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道:“一會我回去拿物資。小武,你盡可能的收集一些可燃木材,在車廂内建立一個篝火點。雪蛋,你順着高架橋朝西南探路,不要進入山林中,最重要是尋找水源。還有,雪蛋你是工程師,有時間就檢查一下火車頭,看能不能跑起來。”
雪蛋和小武齊聲回應道:“明白。”
林霧遲疑一下,道:“喪屍可以不殺,但幸存者必須死。”說這話時,林霧看向小武補充:“我們立足未穩,沒有資格救助他人。”
小武點頭:“我知道。”
飯後,滿能量的林霧把背包騰空,搖着人力車工作去了。
無論是普通時期,硬核時期或者真硬核時期,林霧都擁有獨行千裏的能力。他的一個最大能力是即使打不過,也可以跑得掉。路過喪屍列車區時,雖然引發屍潮,但面對林霧飛檐走壁,上蹿下跳,喪屍們也隻能望林興歎。
當然回程就沒那麽輕松了,林霧在負重30公斤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繞開了喪屍線。
回到列車基地,篝火已經升起,小武卷防水布做了最簡單的煙囪。而去西南偵查的雪蛋正在返回途中。林霧把背包放在一邊,脫下鞋子坐在火邊,他的腳被水泡的發白。昨天雖然休息了一天,但是那一整天林霧沒有處理自己的腳,主要原因是室内光線太差,空間太小。
林霧招呼還在搬運雜木的小武:“夠了,夠明天燒就行。”
小武:“不夠。”
小武挪動坐在門邊,回答道:“我始終認爲現在的我不配談論成就感。這一周多時間來,我總是會想起一周之前的快樂時光,即使是我被穿小鞋流放到海島,即使是我最灰暗的一天,似乎都比現在的我更幸福。”
林霧一怔道:“這想法貌似有些消極。”當你感覺自己很慘時,你或許會變得更慘。
林霧點頭,道:“事情優先順序是:先把方便面運到庇護所,當然最好再拉上其他食品。其次是需要一輛摩托車。”解決了食物問題,降低了獲取水和火的難度。
小武坐下來,脫掉濕透的鞋子,把腳放在火邊,道:“我想留着晚上再換。我實在不想再穿濕衣服和鞋子。”
林霧道:“我看見雪蛋拖了一根木頭回來。話說,這邊沒有積水,爲什麽不換上幹淨的鞋子?”
林霧笑道:“挺有想法。怎麽?認真起來了?”雪蛋作爲一名現實世界的工程師,在遊戲中卻抵觸做工程師的事。
林霧瞎話張口就來:“我們有燒木柴的權力。”
雪蛋道:“我們得搞把鋸子,最好是電鋸。再弄一輛摩托車,就能拖着木頭走。”爲什麽不是汽車?因爲鐵路橋并不寬,停靠了列車後,左右兩邊隻有一米五的空間。
小武一想,也對,千年後他們是不用燒木材,但他們保留燒木材的權力。
“自行車也行。”雪蛋道:“去瀑布和去倉庫都有兩三公裏路程。最好能有一輛小汽車,小汽車可以停在橋下,到時候我們做一個轱辘轉輪,搭建一個簡易電梯。”
林霧問:“你有成就感嗎?”
雪蛋和林霧一起把木頭拖到空地,林霧協助,雪蛋把長木頭砍成一截截的短木墩,再将一截截的木頭劈開。這種劈柴的可燃性比雜木枯枝要強的多。
雪蛋回應道:“雖然我水平不高,但比大家都高。每當能做成一件事,我還挺有成就感的。”
“有山泉水,有瀑布,就在高架橋邊,隻需要搭建長兩米的橋就可以。從地勢來看符合引水條件。但需要器具。要麽找到大量水管,要麽砍伐竹子。不過,不管哪樣都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沒幾天是弄不下來的。”雪蛋道:“我之前看了火車頭,理論上可以使用,并且具備可逆向牽引能力。但是需要拆卸清理,還需要潤滑油等,到時候再看吧,肯定也是一項大工程。”
“好,我會留意。”林霧問道:“水呢?什麽情況?”
“半斤八兩。”小武道:“說實話,我對你的情況最了解,和你組隊比較有安全感。我讨厭自己功利思想,但事實就是這樣。”
“我喜歡你的實話。你休息,我去幫雪蛋,伱的左腳腳踝有些潰爛,别節約藥品,現在不治,以後治不起。”林霧套上濕鞋子,拿上消防斧下車。
站在車廂内的小武看見這一幕,非常驚訝問道:“一千年後,我們人類還在燒木柴?”否則你怎麽解釋如此娴熟的劈柴技術呢?
“哈哈。”林霧看最後一節車廂車門,對裏面小武喊話道:“小武。”
林霧道:“今天你可以不來,明天路上情況會好一些。”
小武腦袋出現在廂門門口。
小武道:“不,我已經學會了幸福。能在火邊烤腳,有人和我聊天,我還活着,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幸福。”
林霧道:“有哲理。”說完,把斧頭交給雪蛋,自己朝前走了幾列車廂,鬼鬼祟祟回頭看了一眼,悄悄召喚小白兔:“投訴,小武是一個喜歡下半身活動的海王,怎麽能對生活有哲理性的體會呢?”總感覺真硬核少了些什麽,原來是投訴。
小白兔直接回答:“我認爲合情合理。”
林霧:“投訴2,希望号列車竟然不會漏水。”
小白兔:“在設定中,希望号每幾年會進行一次塗漆和外觀養護……”
這說明希望号真的不會漏雨。
林霧:“投訴3,違反物理基本原理:希望号的火車頭竟然還能使用。”
小白兔:“隻要維護和修理得當,再複雜的機械也可以重新投入使用。”
林霧:“投訴4,建築内的喪屍太多。”得到答案:建築内确實有大量喪屍。
答案5:一旦洪水褪去,城市内将發生瘟疫。引發瘟疫的原因是人類屍體和死亡的喪屍屍體。
答案6:目前後天市五大城區大約還有3萬名幸存者。
答案7:疏散到城郊和郊外的後天市幸存者數量超過80萬人。總人數在80-230萬之間,具體數目沒套出來。
答案8:東庇護所叛軍事件并非系統刻意爲之。系統隻是提供了一個設定,隻要生态中還存有一個玩家,系統就無法進行精确的計算,也無法預知未來的發展。
答案9:感染喪屍病毒隻有兩種原因,一是被感染喪屍病毒的人或者喪屍咬傷,二是飲用被病毒污染的水,或者是食用體内有喪屍病毒的動物。之所以排除空氣傳播,是爲了給玩家留一條活路。
答案10:連續幾日的降雨根本算不上極端天氣,在180天中,最爲舒适的季節爲前45天的春季和第90-135天的秋季。原因是在2040年,極端天氣屢屢出現。
答案11:該死的曙光把180天分成了四季。
林霧投訴結束,如同洗了一個熱水澡那般舒坦的回來,雪蛋知道他去幹什麽,并不在意,道:“林霧,我剛才在想,我們最需要做的事不是應該想辦法把瑪雅接來嗎?”
林霧同意:“沒錯。我認爲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再過幾天,洪水褪去,溫度升高,整個城市變成了細菌和病毒的培養溫室。但是不清楚瑪雅情況,隻能等她主動聯系我們。你知道瑪雅性格,如果她認爲我們去接她的過程存在很大危險,她未必願意告訴我們地點。”
雪蛋:“純粹的集體主義者,即使是自己的生命也比不上集體兩個人的生命。”
林霧問:“不喜歡她?”
雪蛋坦誠回答:“我喜歡她這個人,但我不喜歡她的思想。”
林霧道:“這就是人類的有趣之處。試想,如果大家思想完全一緻,那和流水線産品還有什麽區别呢?”
雪蛋道:“君子和而不同。再煮個泡面嗎?我們的水夠嗎?”
林霧道:“我剛才注意了一下,橋上的積水沒有被污染。”
雪蛋看了一會身邊的淺水坑,道:“我做個簡易的過濾系統吧。小武,能幫我準備一些木炭嗎?”
“好的。”
林霧疑問:“木炭?”
雪蛋拍拍林霧的肩膀:“你的無知讓我特别有成就感。你先去休息,等我處理好過濾系統,再麻煩你去收集淡水。”
雪蛋補充道:“能在你身上獲得成就感,我就很有成就感。”
林霧一笑,兩人撞拳,林霧回車廂烤火去了。
……
入夜,沒有攜帶任何被褥的三人躺在硬邦邦的地面,都認爲優先事項得加上毛毯等物品。聽見了蚊蟲聲,一緻認爲蚊香或者驅蚊水得加上。下車尿尿,覺得應該搞點蠟燭什麽的。上完廁所,覺得廁所也應該提上議程。
這麽一生活下來,發現從工具到生活用品什麽都缺。
第二天一早,小武留守營地,順便沿高架橋拾揀柴火,在安全情況下搭建前往瀑布的步行橋。可以簡單砍一些小樹,用鐵絲紮在一起,畢竟隻有不到兩米的寬度。
林霧和雪蛋則繞開喪屍列車區,前往物資列車搜尋物資。同時等待和接應大隊人員。首先找到的是一車廂的紙巾,但該死的是紙巾非密封包裝,完全被水泡爛。接着找到一車廂的捆裝電線,一捆電線大約十公斤左右,考慮再三先拿上一捆。下幾節車廂是牲畜車廂,一拉開門惡臭撲鼻,看了一眼後立刻把門關上。
随後發現運輸煤和鋼卷的車廂,煤明顯泡過水,能不能用不知道,什麽煤也不知道。先記上,回頭有空再來研究。
此外還有鋼琴,辦公用品,玩具等等各色車廂。需要的物資要麽找不到,要麽多到爆炸。比較有用的物資有橄榄油和鹽。大米也找到了,但全是散裝大米,想來是要送到廠裏再進行包裝,泡水後的大米奇臭無比。面粉倒是包裝好了,但非防水包裝。
沒找到被褥毛毯,但找到了5乘5米的地毯,泡水之後的地毯分量十足。林霧和雪蛋拿了十幾條出來放在車頂上,能不能自然晾幹就看天意。
木頭是好東西,但平闆車廂上的十幾根原木每一根都有上百公斤,顯然又不是好東西。
此前說過,集散地是一個葫蘆結構,林霧他們現在搜索的是下葫蘆的東面兩條鐵軌,還有十幾條鐵軌上運載物資的列車還未檢查。上葫蘆和下葫蘆一樣,也有大量的列車。按照兩人目前工作效率來說,不搬運任何物品,隻檢查所有車廂的貨物最少也需要一周以上的時間。
上午十一點,大部隊終于出現在視野中,不過情況和林霧他們想的不同。拉兩艘橡皮艇的人竟然是小文和石頭。石頭病的最重,小文無縛雞之力。
而莎娜、蘇十和林夢這三位主力變成了傷兵。
這一切源于‘貪’字,在接近下船步行時,大部隊發現一輛特警廂車。這輛車林霧他們此前也見過,不過因爲其附近地勢複雜因而放棄搜刮。說複雜也不複雜,簡單來說,這輛廂車沒有在地上,而被停在廠房頂部,半部露在廠房外。兩棵被連根拔起的樹将其交叉頂住。
莎娜觀察後認爲可以通過樹木攀爬進入廂車,她和所有人都相信車内一定有武器。
那位置水深大約兩米,橡皮艇靠過去後,莎娜爬上樹枝,順利的到達廂車位置,伸手從裏面拿到一把霰彈槍和一盒霰彈槍的子彈。蘇十上樹接應,他接過槍和子彈,把它們交給橡皮艇上林夢。
就在此時,樹木底部開始移動,并且慢慢傾斜。不知道是因爲失去支撐,還是因爲樹木的擠壓,導緻廂車從廠房頂部滑落。因爲樹枝樹杈的原因,廂車下落速度不快,給了三人一定的反應時間。
橡皮艇上的林夢既想接同伴,又想跳船逃離,猶豫之間,廂車最終砸在橡皮艇上。三人加一船瞬間被大樹和水吞沒。
B船立刻展開救援,經過10分鍾的救援,三人和橡皮艇都被打撈起來,但失去了部分物資,其中包括六人的備用衣物和鞋子,帳篷,膨脹螺絲、鐵釘、工具箱和布匹。
林夢腦袋被再次受傷,又纏上了幾圈膠帶。
莎娜奇迹般的隻有左腳扭傷。
蘇十沒有嚴重的體外傷,但是他雙耳失聰,不清楚是暫時如此,還是永久性傷害。
之所以能逃過此劫,也是因爲他們臨場反應快,除了林夢。不過在大家看來,沒死已經是奇迹。
莎娜第一時間跳進廠區,從七米高的位置落下,避開了廂車滑落之災。蘇十被困在樹枝之中,臨場抱頭蜷縮,廂車将他刮進水中,壓在水底。還好留有空隙,加之人類身體具備一定韌性,在救援幫助下蘇十得以脫困,沒有被淹死。
總結來說,在團隊沒有瑪雅這樣的戰術指揮者,和缺乏林霧這樣的強力執行者的情況下,貪念是導緻這一後果的根本原因。
莎娜一個人包攬了所有責任,但嚴格來說并非她一個人的責任。石頭看見了警車讓大家停船,大家都覺得車内有武器。莎娜提出試一試的想法,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已經發生的事就不要再讨論,最少不要在這裏讨論。
原地開會,林霧詳細說明了路線,期間蘇十不自覺用大嗓門喊:“什麽?”莎娜立刻發現了蘇十的威脅,通過寫字請蘇十保持緘默。還好是在這裏吼一嗓子,到喪屍列車區吼一嗓子,估計得死一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