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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人間谪仙人!真理永遠隻在射程之内

第149章 人間谪仙人!真理永遠隻在射程之内!(求訂閱!)

若是從前,太子李瑛這話一出,定然惹得群臣激憤。

太子李瑛此刻甚至都有心理準備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

這話一出,群臣面面相觑。

第一時間竟沒有人反駁他。

不少大臣下意識的将目光看向人群前方的丞相張說。

張說雙眼慢慢閉着,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其他大臣也閉上了嘴,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此前蘇澈說了,大臣都能參股進去,得到利潤的分成,這其中大有賺頭。

對于開海經商這件事情,這些能位極人臣,在權力中樞的官員們,一個個并非傻子,他們都清楚其中有多少利益。

若是朝廷願意牽頭,帶着他們這些官員,以及他們背後的世家大族去開辟海外商路,那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不過。

這朝堂上,總是不缺乏一些愣頭青,此刻谏議大夫韓休直接走上前來,認真說道:“陛下,殿下,開海經商,與民争利,與外邦争利,有損我天朝上國之威,臣認爲此事有待商議。”

這話一出,太子李瑛反而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沒人反對呢,準備好的話都沒機會說出來了。

此刻上方的玄宗李隆基坐在龍椅上,以手扶額,并沒有說話,而是讓太子和谏議大夫争論。

太子李瑛看了一眼父皇,又看了一眼谏議大夫韓休,認真說道:“谏議大夫此言非也,這并非是與民争利,與外邦争利,朝廷主動開海,這是将鋪子做大,主動将我大唐的威嚴和名聲,徹底傳到海内外全天下。”

頓了頓,太子李瑛繼續說道:“這是繼承太宗之志的開拓之舉,更能确定大唐之威,如何能說有損威嚴呢?”

這話一出,谏議大夫愣了一下,剛準備說話。

隻聽太子李瑛繼續說着:“我有個問題要問谏議大夫,從前未實行官山海的時候,民衆可以開采礦山,販賣食鹽,此後這些事情都被禁止,這是不是與民争利?要不要将販賣這些的權利還回去?”

即便是在古代,食鹽也是沒那麽稀缺的,因爲是必需品,而官府掌控了食鹽販賣,讓這行業直接成了暴利行業。

食鹽販賣,也成了國家收入中很重要的一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算是與民争利。

谏議大夫韓休聽着這話,頓時語塞,他皺眉說:“官山海自古有之,這是國之重器,如何能與開海經商相提并論?”

太子李瑛直接反問:“那谏議大夫如何就能确定,開海經商不能成爲國之重器?”

這話一出,谏議大夫徹底無言以對,隻能行了一禮,然後退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而上方的玄宗李隆基看到這樣一幕,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隆基的心情很是不錯。

當李隆基還是太子時,韓休就因爲美名遠播,被舉爲賢良,并到東宮任職,與李隆基有了交集。

等到李隆基上位之後,自然開始一路提拔韓休。

可這韓休,明明性格柔和,卻剛直不阿,處處向魏征看齊,盯着李隆基谏言。

這把李隆基搞得很是郁悶,此刻看到他吃癟,當然很開心。

李隆基輕輕拍着手掌,微笑着說道:“太子說得好啊,官山海能成爲國之重器,開海經商也未嘗不能!此事還能壯我大唐天威,百利而無一害,諸位卿家以爲如何?”

這話一出,大殿内所有官員,全部齊聲應道:“吾皇聖明!”

“好!”玄宗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朝堂上下。

原本開海經商這錢,玄宗是準備獨吞的……

但這種事兒要不得。

蘇澈阻止了他。

蘇澈很清楚。

恰獨食這種行爲,會遭到嫉恨的。

朱棣就曾經開海,利用鄭和下西洋賺得盆滿缽滿。

但這些錢,基本都進了朱棣的内帑。

所以等到了後來,朱棣一死,那些海圖資料,直接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再無下西洋一說。

結果沿海一些家族,開海經商,走私販賣,可謂是富得流油,全進了自己的口袋,和朝廷再無一絲一毫的關系。

明朝時期,藩屬朝貢起來不僅人數特别多,而且頻率特别高,迫使明朝限制朝貢人數和朝貢頻率。

比如女真努爾哈赤先後八次親自進京朝貢,他的弟弟舒爾哈齊也曾四次進京朝貢。

後來努爾哈赤雖然反叛明朝,但此前朝貢起來那是相當的積極熱心,一切都是爲了利益。

絲綢之路,以及海上的絲綢之路,能賺取的利益簡直不要太多。

可如果要将這些利益全部一個人吃了的話,那必定是走不長遠的。

所以。

在蘇澈的建議下,玄宗最終還是妥協了,決定帶着自己的大臣和他們背後的世家大族一起玩。

當聽到皇帝親口說,要開海經商,由着皇帝來主導,讓宗室,勳貴,以及朝廷重臣,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在場衆人,無不沸騰,一個個露出急切的目光。

這事兒蘇澈之前說過一次,但畢竟是他一人之言,算不得數,此刻皇帝金口玉言,才是真正的一錘定音。

很快,随着讨論的開始,這朝堂上瞬間變得就像是菜市場一樣熱鬧。

原本海外經商這事兒,朝廷上下,幾乎所有大臣都是秉持反對意見。

可一聽到皇帝準備帶他們一起玩,有錢一起賺,賺了錢一起分,瞬間就變了個臉色。

哪怕此前義正詞嚴說‘老夫豈是貪财之人?”的丞相張說,此刻出的錢竟然最多,占了很大一股。

就算是出言反對的谏議大夫韓休,此刻都出了錢和人。

朝廷諸公,這是站在大唐權利頂峰的一群人,當這群人團結在了一起,齊心協力往一處使,所能動用的資源和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開海經商這事兒,原本蘇澈隻提供了一些粗淺的建議,以及一些大體上的思路。

如果讓他專門負責這個事兒,需要調度各個部門,事務繁雜,進度必然會一拖再拖。

可在此刻,在這些朝廷重臣七嘴八舌的商議之下,進度幾乎以肉眼可見的在不斷完善。

海船的建造,水手的籌備,水軍的數量,海圖和羅盤還有海上的各種武器,以及采買用來貿易的貨物,沿路的翻譯,水手和水軍們需要采買的食物和事前的準備訓練,以及路線的制定……

除了這些,和開海經商的相關律法,各種詳細的規定,也在不斷的被完善,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将規定和律法完善。

原本蘇澈對這些雖然有概念,知道該如何準備,可還是要一步一步來,此刻朝廷諸公齊上陣,三下五除二便将這些難題給解決了。

進度之快,效率之高,即便是坐在高位上的玄宗皇帝,也露出錯愕的神色——自己的大臣們,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他忽然能明白,當初那李太白爲何強烈建議,要帶着朝廷諸公一起開海,将本能獨吞的利益分出去。

這些朝廷重臣,雖然是天家的臣子,忠心的确有忠心,可如果玄宗獨吞這開海的利益,必然要受到重重阻礙,如果帶着他們一起玩,反而是暢通無阻,越發順利。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雖然玄宗皇帝早就看透了這些大臣,但還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這麽真實……

如果自己吃獨食,獨吞開海之利,這些人還能像是現在這樣盡心盡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随着開海事宜商談完畢,玄宗皇帝将這事兒交給了太子李瑛來主持,讓他全權負責。

不過,說是交給了太子李瑛,背後的事兒還是蘇澈來處理。

所以,當太子李瑛領命之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蘇澈,眼神之中滿是感激之色。

此前。

因爲玄宗寵幸武惠妃的緣故,漸漸有些冷落了自己這個兒子。

武惠妃希望自己兒子能當上太子,平時沒少吹耳旁風。

這讓太子李瑛感受到了危機。

自古以來。

太子和皇帝的關系,很少會特别好,基本都勢同水火。

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隻要存在,就容易威脅到皇帝權利的獨一無二性,這對于皇帝而言,是不能忍受的。

此外,當天子漸漸老去而太子則蓬勃發展,皇帝會生出嫉妒的情緒。

一名正常的太子、儲君,理論上可以當二把手,二把手和一把手出現矛盾是很自然的事情,特别是這個關系持續時間長了。

皇帝很容易産生猜忌的心理,認爲太子想要造反。

當一名皇帝強勢、長壽、有多名兒子時,其太子基本不安穩。

很多太子,内心深處都有一個不敢說出來的願望——那就是皇帝你這個老東西能不能早點死啊?快點爆玉玺了!

太子這個位置,屬于是幹得不好不行,幹得太好也不行,可謂是左右爲難。

太子在大臣面前是君,在皇帝面前是臣,如何處理兩個身份的方法決定了太子和皇帝的關系。

這不是一般人能處理好的。

無上的權力是毒藥,大部分的皇帝在帝國延續與自身權力之間,會選擇後者,這就導緻有才能的太子大都會被幹掉。

太子李瑛身邊不乏賢人,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是何等的尴尬,每日如履薄冰,生怕犯錯,可一旦顧忌太多,在皇帝的眼中,就成了廢人,這就更難受了。

然而随着蘇澈的出現,一切似乎迎來了轉機。

蘇澈非常強勢,讓他做什麽,那就必須去做。

就像是嚴厲的老師對待學生一般,根本沒有因爲他是儲君的身份,而有絲毫的顧忌。

可如此強勢,反而讓太子李瑛安心不少,下意識的想着,隻需要聽太子太師的話去做就行。

而這樣做,往往就是最優解,這讓太子李瑛更加信任蘇澈。

此刻朝堂上,很多人注意到了太子李瑛下意識的動作和目光,心中頓時了然,以後開海經商之事,到底是誰人負責。

所以散朝之後,蘇澈立刻收到了不少的宴請,朝臣們對他的态度瞬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此前他幾乎是全民公敵,而現在,一瞬間就成了朝堂之上的紅人,哪怕是那張說,都不再給蘇澈臉色看了,反而和顔悅色的和他說着話,拉他去參加宴會,大家好好聚一聚。

現實往往就是如此現實。

蘇澈面對衆人邀請,也沒有自命清高,很開心的接受了。

這時太子李瑛也想跟着去參加宴會,試圖和這群朝廷重臣打好關系,蘇澈隻是瞥了他一眼,問着:“今日朝堂上,諸公說了那麽多,你可全部記下了?”

這話一出,太子李瑛不免一愣,随後有些尴尬的說:“隻記住了一些而已……”

“那你就去找人,比如中書侍郎,去問問清楚,然後拟出相關的計劃書,做好開海的準備來,這些都還沒有做好,你去參加什麽宴會?”蘇澈很不客氣的說着,一點也沒有給太子面子。

李瑛楞了一下,随後看着蘇澈問道:“那你呢?”

“我去喝酒啊。”蘇澈理所當然的說。

李瑛:“……”

他本以爲這事情老師負責,就會替他處理,可事情和他所想,顯然有不小的差距,蘇澈将事情全部丢給了他,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

“好吧……”太子李瑛無奈的點了點頭,随後在人群中尋找中書侍郎的人影。

中書侍郎是中書令的屬官。

而中書令則是中書省的最高長官。

中書省則是決策機構,負責草拟、頒發皇帝的诏令。

這一職位可謂是位高權重,此刻由丞相張說兼任。

這時張說身後的中書侍郎,連忙走了出來,恭敬說着:“殿下,我已将此前朝堂上商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記下,還請殿下移步,和我一起商議計劃。”

聽着這話,李瑛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說着:“那就麻煩您了!”

“這是應該的!”中書侍郎很客氣的說着。

“你弄完之後,先拿給我看看,我看完了再給陛下看看。”蘇澈随口說着。

“我知道了。”李瑛點了點頭。

“快去吧,我們要去喝酒了。”蘇澈擺了擺手。

當李瑛離開後,旁邊幾人看着蘇澈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因爲蘇澈對李瑛的态度太随便了,這根本就不像是對待儲君的态度,難道他就不怕未來太子登基,給他穿小鞋嗎?

雖說皇帝一日不死,太子終究是太子。

可太子身份依舊尊貴,很少有人敢這麽不給面子的。

蘇澈轉過頭,笑着說道:“諸位,走吧!爲我接風洗塵!”

“走吧。”張說摸了摸胡子,微笑着說。

跟着這一群朝廷重臣,蘇澈來到了張說的府邸。

這是一處極其奢華的府邸。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俾熾而昌”的匾額。

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珑,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

整個宅院裏,無論是桌椅、門窗、床榻,盡皆布滿雕花。

真正的潑天富貴在這細節之處,體現得淋漓盡緻。

蘇澈到處看着宅院,随後看向張說,感慨道:“此處宅院如此奢華,你就不怕禦史大夫彈劾你嗎?”

張說呵呵一笑,說:“原本還有些擔心,但經過你這麽一出,卻又沒那麽擔心了。”

這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對蘇澈的出現非常意外,也非常驚喜。

蘇澈聽着這話,頓時一愣,随後搖了搖頭。

張說是文壇領袖,他這樣的人物,貪墨财款,收受賄賂,根本不影響什麽。

玄宗根本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處理他,隻會将這當做他把柄,讓他盡心盡力的辦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自污手段了。

偌大的宴會廳中,數個身材妖娆的舞姬,穿着輕薄的衣衫,拖着長袖,跳着空靈的舞蹈,樂師們認真彈奏着動聽的音樂,來往是倒酒陪酒的侍女,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蘇澈喝着酒,微微眯起雙眼,掃視一眼在場諸多朝廷重臣,這些人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是世家大族。

玄宗剛剛即位那幾年,勵精圖治,他的手段是拉攏一批世家權貴,打擊另外一批世家權貴,在土地被兼并嚴重的情況下,用這樣的方法,生生削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勢力,使得均田制和府兵制得以繼續維持。

可這樣的行爲,也加速世家大族們的成長,讓不少家族都變成了龐然大物,這行爲無異于飲鸩止渴,并沒有從本質上解決問題。

所以沒出幾年,問題又會再次出現。

可那已經是唐玄宗能做得最好的解決手段了。

唐朝的建立,就是在世家門閥的支持下進行的。

唐太宗也做過一些所謂的措施,效果的确有,但更多的是爲了壓制關隴士族以外的士族,比如隔壁家的山東士族。

在武則天當政時期,利用山東士族壓制關隴士族,可山東士族最後又成爲了新的貴族、世家和門閥。玄宗也同樣打壓過,但是收效甚微。

唐朝的科舉基本是在社會上層中選拔人才,它的本質是上層社會内部選拔人才的機制。

僅僅在科舉上面,寒門子弟要想借此出人頭地,簡直難比登天。

用現在的話來說,科舉隻是走走過場,世家子弟的名額早就内定了。

唐朝所謂的科舉,号稱打破了世家大族對仕途的壟斷,但隻是在原先堅不可摧的城牆上打破了一個口子,使得社會中下層人士可以通過這個口子往上層流動,他們能得到的機會,少得可憐,能上升的高度,更是被徹底限制。

而此後的黃巢,也正是對于所謂的科舉,徹底的絕望,明白了社會到底被誰所把持,便将那些門閥世家,瘋狂屠殺,就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所謂的千年世家,對于王朝本身來說,就是寄生蟲一樣的存在,他們不斷吸食王朝的血肉,根本不在意王朝的破滅,因爲不管江山是誰當家,都需要人來管理。

他們隻管自己的富貴和利益,哪裏還顧得了國家的死活?

和這樣的一群蟲豸,如何能治理好國家?

蘇澈握住自己的劍,微醺之下,心中殺機已顯。

可他還是忍了下來,殺了又如何呢?

這樣的人,是根本殺不完的。

殺了門閥世家,還有學閥文人集團,還有地主劣紳……

殺,是殺不完的。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對内的矛盾,盡量轉移到外面,以内内聖外王之道,強行輸血,以維持相對和平的天下。

此刻衆人舉杯交箸,其樂融融,有人吟詩作賦,好一片快活的景象,張說笑道:“太白老弟,你要不要也來一首詩?”

蘇澈瞥了一眼張說,又看了一眼朝廷諸公,笑着說道:“好!”

輕笑着,蘇澈抽出腰間的劍,噌的一聲,寶劍寒光閃現,空氣中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一些,衆人看到這一幕,都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縮。

蘇澈擺了擺手,讓跳舞的舞姬讓開位置,随後随手舞動起來。

殺人之劍舞動起來,鋒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原本微醺的衆人,此刻不由清醒了一些,不少人甚至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這是确确實實的殺氣,是久經戰場,殺人無數才能累積而出的殺意。

伴随在張說身邊的侍衛,此刻瞳孔微縮,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

微醺的蘇澈舞着劍,随口說了起來。

此刻房間内十分安靜,即便是那樂師,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一些陪酒的侍女,本來正在小聲的和達官權貴說話,此刻看到劍舞,聽到詩詞,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個正在舞着劍的青年。

張說聽着這兩句詩,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念了出來:“趙客缦胡纓,吳鈎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

簡單明了的詩詞,這一瞬間,張說仿佛能看到那個畫面——趙國的俠客帽上随便點綴着胡纓,吳鈎寶劍如霜雪一樣明亮,銀鞍與白馬相互輝映,飛奔起來如飒飒流星。

詩詞很簡單,卻朗朗上口,讓人身臨其境!

這詩一出,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

宋璟忍不住撫掌,認真聽着下一局。

蘇澈再次揮舞着劍舞,寶劍鋒銳,幾乎要擇人而噬一般,他繼續說着: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詩一出,原本準備叫好的張說,此刻硬生生将那個“好”字吞咽下去,他有些害怕這一劍真将自己給切了,所以一時間并沒有聲張。

然而他确實是想多了,蘇澈并沒有大開殺戒,此刻拿着酒壺,豪飲幾口,念完了這首詩的後半段。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将炙啖朱亥,持觞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HD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随着蘇澈将這一首詩念完,整個宴樓内,所有人都是啞口無言,一個個都被驚到了。

誰也沒想到,這年輕得志的少年,随口而出的一首詩,竟能給人如此震撼!

這首詩簡直太狂了,句句狂放,殺氣逼人,卻狂得人心服口服,這首詩有這個資格!

寫得太好了!

朝廷諸公,無不是見多識廣之輩,雖然他們多是世家門閥,可他們能站到這個位置,可并不是就是酒囊飯袋。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獨特的一首詩!

一時間大爲驚訝!

此前蘇澈那兩篇文章,無論是《甯與友邦,不予家奴》,還是《國富論》,在文字上都是一大缺陷,直白到一點華麗辭藻都沒有,風格非常明顯。

以至于讓人下意識覺得,這人的文字功底非常一般。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蘇澈舞着劍,脫口而出的一首詩,便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這首詩詞的獨特程度,這前所未有的狂放,哪裏是人間之人能寫出來的?

舞姬和侍女們看着眼前這随手收起劍,繼續大口喝酒的青年,眼神都癡了。

人群中,禮部侍郎賀知章,同樣是才高八鬥之人,他是武則天證聖元年中乙未科狀元,授予國子四門博士,遷太常博士,宰相張說爲麗正殿修書使,便奏請賀知章入書院,同撰《六典》及《文纂》。

此刻聽到這一首詩後,他站起身,有些激動的問:“如此詩詞,真不是凡間之人能作,你是那天上被貶谪到凡間的神仙嗎?”

這話一出,驚醒了衆人,所有人聽着這話,不由得面面相觑。

此前的《甯與友邦,不予家奴》和《國富論》見解之高深,非同常人能做到,此刻這首豪氣萬丈之詩,更不是常人能寫出的。

這蘇澈莫不是真是那天上的神仙?被貶谪到凡間的仙人,這不正是谪仙人?

張說聽着這話,喃喃說着:“好一個谪仙人!”

“你真是谪仙人?”宋璟呆呆的問着,他此刻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個說法。

隻因這世間,是真有神仙的,七大仙山矗立在山外之山,仙人大帝們高高在上,注視着人間一切,他們很少插手人世間的一切,可他們的确存,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這李太白如此年輕,能寫出《甯與友邦,不予家奴》和《國富論》這樣的文章,又能創作如此豪氣萬丈的詩,不是谪仙人又能是什麽?

“谪仙人?”蘇澈聽着這話,頓時一愣,随後放聲大笑,放浪不羁的說:“在下,青蓮居士谪仙人!”

這話一出,諸公面面相觑,一個個都有些傻眼,這是承認了?

賀知章開口問着:“敢問谪仙人,這首詩的名字叫什麽?”

“俠客行。”蘇澈笑着說道,這首詩就是李太白所作,所以他抄得毫無心理負擔,自己抄自己,這能算抄嗎?

“俠客行……”賀知章喃喃說着,忍不住感慨道:“好一個俠客行!”

“能寫出俠客行這樣的詩,那些膽敢不願意配合開海經商之人,恐怕要倒黴了……”宋璟聽着這話,忍不住輕聲說着。

當這宴會結束後,關于李太白的《俠客行》,一時間瘋傳到了整個長安都城,這首詩豪氣萬丈,隻要讀過了這首詩的人,都會狠狠的震撼到,印象深刻到了極點。

這首詩和其他詩,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很快,這首詩不僅在長安瘋傳,甚至傳到了整個天下。

随之瘋傳的,還有李太白的另一個外号——人間谪仙人!

傳說他不是凡人……

而是從天上被貶谪到凡間的仙人。

這個稱号十分貼切,也是十分合理的解釋。

很快,即便是玄宗,都聽說了這個名字,看到了那首豪氣萬丈的俠客行。

即便是李隆基也不得不承認:“這首詩,還真是了不得,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詩,原來詩還能這樣寫!”

……

“您真的是谪仙人嗎?”太子李瑛好奇的看着蘇澈。

蘇澈認真看着手中的計劃書,頭也不擡的說:“你可以當我是。”

“好吧。”李瑛點了點頭:“我這計劃書完成得如何?”

“還算不錯。”蘇澈給了一個相當公允的評價:“計劃寫好,接下來就是執行了。”

“朝廷要開海經商,肯定會有不願意配合的,你讓人準備好,準備大開殺戒吧。”蘇澈随口說道。

“這開海經商,是朝廷諸公的聯合決定,怎麽可能會有人敢不配合?”李瑛聽着這話,有些驚訝的說着。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财帛動人心,如果利益足夠,商人們甚至會販賣絞殺自己的繩子……”蘇澈淡淡說着。

“隻要利益足夠,商人們甚至會販賣絞殺自己的繩子……”這話直接震撼了李瑛,他喃喃說着:“這世間有如此瘋狂之人?”

随後,李瑛忐忑的将這計劃書,以及蘇澈的話,轉達給了玄宗。

玄宗看着這些計劃,聽着李瑛的話,不可置否的說:“他說得不錯,你是該準備好。”

“孩兒明白了。”李瑛低下了頭。

果不其然,随着朝廷開海經商,很快就有國内的一些富商,聯合一些外邦之人,甚至聯合了一些胡商,一起抗議了起來。

他們指摘大唐朝廷竟然和平民搶飯碗,這等與民争利,與外邦争利的行爲,實屬不應該。

長安城中,西市内外,來自中亞、南亞、東南亞以及高麗、百濟、新羅、日本等各國各地區的商人,抱團在一起,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要求唐朝的朝廷不要開海經商,不要和他們争利。

他們知道,如果隻有幾個人抗議的話,大唐朝廷是絕對不會管的,所以幾乎所有外邦商人,都主動聯合在一起,進行了各種抗議。

他們在西市的各個裏坊中走出,聯合在一起,走出了西市。

“大唐是天朝上國,如何能和我們這些蠻夷搶飯碗?這是大唐應該有的禮儀嗎?”

“堂堂天朝上國,竟然和我們這些蠻夷争利,這簡直太不應該了!”

“大唐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讓大唐在海外的名聲變得非常差啊!”

“大唐是天朝上國,是萬邦之首,如何能下場和我們這樣的蠻夷商人做生意?”

“我們需要見大唐皇帝,我們要見大唐皇帝!”

這些商人一邊抱團遊行,一邊異口同聲的喊着,他們看上去非常憤怒。

此前,他們聽說了這個事兒後,就試圖賄賂曾經賄賂過的官員,讓他們出面幫忙解決。

然而海外開商這件事情,是皇帝和滿朝諸公,一起做出的決定,他們賄賂過的官員,根本不可能幫他們。

沒辦法通過這一渠道解決問題,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抱團在一起。

此刻。

有維持秩序的衙門之人來,試圖讓他們回到自己的裏坊,不要這樣繼續鬧下去了。

可這群外邦人假裝沒聽懂,毫無顧忌的推搡着衙役,根本不将這些普通的衙役和士兵放在眼裏。

他們的身份放在這裏,量那些士兵衙役也不敢動手。

随着事情越鬧越大,朝廷動用更多的人來阻止這群抗議的外邦商人。

“回去!”

“都給我回去!”

“不準再抗議了!”

“開海經商這是朝廷的決定,你們抗議是沒有用的!”

然而看到唐朝皇帝不準備解決問題,反而要鎮壓他們的時候,他們異口同聲的喊着:“我們要見唐朝皇帝!”

“我們要和大唐皇帝說話!”

他們的問題沒有解決,是不可能退縮的!

很快。

随着推搡之下,沖突很快就爆發了。

一些激動的外邦商人,仗着人多勢衆,直接動手打死了數名衙役和士兵。

打死了人,這些外邦商人也一下就冷靜下來,意識到他們犯了大錯,一個個瞬間如魚鳥散去。

等到更多的士兵趕來,這些外邦商人已經看不到一個人了。

一個年輕的都尉,看着那數具衙役和士兵的屍體,臉色非常難看,他咬牙切齒的說:“這群該死的外邦蠻夷,他們怎麽敢的?”

死的是衙役,還有士兵,這些人是底層出身,就算死了,這些外邦商人還想着法不責衆,他們人多,牽連無數,能奈何得了他們?

可死了人,畢竟是死了人。

出大事了。

這事情牽扯外邦商人太多,無論是太子李瑛,還是鴻胪寺的人,都一個個頭皮發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牽扯的人太多了,難道要将那些外邦商人,那些胡商,全部抓了嗎?這得鬧出多大的風波?

太子李瑛找到了蘇澈,尋求蘇澈的幫助。

這讓蘇澈有些奇怪,他問:“如果是國内的富商,打死了長安城府門的衙役士兵,該如何處理?”

“先抓起來,然後審問定罪,最後殺了。”太子李瑛不假思索的說:“如果查不到是誰殺的話,所有人都要定罪!”

“那爲什麽到了這些外邦商人,就要猶豫了呢?”蘇澈有些奇怪的問。

這話一出,太子李瑛頓時語塞,他無奈的說着:“因爲這事情牽連友邦,很容易讓大唐海外威嚴折損。”

“所以,即便海外富商殺了我大唐的衙役和士兵,都可以放過他們?”蘇澈反問。

“自然不是這樣,這問題很嚴重,是個大事,絕對不可能輕易妥協,所以我也很頭疼,到底該如何解決。”李瑛搖了搖頭說道。

“所以說……直接按照國内富商的那一套來做不就行了?”蘇澈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

“這會引起海外震動的!”李瑛頭皮發麻的說:“如果是國内富商,這很好解決,可這牽連外邦商人,這就是國際大案,如果那樣做了,可能會影響開海經商……師傅您能明白嗎?”

“我一直很明白。”蘇澈盯着李瑛,淡淡說着:“一直不明白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一開始就說了,敢鬧事的外邦商人,殺了就行。”

“隻要殺雞儆猴,很容易就震懾這群外邦商人。”

“可你不敢殺,不敢雷霆處理,任由他們鬧事。”

“現在鬧出這麽大的事情,更是畏首畏尾,不知如何是好……”

“處理的方法一直很簡單,隻是你不敢去做而已。”

“你一直瞻前顧後,膽小怕事,真是一點君王氣概都沒有。”

“真就是家奴死了不可惜,外邦友誼才是最重要的?”

聽着蘇澈這話,太子李瑛頓時羞愧的滿臉通紅,他咬牙說着:“我知道了!!”

“不。”蘇澈淡淡說着:“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

“國家間的交往是沒有真正的友誼的,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真理永遠隻在弩箭的射程之内!”

“海外蠻夷,皆是畏威而不畏德,利用利益來籠絡他們,隻是一時之計,他們從不是我們的朋友。”

“敢鬧事的海外商人,全部殺了,又能如何?他們又敢如何?”

“既然朝貢了,那他們就是我們名義上的番邦屬國,爹打兒子,難道還需要擔心兒子有意見?”

“若是海外那些蠻夷,敢有意見,斷絕交情,阻止大唐開海經商……”

“那就發動天兵,征讨不臣之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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