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燕京之前，楊睿專門問了一嘴四合院的事情。
姜紋對此倒是門清得很。
“這事說難挺難，但說簡單倒也簡單。”
“對你來說，錢應該根本不是事兒，剩下就是資格問題。”
“想要拿到那個條子，路徑有好幾條，但我建議你走最直接也是最光明正大的那一條——作爲傑出人才，主動被燕京吸納。”
“對你來說這事其實也不難，最核心的就一條——闖出國際知名度，給國家賺點外彙。隻要你能做到這兩點，問題就不大。”
所以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要去國外刷獎嗎？
不過說來也巧，這事對别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對楊睿來說難度會小很多。
不僅僅因爲他是個挂逼，腦袋裏有一堆經典作品，更因爲他的朋友圈裏有一堆大佬——諸如張毅謀、姜紋、鞏麗等等，這些人都已經是國外A級影展的常駐評委了，在評委班底裏的份量可不輕。
哪天他真要出去參展争獎，這些個朋友都是可以幫的上忙的。
朝中有人好辦事嘛！
離開燕京後，楊睿直接飛去明珠市找張毅謀。
見到老張的時候，他正在剪輯工作室裏忙碌着。
《十面埋伏》已經進入了最後一輪的剪輯調整，幾乎是一幀一幀在那摳細節，簡直就是折磨人。
老張眼睛裏明顯帶了幾分血絲，一看就知道最近沒少熬，但是卻依舊幹勁十足，看不出有什麽疲勞的樣子。
這旺盛的精力，讓楊睿也不得不佩服。
“來來來，你小子來得正好。”張毅謀直接把楊睿拉過來往椅子上一摁，“我們正在作最後的調整，你給看看，有沒有什麽建議？”
楊睿一臉無語，早知道就等他下班再來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推辭。
況且還指着老張辦事呢，試試看呗！
一番客套後，邊上的助理開始逐幀拉片。
看着屏幕裏那精妙的構圖和美輪美奂的布景色彩，楊睿再次爲老張的美術功底而感慨。
這家夥确實是個天生的藝術家，審美嗅覺簡直登峰造極。
哪怕作爲導演多少有點瑕疵，但在華娛圈裏也已經是曆史級的大腕，如果不是因爲公私兩翻車晚節不保，地位估計還會更高。
可惜了。
對照着拉片流程，楊睿一邊校對着腦海裏的原版電影。
雖然原版的記憶已經多少有些模糊了，但這一對比下來，還是能明顯發現一些不同。
現在的這個版本，和地球那邊的成品版本貌似有不小的區别啊？
難道是因爲時移世易，所以老張的理念變了？
還是說……
“怎麽樣？”老張迫不及待問了一句，打斷了楊睿的思緒，“看出什麽問題沒有，有沒有什麽建議？”
皺眉斟酌了一番，楊睿正準備回答，後面卻忽然進來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老謀子，你折騰完沒有啊？”中年人一進門，黑着臉就開始抱怨，“一部片子你都剪了多少次了，燒錢知道嗎？差不多就行了啊，這麽較真幹什麽？”
一看來人，張毅謀臉色也不好看了，“你來這裏幹嘛？不是跟你說了不許插手電影制作的問題嗎？”
“我倒是不想插手，可你擡頭看看，這都啥時候了？”中年人沒好氣道：“老謀子，十一月了啊！春節檔的另外幾家都已經開始投放第一輪的預熱宣傳了，你到現在還在磨剪輯，你準備磨到什麽時候？”
“急什麽，這不還有兩個多月嗎？”張毅謀一臉不滿道：“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别妨礙我們幹活！”
中年人張了張嘴，忽然看到了座位上的楊睿。
“呀，這不是楊導嘛？”中年人笑着迎了上來，伸手道：“我看過你的電影，拍得很不錯。年紀輕輕的就有這實力，很厲害，繼續努力，将來很有希望接老謀子的班。”
這話一出來，全場寂靜。
一衆員工面面相觑，表情怪異。
張毅謀更是臉色鐵青，一副要罵人的樣子。
你特麽什麽東西啊，也配用長輩的口吻教訓楊睿？
你丫知不知道這小子現在在圈内什麽地位？
喝多了吧？！
楊睿倒是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謝謝張總，我會努力的。”
剛才老張和這人較勁的時候，楊睿就已經跟身邊的剪輯師打聽明白了，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張衛平。
和劉亦茜的媽媽一樣，這個張衛平也是個很複雜的人，半面天使半面魔鬼。
張毅謀能一飛沖天，這個張衛平絕對功不可沒，但中後期張毅謀接連翻車，背後也都有這位張衛平的黑手影子。
相比這個時期還有藝術追求的張毅謀，這個張衛平滿腦子都是營銷和利潤，爲了賣票什麽節操都可以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碰瓷新聞都能拿出來炒作，毫無下限可言。
看老張臉上那厭惡的表情就知道，這兩人距離正式翻臉撕逼，已經不遠了。
偏偏這人還自視甚高，覺得張毅謀之所以能成功，全都仰賴他的場外操作，沒有他張衛平的營銷老謀子連個屁都不是。
一個連老謀子都看不起的人，楊睿也沒指望他能對自己刮目相看。
反正也不是一路人，愛咋咋地，怼他一句都是浪費時間。
耳提面命“提點”了楊睿一番後，張衛平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剪輯室。
啪！
張毅謀直接把保溫杯往桌上一頓，氣得臉色鐵青，“這家夥越來越不像話了，簡直像個沒腦子的蠢豬！”
“好歹也是十幾年的合作夥伴，這麽說有點不合适吧？”楊睿笑道。
“實話實說而已。”張毅謀冷笑道：“以前他雖然不懂電影，但至少還能有幾分敬畏之心，但現在賺了點票房分紅就開始飄了，不知道幾斤幾兩了！要我說，他這一大把的年紀都白活了，還沒你這孩子明事理。”
楊睿啞然失笑，“認識他十幾年，不如認識我三天，劉捕頭的悲哀，或許就在這裏吧？”
話音一落，張毅謀瞳孔猛地一縮。
他再也無心吐槽，盯着拉片素材的畫面開始自言自語念叨起來。
“認識十幾年不如認識三天，三年不如三天，三年不如三天……”
越念叨眼睛越亮，表情也越來越激動，仿佛像是魔怔了一般。
一旁的剪輯師，仿佛也悟到了什麽，一臉欽佩地向楊睿豎起了大拇指。
“妙，太妙了！簡直是點睛之筆！”張毅謀激動地近乎手舞足蹈：“短短一句話，就把三位主角的命運安排地明明白白，太妙了！你小子絕對是天才！”
“他娘的，以後誰要再敢說你小子的的票房成績是靠運氣，我直接抽他一耳瓜子！”
(本章完)