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廣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哪怕在愚地府裏,都有些控制不住。
人類,貪婪,愚蠢,肮髒,是低劣的存在,是卑劣的種族, 隻配淪爲食物。
嶽廣無法理解,甚至感覺不可思議。
妖魔中,竟有妖魔,願意爲人類服務!
這,真的是妖魔同僚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爲區區人類,做出傷害同族之事!
一個轉身。
踏踏踏!
嶽廣已經沉默的快步離開。
他要去洛神布坊,看看那個叛徒, 到底長什麽樣!
……
林家。
聲樂歌舞中,一個慵懶肥胖的巨大身影,坐在最高的席位上,無趣的俯視下方的表演。
他足有三米多高,身體臃腫如一座小山,仿佛動起來都費勁。
其專屬席位,更是大的如一張大床。
幾名侍女趴在他的身上,偶爾從他肚皮上放着的盤子裏, 拿出葡萄。
先送入自己口中, 以口水染上甘甜,而後爬上去,喂入肉山般的男人口中。
在肉山般的男人旁邊兩側, 有傭人專門揮舞着扇子,爲此人乘涼。
這仿佛是這個肉山般的男人的日常, 他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無所事事的生活。
但今日,卻有點不一樣。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到近。
“林夜大人!”
“林夜大人, 老爺還在裏面休息……”
聲樂停止。
隻因來人,身份不簡單。
“接着奏樂,接着舞。”
老爺打了個哈欠, 慵懶地看向林夜。
“什麽事?我應該說過,家族之事,暫由你代爲管理。”
林夜,低頭,恭敬行禮,而後開口。
“老爺,林傑少爺死了。”
老爺動作一頓。
“……小九?”
他的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出神。
給人一種别樣的怪異感,卡殼感。
就好似……在讀取什麽記憶。
腦海中,那關于林傑的記憶,從呱呱墜地,再到滿地跑,又到如今的年少有成。
一行淚,忽然從老爺的眼角流出。
但他的聲音,卻異常的冷漠,平靜,有一種怪異的抽離感。
好似死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别人家的孩子。
“是嗎, 他死了啊。”
咯吱咯吱。
大床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音。
那如肉山般的身軀,緩緩從床上站起。
侍女們尖叫着滾落在地, 卻連忙吓得連忙捂嘴跪地,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老爺很懶。
有時候都懶得動彈。
像這般的大動作,已經很少有了。
下面的人吓得紛紛跪下,烏壓壓百來号人,一起下跪,場面頗有壯觀。
而在場之中,隻有一人,還站着,維持着之前的低頭行禮動作。
老爺開始動起來了。
緩慢的,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林夜的方向。
他每邁出一步,體型就就縮小一分。
整個人如縮水,壓縮般,一步一個體型。
當他走到林夜的面前時,竟已經是從三米多的肉山,縮小成了一個少年的模樣。
青澀的面容,平靜的眼神,青春的身軀,哪裏還有半點之前肉山的影子。
“說說吧,小九是怎麽死的。”
開口吐音,已是少年特有的稚嫩聲,但表情卻很僵硬。
周圍衆人,将頭埋得更低,身體微微發顫,生怕看到老爺現在的模樣。
林夜也是低着頭,開口道。
“據消息所知,林傑少爺,是被一個名爲青妖的妖魔所殺。”
“抓到了嗎?”
老爺微微歪頭,輕輕拍打腦門,好似在整理思緒。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少年在西街乞讨流浪的記憶。
記憶中的少年,和他現在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
那些乞讨生活中,被人毆打的畫面,欺淩的記憶,仿佛曆曆在目。
那些逃跑受傷的創傷,撫摸過去,都如昨日再現般,隐隐刺痛。
“沒,愚地府的人沒能留下那頭妖魔,讓他逃了。”
“是嗎,他逃不出天圓鎮的。”
“是。”
“那你還在等什麽?”
老爺笑,表情已經逐漸自然,仿佛已經與少年的記憶融爲一體,不再僵硬,别扭。
“林傑少爺戰死的現場,還留有一個活口。”
“隻有一個?”
“隻有一個。”
這其中,代表着多少可能性,不言而喻。
“……叫什麽。”
“刁德一。”
“什麽來頭?”
“愚地府十戶,禮家禮百針名下的人。”
“拷問過了?”
林夜搖頭。
“愚地府沒放人。”
老爺笑了。
“抓回來。”
“……是愚地府的堂主,不放人。”
“……”
老爺露出些許意外的神色。
“那些老東西要保一個十戶?”
“是。”
“有意思。”
老爺又笑了。
“查查吧,能被老家夥們看中,不會簡單。”
“查過了,西街人,于元體武館習武,後入愚地府,接禮千玄的線,成了禮百針親信。”
“元體武館?”
老爺微微眯眼。
“不會是那老東西的研究,有成果了吧?”
“不知。”
“無妨,我親自去一趟,見見那小子就知道了。”
林夜臉色大變。
“老爺?!”
“怎麽?不想我出去?”
“不……隻是這等事,何須您親自出馬。”
“哈哈哈!在家待着身體都生鏽了,出去逛逛活動活動筋骨。順便給一些妖魔,一點小小的警告。不然它們還真以爲這天圓鎮,是他們妖魔的地盤了呢。”
老爺哈哈而笑,有着少年特有的灑脫感。
若有西街的流浪者看到老爺現在的模樣,必會驚呆下巴。
因爲林家老爺現在的樣子,和他們記憶中,那個失蹤多日的爽朗少年同伴,毫無二緻!連神态都沒任何區别。
“老爺,那我安排暗影衛……”
“都說不用了。我就出去幾天,能出什麽事。”
老爺擺擺手。
老爺走了。
沒人敢阻止。
林夜這時才敢擡起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後方。
哪裏,早已沒了老爺的身影。
他神色複雜,若有所思。
“老爺的神功,越來越邪性了。”
“也……越來越像,妖魔了。”
“返老還童,千變萬化。”
“老爺最終會走到哪一步呢?”
“自夫人死後,老爺就再沒關心過幾位公子。”
“或許自那一天開始,老爺就在非人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讓下人們都散去,林夜看向那高高在上,已空無一人的席位,深一口氣,轉身就走。
結果迎面,就看到了走來的三少爺,差點一頭撞上去。
“三少爺?”
林夜疑惑開口,卻見三少爺隻是沉默地,張開掌心。
那裏,放着一隻,藍色的千紙鶴。
……
“方羽?”
“方羽!”
旗小瑾的聲音,讓方羽猛地回神。
“啊?怎麽了?”
旗小瑾單手拖着下巴,眯眼笑着,看着方羽。
“沒什麽,你剛才有點分神了。”
“啊……我剛在想遊戲裏的事。”
方羽打了個哈欠。
在退出遊戲後,他本來刷着論壇,準備做飯的。
結果忽然就接到了瑾姐的消息,讓他簡單收拾下,陪瑾姐去接機場個人。
說實話,方羽現在心思都在遊戲裏呢,就想着什麽時候遊戲角色能醒過來,繼續game呢。
屬實有點不想離開家。
但奈何是瑾姐開的口,很難拒絕啊,特别是現在自己暫時又沒辦法上線的情況下。
簡單洗漱過後,就被瑾姐拉着,上了她的私家車,直奔機場去了。
現在兩人都還在車裏坐着,前面有司機開車,倒是不用兩人操心。
隻是車裏有些悶,再加上遊戲裏的事,人就有點犯困,思緒飄的就有點遠。
沒想到就被瑾姐抓個現行。
說起來,這遊戲也真是的。
角色昏迷就昏迷嘛,伱給個什麽時候清醒的進度條也行啊。
結果硬是沒個提示的。
要麽,你就24小時挂着,什麽時候突然連上了,那就是角色醒了。
要麽,你就先幹點别的,時不時的隔斷時間登錄遊戲看看,啥時候突然不是黑屏了,就是能玩了。
比特麽古老遊戲的那種修服務器時的維護時間還要離譜。
至少别人修服務器時,還會給個假公告,給人點希望。
雖說從來不會準時,但至少有個盼頭不是。
“怎麽?和我待着很無聊嗎?”
旗小瑾微微眯眼。
吓得方羽剛剛還有點迷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沒,沒有啊!我隻是遊戲裏出了點狀況,在想着發展思路,怎麽大賺錢呢!”
說着,方羽還不忘虛心的畫大餅。
“等賺到大錢,月底一定給你安排大餐!”
旗小瑾咯咯笑,明明不是什麽好笑的事,但隻要方羽說出來,她就覺得很開心,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我等着哦。”
旗小瑾眨巴眼。
兩人獨處,卻好似沒什麽話題。
可即使隻是挨着坐在一起,旗小瑾都已經很滿足,很開心了。
畢竟前世,兩人過的都苟延殘喘的日子,每日命懸一線,根本沒可能靜下來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待在一起。
而事實上,這就是旗小瑾想要追求的,想要守護的!
這來之不易的平靜日子,簡單的日常,點點滴滴,都是前世夢寐以求。
如今,可謂是夢照進現實。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方羽沒有前世他們兩人在一起的那些記憶。
“不過……我有,這就足夠了。”
旗小瑾,輕聲低語。
“什麽?”
方羽奇怪問道,剛好像聽到瑾姐說了什麽。
旗小瑾微笑搖頭。
這時候,車速已經慢了下來。
前方已經能看到機場了。
江南市的機場,有兩個。
分别位于東西兩頭。
一個是舊機場,在旗小瑾還沒有記憶時,就已經存在。
另一個機場,是最近五六年才建好的。
設備更新,場地也更大。
光是地下停車場,就是老機場的兩三倍大。
旗小瑾記得前世末日降臨,妖魔襲擊時,機場這類建築物,是最早被破壞掉的。
當時的她還沒多想什麽,畢竟每日疲于奔命,連能不能活過第二天都是問題。
可如今靜下來,細細想來,那些妖魔,似乎是有意如此。
旗小瑾微微皺眉,隐隐想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想。
難道……妖魔那邊,在末日降臨前,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現實世界的一些信息?
車輛一停。
旗小瑾率先下車,方羽緊跟其後。
方羽有些不解,說起來,他還沒問過,瑾姐要接的人是誰呢。
而且瑾姐接機,讓我過來幹嘛。
他很郁悶。
“瑾姐,你要接的人是誰啊?”
“啊?”旗小瑾滿臉意外。
“我沒和你說嗎?”
“沒啊……應該沒吧?”
方羽也有點不自信了,誰讓他在車上有點精神不集中呢。
旗小瑾看方羽呆呆的模樣,不由又開始咯咯笑,給人總是很樂觀很開朗的感覺。
她的這副模樣,若是讓遊戲裏的‘妹妹’看到,怕不是要眼珠子都瞪掉下來。
那個瘋狂癫狂,殺人如麻的姐姐,怎麽可能還會這般俏皮可愛溫柔的一面。
“你還記得我家有幾口人嗎?”
這問題,把方羽給問住了。
說實話,在方羽看來,他和瑾姐的關系,沒到那個份上。
怎麽可能知道雙方的家庭具體情況。
就如瑾姐絕對不會知道,他是個與父親斷絕來往的單親家庭的孩子一樣。
微微搖頭,方羽表示不知。
旗小瑾伸出一隻手。
“五口。”
她笑道:“我家是五口之家,父母在外經商,我是家中老二,上有大姐,下有小弟。大姐到處旅遊玩,很少有固定居所,小弟叛逆,早早辍學,被我爸媽拴着一起在外地經商。”
提起家人,旗小瑾如數家珍。
前世,她不懂珍惜。
末日降臨後,想尋家人,已是尋不到。
最後曆經波折,隻從幸存者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一串死亡數字。
而這串數字裏,就包含了她的所有家人。
事實上,若非方羽,她也早就步入家人的後塵,擁入死亡的懷抱。
旗小瑾一直不覺得自己有多麽強大。
她……隻是很幸運。
幸運有方羽在旁守護。
幸運有人爲她撐起一片天。
幸運……在那個每天都有人死去,人命如草芥的末日時期,有方羽在旁。
僅此而已。
“額……所以你現在接的人是?”
方羽奇怪問道。
“我大姐,旗夢。”
方羽撓頭。
更費解了。
你接你大姐,喊我來幹嘛。
旗小瑾隻是笑。
喊方羽一起來,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想把方羽介紹給家裏人早點認識。
第二,是讓方羽眼熟下大姐。
末日降臨雖然還遠,但該做的準備,不能松懈。
這一次,她不僅要保護方羽,還要守護家人,彌補前世的所有遺憾!
“這邊這邊!”
旗小瑾忽然開心的揮手,甚至眼眶有些濕潤。
雖然重生後,她第一時間就和家人視頻通話過了。
但真正見面,還是第一次。
看着活生生的大姐,英姿飒爽的走來,旗小瑾心情很激動。
“小瑾!”
旗夢也注意到了這邊,大力揮手。
推着行李箱就過來了。
兩人興奮的叽叽喳喳的聊了起來。
都是些方羽不太理解的東西。
什麽英文牌子的化妝品打折啦,搶購了好幾瓶,還和排隊的老女人吵架了什麽的。
讓方羽有些大跌眼鏡,感歎世界的多元化。
富二代也會買打折的化妝品啊,還會和人排隊吵架的……
偏偏這種很日常,很普通的内容,讓瑾姐很激動很開心。
方羽就果斷閉嘴,默默當個看戲工具人了。
偷看了會瑾姐的大姐,帶着墨鏡,長頭發,穿的很時尚很潮流,和大明星似的。
要不是瑾姐剛說過她大姐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敗家子,每天就旅遊到處吃喝玩樂,他都真要以爲這位是大明星了。
好一會,兩女才情緒穩定了點。
旗夢這時才很自然的把行李箱交給了方羽,拉着瑾姐就要走。
卻突然發現瑾姐紋絲不動。
“小瑾?”
旗小瑾擡手,對着拿着行禮準備走人的方羽,做了個介紹的手勢。
“方羽,我朋友。”
“啊?”
旗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然後……
“啊?!”
她反應過來了,瞪大了眼睛看向方羽,甚至連墨鏡都往下一壓,露出漂亮的大眼睛。
“你對象啊?”
“還不是。”
旗小瑾湊近低聲道。
“哦——”
旗夢一副我懂的表情。
走到方羽面前,拍拍自己大胸口。
“旗夢,職業敗家子,是小瑾的姐姐,你呢?做什麽的?”
壓,壓迫感。
莫名的壓迫感了是怎麽回事。
方羽感到有些尴尬,别開視線。
“遊,遊戲職業玩家。”
聲音小小的,有些不自信。
耳根有些發燙。
職業玩家,說出去很好聽,很高大上。
可在大部分人眼裏,那就是無業遊民啊。
特别是方羽,還沒賺到大錢。
就更像那些爲了在家躺着,不想出去幹活的擺爛哥了。
往往這類擺爛哥,還會有個很好聽的職業。
比如每日打遊戲的職業玩家,又或者在家做夢的職業作家。
方羽倒沒覺得自己這個職業玩家的名聲被這些搞爛了,隻是他現在的情況,和這些擺爛哥沒差多少。
唯一的欣慰,就隻是已經開始賺錢有收益了而已。
屬于在創業路上,真正走在職業玩家的路上呢。
不過聽在别人耳中,就是另一個含義了。
“哦……職業玩家啊。”
旗夢拉長聲音,把墨鏡推回去,将方羽定性爲了小白臉。
走回妹妹旁邊,就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
“玩玩就好,别認真了。”
說着還給旗小瑾眨眨眼,好似經驗豐富。
旗小瑾頓時苦笑不得。
不過也沒解釋什麽。
日子,還長着呢。
日久見人心。
旗小瑾對方羽有信心,她的家人,總有一天,一定明白方羽内在的美好。
“走了走了,坐了半天飛機,累死了,趕緊回去洗個澡躺一會去。”
旗夢帶頭,兩人在後。
旗小瑾低聲道。
“我大姐就這樣的性格,你别放在心上。”
方羽奇怪。
我有什麽好放在心上的。
今天碰個面後,估計往後都沒交集了,有什麽好在意的。
要不是瑾姐拉着,他都不想出門呢。
社恐!隻想待着打遊戲賺大錢!
回了車上,一路返回。
到了小區裏,方羽和旗小瑾打過招呼,就直奔房間去了。
“有這麽急嗎?”
旗夢疑惑。
“你看上他哪一點啊?看起來就是個臭打遊戲的。”
旗小瑾聞言,皺眉,直視大姐。
“好吧好吧,打遊戲的行了吧,我又沒侮辱的意思。我說他也不白啊?長得也就一般般吧。”
一般般。
旗小瑾微微翻白眼。
她的大姐,每天見的都是什麽人。
不是明星,就是男模特。
眼界高于頂了。
能給個一般般的評論,都算誇了。
“反正喜歡,你别管。”
“不管就不管,有你哭的時候。對了,這麽急找我來幹什麽?你這破江南市我早玩膩了,沒什麽好玩的地方了。”
“想你了,讓你來陪我打遊戲。”
聽到旗小瑾的話,大姐都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瞪大了眼睛。
“啊?陪你打遊戲?你瘋了吧?現實就是我的遊樂場,那麽多俊男靓仔的,那麽多衣服包包的,我打遊戲?我有病啊?”
“不打遊戲也行,但是不準離開江南市,還有附近的雙子醫院也别去,最好小區别離開。”
大姐:???
她懵了,這叫什麽事,叫她回來,就是爲了囚禁她的?
爸媽派來的特務?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大姐翻白眼,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既來之則安之,先在江南市玩會呗,正好聯系一些本市好多沒見過的老朋友,約出來開個趴體!
嗯,沒小瑾的份!
誰讓她想要囚禁我的?不然倒是可以考慮帶她走進大人的世界。
旗小瑾可不知家裏大姐的彎彎道道。
讓她去洗澡休息後,旗小瑾就自己回房間登錄了遊戲。
但旗小瑾并不知道,旗夢洗完澡後,打開她房間的門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躺床上戴着頭盔玩遊戲的旗小瑾。
“原來你也在沉迷遊戲啊。”
“怪不得,能找個職業玩家當男朋友。”
“眼界呀,小瑾,你的眼界太低啦!”
“網戀,那都是姐玩膩了的東西了。”
旗夢微微搖頭,感覺小妹被那個小白臉的職業玩家騙了。
得想辦法,讓小妹妹清醒清醒,認清那小白臉的真面目。
微微眯眼,旗夢若有所思。
……
遊戲裏,旗小瑾睜開了眼。
她的傷勢,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
現在,欠缺的,隻有一個入門的契機。
混入黑枯聖門,她可不是真的來療傷的。
“聖女大人到!”
“聖女大人到!”
房門外,響起侍女的聲音。
旗小瑾連忙裝作虛弱模樣。
“小雅,今天感覺身體怎麽樣?”
聖女點着腳小跑過來,抓起旗小瑾的手,擔心的問道。
在她後面,貼身婢女,對着旗小瑾散發着微微敵意。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旗小瑾恭敬道。
“謝聖女大人救命之恩!”
“說了幾次了,叫我蓮兒就好!”
聖女有些生氣的鼓起臉道,但很快有開心地問起旗小瑾,關于外面的事。
她喜歡聽故事,聽外面的事。
因爲身爲黑枯聖門的聖女,她很少有機會外出。
那次偶遇旗小瑾,都是偷跑出去的。
所以身邊才沒有護衛,能讓人接近溫泉之地而不自知。
不過這次帶回了個人,事情暴露了,以後再想偷跑出去,可就難了。
好在帶回來的少女,知道很多外面的趣事,如聽話本般,讓聖女樂此不疲,每天都來看望照顧,實爲聽她講述故事。
聖女開心了,但聖女身邊的一些人,卻對旗小瑾這個外來的女人,多有敵意。
這種敵意,在旗小瑾的掌控之外。
因爲無心道人的攻略裏,可從來沒有提到過,聖女身邊的人有對他産生敵意,甚至還有親密接觸,親切可人。
這就是硬套攻略的下場。
無心道人身爲男子,樣貌不凡,可輕易收獲女子芳心。
而聖女身邊,照顧聖女起居生活的,自然也都是女子,極少接觸外面的男子。
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又樣貌出衆的男子,自然會春心萌動,芳心暗許,給予極大的方便。
而到了旗小瑾這裏,就變成了滿滿的惡意,好似生氣她獨得聖女的歡心。
不過……無妨。
隻要能穩住聖女,這些下人算的了什麽。
更别提,她手中可是有這些人的大部分資料的。
旗小瑾眼神深處,寒芒閃爍。
待聖女聽完故事,心滿意足的離開後。
旗小瑾分别邀請了門口負責守衛的兩位侍女,入室喝茶。
一人,贈與金銀。
一人,贈與丹藥。
關系立刻拉近。
第二天,聖女再來,故意打翻茶水,讓聖女與房内沐浴換衣。
她則抓住機會,與聖女的那名貼身侍女,随意閑談,不經意間,提起故鄉之地。
“你也是[文思山]的人?”
“對啊,我是隔壁村的,我們小時候說不定還見過呢!我記得經常有看到幾個同齡的小女孩在深綠譚旁嬉水呢。有個小姑娘特别愛哭……”
“是我!”
貼身侍女忽然驚喜的拔高音量。
然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态了,但還是很激動的抓住旗小瑾的手。
“我,我爹娘還好嗎?還有小弟,二哥,還有還有……”
貼身侍女忽然臉紅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和聖女待久了,又或者聖女周圍的環境,都是這般純粹的。
連帶着這些侍女,下人,都很單純,很容易看透。
“……還有那個小書生,他,他娶妻了沒?”
旗小瑾哪知道這種情報啊,都是照着無心道人前世給出的信息,對着套的。
幾番忽悠,交談下來,旗小瑾很快收獲了聖女周邊這些人的善意。
至于那些不知道情報的,旗小瑾也沒亂來,盡量不接觸。
反正沒情報的人,很一般而言,都不是重要的人,否則無心道人不會沒有記載。
卸下防備,疏通關系,[戀心粉]也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給聖女喂養[戀心粉],竊取其修爲,踏上無心道人走過的路!
還有加入黑枯聖門習武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不過無心道人入門的手段,她卻很難複制了。
因爲這時候,旗小瑾已經發現,無心道人的經曆裏,有很多是基于他是俊美男子的先天優勢,再加上會撩人之類的渣男特性,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做成的。
而旗小瑾,是很難複刻這方面的。
好在很快,一個入門的機會,通過下人們的閑聊,傳入了她的耳中。
黑枯聖門,近期會召開一次廣受門徒的機會!
而她,隻要得到聖女的推薦令,就能直接從的第二輪開始,走内部通道。
“我……想要報答聖女大人的救命之恩!”
抓住機會,道德綁架,旗小瑾跪地磕頭。
聖女錯愕茫然,不知該拒絕還是接受,緊張地看向身邊的貼身侍女。
後者,鼓勵的點點頭。
旗小瑾,嘴角揚起了笑容。
一切,走上正軌。
……
連雲寨。
噗通。
旗小瑾遊戲裏的妹妹,[連小雅],跪在了地上。
“我,我真的是連小雅!寨主大人!寨主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那毀容般血肉模糊的半張臉,以及火紅色皮膚的鋒利右爪,完全就是妖魔模樣,顯得這番說辭,毫無說服力。
寨主請示以後會常駐此地的[花香門]堂主。
“妖魔,有何可留的?殺了就是。”
斬首,刀斷。
斬臂,刃碎。
[花香門]堂主瞪大眼睛。
這妖魔,竟刀劍不入。
躍起,拍掌。
[連小雅]後退兩步,哭喊聲并無減弱,聲洪,氣足。
“我是清白的!我不是妖魔!我不是妖魔!!”
[花香門]堂主低頭看着發顫的右手,若有所思。
“帶走,押回[花香門]總部。”
“是!”
急書一份,先送回總部。
[花香門]堂主帶隊押送[連小雅]上路。
連小雅怎麽也想不到,辛辛苦苦跑回來,卻沒有認她。
好似一夜之間,她失去了家,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失去了……‘人’的資格。
[連小雅]變得逐漸沉默,隻是押送的路上,時不時會低語‘姐姐’‘我是人’‘餓’之類的詞彙。
路行一半,忽得信件。
堂主一看,若有所思。
“調轉方向,去黑枯山脈。”
“時縫[黑枯山脈]廣受門徒,我等[花香門]乃[黑枯聖門]名下勢力,賞有一個第一輪的保送名額,以及五個報名資格。”
“你們,跟我走一趟。”
她沒說隊伍裏誰享有這個資格,但衆人興奮的讨論聲已經不可控制的響起。
黑枯聖門,花香門背後的超級靠山!黑枯山脈霸主級的超級大勢力!
隻要入門,從此平步踏青雲,麻雀變鳳凰,鯉魚躍龍門!無往不利!
但這些,似乎與[連小雅]無關。
她好像,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趕了幾天路,勉強趕上黑枯聖門最後的報名日。
停留兩天。
參加考核。
他們隊伍,一共六人參加。
第一輪,淘汰三名,二名通過,一名保送。
第二輪,淘汰二名,一名通過。
第三輪,加入黑枯聖門的保送人員。
熱熱鬧鬧,介紹人員中,隻一眼,[連小雅]就看到了高台之上,微笑點頭,享受無數人矚目,那光彩照人,無比熟悉的女人。
“姐……姐!!”
[連小雅]瘋了般的沖刺,掙脫無數的束縛,最終被黑枯聖門的強者,把頭按在了地上,吃了滿嘴的泥。
[連小雅]拼命的擡頭,瘋狂,嘶吼,被周圍的人聲掩蓋,但其視線,卻一直鎖定在那個高台上的女人身上。
僞裝!僞裝!僞裝!全是僞裝!!!那不是姐姐的本性!那不是姐姐的真面目!!
真正的她,是個瘋子!殺人的瘋子!!
[連小雅]瘋狂嘶吼,好似隐隐被台上的旗小瑾注意到了。
一瞬的意外,朱唇無聲張合。
沒人看到,沒人看懂。
但……[連小雅]知道,她在說什麽。
“我愚蠢的,妹妹喲。”
“好久不見。”
優雅的笑容,平靜的言語,如針般刺入[連小雅]的内心。
爲什麽……
爲什麽犯下一切罪惡的姐姐,高高在上。
而什麽都沒做錯的我,卻落得現在這副下場。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連小雅]的掙紮,一瞬停下了。
然後,是更加瘋狂的反撲,怒吼,發狂,而後被強者鎮壓,暈厥。
這隻是黑枯聖門招收門徒過程中,小小插曲。
旗小瑾,根本沒把[連小雅]放在眼裏。
甚至,都影響不到她的心情。
一路晉級,突破,她如開挂般,或者說,就是拿着無心道人的通關秘籍,開過去的,順利到達最後,成爲考核的第一人,萬衆矚目,宛如……天驕!
而她的妹妹[連小雅],則堕入黑暗,被[花香門]押回門派,關押入銅牆鐵壁般的牢獄,終日不見陽光,永無出頭之日。
……
天圓鎮。
“醒了!”
耳邊忽然有人激動喊道。
有點耳熟。
“丁大夫!丁大夫!刁德一醒了!!”
二……姐?
一道人影沖出房門外。
方羽人有些懵。
從機場回來,上線後,還是黑屏的。
他又出去刷了會論壇,睡了一覺。
第二天還是黑屏。
他都懷疑是不是壞檔了,去論壇各種刷求助帖看。
看完回來準備實操看看的時候。
一登錄,就‘醒’了。
不容易啊!
方羽心情激動。
甚至比剛剛跑出去的二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二姐是擔心他的身體。
方羽是網瘾出現戒斷反應那種感覺。
想玩的不行,結果就是不給你玩。
這可是真是要人命啊。
幸好賬号是沒壞掉,也沒壞檔什麽的。
單純就是睡的太厲害了。
以現實時間來推算的話,這一覺起步是睡了一天一夜呢。
實在是角色體力透支的太厲害了。
不提超前使用了草級的元體固本功。
光是铠化就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一直高強度的保持狀态。
簡直把他畢生所學都給逼出來了。
好在,收獲也是巨大的。
方羽久違的打開屬性面闆。
立刻發現,數據好像……對不上。
甚至青妖血都多了點什麽。
方羽:???
什麽情況?
方羽懵了。
連忙打開系統信息記錄。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吃下[青花果],體魄+0,精神+1。】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吃下[青花果],獲得經驗值1000點。】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吃下[青花果],與妖魔血脈[青妖血]産生反應,血脈等級提升至[暑級高階],增加血脈效果[肢體再生]。】
【系統提示:血脈純度微微波動,[妖魔化]進度提升1%。】
【系統提示:經驗值突破100,總計轉化爲10點屬性點。】
方羽:!!!
卧槽!
真的假的??
不是,我什麽時候又吃過[青花果]了??
方羽徹底呆住了,人都傻了。
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沒上線的時候,系統給代打了?
還是說我開挂了?
他傻眼了都。
什麽天上掉餡餅。
我都什麽都沒做啊,莫名其妙就又給妖魔血脈提純了。
無敵了啊!
我特喵不是還在做夢吧?
方羽慌了。
他擔心自己是不是太想玩遊戲,想的晚上做夢都是遊戲,所以才出現了這個情況。
啪。
他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把剛剛興沖沖激動沖進來的二姐和丁惠給看愣了。
“你幹嘛?”丁惠奇怪問道:“腦子睡壞掉了?”
“刁德一?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二姐緊張的問道。
“沒,沒事。我沒事。”
方羽尴尬的收起手。
痛,會痛的。
這特喵居然不是夢?
難道是我在夢裏,睡覺的時候,夢遊,給我自己代練起來了?
我還有這種逆天的技能??
方羽還是很懵。
不過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現在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居然真的又吃了顆[青花果]。
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但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再次打開屬性面闆。
【姓名:刁德一。】
【境界:花境高階。】
【妖魔血脈:青妖血[暑級高階]。】
【妖魔化:3%。】
【生命:1841/3868。】
【體魄:30。】+
【精神:7.2。】+
【人級技能:數字生命。】
【草級初階技能:元體固本功[爐火純青]+,元體白影腿[初窺門徑]+】
【花級高階技能:無】
【花級中階技能:冰血暴[初窺門徑]+,元體兩零劍[初窺門徑]+,元體護心骨[初窺門徑]+,元體立錘頭[初窺門徑]+】
【花級初階技能:潤目瞳[初窺門徑]+,大鲲肚[初窺門徑]。】
【屬性點:12。】
【經驗值:54/100。】
暑級高階!
再來一顆,是不是就能提升到等階了?
方羽沒想到,他這妖魔血脈的提升速度,比他自身境界提升的都快。
主要是,他的血脈,就特喵是嶽廣給的啊。
嶽廣的那什麽[青花果],來一顆,就提一下能力的,簡直不要太爽!
至于那什麽[妖魔化]進度,方羽卻是摸不着頭腦了。
而且細細感受,他感覺身上,隐隐有熟悉的……煞氣纏繞。
隻是除了煞氣外,還多了點什麽,讓煞氣變得若隐若無的。
奇怪,總之就是奇怪。
不過最重要,還是提升妖魔血脈後,新獲得的能力。
方羽興奮地仔細去看[青妖血]的效果。
【血脈名稱:青妖血。】
【血脈級别:暑級高階。】
【血脈純度:99.9%。】
【血脈效果1:……。】
【血脈效果2:短時間頻繁擊殺人類,會積累大量[煞氣]和[妖氣]。】
【血脈效果3:器官再生。】
【血脈效果4:肢體再生。身體喪失的肢體,會緩慢重新生長出來。】
【補充說明:當身體出現多餘的肢體時,會進行合并吸收。】
肢體再生!
這和器官再生,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效果。
器官,指的是身體内部的那些心肺脾髒,大腦腦幹之類的内在器官。
而肢體,指的是雙手雙腳,乃至腦袋之類的外在身軀。
簡單來說,一個是負責内部結構,一個是負責外在結構。
單獨隻有一個的話,還沒什麽,隻是具備一定再生能力。
可兩者能力同時具備的話,那隻要不是當場死了,都能靠這兩個再生能力,把身體殘缺的部分慢慢長回來。
就比如之前,被林傑酸血砸的半個腦袋沒了的情況。
器官再生,應該是可以把殘缺的半個大腦長出來的,但不會有外皮之類的存在,單純隻是修複器官,所以形象會變得非常恐怖。
但現在的話,就能完美修複了。
怎麽感覺,我的能力,越來越接近嶽廣的水準了。
就差他拿一手爲别人快速憑空造器官,或者塑造人皮之類的手段了。
方羽感覺再多吃幾顆[青花果],嶽廣的本事估計能被自己學的七七八八走。
這叫什麽?
這叫爆金币啦!
方羽大概能想得出來,這第二顆[青花果]是怎麽來的。
估計是看自己傷勢太重,嶽廣又給自己喂下去了?
隻能這樣解釋了。
不然這玩意,能去哪弄啊。
畢竟這玩意,是壟斷的。
隻有嶽廣心甘情願的給,才能有的玩意。
這樣想來……
咱以後還怎麽面對嶽廣?
怎麽叫他名字?
青妖?
青什麽妖!
那是青哥!
方羽心思已經翻了幾番。
實在是一覺醒來,跟變了天似的。
一大堆系統提示也就算了,還搞了手青花果,新天賦能力。
全都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來的,着實有些懵逼啊。
丁惠這時已經帶着二姐過來給他是檢查身體。
“别亂動!”
丁惠直視了眼方羽。
嗡。
感知到某種微妙的沖擊後,一點點鼻血就從鼻尖流下。
方羽連忙擦掉,好在二姐視線被丁惠擋着,沒有發現,不然又要擔心了。
丁惠手上不幹淨,暴躁的聲音也從方羽腦海裏響起。
“你搞什麽,突然被禮百針送過來,我還以爲你要沒命了呢。”
我哪知道。
方羽對她眨眼。
“行了,你二姐在,聽我說就完事了。”
“昨天牡丹染坊遭遇妖魔襲擊,林家的九公子林傑,還有牡丹染坊的人,愚地府的人,全都死在了那頭妖魔手裏,你運氣好比較好,隻是昏死,是當時唯一的幸存者。”
“林傑的身份,非同小可,不僅驚動了林家,也驚動了很多勢力,甚至各大武館都有所動作。”
“現在整個天圓鎮都在通緝那頭叫做青妖的妖魔,人人得而誅之呢,畢竟林家可是開出了無法拒絕的高價。”
“而你這個唯一的幸存者,也一下子進入了大衆的視野,對你讨論度很高的。”
“有些人甚至懷疑你和妖魔有染,懷疑你和妖魔做戲,裏應外合的除掉了林傑。”
“雖然我對你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你通過了器具的審問,得到了上面的信任。”
“不過林家可不會管這些,反正你最近自己小心點,低調點,實在不行就窩在愚地府别出來了,把你二姐也接來,免得出事。”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禮百針說你醒了後,讓你立刻去找他報告。”
“我對你牡丹染坊的事情經過,也挺有興趣的,不過你二姐還在這,等下次我們單獨在房間裏,你再和我細說。”
什麽?!
方羽瞪大眼睛。
全鎮通緝青妖?
青妖殺的林傑??
那明明是我……
而且當時還有林家那些目擊者的。
方羽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是嶽廣。
他把目擊者全殺了!
然後替我背起了這口黑鍋,吸引林家全部的火力!
他,哎呀!
他幹嘛!
方羽很煩。
青哥這麽搞,我怎麽辦?
這人情不好還啊!
而且現在這局面怎麽辦啊?
整個天圓鎮都在通緝青妖了,他沒事吧?
如果他真的出事,我是……救,還是不救?
救,被人發現,就是與全鎮爲敵,與人類爲敵,與妖魔混爲一談。
不救,豬狗不如,出聲不如。
方羽頭皮發麻,感覺事情變得大條了。
至于自己是牡丹染坊唯一的幸存者,方羽大概能明白是怎麽回事。
畢竟當時,牡丹染坊裏,有好多人是直接目睹自己把林傑一頭創死的。
這些目擊者,可全都是證人,不殺人滅口。
林傑這條命算在自己頭上。
那現在自己就不是躺在床上被丁惠治療了,而是被押在林家牢房裏被人大刑伺候,車裂酷刑的直接弄死了,都不用‘醒’過來了,直接就是重開了。
想清楚這一點,方羽對青哥的感情就更複雜了。
這特麽,是救命之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