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朝曆代,王朝毀滅的根源,都是因爲财政問題,稅收死活收不上來,國家沒錢了,沒糧了,加上各種天災,底層的人吃不飽飯,爲了活下去,隻能造反。
當富人權貴的稅收不上來,窮人的稅也收不上來,這樣一個國家,完蛋也是遲早的事情。
劉宏雖然昏庸,喜歡享樂,可他對于這些方面的問題,卻是極其敏銳的。
太平道清查隐田,清查隐藏的農戶,開始正常的向上面交稅,這讓劉宏非常開心。
他當然知道這太平道的問題,私設刑罰,收攏人心,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爲。
可問題是,太平道向他交稅!
而那些被世家大族,地主豪紳們隐藏起來的土地和人口,可是一點稅也不交啊!
都是朕的錢!!!
兩害取其輕。
相對于那些世家大族,地主豪紳,劉宏還是很喜歡這個張角的。
大漢王朝這一潭死水中,突然出現一個攪動四方的黑魚,簡直再好不過了!
在劉宏小的時候,他認爲皇帝貴爲九五之尊,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存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後來他運氣好,漢桓帝劉志逝世,膝下無子,劉宏被外戚窦氏挑選爲皇位繼承人。
那一年,他十二歲。
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勵精圖治,要重振大漢榮光。
可當他真正登基之後,卻發現想做什麽都做不到。
朝堂之上,外戚、士林、宦官。
朝堂之外,世家、豪族,地主。
重重阻力之下,劉宏手中的權利非常有限,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不能做。
在這種情況下過了好些年,即便成年之後,依舊沒什麽變化。
大臣們依舊孩視他。
劉宏不管做什麽都要反對。
所以他幹脆放棄奮鬥,直接擺爛了,躺平了,開始專心享樂。
然而國庫空虛,連給他享樂的錢都沒有,在宦官的建議之下,劉宏便開始賣官鬻爵。
也就是這個時候,劉宏知道了在幽州某個小鄉村裏,有一個叛逆道人,名字叫張角,他獻上了數個珍貴寶石,轉手一賣就是大筆金錢。
劉宏大喜,賞給了那道人一個縣令,以及一幅題字,天下第一鄉!
在張角持續不斷的資助之下,劉宏新建了一個西園。
他還在西園建了千座房屋,在台階上鋪滿了青苔,到處修建了溝渠,引來溪流,造成溪水潺潺之效。
除此之外,還在溝渠中種滿了名貴的“夜舒荷”。
這種“夜舒荷”一莖四蓮,花開如蓋,荷葉也是夜晚舒展,白天卷起。
每次到了盛夏酷暑,他都會住在西園,帶着一衆玉色肌膚、身體輕盈的歌女執篙劃船,搖漾在渠水中,演奏歌曲,嬉戲玩鬧。
他對于自己修建的西園極爲自得,大筆一揮,将這西園命名爲“裸遊館”,整天醉生夢死。
過了盛夏,劉宏便從裸遊館回到桂宮,換個場地繼續享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蘇澈是劉宏的榜一大哥,是他能一直安穩享受的最大贊助者。
所以當幽州那些郡守、縣令聯名血書,要他将太平道定爲逆賊時,劉宏十分生氣,恨不得把這群郡守的嘴給撕爛。
逆賊?
到底是誰是逆賊?
不得不說。
賄賂這一招,一直有用。
蘇澈在一周目的時候,賄賂的目标是那些縣令郡守,可這群當官的沒良心啊,胃口也非常大,根本靠不住。
所以到了這二周目,蘇澈幹脆繞過縣令和郡守,開始賄賂宦官和皇帝。
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有效。
蘇澈一下就成爲了皇帝的大忠臣。
倒是蘇澈手下的那些将士很不理解,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幽州,卻将大批的錢糧,以及田地農戶的賬冊,全部上交朝廷,并且正常交稅?
他們不是在造反嗎?
造反也要交稅的?
這不是給朝廷錢糧來讨伐自己嗎?
對于蘇澈的決定,除了于吉,幾乎所有人都反對,即便是他那兩個弟弟都不例外,而這太平道,終究是蘇澈的一言堂,他是至高無上的大賢良師,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反對。
很快,當幽州那些郡守、縣令聯名血書交上去後,得到的回複卻是:“幽州有逆賊?這張角是孤的賢良忠臣,是孤的股肱之臣,你們竟然敢誣陷他?全部給孤自省,自此以後,好自爲之!”
這樣一份回複,讓幽州的大小官員,以及那些逃往城裏的地主豪紳,世家大族們,一個個雙眼一黑,感覺天都要塌了。
而對于太平道的衆人來說,卻是狠狠松了一口氣,朝廷并沒有讨伐他們,而是對他們大加贊賞。
太平道的大賢良師,更是被朝廷冊封爲幽侯!
太平道的将士們,蘇澈的那些左膀右臂們,馬亮、張相,公孫夏,郭平,包括張梁張寶二人,一個個都有些傻眼,他們不是在造反嗎?
爲什麽事情和他們想象得有些不一樣啊?
但不得不說,大賢良師的眼界與判斷,是他們望塵莫及的!
……
與此同時。
契靈空間中。
英靈張角看着書中所演化的文字,不由得目瞪口呆:“雖然知道他一直在做這些,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
張角忍不住驚歎說着:“他好像在造一種很新的反!”
“不過這些郡守縣令,沒有像一周目時得到了好處,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會有後續。”
一切的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一周目時,蘇澈能和那些縣令郡守稱兄道弟,是因爲上交了很多的保護費。
所以短時間并沒有引起朝廷的關注,如果不是發展太快,恐怕還能隐瞞許久。
而這二周目,蘇澈繞過了縣令郡守,直接賄賂皇帝,隻占了幽州一州,便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是好是壞,張角也說不準,他隻能靜靜觀看。
“朝堂之上,那些代表着世家大族、各地官員利益的勳貴豪族,士林清流,應該開始有動作了。”
隻見契靈之書上,文字正在演化。
【每月一次的朝會上,皇帝劉宏打着哈欠來到了龍椅上。】
【百官跪拜之後,劉宏催促: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一人走了出來,卻是陳寔,他恭敬的說:啓奏陛下,幽州有叛亂逆賊,名曰太平道,賊首爲張角,其人濫殺無辜,緻黎民百姓妻離子散,無數士紳家破人亡。這太平道禍亂一方,當真罪大惡極!十惡不赦!臣請陛下,将其盡數剿滅,給百姓們一個太平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