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哈裏的傻樂,威廉是已經懂了很多事情的。
現在又聽到這個名字,威廉就上心了,一直以來,他總是聽到他媽媽說起這個名字,每次一說起來,還有些生氣。
但威廉一直不太明白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麽。
有些東西,是沒人會給他主動講起的。
現在艾倫一提,威廉就扭着頭好奇道:“表哥,我媽媽以後是不是不會來看我了。”
“.”
艾倫摸着哈裏的小腦袋瓜,看了眼威廉。
“會的,她隻要有空,就會來看你的。”
“可是我聽我媽媽說,她說她要和我爸爸離婚,那他們以後是不是就不在一起了,我媽媽還說”
“好了威廉!”
艾倫打斷了威廉的話,有些東西,威廉可以說,但艾倫說就不合适了。
像這些小孩子,可能他現在還不懂事,但有些事情、有些話,即使他們現在還聽不懂,但他們會記下來,等以後長大了之後,再回憶起來,就能慢慢琢磨。
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能記着小時候,某個人給他說的某一句話的,但如果這句話在特殊時期,有特殊意義,那他們才會記憶猶新。
不過艾倫能大概猜出來戴安娜都給威廉說了什麽。
無非就是一通抱怨,但女人.在不太理智的情況下,她們往往最先抱怨的是男人!
這一點,全世界都相同,第一句話,也是說的最多的那句話,大概率就是“我當初怎麽就嫁給了你?!”
其他的.也是責怪對方的居多。
這種話對不對先不評價,在人生氣的時候,說出來也沒什麽可指責的,但如果按照這個話給小孩子灌輸第一印象,那就不行了。
艾倫不想評價誰對誰錯,說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人生中,最愚蠢的行爲就是這種馬後炮,事後評價對錯,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評論對錯還有什麽意義?如果不知道吸取教訓,隻會責怪和推诿,那以後碰上同樣的事兒,大概率還是會犯錯。
而艾倫想給威廉埋雷,也得講究策略。
不管如何,父母總歸是他的父母,他不能站在偏向某一方的立場上去評價這種事兒,這不管是傳出去、還是等以後威廉長大了再回想,都不好。
所以.既然想埋雷,但又不能明确的指出是他倆之間誰的過錯,那就隻剩下一點了——轉移矛盾,定個目标,讓威廉從小就記下她,然後在未來的時間裏,時不時的提一下這個人,等威廉以後長大了,那就好玩了。
“威廉.你隻用記得,你爸爸、和你媽媽他們都沒錯,錯的是那個叫卡拉米的人就行了。”
艾倫笑眯眯的看着威廉的眼睛,眼神裏全是真誠。
畢竟這倆小屁孩跟着他生活這麽久了,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果然,威廉聽到艾倫話語,下意識的點點頭,小臉上也藏不住情緒,就像他幾年前對老師放狠話時那樣,一臉兇狠的對着艾倫說道:“表哥.既然你知道是誰搗亂的,那你爲什麽不殺了她?”
威廉覺得,從自己還很小的時候開始,家裏爸爸媽媽之間就不太和睦,現在既然表哥知道引起這種事情的罪魁禍首,爲什麽表哥不出手解決了?
“哼我.我前段時間去倫敦的時候,就想處理這件事,但是有些東西,我也無能爲力,真想要處理,還得等你長大後,由你來親自處理。”
艾倫臉上的那種無能爲力的局促感,非常真誠.威廉盯着艾倫看了半天,堅毅的點點頭道:“好,等我長大了,我就弄死她!”
在這一刻,他心裏深深的記下了一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卡拉米!
因爲昨天收到的手令不一般,等艾倫帶着威廉和哈裏到家時,胡特還是忍不住站在大廳門口等着艾倫,他想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家少爺又參與到什麽大事裏去了。
果然,艾倫一下車,就遞給了胡特一份像是大學錄取通知書似的大信函,上面帶有醒目的王室徽章,下面有任命書的字樣,最下面是任命書發布的出處,也就是白金漢宮。
“少爺?這是”
胡特拿着任命書,和艾倫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是一樣的心情,好奇、激動。
自家少爺這是被重用了?
雖然世襲大貴族,是不能出任很多重要的實權部門領導職務的,但有些很有油水、也很有身份的職位,還是有空子可以鑽的,就算沒這些職位,有些榮譽上的職位,也能接受,最起碼好聽啊!
“特使,新任港督的人選出來了,你明天派人聯系一下他,對接一下他的上任日期,你再提前給航空公司打個招呼包一架專機,到時候我要過去宣讀他的任命。”
雖然離下個月月初,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但艾倫這次是光明正大的,不用那麽低調的過去,這就不用像以前那樣低調了,他這次要帶上很多傭人一起,所以這個飛機就不能安排的太随意了。
像是頭等艙這些東西,這都是标配,但頭等艙這種東西,可不是每架飛機上都有的,根據機型的不同,布局也不同,有時候包專機,就得提前打個招呼,讓人家提前安排航線、安排飛機等等。
女王又不讓他去倫敦,他隻能在威爾士這邊安排飛機,還得讓對方來找他彙合,到時候大家一起去。
“好的少爺!”聽到是特使,雖然這隻是臨時任命,不是長期職務,但這是個好兆頭,自家少爺如今也能混上特使了,那下一步,隻要再穩固一下,以後說不定還能去更關鍵的位置稍微曆練一下。
眼看着艾倫準備上樓,胡特突然想起還有件事兒忘了交代了,趕緊小跑兩步開口道:“少爺.下午您出去的時候,凱特小姐來了,她說要等您回來,我就安排她先去休息了。”
“哦?”一想到小肉絲那個小太妹,艾倫嘴角一勾,有段時間沒見她了,這小妮子膽子不小,居然敢主動送上門了,呵
“那就讓人給我準備一下,我想去泡個澡,順便.找一下,上次魏德魏給我送的那些資料,裏面有一份克裏斯托弗·弗朗西斯·帕滕的資料,拿來給我。”
艾倫準備晾着凱特,先去泡個澡,好好想想這次的對策,然後.
晚上再放松!
昏黃的浴室燈光毫不刺眼,艾倫頭枕在浴缸上沿,身後的按摩師傅正在給他放松頭部。
在浴缸旁邊,擺放了一個伸出來的支架,支架有些類似于樂譜架子,上面放着一個塑料薄膜的文件本,那些艾倫需要的資料都裝在一張張透明的塑料薄膜裏,這樣一來,既方便他泡澡的時候觀看,又不會弄濕文件資料。
隻要他伸手随便示意,按摩師傅就能幫他翻頁。
這樣一來,一邊按摩、一邊泡澡、順便還能想事情,頭上的按摩觸感,進一步放松了頭皮,艾倫眯着眼回想着資料上的介紹。
要說人與人之間的差别,有時候真的是很奇怪,就像現在還在站着最後一班崗的港督魏德魏,當初兩人可以算是一見如故,這老家夥長得極其人畜無害,要是不知道他的職務,放人群裏,他就像個普通小老頭。
但這位即将上任的新港督,彭定康就不一樣了。
就單單他這個長相,艾倫覺得他有點像大英版的胖子小馬哥。
一臉壞相,這人的長相,看上去就給人一種不是好人的感覺。
而且
艾倫對他也不感冒,更不會派人去叫他來家裏談話。
當初魏德魏上任之前,他是已經被特封爲爵士了,艾倫這才把他叫到家裏來。
而這位彭定康呵呵,在外面他是什麽身份,這點不用說,但他在大英,在現在的艾倫面前,他什麽都不是!
在本土,你職務再高,有屁用啊?
貴族老爺就認準了你是賤民,階級低下,你氣不氣?
一個賤民,連被艾倫召見的資格都沒有。
艾倫現在極其看不起這位,但他還沒有對外界表露出來,所以,剛剛直接讓胡特派人去和他接洽,胡特雖然不太清楚這裏面的規矩,但他這個老家夥,等他回去後稍微看看資料,估計艾倫大概是什麽意思,他就懂了。
這次去香江,事情肯定是要辦的,但怎麽辦,查老闆已經給他指示了,完全看心情!
這就是主次順序的确認。
命令上是讓艾倫過去給他站台的,這不錯,但該怎麽站,站到什麽時候,這可就全看艾倫自己了。
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任命書上的内容,艾倫羅列出了自己對外表現的一些人設。
首先人比較莽,比較兇悍,也就是所謂的能鎮得住台面!
雖然不知道,會怎麽宣傳他,但以艾倫的估計,大概率會有人把自己前段時間在倫敦幹的事兒,透漏給那邊,然後等彭定康帶着自己一到香江,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會怕他了。
一個敢在倫敦殺人的莽撞貴族老爺,還是個惡少的人設,他在香江敢不敢殺人?
誰知道呢
大家都是求财,沒必要招惹他,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洋大人,本身還是個伯爵,真被他找麻煩,死了也是白死。
這樣的人設一擡出來,有沒有威懾力?
估計就是女王看重了艾倫這樣的人設,才特意派他去當特使的。
但.女王不會不知道艾倫的能力,既然這麽莽撞,那其他方面自然而然的就有一些缺陷。
比如說.能力不太行。
就好像養狗養了隻哈士奇似的,既然看中了它的外表,就别嫌棄它的性格,更别指望它能看家,指望哈士奇能看家?那太不現實了!
所以.艾倫眯着眼,看着眼前漫過胸口的水面,也就是說,自己不管去了香江,幹了什麽,這邊的人都會做好心理準備,即使搞砸了,問題也不大,反正他的能力就在這兒擺着呢,既然他們敢用,那艾倫就敢去!
我辦事能力不行,但那又如何,這影響我對女王“忠心耿耿”嗎?
現在已經不是幫哪邊的問題,有些東西,是早已談好的,所以.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很清晰了,去辦事有難度,但裏面還有可操作的空間。
而這個可操作的空間,就看艾倫怎麽操作了。
親自下場搗亂,這萬萬不行,那會顯得他太蠢了。
但如果艾倫不搗亂,就眼看着彭定康扯着自己的虎皮埋雷,他又不樂意。
萬一被這個叼毛連累,那自己的生意還要不要了?以後還怎麽在國際上混?
所以,問題的關鍵點,還在彭定康身上,既要給他搗亂,又要撇開關系,最好還能弄得熱鬧點,把他的所作所爲曝光出來.嗯?
艾倫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魏德魏!
這老小子可是一直憋着撈錢呢,自己一直沒搭理他,現在他即下任了,他會不會很不甘心?
人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已經被艾倫腐蝕的不像樣了,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有些權利,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而現在,彭定康一來,以後就沒有他魏德魏什麽事兒了。
魏德魏年紀不小啦,再不撈,回了大英,他就更沒機會了,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理論上是有一個看不見的潛在的利益關系的。
彭定康來了,魏德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如果在他們倆身上下點功夫,是不是可以慫恿魏德魏臨走之前先給彭定康來個狠的,反正是殖民地嘛,既然要走了,臨走之前再不撈一把,可就沒機會了。
想到這兒,艾倫眼神閃爍,挑撥離間、當攪屎棍,這個自己很熟啊,既然很多大事我解決不了,那我就先解決可能出問題的人嘛。
隻要把人解決了,其他的不就好說了?
我解決不了大問題,還解決不了你個賤民小政客?
“行了,叫人過來幫我更衣吧,不洗了!”
艾倫笑着打斷了按摩師傅的按摩,念頭通達,小凱特我來了。
“你今天來找我幹什麽?”
雖然有些心癢癢,但在艾倫泡完澡,見到凱特的第一時間,還是先問了問她的來意。
“我我給卡梅隆寫了兩封信,他不理我!”
凱特·溫斯萊特看着一身浴袍的艾倫,眼圈微紅,一副受了委屈想要告狀的樣子,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點顫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