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當場瞪大了眼睛,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自己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
誰?
誰會突然來敲門?
我不是吩咐過小二沒事别來打擾嗎?
遲疑着,琴兒慢慢走到了房門前。
咯吱,輕輕打開房門,露出一道縫隙。
她朝外看去。
隻見門口,站着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輩,也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個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的外貌不說翩翩君子吧,至少也是有模有樣,讓人初見時能有些許好感。
但……她并不認識白衣少年。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少年,視線掃來,好像是在盯着自己得頭頂看?
好失禮的家夥啊!就算自己長得不高,也不該用這種方式看人吧!
“姑娘?”
“啊?”剛剛有些失神的琴兒,立刻反應了過來。
現在可不是關注這家夥的外貌的時候,這家夥是什麽人,來找我幹什麽,這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看琴兒有些呆萌,白衣少年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姑娘,我是住在隔壁廂房的,我是第一次來雷霆城,初來乍到,聽聞雷霆城有不少有趣之處,不知姑娘是否是雷霆城本土人?可否爲我介紹一二?”
琴兒自己都沒有大半記憶,甚至大部分時候都是在雷霆城裏東躲西藏的,哪裏知道有什麽花前月下的有趣之地。
而且這少年嘴角微微揚起的摸樣,也讓琴兒感覺……有些輕浮?
她不喜歡。
微微皺眉,琴兒搖了搖頭,接着就要關門。
如此無禮的舉動,似乎把白衣少年尬住了。
“姑娘……倒是寡言,看來是在下打擾了。”
白衣少年話剛說完,房門就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
搖頭笑笑,少年轉身走向了隔壁房間。
然而白衣少年并不知道,在他回房的時候,琴兒就背靠着房門,心髒怦怦直跳。
“那家夥……是隔壁房間的!”
“不會錯!”
“他,就是義軍要我去監視的那個人!”
“等等!他爲什麽會突然來敲我的門??難道是我的監聽行爲,被他察覺了?”
琴兒又開始感到害怕起來了。
若對方是妖魔,或者窮兇極惡之輩,那剛才其實她離死亡已經相當之近!
琴兒的視線,慢慢看向那面牆壁,忽然有些不敢在貼上偷聽動靜了。
“再等等……每隔一段時間偷偷聽一下,這樣既不會耽誤任務,也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琴兒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就沒再貼牆過去。
而她并不知道,剛才的她,其實确實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普通人。”
這是方羽回到房間後,給丁惠說出的結論。
至于因爲……
自然是因爲血條。
低到可憐的血條,根本就不可能是習武之人,更不可能是妖魔。
“那她貼牆偷聽我們幹什麽?”
丁惠頭也不擡的開口問道。
她又在整理她的那些妖魔材料了。
“癖好?”
方羽不确定的道。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像玩家中,就有很多癖好相當古怪的存在,玩有什麽就喜歡追逐癖好,玩的相當之花。
說不定,那女人就是這類人之一,他和丁惠在房間鬧出的動靜,可能就是對方的play之一呢。
這麽一想,說不定隔壁住着的女人,說不定是個玩家啊!也隻有玩家,能爲了癖好這麽不要命的。
“癖好?你覺得我們前腳才被人賣了消息出去,後腳隔壁就住進了個人,這一切隻是個巧合?”
方羽努努嘴。
“那我去把她殺了。”
“急什麽,我相信你的判斷,既然對方沒有武藝傍身,那就沒有威脅,那派她來的,能是什麽貨色。要釣,就要釣大魚,等入夜了再看看情況吧。反正她就在隔壁,以她普通人的身份,還能逃出你我的手掌心?”
方羽點點頭,感覺有道理。
這隔壁的女人,就是砧闆上的魚肉,他們想處理,随時都能處理。
這就是反客爲主的好處。
咋看起來他們是被人監視,實則他們才具備主動權,進退自如。
“刁德一。”
方羽正想着呢,丁惠不知何時,爬上了床,對着他勾勾手指。
“幹嘛?”
“過來。”丁惠拍拍床單。
“啊???”
方羽傻眼了,這,這這這,這是要幹什麽?
總不能隔壁有人了,你就興奮起來了吧?你也有這種癖好嗎??
這叫什麽?把别人的play,變成自己的play??
看到方羽傻傻的模樣,丁惠都快笑的顫成一枝花了。
“讓你來床上躺着,今天的檢查還沒做呢。”
“哦……”
方羽這才恍然。
逗我玩呢……
不過等他躺到床上,丁惠雙手又忽然貼在了他胸膛。
“刁德一,你剛才那反應是什麽意思?你是期待呢……還是期待呢?”
方羽這次可不會受騙了,别過臉,就開口道:“别鬧了,晚上還有一場大戰等着我呢。”
“放心吧,第一波來的人,能有什麽實力,但凡是個有底蘊的組織,都會先試探幾波,才可能會動真格的。今夜能來,多半都不會是什麽強者。”
丁惠一邊說着,也一邊開始了檢查。
血緣靈的穩定性測試,血液的采集,身體脈搏的變化……種種數據,都會在丁惠手中留有一份備份,記錄每日的變化。
因爲手頭還有一隻備用的靈,所以丁惠也想盡快把靈的切割術給研究明白,把新的靈,融合進方羽體内,看看效果。
隻可惜,這不是能一下子就能搞定的事,需要一點點慢慢摸索出道路。
……
夜色降臨。
白雲客棧,卻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盛況。
因爲今夜來的客人,格外的多。
掌櫃的算盤都算的合不攏嘴了。
“掌櫃的,再來五斤牛肉,三壺酒!”
“好嘞!”
吆喝聲響起,掌櫃的立刻回應。
但店裏的小二都已經忙的無暇分身了。
掌櫃的自然放下算盤,親自上陣服務去了。
客棧十幾張大桌,此刻已經坐滿了人,有幾人甚至都是拼桌而坐。
掌櫃的都不知道,他白雲客棧已經如此出名,到了别人要特意來他家客棧吃飯的地步了。
難道,自家後廚,偷偷增進了手藝??
掌櫃的不知道,他隻知道,今晚,客人很多,而他已經賺的盆滿缽滿。
“豁!掌櫃的,今天伱家還挺熱鬧的啊?”
随着門口又響起一道聲音,掌櫃的回頭一看,頓時臉色一邊。
客棧裏坐着這麽多人,他可能一個都不認識的,但眼前這位爺,他是認得的。
赫然就是赤血幫的小頭目,[血月刀]鐵貧!
此人一手血月刀法,在他們這些小商販裏,可謂遠近聞名。
畢竟他們這些小商販對那什麽大俠啊,高手啊,那隻能當個消遣聽聽。
但赤血幫這夥人,那是真的收他們這些商販保護費,平日會找他們麻煩的存在。
“鐵爺,鐵爺您怎麽來了?”
掌櫃的連忙堆起笑臉迎了上去。
“小爺我今日輸了銀子,不爽,來你家喝兩壺酒補補身子!怎麽了?不歡迎了啊?”
掌櫃的這才注意到,鐵爺一身的酒氣,隻是這人很酒有個特殊的本事,能做到哪怕早已醉醺醺,都能面不改色,好像千杯不醉似的,實則酒量并不怎麽樣,否則每次來也不至于隻是幾瓶酒就能打發走的。
他們坊間有小道消息說,鐵爺就是靠着這一手‘千杯不醉’的本事,才和赤血幫搭上關系,混的生風水起的。
換成往日,掌櫃的多半要面露難色,各種推辭哭慘,妄圖糊弄過去。
但今日不同。
他今天都快賺瘋了,這麽多客人,這麽多生意,哪裏敢讓鐵爺鬧事啊,隻想快點打發走鐵爺,狠狠賺這些客人的銀子。
但沒成想,他一邊應付着鐵爺,一邊爽快的把兩壺摻了水的假酒塞到鐵爺懷裏,卻見鐵爺忽然走不動道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其那方那一桌客人看。
“鐵爺……鐵爺……你要幹什麽?”
“滾開!”
礙事的掌櫃被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眼睜睜地看着鐵爺走向那桌客人,掌櫃的可以說是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
難得今天生意這麽好,全要被鐵爺攪黃了!
他可不信鐵爺過去,是給那桌人問好的,多半是要鬧事啊!
收錢收錢!
他連忙拉過還在端菜出去的小二。
“你,去把那幾桌客人的錢給收過來!”
“啊?我?”
小二一臉爲難。
“可是掌櫃的,他們都還沒吃完呢……這不太好吧。”
“你是掌櫃還是我是掌櫃,趕緊去收錢!”
在掌櫃呵斥小二的時候,前方的鐵爺,也已經來到了那一桌客人的面前。
隻見鐵爺嗅了嗅鼻子,閉眼上笑道。
“香,好香!”
那一桌客人,足有五人,男女皆有,看到鐵爺自來熟的靠過來,還說着莫名的話,剛才還在說笑的幾人,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滾。”
五人中一個國字臉的男子,已經把手放在了桌上的長劍上,冷聲呵斥道。
鐵爺卻根本沒理會他,反而是一邊嗅着鼻子,一邊靠近了五人中的那兩位青衫女子。
“我道白雲客棧的飯菜,何時變得如此之香美,原來香氣的來源,是兩位姑娘啊。”
說着,鐵爺還做出了用力吸氣的動作,極盡猥瑣。
可面對鐵爺的騷擾,無論是哪位青衫女子,都平靜異常。
“哪裏來的野東西,我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
國字臉男子已經坐不住了,铮的一聲,已經拔劍出鞘!
利劍出鞘,現場所有人的視線,就立刻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什麽情況?”
“好像有樂子看了。”
“握劍不平,外盛内虛,此人,不夠自信啊。”
“握劍而不敢刺,廢人。”
種種嘀咕和議論聲出現,讓原本就嘈雜的客棧,變得更加混亂。
“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
掌櫃的吓得早已躲回櫃台下,而那被派出去收錢的小二更是被吓退回來。
但旁人害怕,他[血月刀]鐵貧能怕嗎?他怕過誰!
“小子,相當出頭鳥啊?現在,把刀收起來,跪下來給大爺我道歉,說不定本大爺還原諒你!”
見了利劍,鐵爺已經清醒幾分,但依舊隻是居高臨下般輕蔑的看着那持劍男子。
“你!”
那持劍男子氣極,卻是手在發顫,不敢刺出去。
果真就如其他桌客人所言,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鐵爺嘴角一揚,越發張狂,當着那持劍男子的面,就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青衫女子的下巴上。
“美人,今夜和本大爺過如何?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子,中看不中用,不如試試本大爺的?換點不一樣的口味?”
旁人有人似乎看不下去了。
“太過分了!”
背着長劍的黑衣少年,剛要站起,就突然被身旁的老者用手按在肩膀,按回了座位。
“師傅!”
老者舉杯,将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斜眼看了一眼那邊。
“有些事,别管。”
“可是!”
黑衣少年還要說點什麽,卻被老者用眼神瞪了回去,頓時乖乖低頭,不敢在說什麽。
而另一邊,那被擡起下巴的青衫女子,正在和鐵爺平靜對視。
“你在找死。”
鐵爺什麽野馬沒見過,這種調調,根本不在話下。
“哈哈哈哈!小美人本錢大,口氣也不小啊!本大爺喜歡!”
鐵爺說話的時候,目光可沒閑着。
這青衫女子穿着不算暴露,但一身青衫之下,身材卻是極好,比平日逛的那些青樓女子都要美妙不少。
說不得,今晚有福了!
不過就在他快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
嗡!!!
什麽東西,突然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連什麽都沒看清,視線就忽然上下颠倒的快速翻轉,意識也随之沉了下去。
甚至到死,鐵爺都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呲!!!
無頭的屍體,其鮮血,噴起一丈多高。
而那被割下的頭顱,已經滾落在地。
沒人看清,女子是什麽時候出劍的。
也沒看清,女子是怎麽出劍的。
隻知道,女子的劍,很快!很利!
直到……無頭屍體上慢慢浮現出點點斑紋,栽倒在地,有人才吓得豁然起身。
“毒髓劍!你是趙金慈!”
[毒髓劍]趙金慈?!
不少人頓時紛紛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