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丁惠的隻言片語,卻已經将青妖默默做的那些事,勾勒的差不多了。
甚至都不需要青妖親自和自己說。
光是這些事,再結合自己在牡丹染坊的經曆,基本就能把事情經過猜個七七八八出來。
他真的,我哭死!
方羽情緒複雜,再加上現在全鎮通緝青妖, 他恨不得立刻找青妖對證心中的想法。
将事情問個明白,順便讨論下接下來該怎麽應對。
林家之怒,非同小可。
别說青妖了,方羽都懷疑禮百針上面那些所謂的大人們,能不能抗住壓力别把我賣了。
“你輕一點,丁大夫……”
二姐充滿擔憂的聲音輕輕響起。
那小心翼翼又緊張無比的神态, 讓方羽感覺有點好笑又可愛。
明明之前還和丁惠水火不容呢,現在卻好像突然沒了間隙。
“放心吧,我是專業的。”
丁惠的神情很認真, 自剛才腦海中的聲音斷了後,她就一直在認真給方羽檢查身體傷勢。
方羽注意到,她的黑眼圈又重了幾分。
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這家夥該不會從那天之後,就一直沒有睡過吧?
“傷勢基本沒有大礙,相公到底是習武之人,體質很好。一些外傷, 我另外配些藥,給相公内服外敷, 修養些時日就能恢複了。”
那可不, 青哥剛給的妖魔能力。
現在咱可是[器官再生]+[肢體再生]+[數據化身軀], 什麽傷勢搞不定。
等回滿血了,傷勢恢複速度還能再加速呢。
方羽對自己身體的情況很清楚,不過還是不能表現太逆天。
假裝輕輕咳了兩聲, 頓時引得二姐神色緊張,丁惠微微皺眉,再次開始一輪檢查。
這就讓方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早知道不裝了,看把她們緊張的。
“我沒事, 我有要事要和禮百針大人彙報!”
話落,方羽剛要起來,卻被丁惠一把按回床上。
旁邊的二姐也神色緊張,滿臉擔憂。
“快完事了,不急這一會。”
丁惠确實是專業的,方羽能感覺丁惠手指在他胸膛穴位等各個位置遊走,探知。
也不知一個科研類的人,怎麽對這方面了解這麽清楚。
不過想到丁惠平日時不時就對着屍體進行解刨研究什麽,好像這方面比較有研究也很合理。
方羽正想着呢,丁惠收回了手掌。
“可以了,沒有暗傷,隻是修養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相公,等我回去配藥,晚上再給你送來。”
“啊,嗯。”
方羽愣愣點頭。
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對她說道:“多謝。”
丁惠笑笑,不知是不是幾天沒睡, 她有點喪失了平日的活力。
丁惠轉身就走, 一直都是這般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二姐眼看她要走出去了, 一咬嘴唇,連忙喊道。
“等等!”
丁惠停步,轉身。
“怎麽了?”
“……對不起!還有……謝謝!”
二姐低頭,鞠躬,言語真誠。
方羽和丁惠都被二姐這一手弄的有些錯愕和茫然。
丁惠最快反應過來,揚了下長發,笑道。
“都說沒事了,他可是我相公呢。好了,沒事我真先走,還要回去配藥呢。”
“嗯……嗯!”
二姐擡頭,點頭如搗蒜。
兩女對視間,好像……關系近了一點?
方羽有些茫然,感覺像個局外人。
丁惠走了,背影消失于兩人視線外。
“二姐……”
方羽剛開口,背對他的二姐,就忽然開口道。
“丁姑娘,挺好的。”
像是自說自話,她繼續道。
“自你被丁姑娘送回家裏來後,她就一直在悉心照顧呢,處理伱的傷勢。”
“要不是丁姑娘,你可能都醒不過來。”
“你……不要辜負她。”
方羽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繃帶啊,紗布啊什麽的。
想來,自己能這個點醒來,丁惠還真的起了不小的作用。
屬于提前喚醒了。
不然這網瘾還得戒斷一段時間。
不過丁惠除了處理自己傷勢外,肯定還順便偷偷研究了下自己的身體,那家夥怎麽可能忍得住這種機會。
也就是二姐在旁,讓她有所收斂罷了。
不管如何,方羽還是挺感激丁惠的,至少别人幫忙了不是,還立刻給自己傳達了關鍵情報信息呢。
否則現在,他還是個無頭蒼蠅似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呢。
至于二姐,對這些信息,能知道非常有限。
畢竟二姐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摸不到那些情報的門檻。
看二姐現在似乎對丁惠頗有改觀的。
方羽尋思……你先别急。
你要是知道丁惠每晚最大的想法,就是将你切片,你确定還覺得丁惠挺好的嗎。
壓下心思。
“我會找機會好好感謝丁惠的。”
說着,方羽開始穿衣起身。
“你要去愚地府?現在?”
二姐聽到動靜,轉過身,有些錯愕地問道。
“嗯,牡丹染坊之事,鬧得很大,有些事我需要立刻和禮百針大人彙報一下。”
牡丹染坊……
刁茹茹心中一顫。
“刁德一……”
“嗯?”
方羽這邊穿戴完畢,應了聲的同時,還檢查了下子母劍,意外的沒什麽損耗,質量确實好,功績點花的不虧。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不像是會從二姐口中,說出的話。
“大哥失蹤的事,你不要再查了。”
“啥?”
方羽頓時愣住。
轉身看去,隻見二姐低着頭,握緊拳頭,然後猛地擡頭,直視方羽,眼眶紅紅的。
“我說,大哥的事,你别查下去了!”
方羽神色一沉,走過去問道。
“二姐,出什麽事了?有人威脅你?”
二姐聽到這話,她呆了下,知道方羽誤會了。
她微笑着微微搖頭。
“你誤會了,沒有人威脅我。是我自己不想查了。”
“爲什麽?”
方羽有點懵:“我已經查出點線索了,莫家經營天圓鎮的奴隸販賣,大哥很可能就是……”
看着二姐逐漸張大的嘴巴,方羽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這種事,怎麽也得有個确鑿的證據,再和二姐說的。
“奴,奴隸?大哥他……”
二姐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那,那現在知道大哥被賣給誰了嗎?對,對了,錢,我們得準備銀兩給大哥贖身……”
二姐明顯混亂了,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先幹嘛,急得團團轉。
方羽可能沒什麽感觸,但二姐是知道奴隸的下場,是有多麽凄慘的。
西街一直不是什麽太平地方。
偶爾,會有一些人突然失蹤,隔了一段時間,又突然冒出來,變成了四肢殘缺的屍體。
有次,二姐就聽張嬸和别人閑談時,談起過這些突然出現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有錢人的奴隸,被處決後抛屍到這裏的。
西街很亂,沒人報案,多一些屍體,是沒人在乎的。
一想到大哥可能變成那樣殘缺的屍體,慘死在哪個角落裏,二姐就感到很難過,很痛苦。
“二姐!”
忽然,一道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啪。
兩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頭。
“放心吧,大哥不會有事的,我會查出他在哪的。”
小弟的聲音,好似有一種奇特的安心感。
二姐漸漸冷靜下來,重重點頭,而後又忽然連忙搖頭。
“不要!查一個牡丹染坊,你就差點沒命了。再查下去,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而且我聽說,聽說能買賣奴隸的,都是鎮裏的老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什麽惹不惹得起!牡丹染坊隻是意外。”方羽揚了揚自己身上的官服。
“我可是愚地府的十戶,有身份的,誰敢對我動手啊?”
“可……”
“放心啦,我沒事的,一切交給我處理就好。”
頓了下,方羽繼續道。
“對了,自從受傷昏迷後,你是不是就沒睡過?趕緊去補個覺,休息會。有什麽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好嗎?”
二姐沉默,思考,然後重重點頭。
“……嗯!”
呼——
總算把二姐穩住了。
方羽檢查了下,沒什麽問題後,就大步往門外走。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一個轉身,返回二姐面前。
“怎麽啦?”
二姐疑惑問道。
“這個,你拿着。”
方羽給的,是白泉劍。
二姐愣住,有些慌亂和害怕。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可從沒接觸過這玩意。
甚至,她也沒練過劍法什麽的,連習武都沒有過,拿着有什麽用?
“爲什麽突然……”
“以防萬一,你放在房間裏就行。”
這次牡丹染坊的事鬧得挺大。
方羽擔心會有人盯上他。
方羽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如果因此将目光轉向二姐,那可就麻煩了。
反正這白泉劍已近淘汰下來了,不如留着給二姐防身。
二姐習武,喝湯藥補身,還有同心鎖的修煉,也都要提上日程了。
林傑之死,讓自己也暴露在大衆的視線中,如果有人成心搞事,二姐就會是突破口。
方羽微微皺眉,感覺事情越發棘手了。
必須立刻去找嶽廣聊聊,讨論下今後的對策。
安撫了二姐幾句,方羽轉身就走了。
看着方羽離開的背影,二姐才緩過神來。
她摸着手中的白泉劍,輕輕拔出。
铮。
劍聲清脆,宛如利器。
她有些怕,有些陌生,卻……又有些隐隐的興奮。
二姐奇怪這種興奮情緒從何而來。
慌忙将劍收入鞘,她抱着劍,快步回到房間中,将白泉劍挂在床邊。
這時再細看白泉劍,二姐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珍惜的輕輕撫摸長劍。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禮物。”
……
禮百針大院。
準确來說。
昨日牡丹染坊之事,除了刁德一外,還有兩名幸存者。
一個,是陳倉文。
一個,是他的弟弟,禮千玄。
眼下,這兩個人,就站在禮百針的面前。
隻是,這兩人知道的信息,是片面的。
隻有事情發展的前半截的内容,後續爲什麽林傑等人會撕下蒙面之布,青妖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完全不得而知。
甚至林傑之死,都可以說是個謎。
隻是如果将罪名按在愚地府這邊,事情會很麻煩,再加上青妖的表現,才默認是青妖殺了林傑。
如此,無論林家還是愚地府這邊,都有個交代。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我最後将消息托付于[嶽廣]與[車林芳],現在看來,應該是及時傳達到了。隻可惜……”
禮千玄面露懊悔,痛苦。
晚了。
一切都晚了一步。
根據大哥所說,愚地府帶隊到達時,隻來得及救下刁德一一人,其他人全都慘遭毒手了。
其中,就包括跟随了他幾年的[甯佑春]。
[甯佑春]雖實力不算出衆,天賦有限。
但勤奮十足,屬于努力型的天才,基礎很紮實,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
假以時日,也是足以成爲自己左膀右臂的存在。
卻……半路夭折,死在了牡丹染坊。
“青……妖!”
禮千玄陰沉着臉,咬牙切齒道。
“甯佑春大哥死得好慘啊!我與妖魔勢不兩立!!”
陳倉文義憤填膺的喊口号,有點點浮誇。
禮千玄可能沒感覺出來什麽,但老道的禮百針一眼就看出此人有些靠不住。
不過禮千玄現在手中無人,也隻能暫時先讓他用着了,下次找機會,給禮千玄提醒一二此人的問題。
他揉了揉眉間,感覺有些棘手。
上面給了壓力。
雖然保下了刁德一,沒把刁德一給林家送過去。
但也要他這邊三天内,查出青妖的下落,将青妖斬殺,給林家一個交代。
終究,死的不是林别笙這種非嫡系的弟子,而是林家家主之子。
事情的嚴重性,已經非同小可了。
三天……
要麽,拿青妖上面的大妖頂上去,給堂主大人們一個交代。
要麽,就隻能斷了青妖這條線,拿青妖的人頭,去頂罪了。
這件事,他需要和刁德一談談,該怎麽操作。
“禮百針大人,刁德一求見!”
一女子忽然跑進來,喊道。
赫然是[車林芳]。
禮千玄朝她多看兩眼,後者感覺到視線,俏皮的對他眨眨眼。
之前,禮千玄和此女并無多少交集,隻知此女是大哥手下的精銳幹部之一。
經這次報信,才多了點接觸。
“車姑娘,昨日多謝了。不知今晚可有空閑,在下想于家中設宴款待,報車姑娘的救命之恩,還請車姑娘賞臉。”
禮千玄恭敬行禮,車林芳愣了愣,心中心思如電,随即眯眼笑道。
“好呀。”
陳倉文看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心中齊了。
這兩人什麽時候搭上線的?
他卻不知,禮千玄昏倒在愚地府時,是車林芳帶他去妙醫閣療傷的,旁邊的嶽廣則是去召集人手。
就是這一層聯系,讓禮千玄和車林芳的關系好像近了幾分。
“如此,大哥,我們就先退下了。”
“嗯。”
禮千玄倒是也想知道,牡丹染坊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問題在于,這事現在已經牽扯到林家,觸怒到林家的怒火了。
不同于他與禮百針這種家族裏的旁系血脈。
死活對家族都無足輕重。
林傑乃林家嫡系血脈,其之身死,林家必追查到底。
這時候,要是往上湊,‘禮’之一姓,可不夠保他性命無憂。
禮千玄帶着陳倉文退下。
剛好看到方羽進來。
兩人碰面,都愣了下,方羽行了個禮。
“禮千玄大人。”
“嗯……昨日,多謝了。”
禮千玄沒有多說。
曾經藏在心頭的種種埋怨,不滿,伴随着昨日的救命,舍生斷後之恩,全都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切。
至少,我沒看錯人。
刁德一的人品,值得信賴。
連同報信的車林芳一起,三人退下,房間裏,隻剩下方羽和禮百針兩人。
禮百針神色複雜的看着方羽。
有些感歎萬千。
這刁德一,還能活着站在自己面前,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奇迹了。
“說說吧,牡丹染坊那,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以說,整個天圓鎮,隻有一人一妖,可能知道牡丹染坊事情發生的全貌。
人,便是眼前刁德一。
妖,則是逃跑後被全鎮通緝的青妖。
方羽想了想,思考着措辭,将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隻是修改了部分細節。
禮百針聽完,人都有些懵了。
“真是一波三折啊,讓你去查個牡丹染坊,又是妖魔,又是莫家,又是林家的。”
方羽苦笑。
“我也不想的,誰知道林傑忽然帶着人殺出來了。”
頓了下,方羽問道。
“禮百針大人,有查出林傑爲什麽帶人殺到牡丹染坊嗎?”
“對外的說法,是察覺到妖魔可能潛伏在牡丹染坊,提前來支援的。”
方羽:???
“這有人信?”
禮百針攤手。
“下面的人,可不知道林傑是穿着夜行衣蒙着臉行事的。”
方羽沉默,而後開口。
“……那實際的情況呢?”
“就是沖你來的。”
方羽:!!!
“我暴露了??”
禮百針歎氣。
“這就是問題所在。上面現在是一口咬死,絕對沒有把你的消息透露給林家……”
“但我暴露了!”
“你先别急!聽我說完,雖然上面這麽說,但說實話,林傑這批人是有備而來。哪怕如我這樣的大佬粗,也能一眼就看出林傑那身打扮不正常。”
禮百針伸出兩根手指。
“所以,我現在有兩個猜想。”
“第一個猜想,是上面的人,和林家做了交易,或者管理案牍的人,與林家有染,把你情報透露出去了一部分。應當隻有一部分,聽你描述,林傑不知是你,隻知道你絕對在場。”
“第二個猜想,是……妖魔那邊,有人出賣了你。”
什麽?
方羽瞪大眼睛。
“禮百針大人,妖魔沒事出賣我幹嘛?我可是妖魔那邊的卧底,我潛伏的很完美的!”
“再說了,人類與妖魔勢不兩立,妖魔還會和人類做交易?”
“退一步來說,妖魔那邊出賣我的意義何在?有什麽收益嗎?沒有吧。”
禮百針攤手。
“我隻是提出可能性,現在就這麽兩個方向。”
“上面,我們上面有人賣了你。”
“要麽,妖魔那邊賣了你。”
“不過确實如你所說,妖魔那邊要是賣了你,那青妖就沒必要來救你。”
禮百針皺眉,思考,歎氣。
無奈道。
“那現在,隻能說,上面有林家那邊的内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或許他還處于一種搖擺的狀态,隻給了林家部分關于你的情報,所以才沒有讓林傑一開始就沖着你殺過來。”
方羽無語了。
“大哥,我可是在愚地府賣命啊!深入妖魔内部圈子呢,别搞我啊,後院起火,我怎麽玩?”
方羽感覺離自己跑路的日子不遠了。
這上頭這麽不靠譜的話,雙料特工間諜的身份一曝光,這天圓鎮還想混下去?沒可能的好吧。
不行,得想辦法趕緊把愚地府裏的好處撈過來,迅速變強。
然後一邊做事,一邊籌備後路,時機适合或者情況不對,就帶二姐跑路去。
“你對我發火也沒用,我也火大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
禮百針說到底隻是百戶,在上面沒多少話語權的。
“那現在怎麽辦?今天我能被曝出與林别笙之死有牽連,明天就有人能說林傑其實是我殺的。我等着被人玩死嗎?”
雖然這是事實,但這是能說的嗎?
聽禮百針的意思,嶽廣還特意處理過林傑的屍體呢,就是怕留下我的那些攻擊痕迹。
他真的,細節拉滿了。
“說實話,現在事情鬧這麽大,我感覺上面的内鬼,是暫時不敢亂來了。到時候我再和上面反應派人細查。其實能接觸到這方面的人不多,懷疑的範圍很小的,真要查,肯定能查出點什麽,就怕……”
禮百針說到這,忽然停頓。
“就怕?”方羽疑惑。
“就怕,上面不肯查。”禮百針坦誠道。
“……”方羽又黑臉了。
感情就我是個可以抛棄的棄子,上面互相保是吧?
“另外,這還不是最糟糕,最糟糕的是,林家現在施壓,讓上面做出決定。”
“林家?什麽決定?”
禮百針伸出三根手指。
“保下你,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三天。”
“他們要求,三天内,我們愚地府要揪出青妖,将青妖的腦袋斬下,送到林家的門口,給他們一個交代。”
“否則,之前的約定就無效化。”
“林家将會對你動手。”
方羽當場愣住。
他聽懂了。
林家的要求很簡單。
要麽,他死。
要麽,青妖死。
反正,總得死一個。
方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無法無天!這天圓鎮是他林家的一言堂嗎?我們愚地府不要面子的?”
禮百針微微搖頭。
“天圓鎮,一直是五大家族的一言堂。我們愚地府有話語權,但掌握話語權的人,不是你我。”
“說到底,就一個問題。你我的價值,在上面的人眼裏,還不夠分量。”
深吸一口氣,禮百針繼續道。
“刁德一,要斷了,青妖那條線,不能跟下去了。”
“把青妖供出來,交給上面,交給林家。然後你身份洗白,走正統的妖武者路線去。”
“有我推薦,你可以往上爬的。”
“比我爬的更高,去改變這個已經逐漸腐朽的愚地府!”
什……麽?
要我出賣青妖??
我青哥前腳才剛給我的血脈之力呢!
你特喵在說什麽!
握緊拳頭,微微搖頭,方羽說道。
“還沒到時候,這線條就快釣出大魚了!馬上就是下一次的妖魔聚會,到時……”
禮百針忽然怒吼打斷。
“到時你命都沒了!”
似是感覺語氣不好,他緩了口氣,苦口婆心地道。
“我知你想立功,這條線也跟了有段時間,但現在林家施壓,你想要活命,隻能斷尾求生!”
“之前我從未問過你青妖的信息,就是怕我知道情報後,會控制不住露出馬腳,暴露了你。”
“但現在,我以百戶之名,命令你,刁德一,告訴我,青妖的身份是什麽!”
到最後一句時,已是厲喝!
方羽沉默。
思考。
擡頭。
直視禮百針。
“禮百針大人,如果我能供出青妖上面的大妖,立下大功。上面會怎麽做?”
禮百針皺眉,隐隐感覺有點不對,又覺得不太可能。
器具不會說謊。
刁德一是人。
人永遠是人!
人,不會變成妖魔!
妖武,隻是力量,怎能影響人,至高無上的自我意志!
所以,這是刁德一自己的判斷。
也隻能是刁德一自己的判斷!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你能供出青妖之上的大妖魔,展示了足夠的價值。林家的威脅,将不再是威脅。我們愚地府的力量,一直不落于五大家族,隻是不願沖突罷了。”
方羽點頭。
“我知道了。”
“我會在三天内,查出大妖魔的信息,要麽讓妖魔聚會提前,要麽冒進點找出大妖魔的下落,信息。上報給上面。”
“我要往上爬!”
“禮百針大人,你能明白嗎?我要往上爬!”
“隻有往上爬,我才能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否則,就算我今日交出了青妖又如何?今天能有林家林傑,明天就不能有黑家三少嗎?”
“得罪一個我就賣出去一次,我能有幾條命被上面當棄子用?”
“立大功,爬上去!”
“僅僅青妖,還不夠,他隻能讓我在愚地府的地位不上不下,穩定在這裏而已。”
“隻有青妖背後的大妖魔,它的情報,信息,才有資格,讓我走到上面的人的視野裏,站在更高的位置去!”
“然後,才是改變愚地府!讓更多的,像我一樣的人,在做事的時候,能有足夠的安全感。而不是如現在的我一般,提心吊膽的。既擔心暴露給妖魔人類内鬼的身份,又擔心高層背後背刺。”
“這樣的愚地府……需要一次變革!”
方羽的一番話。
讓禮百針錯愕,震驚。
甚至感到羞愧。
自己竟然在剛才,短暫的懷疑過方羽的忠誠。
真該死啊我!我真是老糊塗了,在想些什麽!
這是何等朝氣蓬勃的少年!
這是愚地府的未來啊!
以妖武者之資,又胸懷如此遠大的報複。
千玄……真是挖到一個好苗子啊。
禮百針激動過去,握住方羽的手。
“好!好!如此,我便陪你瘋一把!”
“三天内,揪出青妖背後的大妖!”
“你需要什麽幫助,随時和我說,有消息了,我就立刻朝上面報上去,申請人手支援。”
“不用擔心青妖背後的大妖實力如何,你隻要記住一點。我們愚地府,我們人類,才是天圓鎮的霸主!”
方羽點頭。
“是!多謝禮百針大人理解。”
頓了下,他繼續道。
“不過探查消息之事,我一個人行動,比較方便,人多了,反而暴露破綻。”
這種事,禮百針自然是懂的。
說到底,這就是潛伏,滲透,是最最兇險的一種工位,稍有不慎,就會被妖魔識破,撕得粉碎。
一切,自然以方羽個人行爲爲主,他這邊進行場外輔助而已。
“你看着來就好,不過有一點,我需要和你說清楚。”
“三天後,你若是沒能找出大妖。那就必須将青妖的信息上報,我親自去斬妖,幫你處理後續。”
“刁德一,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
“青妖,不會是你的終點,也不必拘泥于潛伏之事。妖武者的潛力,足以讓你登上康莊大道!”
“思想,要懂得靈活變通啊。”
方羽行禮。
“謹記禮百針大人教誨!”
禮百針微微點頭。
“既你意已絕,那就退下吧,我等你好消息。”
“是!”
方羽退下,心中思緒如電。
待離開房間,才重重吐了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
可特麽大妖怎麽搞?
難道去找嶽廣說,嘿,我們老大是什麽身份,叫什麽名字,人皮什麽樣的。
這不是找死嗎。
方羽頭皮發麻,雖争取了三天時間。
可該怎麽解決,卻是完全沒想好。
畢竟妖魔聚會的時間,雖然嶽廣有提過就在最近。
但具體的日子,可從來沒說起過。
不到妖魔聚會,該怎麽才能見到青妖背後的妖魔,那個叫做藍大人的家夥。
說到底,特麽愚地府高層居然有内鬼,把我情報給賣給了林家。
這特麽也太惡心人了吧。
這就自己人背刺自己人吧。
什麽嶽飛。
沖鋒第一線,老家被人偷了。
方羽是玩家,感觸還沒那麽深。
這要是換成土著NPC,想想讓人寒心呐。
累死累活,潛伏妖魔群裏每天提心吊膽,結果被自己人背刺爆出情報消息。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畜生不如啊。
“哎!”
方羽歎氣,這愚地府,好亂。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是亂。
咱還是好好修煉,提升實力,一拳解千愁吧。
“深藍,加點!”
【屬性點:12→1。】
【元體護心骨[花級中階/初窺門徑]→元體護心骨[花級高階]。】
好,修煉完畢!
今天的我,已經很努力了。
讓明天的我,有了屬性點,再努力修煉吧。
和那兩門偏科到極點的草級武學相比,剩下幾門都還隻是花級中階。
得先提升到高階,再提升草級,算是持平。
而境界突破,則需要四門草級武學。
屬性點,缺口還很大。
出了禮百針的大院,剛過拐角,方羽就忽然停下。
因爲車林芳,就在前面等着他。
方羽笑。
他來禮百針這裏,其實是爲了見嶽廣的。
找不到嶽廣,找嶽廣那幾頭内鬼妖魔也是一樣的。
方羽相信,隻要自己露面,嶽廣那邊的人,肯定會接觸自己。
所以,他要的隻是在禮百針這邊刷個臉。
當然,找禮百針了解情報,也是關鍵之一。
“嶽廣找你,跟我來。”車林芳低語。
會不會有些顯眼?
方羽有些疑惑,但也沒多說。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
與後方禮百針的大院,漸行漸遠。
大院裏。
禮百針還在想着方羽的事。
那番豪言壯語,那番變革之言,久違的激起了他的心頭的豪情。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禮百針神情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憤而與家族割裂關系,投入愚地府門下,無窮的抱負在心頭,作爲奮鬥的幹柴,熊熊燃燒。
隻是到了如今,歲月蹉跎,他也漸漸……沒了那股朝氣。
但在方羽的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禮家做不到事情,那就在愚地府完成。”
“我本凡人,卻有鴻儒之志。”
“隻願天下所有人……人人如龍!”
……
方羽跟着車林芳出了愚地府大門。
一路走,一直到了一間帶院子的民房裏。
“在這待着。”
砰。
門一關。
隻留方羽一人在這。
心中咯噔一聲。
方羽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莫非……我在妖魔這邊也露出了什麽破綻,他們要對我動手?
不會吧!
不會這麽倒黴吧!
前有人類那邊高層要賣我。
後有妖魔這露出馬腳,要弄死我。
這就是高級雙料特工的下場嗎?
說實話,方羽有些慌了。
看看血條。
【生命:1920/3868。】
還行,漲到1900多血了。
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快4000血的大佬了,不能這麽沒出息啊。
雖說還沒回滿血就是了。
但一般妖魔也近不了身的那種。
可如果來幾個5000多血的紅月妖那種小頭目……
方羽有開始沒底了。
鎮定,鎮定!
怕個鳥,青哥都給我[青花果],妥妥的信任的代表啊!
這還能出事的?
總不能愚地府這麽不做人,前面把自己情報賣給林傑,後面又把自己情報賣給妖魔吧。
太出聲了吧?
這事做出來,我就必須要想一個比出聲更有攻擊性的詞了。
一邊想着,一邊檢查院子和屋子的情況。
就是個沒什麽生活氣息的小民房,唯一要說幹淨點的,就是院子裏的可有棋盤的石桌子,好像有人打掃過。
這是嶽廣的住處?
說起來,我還從來沒去過嶽廣的家呢。
正想着呢……
咯吱。
大門忽然開了。
方羽回頭看去,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
直接嶽廣一把拽着什麽人的頭發,伴随着大門自動關上,将人拖地拽着往裏走來。
砰!!
來到方羽面前,嶽廣直接将手上的人往地上重重一砸。
“哎喲喲喲……”
那人哆嗦着出聲,渾身都發顫,不知經曆了什麽,吓得渾身發抖,聲音都有些怪異,像是沒了半截舌頭似的。
仔細定眼一看。
有些眼熟。
【修子淑:83/3720。】
诶?
诶诶?
诶诶诶诶诶!
這特麽不就是……
“修嬷嬷?”
聽到方羽的聲音,修嬷嬷吓得尖叫一聲,縮成一團,發出嗚嗚嗚意義不明的低聲哭泣聲。
方羽疑惑地看向嶽廣。
【嶽廣:3824/3824。】
好家夥,又漲了血量了。
不過……
沒我高啊!
方羽心頭嘿嘿一笑。
忽然,笑容僵住。
因爲他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嶽廣這個血量,是主動給了自己第二顆[青花果]後的血條。
猶記得第一次給出[青花果]時,嶽廣的血量上限就下降過。
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所以,嶽廣本來的血條,恐怕已經是在4000往上了。
給了自己[青花果]才掉到這個3800的血量來,勉強與自己持平。
方羽歎氣。
青哥這般待我,我卻隻能保他三天的命,我真沒用啊!
果然得想想辦法啊。
“刁德一,殺了她。”
似乎是感覺到方羽的視線,嶽廣直接開口道。
就這麽一句。
直接把方羽CPU給幹燒了。
人直接懵了。
“我記得……修嬷嬷是紅月妖的手下吧?這适合嗎?”
嶽廣看着天真無邪的方羽,不由歎氣。
“你呀!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還替别人擔心!”
“被人……賣了?”
方羽心中咯噔一聲,瞪大了眼睛。
“等等!難道……”
“不錯!”嶽廣直接接話道:“這[古皮妖],就是背叛了妖族!背叛了同僚,背叛了你我的叛徒!”
嶽廣猛然看向地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修嬷嬷,冷聲道。
“就是她,把你的情報,透露給了人類!”
“給是她!引來了林傑等人圍殺你!”
“就是她,害得你差點死在牡丹染坊!”
“更是因爲她!你我,還有所有潛伏的在愚地府的妖魔同僚,都将面臨随時被林家發現,被愚地府挖出身份的下場!”
“現在,更是因爲她,我被整個林家通緝,随時可能出事。”
“僅僅因爲一個叛徒!我們所有人,都要面臨一個無比巨大的危機!就在這個即将執行下一步計劃的節骨眼上,這個叛徒,害的整個計劃都出現了波動。”
“但,若要說,最直接的受害者,那就隻能是你,血魔妖。”
“你才是差點死在她手上的那個人。”
“她這條命,是屬于你的。”
嶽廣每說一句話,聲音就大一分。
那種憤怒的情緒,就一波高過一波,情緒激烈。
而方羽,卻整個人都懵了。
感覺之前得到所有的情報,全都一下子被推翻了。
什麽喵的情況啊。
啊?
妖魔裏有内鬼?
是妖魔裏的修嬷嬷,把我給賣了的?
我和她有仇嗎?
她禮貌嗎?
莫名其妙找我麻煩幹嘛啊!
方羽傻眼了。
他感覺和修嬷嬷沒什麽交集啊,就和紅月妖見面時見過一面啊。
怎麽就要搞死我來了。
還有,居然是妖魔出内鬼。
那之前禮百針在幹嘛?
他在推理個鬼啊!!
上面高層根本沒想賣我,也沒人是内鬼。
愚地府的案牍沒被任何人知道過,林家也不是那邊獲得情報。
所以……所以一切,都是妖魔這條線出的問題?
絕了!
方羽CPU感覺都被幹壞了。
好不容易稍稍整理的順了一點,嶽廣已經一腳踹在修嬷嬷的身上。
“給我變出妖魔真身!我讓你死的體面!”
嘭!
血霧小小爆開。
一張皺皺巴巴的古皮,像是充氣般,鼓成修嬷嬷外形的人形。
依舊瑟瑟發抖的縮在地上,不敢反抗,也不敢說話。
“她怎麽……怪怪的?”方羽疑惑道。
“哼!受了[紅月妖]的[靈刑],吓破膽了。”
“[靈刑]?”
“一種紅月妖自己研究的私刑,主要是爲了查記憶,不過收了[靈刑]腦子就壞了。”
難怪這家夥怪怪的。
等等?!
查記憶?
那紅月妖有這麽變态的手段?
似乎看出方羽想法,嶽廣淡淡地道。
“沒你想的那麽方便,隻能查最近的記憶,有時候還不準。”
頓了下,他看向方羽。
“對了,你身體怎麽樣了?與林傑一戰後,你身體狀況很差,我立刻給你服下了[青花果]。但具體吸收還需要你自己慢慢來。”
“雖然兩顆[青花果]間隔這麽短的服下去效果不好,但當時我也顧不得太多了。隻能先救你再說了。”
果然!
方羽心有感觸。
當即說道。
“多謝青妖大人賞賜!”
嶽廣微微皺眉,一擺手。
“你我之間,用不到這些虛的。叫我青妖即可。”
“青哥!”
“……随你。”
話是這麽說,嶽廣轉過身,背對方羽,嘴角卻是微微上揚些許。
“你先把這叛徒處理了,我們再談其他事。我有重要的事要與你說。我們當下的處境,很不妙。”
能讓嶽廣這個人皮修複大師,說出不妙兩字,那就是真的情況很糟糕了。
方羽隐隐能猜到,大概是怎麽回事,但具體,還得嶽廣說說才能捋清楚。
至于修嬷嬷。
方羽走過去,來到修嬷嬷的面前。
這修嬷嬷還在縮成一團裝楚楚可憐呢。
也不想,我差點都要被你害死了,能手軟的。
拔劍。
刷刷兩下!
-
83!
-
0!
【古皮妖:0/3720。】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擊殺[古皮妖],獲得經驗1550!】
【系統提示:經驗值突破100,總計轉化爲16點屬性點。】
隻是一劍,古皮妖就死了。
第二劍的短劍,根本就是無效傷害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被折磨摧殘過,[古皮妖]防禦力和紙糊一樣,殺起來簡單的過分。
“死了?”
嶽廣過來,朝屍體吐了口唾沫,冷笑道。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方羽心中咯噔一聲,表面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用處理下嗎?”
“沒事,等我們走了,會有人處理的。”
頓了下,嶽廣說道。
“這個叛徒,将你的情報,告訴了林傑。”
“林傑能知道的情報,林家自然也能探到。”
“紅月妖用[靈刑]探查了記憶,叛徒給林家透露的信息不多,卻非常緻命。”
“你,我,還有車林芳他們,全都具備暴露的可能性。”
“特别是你,你是牡丹染坊的幸存者,暴露的可能性最大!”
“至于我,我現在的處境也非常糟糕。”
“整個天圓鎮,都在林家的運作下,貼滿了對我的通緝令。我暴露恐怕也是早晚的事。”
嶽廣臉色難看,他帶着人潛伏了這麽久。
好不容易在那些潛伏多年的手下掩護下,把這個身份給問問坐實,潛伏下來了。
結果卻因爲豬隊友,因爲叛徒,導緻滿盤皆輸,一切都可能要退倒沖來。
特别是,現在還是藍大人和舒鳥妖計劃的關鍵時刻。
他這個身份,還有用的!
“刁德一,和我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結合叛徒的記憶,思考下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在嶽廣的角度看來,兩人現在可謂換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局面都非常糟糕。
他除了需要想自己的出路外,還需要想方羽的出路。
但他并不知道,愚地府上面,其實是知道他的身份,被方羽掌控的!
而現在,愚地府要方羽做出抉擇。
要麽賣了青妖,要麽賣了自己。
深吸一口氣。
方羽緩緩将昨日的事情經過,細細道出。
不同于禮百針的版本,說給青妖聽的,是完全真實版,除了戰鬥細節多點妖魔手段什麽的,模糊下,免得露出破綻。
青妖聽完方羽的陳述,大概明白整個前因後果。
他不由大大歎了口氣。
“沒辦法了,當時的情況,我不得不出手幫你解決後續的麻煩。”
“卻沒想到,反而因此把你顯得太過顯眼了。”
“可我也确實不知道有多少人目擊了你的部分妖魔形态。”
“如果我能早點知道那叛徒的記憶,或者更早的知道部分情報,哪怕你能多堅持幾秒鍾,說清楚情況,我都能更好處理當時的局面。”
青妖無奈。
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
他閉目,思考。
最終,隻能無奈說出一句話。
做出那個最終的決定。
“刁德一,我必須[蛻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