嶽笑道:“不是早日把我的投資賺回來,而是咱們一起發财。”
其實張嶽若隻想開一家十月小吃店,完全可以重新招募店長。
那樣的話,在同樣條件下,他隻需支付新店長工資即可。
就算爲了提高店長的工作積極性,額外增加3%~5%的股份激勵也夠了。
如此一對比,和吳琴嫂合作就很虧。
但張嶽願意投資,看的根本不是小吃店那點利益。
他的目标是王凱樂。
經過和饞嘴老劉的對決,小男孩王凱樂在直播間的那些攤主中收獲了大量熱度。
張嶽甚至還在快抖上刷到他做丸子的視頻,有的點贊甚至突破10W!
也就是說,隻要自己将十月食品廠和這對母子綁在一起。
十月就會被打上“勤勞”“懂事”“體恤父母”等标簽。
這對十月食品的品牌價值和形象塑造,都有非常大的好處。
因此這份價值100萬的合作合同,不管對張嶽還是吳琴嫂,都是雙赢。
至少目前看是這樣的。
當然,張嶽隻負責出錢,具體怎麽執行,直接交給吳琴嫂即可。
對方有開店經驗,對這附近也熟,做的肯定比張嶽本人更好。
事情果然如預料般的那樣,第二天譚雪梅的客服部就陸續開始有訂單産生。
當炸雞和肉丸快遞到那些攤主手裏,憑借着鮮美誘人的口感,立刻便被顧客大力追捧。
就像發生連鎖效應一樣,接下來的幾天,訂單數量每天都出現翻倍式增長。
僅僅一周,就超過以前的日盛,成爲名副其實的吸金王。
不僅那些老客戶,很多吃過炸雞和肉丸,同時有意向擺攤掙錢的人,也紛紛過來咨詢。
譚雪梅之前建議的,對客戶群的整改措施,立刻就展現出非常明顯的優勢。
報單清晰明了,發貨井井有條,極大程度的提高了工作效率。
那些新人也在“老攤主”的介紹下陸續加入進來,短短幾天,人數就多出将近50%。
如果還是以前的千人大群,其他不說,光這些新客戶的承接,就是一項大麻煩。
譚雪梅忙的腳不沾地,現在她的客服部已經有13名員工,但依舊顯得捉襟見肘。
無奈之下,譚雪梅隻好放棄客服的本職工作,拉着石曼曼到處招人,搞新人培訓。
至于她轉正的問題,張嶽雖然沒說,但已基本闆上釘釘。
随着十月食品廠逐漸走向正軌,張嶽倒是漸漸清閑下來。
他立刻想再找點糧食菜蔬什麽的炒一下,畢竟嶽豐糧業已經好長時間沒開張了。
但很快,張嶽就無奈發現,最近一段時間物價都比較穩定。
加上詹蘇蘇和石曼曼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十月食品廠,以至于他有些無人可用。
看來自己隻能暫時單幹了。
正琢磨着怎麽開始,忽然,張嶽一拍額頭,他忘了件事。
之前趁炒大蒜的間隙,他曾做了兩筆小生意。
一個是倒賣帝王蚝,另一個就是販茶葉。
帝王蚝已經賺到錢,但因爲當時茶葉的價格還需要等幾天才能漲上去,就被堆到倉庫存了下來。
誰知接下來又是賣大蒜,又是搞食品廠,張嶽竟把這些茶葉給忘了。
他連忙觀看日照一芽一葉綠茶的價格曲線,還好,價錢雖然有所下跌,但一斤依舊有760元。
綠茶不是普洱這樣的發酵茶,保質期不長,必須趕緊處理掉。
隻是這玩意該賣給誰呢?
對茶葉銷售渠道不怎麽了解的張嶽,突然爲難起來。
要不把微信頭像換成一個美女,然後借助搖一搖盲加點好友,問他們要不要茶葉?
張嶽見好多人都是這樣賣的。
想到就做,首先是改名。
張嶽想了想,改成“那一夜的心碎”。
然後開始搖晃手機,很快搖到一個距離自己23公裏的帥哥。
加好友後,張嶽立刻發信息:“哥,幫小妹個忙呗!
我手裏有幾斤日照秋白露一芽一葉茶,絕對正品。
給你算便宜點怎麽樣?可以貨到付款喲!
(′‵)I L!”
良久的沉默,就在張嶽以爲對方可能已經把自己拉進黑名單後,對方回複:
“姐,我不喜歡喝茶。
倒是你,我看你照片上的皮膚有些幹裂啊!
雅詩蘭黛最近出了一種保濕水,效果特别好。
稍等,我拍張圖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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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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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這拿貨隻需288元/瓶,你要喜歡我直接給你寄過去。
你先用幾天,确定沒問題後再把錢給我即可,不着急的。”
張嶽猶豫片刻:“你不怕我賴賬啊?”
“我在拼夕夕有專櫃的,你拍的時候選‘确認提貨後付款’功能。
拿到貨先别确認,用幾天看看效果,不行再給我退回來。
這樣你就不用擔心被騙了。”
張嶽:“……”
好嘛,遇見銷售同行了,而且對方貌似比自己更專業呀!
張嶽直接将對方拉黑,又學着對方跑到拼夕夕注冊了個網店,再次開啓搖一搖。
然後他就體會到了什麽是受挫。
那些“緣分好友”知道他是賣茶葉的,要麽直接不回,要麽直接拉黑。
更過分的是,有個家夥上來就是一頓國罵,把張嶽氣的……果斷罵了回去。
兩人對着虛拟鍵盤就是一頓火力輸出,最後實在罵的沒詞了,張嶽幹脆從網上複制粘貼回怼。
正起勁,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看着他的手機屏幕念道:
“‘大家怎麽能管你叫豬呢?太不像話了,總不能你長的像什麽就一定要叫什麽吧?
所以絕對不能說你長得像豬……那是侮辱了豬。’
‘我沒認識你之前,我真沒發現原來我有以貌取人這毛病。’
‘雖然你不是縮頭烏龜,但你卻是它的老祖宗?’
喂,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在幹什麽呢?”
張嶽一個激靈,忙把手機息屏,隻見柳詩函站在他身後,臉上全是好奇。
他尴尬一笑:“現在的人真的太沒禮貌了。
我不就是賣點茶葉嗎?不買就算了,還特麽罵人。”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柳詩函神色全是古怪:
“你不是吧?爲了點茶葉和别人剛成這樣?你又不差這點錢。”
張嶽立刻不樂意了:“什麽叫不差這點錢?
那批茶我可投了足足五十多萬,五十萬擱你你不心疼啊?”
他忽然想到什麽,嘿嘿谄笑:“柳警官,柳局認識的人應該有很多吧?
能不能介紹幾個賣茶的老闆給我?
放心,隻要我把茶葉賣出去,一定讓叔叔吃回扣。”
柳詩函的臉瞬間就黑了:“滾,你把我爸當什麽人了?
再亂說話,信不信我以亂造謠的罪名把你抓起來?”
張嶽忙道:“别,我就随便一說。
再說,也就是讓叔叔幫忙聯系個人而已,又不做其他的。
我的茶葉都是貨真價實的好茶,既不騙又不搶,就算讓别人知道也不怕。”
柳詩函看他一眼:“你真想賣茶葉?”
“這不廢話嗎?爲了這點東西,我拼夕夕賬号都開了會員。”
“要真的隻是找人,根本用不着我爸,我就可以幫你介紹。”
“真的?太好了,對方是誰?聯系方式是什麽?”
“此人你也見過,我表哥趙驚濤記得嗎?”
“裕達國貿的那個範思哲?”
“對,他就是經營茶葉的。”
張嶽一拍大腿:“哎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都爲這事急的上火了,沒想到友軍竟然在身邊。”
上次兩人見面,張嶽特意留了對方聯系方式。
所以根本不用柳詩函幫忙,他就直接給對方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
張嶽忙笑道:“濤哥你好,還記得我嗎?
我是張嶽,柳警官的朋友。”
趙驚濤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張老闆,你好,有事嗎?”
張嶽一愣,他發現趙驚濤的聲音裏竟全是疲憊和沙啞。
“哦,兄弟手上有批上好的茶葉,聽柳警官說你在做茶生意,所以想出給你,看你收不收。”
“這樣啊,要不改天咱們再約個時間?我現在正忙呢!”
“可以可以,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到時我直接帶着貨過去。
放心,都是好東西,我親自跑魯省茶園收的。
而且我這人别的本事沒有,但看東西特别準。
不管是什麽,隻要讓我掃一眼,就能判斷個七七八八,絕對保證質量。”
爲了把那些茶葉賣出去,張嶽也是真拼了。
電話那頭,趙驚濤原本隻是随口敷衍,聽到張嶽最後那句,心中突然一動。
他瞬間想到兩人在裕達國貿法拍場,對方拍的那張庚申版猴票。
趙驚濤忙問:“真的?這麽說你也懂古玩了?賭石聽過沒?”
張嶽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問,隻好模棱兩可道:
“也不能說十分懂吧,最多就是判斷下出處和價格。
不過古玩這東西雖然有增值空間,但99%都是赝品。
就算有好東西,也都被那些行家買走了。
所以與其潘家園李家園的到處碰運氣,還不如踏踏實實去做生意。”
他隻是随便感慨兩句,結果趙驚濤竟仿佛遇到了救星般,聲音無比激動:
“嶽哥,你真懂古玩翡翠?太好了。
稍等,我給你發個地址,你趕緊過來,江湖救急啊!”
張嶽沒想到對方态度轉變如此之大,忍不住問:
“現在過去嗎?那我帶點茶葉讓你驗下貨?”
“都行,我在這等你,速度!”
張嶽聊天時開着免提,柳詩函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她咬牙憤怒道:“這家夥一定又是跑去賭石了。
上次花800萬買了塊毛料,結果啥都沒切出來。
把舅舅氣的差點和他斷絕父子關系,沒想到一點記性都不長。”
張嶽才不管這些,收到趙驚濤發的位置後,他将兩箱茶葉搬到車上準備離開。
柳詩函叫住他:“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二十分鍾後,張嶽把車停在一家叫聚寶齋的店門口。
剛下車,趙驚濤就跑了出來。
看到柳詩函,他有些驚訝:“你怎麽也來了?”
柳詩函眼睛一瞪:“我來當然是想看你幹什麽?
說吧,又賠進去多少?”
趙驚濤尴尬道:“别瞎說,也就随便玩玩。”
“具體點!”
“剛買了塊183萬的毛料,切垮了。”
“你……”
張嶽在旁邊靜靜聽着,好不容易趁着間歇,他忙道:
“濤哥,茶葉帶來了,要不你先看看?”
說完将一個小包遞過去。
趙驚濤疑惑接過,等他打開,眼睛瞬間一亮:
“不錯啊,真是上等的日照秋白露,還是最珍惜的一芽一葉茶。
好東西!”
“厲害!”張嶽連忙豎起大拇指,然後笑着問,“那你收不?”
“你有多少?”
“差不多1200斤。”
“我全要了,價格嘛,一斤給你按800元怎麽樣?”
“啊?”張嶽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就搞定了,但他還是實話實說,“800元有點高了吧?現在市場價才760元。
我雖然想快點出貨,但也不能讓你吃虧。”
結果趙驚濤哈哈一笑:“虧什麽,760元隻是市場标價。
但秋白露一芽一葉茶非常緊俏,基本有價無市。
如果讓我賣,比800元隻高不低。”
他說着,忽然嘿嘿一笑:“其實吧,我主要是想請你幫個小忙,你等會給我掌掌眼,看件東西。”
張嶽大緻猜出他想幹什麽:“行,看看沒問題,但醜話說在前面。
我隻負責提供參考意見,錯了你可别怪我。”
柳詩函沒想到張嶽竟然助纣爲虐,剛要開口勸阻,趙驚濤已經把他拉了進去。
聚寶齋總共三層樓,每層約三百來平。
一層琳琅滿目的擺滿了瓶瓶罐罐,二樓有一半是各種玉石首飾,另一半橫七豎八堆着奇形怪狀的翡翠毛料。
趙驚濤去的是三樓,這裏是會客廳。
一個中年胖子和一個老者正坐在那研究一個紫砂壺。
旁邊還有一個滿臉麻子的男子在觀看。
中年胖子見趙驚濤拉着張嶽上來,立刻笑道:“趙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鑒寶大師?”
他笑中帶着三分調侃,尤其說到“大師”兩個字時,更是加重了語調。
大概率是因張嶽過于年輕,覺得有些不靠譜。
趙驚濤卻毫不在意,他對張嶽道:“這是聚寶齋的崔老闆。”
又指指那個老者:“這是胡見平胡大師,咱們中州最有名的鑒寶高手。”
至于滿臉麻子趙驚濤沒介紹,估計是他也不熟的路人甲。
既然是來幫忙的,張嶽本着不傷和氣的原則,笑着和兩人打招呼。
崔老闆點點頭算是回應,但那位胡見平大師卻有些倨傲:
“年輕人,古玩這行沒那麽簡單的。
你要拿不準的話最好直接閉嘴,以免坑了别人。”
張嶽眼角一跳,自己這算被鄙視了嗎?
可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胡見平說完不再理會他,而是繼續看向桌上的紫砂壺。
這隻紫砂壺外形有些奇怪。
它竟比一般的紫砂壺大了近三倍,最奇怪的是壺嘴很粗,足可以塞進一根玉米。
而且茶壺沒有壺蓋,隻有畫出來的淡淡的壺蓋紋路。
已經看了半天的胡見平開始下評語:“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件紫砂壺應該是明代真品。”
說完,他對着壺嘴輕輕一嗅,滿臉陶醉:“清香怡人,茶味隽永,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張嶽站在旁邊聽他這麽說,臉忽然憋的通紅。
因爲就在剛才,通過眼睛異能,他看了眼睛對這東西的詳細介紹:
【明代紫砂夜壺,此物乃明武宗朱厚照特意命匠人制作而成,前後耗時七年,是他最喜歡的三大夜壺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