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小樓當然記得，他甚至後來得知恩公身死，還特意去參加了真正的昆山海的葬禮。
結果才知道鬧了個烏龍。
當初救他的人，根本不叫昆山海！
這名字就是個化名！
隻知恩公模樣，卻不知恩公姓名，想來恩公是不想多有接觸，瓊小樓也就将此事放下了。
卻沒想，會在此刻突然再相遇！
他不由面露苦笑。
“恩公對我有救命之恩，小樓無以爲報，又怎敢忘記……”
方羽笑的更開心了。
伸手一抓。
瓊小樓面色大變的瞬間，啪的一聲，精準抓住了他的手腕。
“巧了，現在正是你報恩的時候。”
下一瞬。
瓊小樓肉眼可見的露出驚恐慌亂之色。
因爲他已經奮力掙紮過了。
手腕劇烈的抖動，想要抽出右手，卻……根本抽不出來！
恩公的大手，如鐵手铐般，牢牢禁锢住了他！
瓊小樓甚至懷疑，除非把自己手腕給砍斷了，否則這輩子都别想從恩公手裏掙脫。
瓊小樓慌了，亂了，怕了。
他擡頭幾乎是哀求般地看向方羽。
“恩公，恩公要我如何？”
“沒什麽，陪我回一趟愚地府罷了。”
果然是來抓我的！
最後的希望破滅，瓊小樓自然不可能再坐以待斃。
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策略，他竟是忽然一個轉頭，看向台上的女子。
“淺淺姑娘！”
這聲喊聲，與之前的氣氛組的喊法，音調有所不同。
但也隻是如此，本應該直接淹沒在周圍人的喧嘩聲中，根本激不起波瀾的。
可……
刷！
剛剛還在台上起舞的東門孤蘭，視線一下投向了這邊。
看到這邊的狀況，此女神色明顯微微變化了下。
方羽倒是無所謂，直接挑釁地看向台上。
幹嘛，東門孤蘭，你要和我打一場？
就在兩人對視之時，卻見東門孤蘭忽然身段一扭。
嗖嗖嗖——
什麽東西如暗器般，從東門孤蘭身上彈射到周圍！
在方羽下意識的猛地遮住口鼻，其他人滿臉錯愕還沒反應過來時……
嘭嘭嘭嘭嘭！
那彈射出去的東西轟然爆開，一團團濃郁白色霧氣，随着爆裂聲，彌漫全場！
一時間，整個青樓裏，白氣彌漫，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而在方羽的視線中，頂着[東門孤蘭]名字的血條，在朝自己快速接近！
但有一人，比誰都快的先一步來到了他的身邊。
什麽話都沒說，啪的一下，那人的手掌就如殘影般拍在方羽的手臂上。
手臂一麻，像是被打到了什麽穴位，直接松開了緊握的五指，讓錯愕的瓊小樓恢複了自由。
瓊小樓實力不強，但機靈勁可比同齡人強出太多。
雖沒看清來人是誰，可還是立刻低聲說了一聲多謝，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董星洲大人……”
“别壞我事！”
方羽和來人的聲音幾乎同時低聲響起。
不等方羽再說，董星洲忽然往後瞥了一眼，身形如遊蛇般快速退去，消失于白霧之中。
雖然頭頂的血條，清晰顯示着董星洲退去的方向，但方羽也沒再說什麽，更沒有追擊。
因爲，一隻白皙的手掌，已經嘩啦一下，從白霧中猛地鑽出，直面他的面門而來。
其手掌上的紋路脈絡，清晰可見，隐隐散發白光，蘊含着具備一定威脅的力量。
是白蓮掌！
對别人而言，這一掌穿透白霧襲來，來的突然，來的兇猛，簡直避無可避。
但對方羽而言，東門孤蘭的方位就如透明一般，就連何時到達都能估算出來。
因此這一掌襲來時，他早有準備。
後撤兩步，腦袋微斜避開。
蘊含十成威能，隐隐閃爍着聖潔之光的一掌，落空了。
擦邊後的掌風，吹動了方羽發髻，卻沒傷到他分毫。
“怎麽可能？！”
一瞬的錯愕，東門孤蘭咬牙立刻調整狀态。
踏的一聲，強行停步，左手從右臂下面穿過，反手一掌，再次直取方羽面門！
好快的一掌！
好靈動的身體調節能力！
所以，方羽出手了。
啪！
後發先至，擡手以掌心打在東門孤蘭的掌根。
方羽是有備而動，東門孤蘭是臨時變招。
力道差距之下，隻是一下，東門孤蘭的這一掌，就立刻擦着方羽的臉頰邊，從側邊擊了過去。
掌風将後面的桌椅轟然吹到一片，引發混亂與嘈雜，卻終究隻是打了個寂寞。
方羽，絲毫未損。
“這家夥？！”
東門孤蘭已經意識到不對了。
來人實力似乎不簡單！
她要退。
卻已經來不及了。
啪！啪！
雙手手腕被來人直接抓住。
反手一扭，手腕被扭至背後，變成背對那人的姿勢。
伴随着一種膝蓋定在後背的疼痛感升起，東門孤蘭慘叫一聲，被壓得半跪在地，一時竟無法動彈！
“愚……”
用膝蓋壓着東門孤蘭後背，将其雙手往後抽，壓得她無法動彈。
而後，方羽将東門孤蘭的雙手重疊在一起，從雙手各自扣押，到單手直接扣住。
下意識的，就摸向了愚地府的令牌。
不過就在他快喊出來時，又突然停頓了。
因爲他注意到，董星洲就在旁邊，藏匿在白霧中是，仿佛在監督自己的一舉一動。
略一思考，方羽止了聲。
白霧濃烈，無人知曉暗中發生了什麽。
若自己這一嗓子喊出去，事情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
不管董星洲的目的是什麽，此舉多半是對他不利的。
反正東門孤蘭已經拿下，翻不起波浪。
而瓊小樓實力平平，跑不了多遠，現在就去把人追回來就是。
想到這，方羽拽起東門孤蘭就要走。
結果東門孤蘭剛被拽起來，方羽就忽然耳朵一動。
一個轉身。
啪！
什麽暗器，被他靈犀一指，夾了個寂寞。
什麽東西，在他一夾之下，如墨水般濺開。
裝大了！
方羽面露尴尬，還好沒人看到。
從手中濺開的觸感來看，這是什麽液體，被自己雙指一夾後，濺射到手掌上了。
可别有毒啊。
方羽心中犯了嘀咕，擡起手掌一看，頓時瞬間瞪大了雙眼。
隻見剛剛夾住暗器的手掌，不見了。
手臂往上延伸到末端，是空無一物。
“我，我手呢？？我那麽大的一隻手掌呢？？？”
方羽驚了。
那手掌不像是被切下來了，而是單純的消失了。
就像一幅鉛筆畫裏，被橡皮泥塗抹掉了一部分一般，直接憑空消失了。
嗖嗖！
就在這時，又有兩團無形無影的暗器襲來，發出破空之聲！
方羽這次學乖了。
先是用那消失不見的手掌一擋。
果然根本擋不住，兩團無形暗器視若無物般朝他另一隻手掌襲來。
松手，而後瞬息拔劍！
當！當！
兩聲格擋，低頭一看。
從[禮九旬]混來的高檔佩劍，竟肉眼可見，快速變得透明，如同拉高了透明度一般，幾個眨眼間，就不見了。
方羽疑惑地用手臂從劍身上劃過，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方羽臉色陰沉了下來。
看了下血量，根本不算掉血！
都沒了手掌和佩劍，又是實打實的事實！
在他研究此事的時候，突然掙脫束縛的東門孤蘭，抓住機會，嗖的一下直接往外逃去了。
“想逃？閃電……”
方羽還沒喊出口号呢，一道人影忽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是董星洲。
“不要多事，他手上有[器具]。”
果然是器具嗎……
可妖魔那邊的情報，明明隻是說此物能掩蓋瓊小樓的文字記載罷了……
哪裏想到，還有實戰作用的。
爲了表示自己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方羽故作驚訝狀。
實則心思回到了一個多月前。
那時，他初入遊戲不久，就見到了所謂的器具。
那盞能識别真話假話的蠟燭，現在還讓他印象深刻。
器具之稀有，似乎并非什麽人都能有的。
這瓊小樓，何等何能，能混到那種好東西。
“大人，我的手掌和長劍……”
“過會就顯形了。”
眼看周圍白霧在逐漸散去，董星洲轉身要走，卻忽然停頓了下，在方羽的手臂上，用手指可快速寫下了什麽。
“大人？”
“不要打草驚蛇，此人，有大用。”
說完，董星洲轉身離去，快步混入人群，一秒入戲，如醉漢般醉醺醺的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方羽的手掌，果然由虛轉實，回歸而來。
握緊手掌，感受觸感。
方羽非常肯定，剛才手掌，是真的完全消失了，而不是看不見。
看了眼周圍，乘着白霧還沒徹底散去，方羽大步離去。
方羽沒想到，[妖足]盲眼妖要找的人，這麽快就被他找到了。
雖然多少帶了點巧合，但董星洲出現在此地，多少也說明此事，和愚地府也有所牽連。
要查嗎？
還是就此收手？
陽光下，方羽眉頭微皺。
很快，他有了決斷，大步離去。
那方向，赫然就是……愚地府。
……
刁府。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門口沒見到晉夜雪，說明這個愛女扮男裝的家夥，應該已經走了。
面對停止習武，收工吐氣的二姐的詢問，方羽笑了下。
“這不剛把護院送走一個，我有點放心不下，回來看看情況。等會還要出去的。”
這時，米恒鵬進來了，手上拿着一些契約一樣合同文件。
看到方羽，米恒鵬明顯錯愕了下。
“刁大人。”
方羽眯眼。
“手上什麽東西。”
“大人昨日辭退了護院，這不我又找了幾人，給茹茹姑娘過目呢。”
新的護院啊。
方羽擺擺手。
“暫時不招了。”
米恒鵬能說什麽。
“……是！”
二姐自然也沒有意見，一家之主開了口，她不會再進行反駁，至少在有外人的時候，決不能這樣做。
“晉夜雪呢？”
米恒鵬楞了下，回道：“回大人，她已經離開了，工錢茹茹姑娘給結算了半月，晉夜雪很滿意。”
“嗯。”
方羽微微點頭，而後道：“幫我把車林芳喊來，我有事要交給她辦。”
米恒鵬頓時不由臉色微微變化了下，而後低頭咬牙道。
“大人，其實有什麽吩咐，小的也能幫上忙的。”
刁茹茹這時候也小聲說道。
“刁德一，米大人辦事很靠譜的，有什麽事吩咐他也一樣啊。”
米恒鵬聞言，心中欣慰。
這些日子的努力，總算沒白費，至少留下了好印象，讓刁茹茹能爲自己說話了。
這可是刁大人僅有的親人，說話總有點分量吧。
可方羽的下一句話，卻讓米恒鵬心中微寒。
“此事車林芳來辦，方便點。下次若有什麽事，再交于你來辦。”
“……是！”
米恒鵬應聲。
至少，有了口頭承諾。
隻是……何事，車林芳辦的了，我卻辦不了？她比我強到哪去？
莫非因爲是女子身？
米恒鵬有些氣不過，卻不敢說，悶聲退下。
米恒鵬離開，刁茹茹才疑惑開口。
“刁德一，爲什麽不給米大人一次機會證明一下呢？他辦事挺有能力的。”
方羽歎了口氣。
“二姐，愚地府的事，你不要管，這裏面亂着呢，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還有，米恒鵬讨好你，是因爲我現在的身份，若有一日我這身份沒了，他這般勢利的人，會作何反應，誰也說不準。你也别太當真了。”
二姐心中一驚。
這才意識到了什麽，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
真正的自己人，永遠隻有血濃于水的親人啊。
“刁德一。”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車林芳的聲音。
如進自己家一樣，就大步進來了。
她看了眼刁茹茹，低頭行禮道：“找我何事？”
方羽對刁茹茹道：“二姐，你先忙去，我和車林芳單獨聊聊。”
刁茹茹神色有些不自然，什麽事這麽神秘，還要瞞着她。
但她還是聽話的點頭離去。
其他下人自然都是一并帶走了。
看着二姐離去的背影，方羽心中有些無奈。
有些事，不知情的時候，會很安全。
而若知道了點什麽，哪怕方羽要保着，有些人還是會想着殺了更安全。
人全散了，車林芳立刻靠近過來。
“出什麽事了，昨晚才見過，這麽快就要召見我。”
方羽則神色平靜地道。
“瓊小樓，我找到了。”
推本朋友的新書。
《西海岸美式居合》
一輛車，一把槍，身爲警察的我在西海岸上演美式居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