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議長看到艾倫就有些頭疼。
這位爺雖然不常來國會,但每次來都要搞點事兒,他今天穿的這麽正式,發言還這麽積極,這一看就知道是要搞事!
再加上這兩天報紙上最新報道的八卦新聞,好像隐隐就和這位有關,副議長繃着臉,不太情願的開口道:“卡馬森伯爵請講。”
反對一個計劃,你得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說出原因,不能瞎反對,所以.
既然反對了,就得好好說道說道反對的理由。
“我沒什麽好講的,女王陛下最近幾年,不管是過生日,還是各種周年慶,都沒有好好舉辦過像樣的慶典,我前段時間去克拉倫斯宮,才發現王室連維修宮殿的費用都不夠了,現在外界經濟環境這麽差,新造航母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有這些費用,不如用來增加王室經費,舉辦慶典,所以我反對!”
女王節衣縮食、王室宮殿缺乏經費修繕、外界經濟環境差,艾倫一連說出三個反對的理由,和一個“正當”的使用途徑。
艾倫的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一個反駁艾倫的聲音。
“就是因爲外界經濟環境差,才需要計劃造航母的,建造一艘航母需要多少個配套産業,需要多工人配合?這能增加多少個就業崗位?能拉動多少經濟增長?另外.有了新航母,這有利于我們以後在某些地區增加地區影響力,哼前些年遠東某些國家見我們衰弱了,連我們的殖民地都敢搶了。”
“???”
這是哪個老狗說的話?
艾倫聽到這句話,前半段沒什麽問題,後半段他就有些不爽了,你臉真大啊,還你的殖民地,那塊地方是怎麽來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放你媽的屁!”
艾倫下意識的就罵了一句。
他已經看清楚了,說話的人在他的左手邊,兩人相隔了十來米,看這個座位的位置,說話的人爵位高不到哪裏去。
面對比自己身份低的人,艾倫從來都是重拳出擊的。
“你的意思是說給陛下修房子,辦慶典就不能增加工作崗位了?辦慶典不能增加民衆自信心?還是說你覺得王室不配增加經費?拉動就業就非得要造航母?辦慶典也能拉動經濟,去年美利堅才打完伊拉克,你現在急吼吼的造航母,想開戰?我們前些年在争奪馬島的戰争中元氣大傷,現在恢複了嗎?民衆希望我們增加軍備嗎?有這個錢,幹别的就不行?”
那位被艾倫當衆大罵的議員,聽着艾倫粗俗的話語,臉紅成了豬肝色,有心想繼續反駁,但想想這位爺的名聲,他又不太敢,他實在是怕這位萬一惱了,在大庭廣衆之下,會不會就在這兒打他!
他們希爾家族可是有前科的!
面對這種名聲在外的莽夫,沒必要和他擡杠,更沒必要和他結仇,被這種人盯上,麻煩會揮之不去,再說這位幾次擡出來女王,再争辯下去,肯定對自己不利。
議員想了想,低着頭悶聲道:“那我、我同意卡馬森伯爵的意見,我也反對。”
既然不想招惹艾倫,他認慫認的很果斷,然後轉身就開始支持。
不結仇嘛
貴族都不要臉,既然不想結仇,那就慫到底,直接表态自己被說服了,開始跟着艾倫一起反對。
副議長皺着眉看着這一幕,又看了艾倫一眼,這位一臉嚴肅的,說的還有那麽幾分道理。
艾倫本身就是王室的内臣,再加上這位前一段時間拍了部反戰題材的電影,作爲愛好和平的反戰人士,本來就可以反對增加軍備,于情于理,他反對這種計劃都合情合理。
副議長是誰都不支持的,他隻負責主持會議。
但在場的議員,有的人根本不關心造不造航母,有的人是和艾倫一樣,來開會就是鍍金,抱着看樂子的目的來的,他們随大流。
有的人即使有反對意見,但經過艾倫這麽一說,他們要是再站出來反駁,就會顯得他們好像對女王有敵意一樣,這可就沒人敢了。
經過艾倫這麽幾句話的一鬧,全場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艾倫看見前面的肯特公爵樂呵呵的回過頭看自己,朝他擠了擠眼。
王室的人除了查老闆,其他人都不太關心軍事。
反正現在已經爛了,航母早點造晚點造,效果都一樣。
就像艾倫說的那樣,既然外界經濟環境不好,那就先别造嘛,有這錢拿出來分給王室也好啊,增加點每年的零花錢嘛。
現在他這樣搞,要是遇到明白人,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個新增建造航母的計劃,過肯定是早晚都會過的。
但怎麽過,這裏面的門道就深了,有的議員老爺不在乎這些東西,有的議員老爺就在乎。
比如艾倫。
想造航母?
那我也得薅一把。
比如需要用到某些鋼材,他家裏還有個馬口鐵廠,澳洲那邊現在還有鋼鐵廠呢,這些廠子能不能分到一批訂單?
多少先不說,你得計劃到,沒好處分潤,你建什麽新航母?
隻有大家都能拿到好處的項目,這才是好項目。
想不帶我艾倫老爺玩?
那我就反對你!
一直反對到有人拿出好處來賄賂自己,艾倫才會同意,反正他不急,慢慢玩呗。
會議大廳的氣氛,稍微凝重了幾分鍾,副議長見沒人繼續站出來說話,那這份提議就先擱置吧,反正這種提議,沒個幾年時間的扯皮,是辦不下來的。
今天就先這樣吧。
“艾倫.”
中午休息期間,安格斯公爵悄悄跟着艾倫,兩人朝停車場走去。
都是老油子了,下午的會議?
下午誰還在這兒待啊.
“怎麽了?”
艾倫右手提着袍服下擺,議員專用服飾看上去紅豔豔的,但衣服樣式還有點像大褂,坐着的時候沒什麽感覺,但走路的時候就有些麻煩了,需要用手拎着點衣服下擺,有點走四方步那感覺。
“你這個”安格斯歎了口氣,他政治覺悟不太高,經常來議會混,也是聽了艾倫的建議,要經常露臉,以彌補這些年他不在大英所欠缺的影響力,不是讓他變得有多牛逼,而是讓他以後遇到事兒,别人能知道還有他這麽一号人物,不敢輕易動他。
所以.安格斯對于艾倫敢這麽光明正大的反對下議院遞上來的審核計劃書,心裏有點沒底兒,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規勸,想了想笑着開口道:“要不.去我那兒坐坐,咱們爺倆聊聊?”
“我不去了,回去休息了。”
艾倫微微斜視了一眼安格斯,大胖子有大胖子的好處啊,安格斯公爵圓圓的啤酒肚能很好的把議員袍服撐開、撐滿,走路也不影響。
嗯.這種寬大的衣服還真就适合胖點兒的身材穿。
看到安格斯臉上稍微有些擔憂的神情,艾倫微微一愣,随即就想起了安格斯爲什麽是這個表情了。
“安格斯你不用擔心,這都是正常流程,你以後接觸的多了就懂了,沒事的,回去安心休息,我明天不一定來了。”
“哎好吧。”
安格斯看着艾倫一臉自信的,也松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在停車場門口分别,各回各家。
由于中午倫敦交通比較堵,但好在從市裏往郊區行駛的車流還好,雖然堵,但沒堵死,還能斷斷續續的往前走,到莊園時,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艾倫看着莊園門外的馬路邊,停靠了幾輛陌生的賓利。
這不是他的車,這個時間點,有人來這裏找他?
“一會兒看看是誰來拜訪了,這幾天沒接到拜帖吧?”
“沒有少爺.”
“嗯”
艾倫的車隊從那幾輛賓利旁緩緩駛過,徑直開進了莊園裏。
剛準備上樓換衣服,小石頭小跑着過來彙報。
“少爺.是那個多迪的父親,他親自來拜訪您了。”
“哦?”
多迪?
艾倫愣了幾秒,才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小白臉的老爹嗎?
咦.
他差點都忘了這件事兒了,這離那天他交代小石頭讓他去要百貨公司已經好幾天了吧?
這不是親爹吧?
都這麽多天了才知道來?
哼.
艾倫冷哼一聲,問道:“我不是讓你每天剁他一隻手送給他父親嗎?這老家夥就一點都不急?這都幾天了?有四五天了吧?是你沒做到位,還是那個多迪不是他親兒子啊?”
小石頭吸了吸鼻子,尴尬的說道:“少爺.我照做了呀,但是他們一直沒回信,東西我讓人送到了,絕對送到了,今天就是第五天了,今天的還沒砍呢已經砍光了。”
呵.
聽着小石頭的吐槽,艾倫發現自己是有點徹底搞不懂這些人了,往常他吓唬别人的時候,不說次次成功吧,但隻要這種很兇殘的手段用出來,對方都會很快的屈服,但這次是怎麽了?
兒子手腳都被砍掉了,對方才來服軟?
早幹什麽了?
“他親自來的?”
“對外面那些車就是他的車隊,他一大早就來這兒等您了,不過咱們早上走的早,剛好岔開了。”
“去吧,請他過來,哎?我去吧,就去院子裏見他吧。”
艾倫本想叫那個老東西進去聊,但想了想,他現在對這些埃及人有些反感,自己的房子,還是别讓他們進了。
“閣下,閣下我終于見到您了,求求您放了我兒子,我願意用其他的産業和換我兒子。”
一個長相酷似多迪的老者,一頭黑發自來卷,有些地方的頭發已經發白了,亂糟糟的頭發和極差的臉色,能看出來這老家夥這兩天狀态可能有些不好。
他見到艾倫出來的時候,小跑兩步,伸出雙手想和艾倫握手,一邊伸手,一邊彎着腰低聲哀求着解釋。
“哦?我早就讓人通知你了吧?你爲什麽要等到今天才來?”
艾倫背着雙手,對這個老家夥伸出來的雙手視若無物,不是誰都有資格和他握手的,眼前這個老家夥,艾倫就覺得他不配。
看着這老家夥身上沒有品牌logo的西裝,嗯.面料看起來不錯,應該是手工訂制的英式西裝,衣服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除了發型亂點,其他地方收拾的很像個紳士。
“閣下.我想親自去見您,但是”
默罕默德·法椰子有苦說不出,他第一天收到他兒子的斷手時,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默罕默德,一口氣沒上來,心髒病犯了。
緊趕慢趕家裏人給他送到醫院,又是搶救,又是治療的,這才撿回一條命。
以前在埃及,他高高在上習慣了,哪見過這種陣仗?
搶救了整整兩天,剛睜開眼的默罕默德,又看了這兩天裏陸續送來的他兒子的另一隻手和腳!
面對這種極其兇殘的雙重打擊,默罕默德睜開眼沒多久心髒病又犯了。
他不是不想救兒子,而是他自己差點性命就不保了。
一直到了昨晚,又看到了兒子的另一隻腳,默罕默德再也待不住了,現在手腳都沒了,這位的兇殘程度可見一斑,如果過了今天再不來,對方會送來什麽?
是一截胳膊?還是他兒子的頭?
聽着這老頭低聲下氣的解釋,艾倫的内心毫無波瀾。
這種人,在自己面前慫的厲害,那是因爲自己有手段,又是主戰場,以前在埃及的時候,艾倫可不相信這老家夥是什麽善男信女,能奮鬥到這種身家的人,就沒有簡單的!
“也就是說,我要的東西你不僅沒辦好,還因爲我的辦事方式,吓得你心髒病犯了,去了醫院,你現在是準備讓我賠償你?”
艾倫笑眯眯的看着這個老家夥。
“不不不閣下,我絕對沒有怪過你,那家百貨商場是我們家的核心資産,閣下可不可以高擡貴手,我兒子已經這樣了,您也出了口氣了,能不能允許我用其他産業換回來我的兒子,閣下請放心,我絕對會讓您滿意的。”
默罕默德·法椰子聽到艾倫的話,心跳都慢了半拍,趕緊又解釋了一句,什麽賠償,他可不敢要這位的賠償。
昨晚他來之前,讓人多方打聽,這位的具體資料他不知道,但有一點是好多人都傳來的勸告,勸他别招惹這位,此人脾氣火爆,性格很陰暗,做事非常狠,沾上了就趕緊認慫,反正就是一句話,以他現在的人脈關系和社會地位,根本鬥不過這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