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善了?
方羽微微眯眼。
“怎麽你們海家,都這麽喜歡威脅人?”
海臨君面不改色:“我海某人,隻是在陳述事實。相信你身旁的娘子,忙活一天,上蹦下跳的,也應該打探到我海家在夕陽城是什麽份量的存在。我們簡單點,大家都不浪費時間。”
方羽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丁惠,後者雖面不改色,面癱似的擺着臉,實則聲音已經在方羽腦海裏響起。
“這裏是别人的地盤,我出去打探的時候,肯定是被人洩露了行蹤,把我的情報給反向洩露出去了。不過問題不大,我身份多着是,短時間内,他們不可能知我們底細的。”
方羽莫名想到了海強龍那死胖子自信滿滿推斷自己是愚地府逃犯的樣子,莫非……他的推斷消息來源,就是丁惠??
不管如何,海家家主這麽幹脆利落辦事風格,還是讓方羽略感意外的。
如此的話,事情倒是方便了。
“海大人,想讓我加入海家,也并非不可能。隻不過你有你的算盤,我也有我的顧慮。”
海臨君挑了挑眉:“無妨,有什麽條件,你直說。”
估計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他都要對我暗暗豎起大拇指了。
“好!明人不說暗話,我這邊,确實有些事情,需要麻煩海家幫忙。”
海臨君微微皺眉地看着方羽。
“能到什麽地步?”方羽追問。
不糾結,方羽很快伸出第三根手指。
薅羊毛嘛,不寒碜。
這方面,方羽也不強求,屬于能薅多少薅多少的意思。
事關二姐的研究,方羽心中立刻有了想法。
方羽伸出了一根手指。
“海鱗草!這海家居然有海鱗草這種好東西!此物極爲特殊,非臨海之地不産,且保存條件也極爲苛刻,就算是天圓鎮的愚地府庫存裏,都隻是短暫的獲得過幾朵,被我浪費掉了,偏偏研究都還沒做完,一直留有遺憾……總之,刁德一,把這東西能到手,此物易溶于血液又能進行特殊的凝聚,哪怕是對于刁茹茹分離出來的研究,也是有極大幫助的!”
海臨君面色不變,平靜道:“海家雖無信仰者,但這麽多年,通過對青靈道長的研究,多少也有點心得,幫伱起步,應該不難,但更高深的東西,我們海家恐怕教不了你。”
“第三,我在成爲信仰者之前,還是一名武者,身爲武者,我對能對武者實力形成提升的天材地寶,有着相當的需求,不知海家,有沒有足夠的底蘊,能供奉我一些天材地寶,助我修行?”
“[靈]之能力的調用,[靈]的供奉儀式,以及信仰者能力的應用等一些基礎的東西,我們海家藏有一些書籍,應該能對你有所幫助。”
“第四……”
方羽正要回話,丁惠的聲音就直接在方羽腦海中響起。
倒是旁邊的慶家老登,臉皮厚的很,老江湖了,聽到方羽提這種要求,都面不改色的,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倒是旁邊的慶家家主連忙起來打圓場笑道。
不過方羽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海家二小姐,倒是神色僵了下,似乎沒想到方羽這麽貪。
不過海家到底隻是普通世家,沒有信仰者系統的教導體系也是正常的。
方羽看了一眼慶家家主,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随口一說,就是好東西,而且這好東西,應該是海家就是有的,要從壓箱底的庫存裏掏出來。
方羽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剛剛覺醒成信仰者不久,對這個身份,以及這份能力,還了解不多。如果我加入你們海家,那青靈道觀那邊顯然不會再教導我相關的學識。不知海家,是否有這個底蘊,能幫我快點掌握這份能力?”
“海家應該就是夕陽城人口販賣組織背後的金主之一。”
“隻要是能人異士,我海家從不虧待。你若願意成我海家貴賓,我海家可贈五種天材地寶,助你修行。日後每待滿一月,就送一份天材地寶。”
海鱗草?那是什麽東西?
方羽正疑惑呢,海家二小姐明顯突然變了臉色,一旁的丁惠卻是激動了起來,在方羽腦海中響起聲音來。
當即,方羽對海臨君補了一句。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第一個條件,顯然是已經答應了。
方羽轉了轉眼珠子,隻說天材地寶,那可沒個品級,萬一随便送點什麽東西敷衍自己,屬性點都不帶漲的,那自己這要求可就白提了。
海臨君點頭:“海家可以幫這個忙。”
“還有?”
方羽撓撓頭,怎麽感覺有點偏啊。
再過分點,那就是得寸進尺從,要出事的。
丁惠認證,再加上,海臨君被慶家家主說的,臉色變得些許難看了,方羽便明白,他該收手了。
卻沒想這話,讓海臨君瞪了方羽一眼。
海臨君倒是大氣,天材地寶,說送就送。
方羽不知道丁惠是如何推斷出來的,但他沒有看向丁惠,而是繼續微笑道:“我隻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們組織幫幫忙罷了。礙于沒有門路,才求到了你們海家。”
方羽伸出第四根手指。
“诶!刁小兄弟,我們海老爺向來說一不二,說給你天材地寶,那至少也是[海鱗草]那種級别的好東西,往低了,他都送不出手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海臨君聞言,看向方羽的雙眼,平靜問道:“找到後,你打算如何?接手這份黑活,還是徹底摧毀?”
“第一,我聽說夕陽城,有人口販賣相關的地下組織存在?我想借助海家的情報網,找到這個組織。這對于掌管着夕陽城黑白兩道的海家而言,應該不是難事吧?”
“海家主,不上檔次,對我無用的天材地寶,那可不算數的。”
但方羽,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繼續道。
“第四,我需要夕陽城附近,關于妖魔方面的情報。第五,這與上一條類似,夕陽城任何有關[靈]的情報,我都需要。以海家的能耐,隻是情報的話,應該不是難事吧。”
方羽條件提的不少,但每個條件,都在海臨君能接受的點上。
而且比起不提條件,直接加入海家,方羽這種條件明确,交易明碼的人,反而讓海臨君感到放心。
他識人不少,知道條件越多,反而是誠意越多。是真的準備和海家合作的。
當即,海臨君開口問道。
“沒别的條件了吧?”
“沒了。”
“好,你收拾收拾,然後,來我海家住下就是。”
說罷,海臨君竟是起身要走。
這讓方羽微微一愣。
“那……”
“還有什麽事,和弱隐說,她會負責你的全部事宜,包括你之前提的要求,都由她來幫你操辦。”
海臨君話音落下,一旁候着好久的海弱隐就連忙起身行禮。
“父親大人,我一定會辦妥此事的!”
她的臉上有驚喜,有錯愕,又有暗暗的壓抑不住的興奮。
但從頭到尾,海臨君都沒有正眼看過海弱隐一眼。
哪怕剛才吩咐海弱隐的時候,都沒斜眼看過她一眼。
這麽多年的等待。
這麽多年的蟄伏,忍讓,終于快熬到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
海臨君不希望,也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意外!
青靈道觀,必須摧毀!
青靈道長,也必須身死道消!
區區雷青子,算不得威脅,但眼前這位,可就未必了。
老東西,就該乖乖的老死在夕陽城的角落裏,不要一直垂死掙紮,惹人厭煩。
……
海臨君走了,順便帶走了他的兒子海強龍。
房間裏一下子變得隻剩下方羽幾人。
海弱隐大大的松了口氣,癱坐在座位上,整個人都大腦放空了似的,隻是嘴角,一直挂着笑。
慶天平這個老登,倒是毫不客氣的坐回位置上,笑嘻嘻對方羽舉杯道。
“恭喜刁老弟,榜上海家這條大船!”
方羽笑着舉杯回應。
“多虧慶大人的收留,我才有如此的機遇。”
“哈哈哈!好說好說!刁老弟,實話和你說,你的選擇其實是沒錯的。青靈道觀,或許是你們信仰者同類報團取暖的好去處,但絕不是在夕陽城安家立命的好去處。”
老登就是老登,說話繞來繞去的。
方羽敷衍了兩句,對方就知方羽沒那個心思,他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起身說道。
“相逢是緣,以刁老弟的潛力,日後必将飛黃騰達。隻希望他日,我慶家若落魄了,有事求到了刁老弟,還望刁老弟能記得今日情分,幫我們慶家一把。”
方羽自然客氣地點頭笑道‘好說好說’。
這一杯下肚,慶天平就突然起身要走了。
他走得很幹脆,讓方羽都有些錯愕,準備在肚子裏的客套話都憋回去了。
然而方羽并不知道。
在慶天平看來,他與方羽的善緣已經結下,終有一天,會收回來的,現在,隻是時候未到。
慶家,就是靠着這種理念,這種淡淡的情義,到處結緣,也因此,才能留下一批批忠實的客卿,爲慶家保家護院。
就算是方羽也不得不承認,若有朝一日,慶家真落魄了,他又能随手幫一下的話,自然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房間裏隻剩下三人,丁惠在跟那海弱隐客套,想套點海家的家底,準備天材地寶大抽獎呢。
不過海弱隐在敷衍她,在她眼裏,重要的,隻有身爲信仰者的方羽。
她看向方羽。
“刁兄,又見面了。”
方羽笑了笑。
“海小姐。”
“我不知刁兄,已有夫人了呢。”
海弱隐眨眨眼,仿佛在暗示什麽,被方羽給無視了。
“說實話,我有點疑惑,海家既然有心招募我,爲何又派了你和你大哥分别來邀請我?”
海弱隐,笑容苦澀了幾分。
“準确來說,父親大人,隻派了海強龍來找你。”
方羽懂了,這海弱隐,是在海家家主計劃外,隻是現在,海強龍談判失敗了,才輪到了她頂上。
這中間肯定還有些波折,不過方羽卻是不在乎了。
“那接下來,就勞煩海小姐關照了。”
“不必這般客氣,你加入我海家,是雙赢的結果。我海家,不出一年,必将問鼎夕陽城!有我海家客卿這層皮,你一個外城人,想做什麽都不難。”
如果方羽真準備在夕陽城久居,這話自然就沒問題。
但反過來說,方羽正要有心待在夕陽城,也就沒必要投靠海家了,那邊青靈道觀就是個現成的,都不需要寄人籬下呢。
“談好了沒?談好了沒?我們聊聊天材地寶的事!”
丁惠迫不及待的插嘴,讓方羽有些無奈。
“你且先和我夫人聊吧,我回房收拾下東西,今日就搬到海家去。”
“好!”
方羽本想提醒下丁惠,多弄點能增強體魄之類的,能增加屬性點的好東西來。
不過轉念一想,那可是丁惠,怎麽可能會吃虧的,在這方面,她可是專業的,自己等着她喂到嘴裏就行了。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青靈道觀那邊,也得給個回信過去。
隻是青靈道觀的事,可還沒完。
按照丁惠的計劃,他們雖是旁觀者,但在最後關頭,可還得‘趁人之危’呢。
雖說不太厚道,但比起直接作爲陷害者,已經好很多了,且青靈道長是有選擇的,他真若不給好處,自己也拿他沒辦法。
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做,方羽回到房間收拾了下。
由于一開始就知道,慶家不是久住之地,所以兩人的行李都是比較随便的擺放着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走人。
簡單收拾了下,确保沒什麽遺漏後,方羽就推門出去,結果就看到了候在門口的慶安順。
“慶兄?”
“刁兄,我是來給你送行的。”
方羽笑了一下,應該是他爹慶天平叫他來的。
方羽倒是不介意,兩人同行,很快就在門口看到了丁惠和海弱隐。
海弱隐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旁邊的丁惠則是滔滔不絕的問些什麽。
方羽略微一聽,就知道是關于材料的事,細節到什麽藥材,多少年份,哪裏出土等等問題,問的方羽都有些汗顔。
這些問題不是專業的,誰知道啊。
不過有一些問題,海弱隐還真答得上,因爲有些好東西,當初海家收回來的時候,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爲了建立海家威信,在城裏大力宣傳過。
海弱隐雖不涉及海家産業核心,但也知道一些事,所以能說到上一些。
直到看到方羽來了,海弱隐才像是看到救星般,連忙上去提東西,上轎子裏。
“慶兄留步,這些時日,勞煩慶兄照顧了。我們來日方長,改日我做東,請慶兄喝酒!”
方羽一拱手。
慶安順自然也停步,回禮。
“好,我們改日再約!”
起轎了。
望着轎子慢慢離去。
慶安順心裏,忽然湧現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感覺,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與刁德一這個人,有任何的交集了。
這種感覺,他曾經與一些人分别時,都湧現過幾次,後來都一一應驗了。
如今,應該也大差不差。
但慶安順,并不在意,他與刁德一,本就隻有清水之交。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慶安順灑脫一笑,轉身回府。
無論如何,他慶家,還是會去結交天下友人,不停的結交新的朋友,并未慶家積累實力底蘊,厚積薄發。
或許終有一日,這夕陽城的頭牌,也會改成慶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